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管,我現在就是要見他。”陶羚氣勢洶洶的就往電梯裡走,宋洛腳步一轉,眼見沒法阻止,只得跟了進去,“我送你上去。”
很快到了頂樓,眼見之處全是富麗堂皇的辦公室,宋洛親自把她送到顧少清的辦公室,才折身離開。
“你不是去見劉總了?”顧少清坐在大班椅後,正專注地看着一份文件,頭也不擡的開口。
她是第一次到顧少清辦公的地方,雖然入眼盡是皆是豪華,但她卻無半點打量的心情,徑直走到辦公桌前,用力地盯着顧少清烏黑的發頂。
一道陰影籠罩下來,顧少清奇怪地擡頭,進入眼簾的卻是陶羚清麗的臉,她直挺挺地站在他的面前,白皙的臉上怒氣騰騰,靈動的眼底燃燒着怒火。
“你怎麼來了?”他慢條斯理的放下簽字筆,語氣冰冷。
陶羚用力握了握手,揚着白淨的臉,“我來我丈夫的公司,有問題嗎?”她把丈夫兩字,咬的特別重。
顧少清從未被人如此稱呼過,眼底有片刻的恍神,“沒問題,”語氣一轉,冷淡的令人心裡發顫,“那麼,你有什麼事?”
她有什麼事?
陶羚心中酸楚,看見桌子上有一杯咖啡,她想也沒想的端起來就朝顧少清的臉上潑去,顧少清反應極快地起身躲避,但胸前仍然髒了。
“你這女人發什麼神經?”他臉色冷寒,氣的直瞪陶羚。
陶羚心臟噗通噗通亂跳,儘管她看起來無所畏懼,可她手心都是汗,連後背都汗津津的,但憤怒讓她不顧一切的想要質問,“你明明早就回A市了,爲什麼不回家?你明知道我被一羣流氓欺負卻還不來見我,你就是這麼鐵石心腸嗎?你不愛我、不在乎我,這些我也認了,可你爲什麼和我結婚了還要跟秦思思糾纏不清?爲什麼還要跟她上-牀?”
最後一句,幾乎是用吼的。
可無論她說什麼,顧少清都只是一張萬年不變的冰山臉,他冷冷地看着她,眼底涌動着她看不懂的風雲變幻。
他的冰冷,讓她不自覺後退一步。他就站在那兒,身後是巨大的落地窗,隨隨便便的一個姿勢就宛若帝王,俯瞰着一切,掌控着一切。
而她,就像個不自量力的小丑,跳到他面前指手畫腳,妄圖指出權威者的錯誤,她用盡勇氣,而他只冷眼相看。
空氣中,只有她一個人的劍拔弩張,一個人的對峙。
“你說完了嗎?”半晌,他沉聲問。
陶羚盯着他,晶亮的眼底慢慢升騰起一層水霧,垂下眼睛,無力再看他,卻聽到他忽然說:“說完了就去給我放洗澡水。”
陶羚低着頭,有那麼一瞬,很想笑,用力逼掉眼裡蓄起的溼意才擡頭,對着他毫不在意地笑笑,“放洗澡水?我覺得你可以叫秦老師來幫你。”
顧少清眼底滑過陰鷙,見陶羚要走,轉過身走到她面前,一字一板的開口:“你說來就來說走就走?這就是當妻子的樣子?”
陶羚秀眉一蹙,毫不相讓地與顧少清強勢的目光對上,“去幫我放洗澡水,否則,別想離開。”
他氣場強大,語氣盡是不容置疑。
“在哪裡放?”她覺得與他對着幹,到最後她也討不到好處,還不如識相點,這兩天她已經夠倒黴了,不想再給自己惹麻煩。
顧少清側身,陶羚順着他的視線看過去,牆壁上有一道不起眼的房門,她走過去擰開門把手,原來裡面別有洞天,設備齊全的起居室,樣樣俱全。
她走進浴室,研究了好半天才開始往超大的按摩浴缸裡放水,放在浴缸邊上聽着涓涓水流聲,剛剛的憤怒這會兒冷卻下來,只覺得自己可笑。
這場婚姻開始的本就荒唐,她還能指望什麼?
……
直到浴缸的水漫出來,陶羚纔回神,立刻手忙腳亂地傾身過去關上,抽身起來時後腰驟然一疼,一個沒穩住跌進了浴缸裡,撲通一聲,濺起亮晶晶的水花。
她撲騰了一會兒才抓住浴缸邊沿翻過身,坐起身,自己只露個頭在外面,溫暖的水打在身上,沒覺得舒服,反倒格外的疼。
咬着牙剛要站起來,顧少清卻走了進來,目光向她掃來,眸底似乎深了些,她下意識低頭一看,她穿着的真絲黑衣這會兒緊貼在她身上,無異於上演溼身誘惑。
“你別誤會,我是不小心。”她立即解釋,手腳並用地爬出了浴缸,低着頭,想要出去,經過顧少清身邊時,他卻忽然從身後單臂抱住了她,她頓時一僵,脫口而出:“你做什麼?”
“別動!”他的氣息吹拂在她肩上,一片熾熱。
他掀開她的衣服露出了整片後背,她縮了縮身子想要逃開卻被他箍的更緊,她能清晰地感覺到他的目光落在她的背上,雖然經過了處理,但她知道一條一條的傷痕交叉密佈,淤血殷紅,近乎猙獰恐怖。
她咬牙,一字一頓的開口:“你放開我!”
