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吧,我不會亂的。”
由於是在公衆場合,傅染時不時會張望四側,他們這兒已經是最後一排,只要前頭的人不扭過頭來,幾乎看不到這個角落。
明成佑俊臉埋在她胸前,半晌未動。
灼熱的呼吸透過她的肌膚一直傳到傅染心口。
明成佑兩手固定在她腰際,他擡頭咬了口傅染的下巴。
她微吃痛,明成佑從她手裡接過可樂,“口有些渴。”
他埋頭,傅染不疑有他,明成佑喝了口便將可樂杯放到座椅上。
他吻至傅染頸間,傅染只覺明成佑的呼吸似乎陡然間冷冽了些,緊接着一陣尖銳的冰涼刺來,傅染差點尖叫出聲。
明成佑雙手箍緊她腰部,湊到她耳邊的話帶着些許口齒不清,“別激動。”
她兩腿下意識收攏,男人吻至她鎖骨處,修長指尖拉開些傅染的領口後,脣齒間一鬆。
拉高拉長的語調不自覺從傅染脣間逸出。
她一驚,趕忙咬緊牙關。明成佑笑着上前吻住她,傅染胸前有股異樣,她只得縮起雙肩。
明成佑埋下頭,靈活的舌尖一勾,將冰塊攫入口中。
走出電影院,傅染渾身燥熱,手掌在臉龐處不住煽風,胸口冰冷入骨的感覺猶在。
而心裡泛起的春潮,任憑多涼的夜風颳在臉上都揮之不去。
明成佑攬住她的肩膀,“想吃什麼?”
傅染攏緊上衣,只一個勁往前走,男人嘴角勾笑,摟住她讓傅染站定在自己跟前,“方纔吃了那麼冰涼的東西,現在帶你去熱火朝天下。”
“我不去,”傅染小有脾氣,“誰知道你又搞出什麼來。”
“女人,”明成佑嘴邊的笑意不減,“這叫生活的情趣知道嗎?”
“不知道!”
“沒關係,我可以慢慢教你。”明成佑扯着傅染一路向前。
帶她去的是家新開的西餐廳,高雅的格調,令人肅然起敬的氛圍,方纔還老不正經,這會卻坐在二十八樓的頂層使着繁蕪優雅的禮節。
當真是冰火兩重天。
明成佑將切好的牛排遞到傅染手邊,笑容細潤,“看我服務多周到。”
她揚起脣角,眉眼含笑。
李韻苓做完康復訓練後來到花園內,除草的聲音格外響亮,傅染把新榨好的果汁端給她。
“媽。”
李韻苓瞅着自己的腿,手掌一下下敲打膝蓋。
“王太太這兩天要辦生日宴,帖子方纔送到家裡來了。”
李韻苓嘆口氣,“買份禮物送去,你幫我推了吧。”
這幅樣子讓她還怎麼走得出去?
傅染纔要開口,一名花匠大步走來,“夫人,這是在花叢裡面找到的。”
傅染細看,是塊玉佩。
李韻苓將東西拿在掌心內,“這不是容容的嗎?”
“成色挺好的,估計是不小心掉出來的吧?”
李韻苓端詳片刻,將玉佩放在桌上,“這塊玉是蕭管家的,應該是送給了容容。”
傅染含了口果汁,目露疑惑。
“蕭管家把它當寶貝似地藏着,說是要給以後的媳婦,可自己的兒子到現在都沒有找回來,這麼寶貝的東西,她倒真肯送的出手。”
傅染看到李韻苓脣角邊的諷刺。
許容在園子裡看到兩人,“媽,小染。”
李韻苓不動聲色,“容容,這麼貴重的東西怎麼不知道放好隨便亂丟呢?”她拿起桌上的玉佩遞向許容。
許容明顯怔了下,爾後小心翼翼接過,“我說找來找去找不到,原來丟了。”
李韻苓神色同方才截然不同,“懷孕了多休息,少下樓,想要什麼東西打個電話讓傭人去買。”
“媽,”許容坐到李韻苓身側,“我過兩天想回美國。”
傅染側目,許容的這個決定多少令人意外。
“怎麼想到回去?”
“這也是明嶸的意思,我爸媽老早讓我回美國,到時候拿了結婚證後孩子也生在那邊。”
李韻苓同傅染對望眼,傅染從她眼底看到了同自己一般的懷疑,李韻苓拿起桌上一口未動的果汁給許容,“是在這兒我們照顧的不好嗎?”
“媽,我不是這個意思。”許容急忙擺手。
“那爲什麼要回去?”
還偏偏是這種時候?
