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對他躲避不及的陶羚,顧少清眯了眯眼,危險在墨玉色的勾人深瞳裡閃爍流轉,昂藏挺拔的高大身軀無形中透出一股脅迫,他什麼都不用說,陶羚已經頭皮發麻了。
對於這個男人,她一直有些無法招架。
“我現在要洗個澡,”顧少清往浴室走,陶羚偷偷鬆了口氣,卻突然看到顧少清回頭對她說:“你乖乖待着,別想離開。”
陶羚對着他點頭哈腰的笑,他的身影一沒進浴室她便陰奉陽違的企圖離開,結果該死的門她怎麼也搗鼓不開,她急的渾身是汗,知道此路不通便調轉腦袋找其他出口。
這是別墅式的度假酒店,獨棟的洋房設計,牀尾就是無敵海景,此時,透過一整面光亮的落地窗可以看到海灘上的燈光,目光遠眺,還可以看到遊輪,遊輪一圈都閃耀着霓虹燈,漂浮在大海上,十分的瑰麗漂亮。
不其然的想起電影《泰坦尼克號》,不由得會心一笑,下意識回頭看向浴室,顧少清故意沒有關浴室門,裡面傳來嘩嘩的水聲。
她不知道他爲什麼會突然出現在這裡,但他既然和秦思思藕斷絲連,她就不想與他糾纏不清,她在想要不要在一個合適的時候提出離婚?
離婚,多麼失敗恐怖的字眼,只是一想,哪怕面對無敵海景,整個人的心情都不好了。
一邊想着,一邊手腳並用地試圖打開一扇窗跳出這間房,可是沒用……顧少清的動作很快,一眨眼就走了出來,身上套了件浴袍,中間的帶子系的鬆鬆垮垮。
“爲了防止各種意外,酒店的設計很安全,不走正門,是沒法出去的。”冷淡的男聲在她身後矜持地揚起。
陶羚放棄地回頭,冷眼靜靜看着顧少清,顧少清坐到沙發上,一言不發地任她看,骨節分明的大手搭在扶手上,一臉的若有所思。
好半天,聽到他突然揚聲:“你滿身的沙子,去洗澡吧。”
陶羚身上正癢癢的,很想洗澡,可是顧少清的表現太奇怪了,正猶豫,聽到他戲謔開口,“你放心,我還沒飢渴到那種程度。”
陶羚心絃兒一顫,惡狠狠瞪了他一眼,卻仍然站着不動,他挑眉,一改平日的冰冷,輕佻揚眉,“你不敢?”
陶羚切了一聲,邁開大步往浴室走,“我怕你不成。”她重重摔上浴室門,顧少清兀自一笑,小丫頭嫩的很,根本經不起激。
陶羚故意磨蹭着洗了好久纔出來,出來時房間一旁的長餐桌上擺了琳琅滿目的飯菜,還有紅酒鮮花……房間裡飄蕩着小提琴柔美動聽的音樂,室內的大燈關了,一圈壁燈亮着微弱的光線,處處透出浪漫和曖昧,顧少清換了一套正裝,坐在一頭,她一出來,目光一直在她身上纏繞。
他用目光示意她過來坐下,陶羚秀眉一揚,她還穿着睡袍呢。
“我想去拿換洗衣服。”她走到他餐桌邊,靈動的眸子閃着慧黠的光芒,顧少清搖了搖手指,“沒事,你穿什麼都很漂亮。”
陶羚氣的咬牙切齒,恨恨的坐到他對面,“秦老師人呢?你搞這麼大排場,她怎麼還沒出現?”
顧少清的神色有片刻的冷寒,好一會兒才恢復過來,他擡眸,筆直銳利地盯着不知死活故意掃興的陶羚,“我說過我們之間不要提及第三者。”
陶羚垂了眸子,每次提到秦思思,他都會惱羞成怒。
“我不餓,你慢慢吃吧。”她懶得跟他玩遊戲,抽身就站到窗邊,盯着浩瀚無垠的海面看,正自出神,後腰突然一熱,一具滾燙的身軀貼了上來,男人的大手交疊放在她的胸口,她插翅難飛。
“顧少清,你是不是忘了自己曾經說過的話?”鼻端漂浮着獨屬於顧少清的清冽氣息,光着聞着這股氣息,就讓她心臟發抖了,更何況他抱着她……根本就是身不由己。
“什麼話?”他開口,溫暖的氣息拂過她的耳邊,引起一陣癢。
“你說婚後不會碰我。”她屏住呼吸,怕自己很丟人地做出不合時宜的舉止,天知道她的心在尖叫,她的手卷縮着,指尖都在顫抖。
顧少清一滯,隨即聽到他說:“這話我收回。”
陶羚回頭,不可思議地看着他,他眯眼,她光潔的額頭擦過他的下顎,他就勢拉着她改爲面對面抱着她。
陶羚低頭想要遠離他的束縛,誰知他強壯的身軀一壓,整個人撞到身後的玻璃上,他的雙臂撐在左右側,面前,是他。
幾番拉扯中,她睡袍的帶子變得鬆垮,胸前春光乍泄,飽滿的兩顆桃子若隱若現,誘的顧少清口乾舌燥,眼底,火熱陣陣燃燒。
陶羚感覺到危險,用力縮着身子,可是方寸之地,她能逃到哪兒?
