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努力壓下想要探過身去打人的衝動,轉過頭來問了句,“你罵誰呢?你罵誰是狗呢?”
“我剛纔那句話裡有一個髒字嗎?”袁澤一邊開着車,一邊若無其事地迴應道。
“你不是說小可聽起來像是大衛女朋友的名字嗎?小可說的就是我許可,你難道不是在罵我像你們家大衛的女朋友?”看袁澤那麼地理直氣壯,我心裡的火也是“蹭蹭蹭”地往上冒。
“所以啊,下次有人再叫你小可的時候,你別應就是了。反正在我聽來,就是覺得特別像大衛女朋友的名字。”袁澤說着話,就把方向盤一打,往醫院開去了。
我氣呼呼地看着他,卻不知道用什麼話來反擊。其實,回想起來,生活中喜歡叫我“小可”的,除了莊林以外還真沒什麼人。就算是我爸媽,都是順眼的時候叫“閨女”,不順眼的是叫“許可”。
但是,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這以後估計甭管是誰叫我“小可”,因爲袁澤這麼句話,我心裡肯定膈應的要死。感覺要是我應了這聲,腦海中就會浮現出我站在大衛旁邊的畫面來。
我惡狠狠地瞪了旁邊的袁澤一眼,他也面無表情地轉過頭來看着我。車子停了之後,袁澤又繼續把我往醫院裡面拖,指着我青了的鼻樑對醫生說道,“看看她哪裡需要掃一下,統統給她掃掃。”
我站在旁邊沒好氣地說了句,“這位先生的腦袋可能也有點問題,您也統統給他掃掃。”
那醫生掃了我和袁澤一眼之後,就讓我坐下來。問我怎麼受的傷的時候,還用一臉鄙夷的眼神看向了袁澤。那意思好像在說:跟女人動手的男人,最讓人看不起!其實,也難怪人家醫生誤會,畢竟我這鼻樑和袁澤那張臉都掛着彩,一看就像是打架鬥毆的。
我正幸災樂禍的時候,鼻樑被醫生給按了一下,疼的我叫了聲,眼淚差點都要被按出來了。袁澤這時候又開始把我當自己人看一致對外了,拉着醫生的手腕呵斥道,“你下手能不能輕點?沒看都青了嘛?”
“現在知道心疼了,那你早幹嘛去了?當初下手的時候,怎麼不輕點?”醫生一邊給我開B超單,一
邊毫不客氣地數落道。
袁澤那個樣子像是也懶得跟醫生解釋,拿了B超單就拖着我走了。看到那裡排隊的人挺多的,他把單子往我懷裡一塞,就走到旁邊打了個電話,一會兒就有醫生領着我走後門去了。結果也很快就拿到了,醫生看了之後說還好,沒有傷到鼻樑骨,給我開了點藥膏抹抹。同時,讓我這幾天注意觀察,如果遇到頭疼和噁心的症狀,要及時到醫院來就醫。
袁澤去取藥的時候,我就站在電梯旁等着他。本來想掏手機出來翻翻打發時間的,可在包裡摸了半天才想起來跟我還頗有感情的那個三星已經粉身碎骨,我忍不住咬着牙咒罵了袁澤幾句。剛想到醫院外面等他的時候,卻看見了一個熟悉的背影,正是昨天給我撕了一場的沈思妍。
我想跟上去看看我那一巴掌能把她甩地進什麼科室,沈思妍這時候卻突然一個轉身,躲到了一個角落裡。我也趕緊找了個人擋住了,等我再探出頭去,卻發現沈思妍原來不是來自己看病的。看她那個鬼鬼祟祟的架勢,估摸着也是跟蹤誰過來的。想起她昨天給袁明宇打電話的時候,說的最後一句話,我就本能地覺得前面的人可能是景欣。
“你在看什麼?看那位莊先生有沒有尾隨你一起來嗎?”正要繼續往前走的時候,已經拿好了藥的袁澤的右手像個耙子一樣,一下子扣在我的肩膀上,就把我給提拎出去了。
我正好也不想跟袁澤提沈思妍、袁明宇還有景欣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便只好作罷。不過,上了車,出了醫院的門之後,我和袁澤還處於一種冷戰的狀態。我想着昨天鄭瑩瑩是故意跟他說,我上了一輛白色寶馬的。就算別人不知道,他袁澤肯定能在第一時間想到那是誰的車,他臉上掛的彩不知道是不是也是袁明宇的傑作。
雖然從見面到現在,袁澤又沒有開口詢問我昨天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但他從一開始就看出我鼻樑上的傷勢。我在想是因爲他這個人觀察細緻呢,還是說昨天見完了袁明宇之後,又去了桃花塢小區那邊找過沈思妍了。
袁明宇質問我的那個問題,我沒有勇氣在此時此刻直接質問袁澤,大概是從心底裡害
怕得到的答案太過傷人。車上的我和袁澤各懷心思,彼此都沒有搭理對方的意思。我注意到他的車子不是往名庭的方向開的,我也沒有多問。反正方向盤在他的手裡,就算我表達了不同的意見,袁澤也不是那個會因爲我不同意而改變意見的人。
車子停下的時候,我看出來是個商場,知道他多半是要去給我買手機,就直接說了句,“我在車裡等你!”
聽到我這句話的時候,袁澤開車門的動作稍稍愣了一下,跟着一句話也沒說就直接甩上門離開了。他動作倒是挺迅速地,很快就出來了,把一個6P丟給我,冷聲說了句,“卡已經上好了。”
接過來之後,我就掰開來,取出卡。在袁澤的注視下,直接丟到了窗外,“不用了,我還要我原來的那個號碼!”
話音剛落,耳旁就響起了一道刺耳的剎車聲,我整個身體也隨之往前傾。但是,已經有心理準備的我,倒是對袁澤這一行爲沒什麼好驚訝的。他帶着怒意轉過頭來看着我,勒令道,“許可,我給你機會下車去把那張卡給撿回來!”
我看了袁澤一眼,繼續把玩着手機,只說了句,“就算撿回來我也不會用的。”
袁澤一把奪過我手上的手機,“別讓我說第三遍,撿回來!”
回想起我和袁澤相識以來,好像一直都是他在不停地挑釁着我的底線。今天我也起了好奇心,特別想要試探一下他的底線在哪裡,便昂着頭說了句,“那我也再說最後一遍,我不會撿的,我就是要用我原來的號碼!袁澤,你憑什麼不經過我的同意,就把我的手機給毀了?”
“我那裡面有多少人的聯繫方式,有多少沒有備份過的照片、視頻和資料。不管好的還是不好的,那些都是屬於我的回憶,就這麼被你輕飄飄地一扔,就全沒了!我現在要是把你的手機給扔到馬路上去,我看看你到底惱!不!惱!”
吼完之後,我就想推開車門遠離這個脾氣暴躁的精分患者。但是,袁澤卻快我一步,像個長臂猿一樣把手探過來,直接把車門給帶上了,陰陽怪氣地問道,“我看你是擔心沒了那張卡,那個姓莊的聯絡不上你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