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想要行大禮,南兄只需跪倒便是,這……卻是何意?”賢世俯視着就地躺倒的南火,還不忘冷嘲熱諷一番。
南火聽聞登時大怒,一個鯉魚打挺站起身形,雙目惡狠狠的看着賢世,提着烈火長劍,身形豹子似的朝賢世急速撲來。
賢世渾然不懼,不退反進,提到與南火碰撞一處。一時間,場中刀芒閃爍,火焰亂舞,就是臺下衆多妖兵境界的弟子,也都覺得眼花繚亂,看不清兩種如何動作的。
兩人你來我往,殺的難分難解。
上座的門中長老們,第16章皆都是雙目閃爍着光芒,其中南大長老,更是一臉的笑意,一副他孫子勝券在握的樣子,豈止一個小人得志能夠表達的清楚。
驟然之間,衆位長老雙眼猛地一亮,就連一直閉目養神的中間,都驀然睜開了雙眼,目光電射向場中。
場中賢世單手持刀,猛地一磕,借力爆退開去,南火也不追趕,同樣身形爆退。
兩人遙遙相對,殺氣都鎖定在對方身上。兩人的殺氣碰撞,竟在場中形成了一個個漩渦,雖殺氣無形,但捲起的塵土卻是清晰可見。一時間,所有都閉上了嘴,感覺呼吸都不順暢了起來,他們也知道,剛纔不過兩人的試探而已,如今這架勢,怕是兩人要動真格的了。
“爆!”南火輕喝開聲,便見他手中長劍上的火焰猛地暴起,磅礴的火焰竟不斷的噴出在倒卷,形成了一個完美的循環,每一個循環間,都掛起狂暴的呼呼之聲,仿若那天地間的旋風一般。
賢世微微一笑,雙腿微曲,呈打樁式,而右手更是已經撫上了腰間刀柄,就連左手之中,都不知多了一把明晃晃的長刀。
一邊炙熱異常,火焰呼嘯,相比之下,賢世這邊就顯得不那麼好看了。
臺下的人或許不清楚,但上座的幾位老人,都是明白,很多時候,強大的招式,不一定有絢麗的效果,有些返璞歸真的殺招,纔是真正最可怕的。
“焰!爆!”依舊是南火搶先出手,因爲他也從微蹲的賢世哪裡,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威脅。
隨着南火手中長劍高舉,他身上也陡然升騰起火焰來,與昨日的南明使出來的雖是同一招,但威力卻是天差地別。‘焰爆’由南火使將出來,就好似吞噬一切的烈焰巨獸一般,聲勢甚是駭人。
再反觀賢世這邊,依舊是半蹲的姿勢,就連殺氣都自收斂了起來。兩相比較,臺下不禁響起了一片噓聲,其中更有哥哥懷春的少女,尖叫着南火的名字,鄙視的眼神卻始終不離賢世的身體。
月兒畢竟不如上座的那些老人一般見多識廣,此時見南火聲勢駭人,不由的緊張了起來,問身旁的雷鳴道:“雷鳴,你說炎哥哥他會不會有危險啊。”
雷鳴此時也有些拿捏不準,支吾道:“月兒妹妹,你要相信炎大哥啊!”其實,他自己心底又何嘗不是,在爲賢世捏一把冷汗。
臺上的賢世,心裡卻是輕鬆的很,或者說他心裡根本就沒有什麼想法,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南火手中的長劍,與自己整醞釀着的一式拔刀之上,卻是沒有別的心思去思考其他的事情了。
南火見自己準備期間,賢世竟不出手干擾,反倒好似在等着自己準備完成似得,這分明是對自己的輕視,被譽爲天才,一向心高氣傲的南火,如何能不怒?但轉念一想到,一旦自己的焰爆出手,賢世必然是落得個屍骨無存,或是被燒成黑炭的下場,南火心中也就釋然了,冷笑道:“炎兄好膽魄,我這就送你上路如何?”
不待賢世回答,南火神色陡然變得猙獰,高舉的長劍猛地甩去,口中大喝:“焰爆,斬!”
轟!炙熱的火焰,猛地自南火手持的長劍中飛去,就連南火身上的火焰,也都一併飛出,化作一條火焰長龍一般,猙獰着、咆哮着,呼嘯着朝賢世轟來。
賢世目光一凜,身體稍稍下沉,任由那灼熱的火氣撲面而來,也絲毫不爲之所動,直等到那長龍到了近前,才猛然抽刀橫斬,與此同時,左手的長刀也隨之斬出。
隨着賢世的動作,兩道刀芒驟然飛出,迎着那撲騰而來的火龍而去。兩道刀芒交錯,形成十字狀,刀芒掛着黑色,透過黑色隱約可見後面的五彩斑斕。
斬破空間的一刀,吞噬一切一劍!
