宋舟鴻要是能夠聽進去阮小溪的話,也就不至於落到了個那樣的下場,他像是一塊爛肉一般的黑暗中爬動。
那樣子十分的噁心,也十分的讓人反胃。
就在阮小溪已經決定自己承受不了這樣的黑暗恐懼的時候,她忽然之間感覺到了一陣溫暖,她終於睜開了自己的眼睛。
阮小溪醒來的時候在解慕的懷中。
她也不知道自己爲什會在這個男人的懷裡,也不知道他是怎麼進來的,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她只是緊緊的抱着解慕。一直不停的全身發抖,她能夠聽到自己心跳的聲音,那麼狂躁,又是那麼的沉重。
解慕說:“好了好了,已經沒有什麼事了,你不要哭了。”
阮小溪這個時候才發現自己竟然哭了,她摸了摸自己臉頰上溼漉漉的淚水,嚐了嚐,是鹹的鹹的十分苦澀。
解慕有些事想要和阮小溪說,他來到阮小溪的房門前,敲了敲門卻沒有人迴應,他下意識的扭動了門把手,這個時候發現竟然是沒有鎖的。
解慕忽然之間有些不好意思,他不知道自己應不應該沒有阮小溪的同意就貿然的踏進她的房門。
可是接下來他看到的一切讓他沒有辦法保持冷靜,直接衝到了阮小溪的身邊。
他看到阮小溪在牀上躺着,睡得十分不安穩的樣子,她滿臉都是淚水,好像是想要醒過來,卻無法醒過來的樣子。
解慕到了牀邊,他抱住了阮小溪。
用盡了自己所有的力氣,也給了阮小溪自己能夠給的所有的溫暖。
好在她終於還是醒過來了。
解慕說:“你夢到了什麼?”
阮小溪腦海中又浮現出那一團噁心的血肉,她忽然之間感覺到了極端的恐懼,她說:“我夢到了宋舟鴻。”
這是一個已經被阮小溪塵封了很久很久的名字,她不敢相信提及,也不想提及。
因爲這個人是不是實在是每個人心中的陰影,禽/獸,惡魔。
阮小溪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今天回忽然之間夢到這個男人。她也不清楚。
解慕感覺到阮小溪已經停止了發抖,他問她:“那他和你說了什麼?爲什麼會這樣的害怕?”
阮小溪想了想,忽然發現只是剛剛的一個夢而已,她醒過來的時候,竟然已經忘了七七八八。
她只能夠記得他夢到了Ben和宋舟鴻,可是卻不能夠記得他們究竟說了什麼。
阮小溪捂住自己的頭,她想不起來了。
但是她隱約記得Ben說的話好像是十分的重要,她一定要記得然後轉告晨微的。
可是阮小溪現在什麼都不能夠記得起來。什麼也不能夠認識你想的起來。
解慕看着阮小溪痛苦的樣子,說道:“要是想不起就不要勉強自己,這些東西還是忘了好。”
阮小溪捂住自己的頭:“不能忘了的,這些東西都不能夠忘記的。因爲我要還夢到了Ben,他有話和我說,也有話和晨微說。”
程琳並沒有想喬奕森想的那樣發瘋,知道這件事的時候?,她是有一時間的激動,但是有很快恢復了安靜。
對,是安靜而不是平靜。
程琳默默的流着眼淚,可越是這樣,喬奕森就越是覺得心疼。
如果喬一鳴真的是遇到了些什麼事情,那麼喬奕森還能夠原諒,否則,他就第一個不能體諒這個任性的弟弟。
程琳最後說:“我想給孩子一個墓碑。”
她的要求和當初的阮小溪幾乎可以說是一模一樣,只不過阮小溪沒有程琳這麼堅強,喬奕森還能記得起她當時崩潰的模樣……
喬奕森心裡有些悶痛,可是轉眼間又想起了阮小溪在視頻中和解慕的郎情妾意,愛恨交織在一起,讓他分不清自己究竟是更恨她還是更喜歡。
喬奕森對程琳說:“你放心吧,這是我們喬家的孩子,我們一定會把孩子的事安排好的。”
程琳點了點頭,忽然之間又想起些什麼,她的眼睛裡有淚:“對了,這件事就先不要告訴媽了,她的身子……”
喬奕森“嗯”了一聲,這種事情他沒有想到會是程琳提出來的,都已經到了這種地步,她還能夠想到別人,喬奕森也是對眼前這個還略顯稚嫩的女孩有了幾分的敬佩。
喬奕森說:“你放心吧,你好好的在這修養,別的事情你完全都不用擔心,我會幫你把一切都處理好。”
喬奕森已經在醫院裡待的時間足夠長了,他現在的第一任務就是先把喬一鳴找出來。
喬奕森不知道的事,程琳閉上的眼睛在喬奕森離開的時候睜開了。
她摸了摸自己的小腹,程琳其實也是有感覺的,最近這段時間她沒有來過月事,小腹也時常會隱隱約約的墜痛。
不過她從來都沒有往那個地方想過。
程琳撐着自己的身子按下了急救按鈕,其實她原本是想要下牀的,但是她的腿間一片黏膩的疼痛,她覺得自己連呼吸都困難。
醫生護士匆忙的趕過來,可是卻對上了好像是沒有任何不適的程琳,一時間一行人都黑了臉。
可是程琳這個時候已經完全沒有辦法再去注意到這麼多人的情緒,她的眼睛看着這裡的每一個人,她說:“醫生,我想問你,這個孩子……真的已經死了麼?”
雖然已經聽喬奕森說了,但是程琳還是有些不死心,只要醫生沒有告訴她,她就不能夠相信。
那醫生原本還有些不耐煩,可是這個時候他忽然想到眼前的這個女人她剛失去了自己的孩子。
醫生總是有些悲憫之心的,他聲音有些啞然,說道:“這位女士,你節哀順變,您的孩子,真的……已經不在了。”
程琳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忽然之間笑了,但是眼角又有淚流出來:“那我還想問一下醫生,我是不是以後都不能懷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