傅染的眼睛不由落到那塊玉上。
李韻苓沉下臉色,“你跟老二去說,我不同意將你送回美國,你現在好歹是明家的媳婦,再回孃家像什麼事?傳出去還以爲我們怎麼着你,容容,明家不是那種小人家,你想怎樣就怎樣。”
許容完全沒想到李韻苓會不同意,傅染坐在邊上也沒說話。
這時候,她自然也不希望許容離開。
有些人,還是放在眼皮子底下最安全。
明嶸刻意早回來收拾行李。
走進客廳發現氣氛不對勁,李韻苓沉着臉坐在沙發上,許容則垂頭一聲不吭。
“媽?”
李韻苓抿緊脣,半晌後方嘆口氣,“明嶸,你心裡還有我這個媽嗎?”
明嶸走過去挨近她身側,手臂往李韻苓肩頭搭去,“媽,怎麼會這樣說?”
“你想讓容容回美國是嗎?”
明嶸翹起一條腿,目光淡定,“媽,容容留在她媽媽身邊,有些事也許照顧起來更方便。”
李韻苓臉色依舊端着,“在明家有什麼不好?有小染在,還有月嫂和保姆,再說容容纔到我身邊就回去,以後傳出去外面的人指不定怎麼說我,難道,我照顧容容不方便嗎?”
“媽,”明嶸也知曉李韻苓的脾氣,“我們不是這個意思。”
“起先容容說想搬出去,現在又要回美國,你們兩個還把我這媽放在眼裡嗎?”
倘若今天換成是明成佑或者明錚,興許堅定一下就成,可明嶸這養子的尷尬身份擺在這,從小到大李韻苓又都是說一不二,倘若明嶸執意,也只會落得個養子便是養子的口舌。
許容小心翼翼擡起頭看向明嶸。
李韻苓依舊沉着臉。
心裡的希翼黯淡下去,許容強顏歡笑,“明嶸,就在這吧,有媽照顧着挺好的,回美國的事以後再說吧。”
明嶸衝她點點頭。
“媽,這會總滿意了吧?”
李韻苓臉色稍緩,明嶸起身拉住許容的手,“我送你上去睡會。”
“對,讓容容多躺着。”
兩人擦身經過傅染跟前,她擡起頭,不經意捕捉到明嶸眼底一閃而過的陰沉。
許容跟在明嶸的身後,兩人一直上了三樓,關上房門,許容才伸手抱住男人腰際,“明嶸,爲什麼我們想回美國都不行,媽應該知道我不是嫌棄明家不好。”
明嶸背對着她,拍了拍許容手背,“這跟你沒有關係。”
“難道你當時不能執意地給媽個答案嗎?”
明嶸回答的也乾脆,“不能。”
“爲什麼?”許容繞至明嶸跟前,“我們強行要走,媽還能怎樣?”
“是不能怎樣,”明嶸帶着許容走到臥室中央,又擁起許容的肩膀將她帶到落地窗前,“如果換成是成佑,他大可二話不說直接走人,媽生完氣也不會有什麼,可我不一樣,特別是在明家這樣的大家庭裡面,一旦有嫌隙產生,我肯定是孤立無援的那個。”
許容轉身,臉埋在明嶸頸間,“你是被抱養的,當初這件事應該不會讓你知道纔對,又是誰跟你說的?”
明嶸手掌有一下沒一下揉着許容的頭頂,“你不懂。”
“可我想知道。”
出於對孩子的保護,父母不都會隱瞞嗎?
“如果對外面隱瞞的話,也就失去了抱養我的真正意義。”明嶸並未將話完全說透,還留有餘地,許容伸手撫向男人俊臉,“在這樣的地方長大,很辛苦吧。”
明嶸讓她轉過身,雙手交疊後抱在許容腹前。“所以,我們的孩子我一定要讓他在自己的身邊出生,成長。”
傅染漫不經心喝着水杯裡的花茶。
李韻苓的視線從方纔起便盯着通往二樓的方向,直到傅染手裡的杯子落到茶几上,她這纔回首。
傅染從保姆手裡接過瀚瀚,這會的孩子完全抱不住了,掙扎幾下就要自個行動,嘴巴里咿咿呀呀,用明成佑的話說,不知道他說的啥鳥語。
傅染將瀚瀚放到沙發上,他立馬手腳並用向前爬,月嫂過來看着,傅染則手臂張開生怕他栽下去。
瀚瀚還不樂意,抓着她的手推開,“咿咿,啊啊。”
李韻苓嘴角這才含有笑意,“小染。”
她回過頭,示意月嫂看好瀚瀚。
“媽,怎麼了?”
“你心裡是不是有什麼想法?”
傅染目光對上李韻苓,“只是好奇蕭管家的事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