顧少清卻是恍若未聞,她感覺到他的手指突然輕輕地落在了她的蝴蝶骨上,指尖輕觸,像是蜻蜓點水,“一定很疼。”
手指下移,一寸一寸,拂過她的傷痕,最後落在了她纖細柔軟的後腰處。
她咧了咧嘴,“不關你事。”
反正他不關心她不在乎她,疼不疼都是她一個人的事,與他毫無關係。
“你要是特意想看我是怎麼倒黴的,那麼現在你親眼見到了,我可以走了吧?”她不耐煩地揚聲,他的手指似帶了魔力,讓她渾身戰慄,整個人都開始變酥,再這樣下去恐怕雙腿一軟就會很丟臉地窩進他的懷裡。
他鬆開了她,卻是她身後意味深長的開口,“你確定要穿成這樣出去?”
陶羚看看腳下,還在滴水,頭髮也還在滴水,身上哪裡都是溼的,這樣的她怎麼走出去?
“衣櫃裡有衣服,你可以換一下。”
她知道現在不是置氣的時候,只得走到外面去找衣服,打開衣櫃一看,裡面整整齊齊的掛着各種正式的男裝,一件休閒服都找不到,挑來挑去,她只得先選一件白襯衫換一下。
脫掉衣服,手裡剛拿着襯衫,卻聽到身後有細微的呼吸聲,她驚得轉頭一看,立刻蹦跳着不知怎麼躲,尖叫聲中,她一骨碌跳到了牀上,掀起被子蓋住了自己,細長的手指顫顫巍巍的伸出去,“顧少清,你流氓。”
她剛剛可是一絲不掛……
顧少清喉結滾動,沉澱了半晌,事不關己地挑眉,“我不是故意的。”
陶羚瞪着顧少清,“你不是在洗澡嗎?”
“我忘了拿浴巾。”顧少清慢慢走近,高大的體魄站在牀邊,淡淡地看着窘迫到漲紅臉的陶羚。
“那你還不快拿了走?”陶羚縮着身子,顧少清這個人難以捉摸,在他面前,這樣面對他,很沒安全感。
她催,他反倒不急了,盯着她看了半天,忽然語氣深沉的提議:“這樣吧,我也讓你看一遍,這樣就公平了。”
陶羚瞪大眼,一臉的匪夷所思,“你說什麼?”
他忽而低頭湊近她,俊臉幾乎貼在了她的脣上,“我說我也脫光了讓你看一遍,這樣你或許會覺得公平一點。”
清澈雪亮的眼睛眨也不眨地審視着他,他的表情依舊是冷淡的,眼裡有着嚴肅,並不是開玩笑。
她搞不懂他的行爲,他總是不按常理出牌,按理說,他之前那麼厭惡自己,不可能會甘願讓自己看他的身子?
“好,你敢脫我就敢看。”她倒要看看顧少清能演到什麼地步。
“好,不許閉眼。”他緩緩站直了身子,男人的體魄修長強健,修剪整齊的指甲乾淨圓潤,修長漂亮的手指伸到頸下一顆一顆解開了襯衫鈕釦,他的動作似乎漫不經心卻又充滿撩人的機鋒。
襯衫落在了他的身後,緊接着五指搭上了皮帶,咔的一聲,皮帶解開,用力一拉,抽出來扔到了牀尾,西褲搖搖欲墜地掛在了勁腰上,只要稍稍一扯就會掉了下來。
他眉目不動,伸手就往下推…..
陶羚倏地捂住了雙眼,臉上有着紅暈,她聽到他驚訝的揚聲:“不是說好不閉眼的?”
被窩裡,陶羚的五指捲縮到一起,心尖兒都在顫抖,他的一舉一動,無不優雅流暢,她這輩子都無法想象有哪個男人能把脫衣的動作演繹的那麼勾魂攝魄,像是一場無聲卻誘惑的聲色電影。
“顧少清,你變態!”她恨恨的,牙齒都癢癢起來。
“呵……”他輕笑一聲,“我只是不想你吃虧罷了。”
陶羚咬脣,“算我倒黴,好了吧?”
“不行,說好了要公平的。”顧少清卻不幹,“你睜開眼看看,我已經脫光了。”
陶羚死活也不肯去看,她就用手捂着眼,跟顧少清對峙,奇怪的是顧少清突然不說話了,足足過了十分鐘也沒聽到他再說一個字。
她從指縫裡一看,面前根本就沒人,朝浴室一看,門已經關上了。
“顧少清,你捉弄人。”她反應過來,自己好像是被顧少清耍了,氣鼓鼓地穿好襯衫,走到浴室門外大罵,誰知浴室門忽然開了,顧少清只在腰間圍了一條浴巾,頭髮還在滴水,他看着她,“後悔了,想看?”
陶羚後退幾步,“我沒有,你不要靠近我。”
顧少清渾身蓄滿危險,他的目光在她的腿上繞來繞去,她這纔想起來自己只套了一件他的襯衫,長褲還沒穿上,好在他的襯衫足夠長,差不多蓋住了整個大腿。
“我有的,秦老師都有,你盯着我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