“好,我陪你吃飯。”她舉手投降,他深深看她一眼,忽然就轉過身去,她看到他脊背僵硬,彷彿在極力壓抑着什麼。
走向餐桌時,習慣性地攏了攏睡袍,這才發現帶子鬆了,胸前拉開一道好大口子,想到剛剛顧少清隱忍的神情,俏臉驀然漲紅,“顧少清,你個色胚。”
顧少清已經坐到了餐桌邊,聞聽此言,似笑非笑地看着臉色酡紅的陶羚,陶羚氣鼓鼓的坐過去,拿起酒杯就灌了一口。
顧少清是真的餓了,爲了趕過來,他一路上都沒怎麼吃,遂低下頭,慢條斯理的用餐,陶羚看了看紅酒,發現是法國產76年的,這一瓶市值得有幾十萬,她一邊暗罵顧少清資本家腐敗,一邊忍不住去嘗,馥郁的酒香自口腔滑過,立時脣齒留香。
他安靜的吃,她慢慢地嘗,等到他吃飽了,她不知不覺竟喝了大半瓶,坐在椅子上不久就覺得暈乎乎的,整個人有些飄飄然。
客服過來把殘羹冷炙收拾了,顧少清整理好自己拿起了桌上鮮豔欲滴的紅玫瑰,鄭重其事地走到陶羚面前,單膝下跪,舉到她面前,“送給你的,請收下。”
陶羚覺得自己一定是喝醉了,否則眼前的顧少清怎麼可能會那麼隆重的送花給她,她疑在夢中,傻笑着接過花,歪着頭看着顧少清打趣,“你今天沒病吧?”
顧少清眸光轉深,“沒有。”
陶羚嗅了嗅花香,看到房間裡有空着的花瓶,便跑過去把花放進去,秀美的手在柔軟的花瓣上撫過,回頭,衝顧少清輕輕一笑,“很美,謝謝你。”
她轉過身,清粼粼的目光盯着顧少清,“我現在是不是可以走了?”
顧少清一愣,他還以爲她醉了呢,沒想到還是清醒的,“陪我看會兒電視。”
看在鮮花美酒的份上,陶羚勉爲其難地拿起遙控器開電視,“你想看什麼節目?”她偏頭問他,此時酒氣上涌,燈光下,她整個人顯出迷離之色,嫣紅嬌美的臉蛋漾着柔柔笑意,看得人心馳神往。
“隨便。”
陶羚調來調去沒看到感興趣的,最終定在了《普法欄目劇》,然後坐在牀尾津津有味地看起來,顧少清瞧了瞧她,看的還挺認真。
認真到她的手機在包裡響了都沒聽到,他走過去拿起來一看,屏幕上閃爍着蘇橙兩個字,他走到一旁接通,那邊立刻大聲地問:“羚,你等下還回這邊酒店嗎?”
“不回!”顧少清壓低了聲音,鎮定自若的回答。
蘇橙靜了幾秒鐘,而後說:“我說顧大少,你得有多飢渴才巴巴的從A市跑到G市找我們羚羚,難道A市沒女人了嗎?”
“A市女人雖多,可我只能要她一個。”顧少清鎮定自若的回答。
蘇橙敏銳地抓住了關鍵詞,“只能而不是我想,顧大少你這是情非得已,你把我們羚當什麼人了?”
顧少清沒想到陶羚的好友蘇橙竟是個伶牙利嘴的,被她問的一時出不了聲,目光,望向坐在電視機前的陶羚,她順直的長髮瀑布似的披在肩上,側臉線條恬淡柔媚,看到了唏噓處,突然轉頭看着他,一臉急於分享的表情,“顧少清,你快過來看,這個女的死的好慘,她辛辛苦苦幫這個男人成就了事業,這個男人功成名就之後卻爲了另一個女人回過頭來故意製造一場車禍害死了她,她到死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遭到厄運的,這世上怎麼會有這麼惡毒的男人,你說要是另一個女人知道了他的狠毒,還會不會跟他在一起?”
“她是我妻子。”顧少清正自恍神,壓根沒聽清陶羚說的是什麼。
“顧大少你說什麼,我這邊信號不好聽不清,你再說一遍……”蘇橙煞有介事地大喊大叫,顧少清看了看手機,摁了掛斷,指尖輕觸時,收信箱不知怎麼打開了,一張照片呈現在他面前,看清照片,他的眼眶驟然一縮。
“陶羚,你找人跟蹤我?”他幾個大步走到了陶羚面前,憤怒地瞪向她,卻發現她軟軟地躺在牀尾閉着眼睛睡着了。
“陶羚,你醒醒——”他湊近她,把手機舉到她面前,她迷迷糊糊地睜開眼,手臂無力地揮了揮,意識不清的咕噥:“你看我手機幹嘛?這是我老公和另一個女人的照片,我要把它刪掉。”
顧少清知道陶羚剛剛喝的紅酒這會兒後勁上來了,她醉醺醺地爬起來夠他手裡的手機,嘀咕着要刪照片,麗容上滿是義憤填膺。
“你很生氣?”他問醉酒的她。
她夠不着手機,十分惱火,用力的點着頭,“廢話,他和我結婚了,是我老公,怎麼可以還跟別的女人糾纏不清?我討厭他這樣,很討厭很討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