不管是臺上的衆人,還是上座的老者,都自伸長了脖子睜大了眼睛,唯恐漏過一個細節。畢竟,這樣的對決,在後輩之中,還是十分少見的。
上座的中年,看到賢世斬出的兩道刀芒,目光劃過震驚之色,對一旁的南長老道:“大長老,你一定要睜大了眼睛,做好準備啊。”
南長老雖說聽到中年的話,但他此時一顆心就掛在場中奔騰的火龍之上,就等着看賢世被燒成焦炭了,哪裡會將中年的話放在心上。驟然之間,南長老心頭猛地一顫,瞬間明白了中年的話,猛地拍桌而起,轉瞬便來到了場中。
原來,賢世斬出的十字刀芒,與南火所發的火龍相遇,竟沒有絲毫阻礙感的便將那火龍分割成四瓣,南火整個人一時間都陷入呆滯之中。南長老正是看到那刀芒就要斬到自己孫兒身上,這纔再也坐不住了,竟不顧老臉的親自下得場來。
見南長老招呼不打一聲便來到了場中,賢世眼神一凜,緊緊的盯着南長老。
南長老此時哪裡還有心情去管賢世,還是救下自己的孫兒要緊。南長老轉瞬到了南火近前,一把拉過發呆的南火,抖手將其甩出去幾十米遠,自己也不敢停留,連忙騰身而起,居高臨下的以噴火的目光看向賢世。
被南長老抖手甩出的南火,死狗一般的掉落人羣之中,直砸翻了數人方纔停下。與此同時,賢世的刀芒也飛出了擂臺範圍,上座的中年驟然動了,不見他如何動作,便到了賢世的刀芒前頭。
雙手泛起金色光芒,竟徒手與賢世的刀芒碰撞一處。叮叮鐺鐺……一陣脆響,刀芒被中年肉掌所阻,竟再無法前進分毫,直到力竭消失,也沒有前進哪怕半分。
當下刀芒,中年大手一甩,下一刻便來到賢世頭頂之上,靜立虛空與那大長老對視一處。大長老當即連忙收斂了眼中的怒火,換上了一張皮笑肉不笑的臉:“貴使這是何意?”
中年淡然道:“那南火已經出場,按規則他已然落敗,勝出的是場中這位年輕人。既然勝出,按照約定他就是我炎宗的人,我還想問問南長老,你想對我炎宗的人做什麼?”
南長老聽聞這話,臉色頓時大變,支支吾吾半天竟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上座的掌門老人,卻是看不過去了,起身喝道:“南山,回來!莫要衝撞了炎宗貴使。”
南長老滿是怨毒的看了一眼賢世,飄身來到南火身邊,二話不說一巴掌摑在了南火臉上,罵道:“廢物!”
南火臉色憋的通紅,不光是因爲南長老罵他,他無從反駁,更因爲他忽然覺得,周圍的然看待自己的目光,都變得不一樣了起來,嘲弄、諷刺的目光,刺的他臉紅辣辣的疼。
雙拳緊握,青筋暴起,一邊跟着南山離去,一邊瞥了一眼賢世,南火心中卻是發狠:“當衆羞辱之仇,今生不報,誓不爲人!”
當衆羞辱他的是他爺爺南山,但南火卻把所有的怨恨都放在了賢世的身上,人性如此。
不理會灰溜溜離去的爺孫二人,場中中年將目光放在了賢世身上,細細打量了一圈,笑道:“小兄……小子,你可願跟我前往炎宗求學啊?”
中年本想喊賢世做小兄弟,但一想到白蝶的事情,連忙改了口。即便如此,賢世也不是聾子聽得清楚,奇怪的看了眼中年,淡然問道:“跟你離去並非不行,不過,我能是否能帶兩人同往?”
“不行!我炎宗不是什麼阿貓阿狗都能進的,非天才絕對不收!”中年想都未想,脫口就拒絕了。
賢世也是聽出中年語氣中的傲意與某種鄙夷,心裡頓時有些生氣,因爲中年口中的阿貓阿狗不是別人,指的正是月兒與雷鳴。“既然如此,那我不去也罷!”賢世冷聲說道。
中年聽聞臉色頓時一變,寒聲問道:“年輕人,你可知道炎宗是個什麼樣的地方?多少人削尖了腦袋想要進去都不成,如今你竟然要拒絕炎宗的邀請?”
兩人說話間,各自的殺氣都是絲毫不加掩飾的釋放而去,賢世實力雖不及中年,但若單單倫殺氣,卻也相差不多,畢竟賢世殺過的人,何止萬人,身上凝聚的殺氣,早已是非常的龐大,何況體內還封印者修的殺意,更是能起到加持的效果。
兩人對持,臺下衆人本聽聞賢世竟然乾脆的拒絕了炎宗的邀請,各個嘴巴張大的能塞下一個雞蛋,驟然間感覺渾身冰冷,如墜入冰窟一般。
與衆人不同,月兒雖說也感覺到渾身冰冷,但心裡還是十分開心的,因爲賢世拒絕中年的話,她同樣也聽到了,實在是忍不住心中的歡喜,月兒畢竟還是單純,只想着能與賢世在一起就好,卻沒想過,如果賢世真的爲自己留下,會錯過多少的機會。
月兒顛兒顛兒的跑到賢世近前,見賢世臉色十分的嚴肅,這纔看出場中的氣氛似乎甚是不對,連忙收起了那些小歡喜,弱弱問道:“炎哥哥,你們怎麼了?”
月兒的到來,不光吸引了賢世的注意,中年同樣注意到了,打量了月兒兩眼,中年又問賢世道:“你想帶的人,其中就有她吧?”
賢世點頭:“正是!”
中年聽聞,雙目登時射出兩道光芒,掃向了月兒。賢世見頓時一驚,但想阻止已然來不及,好在看月兒沒什麼異樣,這才強行止住了出手的動作。
透過中年的眼中倒影,顯然可以見到一隻火鳳凰正翱翔寰宇。只是賢世心思都系在月兒身上,沒有注意罷了。
就在此時,天空一道白影飄來,賢世一看卻發現正是白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