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山海第二天一早起來,便準備梳洗乾淨,也不背書包,跟那個時候的新潮男生一樣,手裡捏着幾本書就往學校裡去了。這年頭除了語文數學化學物理,其它都是雜課,張山海學的是理科,所以其它的文科書籍一本都沒有必要帶。其實張山海是連數學語文都不想帶的,主要是擔心交不了差。
第一節課便是語文課,楊芹妙早已經守在了教室裡,張山海進入教室的時候,將幾本書夾在腋窩裡,一手拿着一杯豆漿,一手拿着兩根油條,踏着鐘聲的點兒,走到了教室門口。剛好將最後一口塞進口中,杯子裡的豆漿也一口喝個乾淨。然後將手中的黃皮紙將嘴角手上的油擦乾淨,打了一個飽嗝,進入了教室。
楊芹妙看得有些愣,不過很快將自己的表情掩飾起來,帶着溫柔的笑容說道,“首先我要對我們班的張山海同學提出表揚。張山海同學由於意外受傷,一直請假到現在,但是張山海同學及時受傷住院也不忘學習,傷還沒有完全好,便主動要求回到學校參加學習,唯恐耽誤學業,他這種自覺上進的精神值得在座的每一個同學學習。”
張山海聽得都差點以爲自己真的成爲了那個熱愛學習的先進模範,很是自豪了一陣子,但是馬上又回過神來,不對啊!咱什麼時候成了這樣的妖孽了?
看着同桌韶鬆用一種欽佩的表情看到自己的時候,張山海笑道,“其實我就是一個普通的高中生。”
“操。你要是普通的高中生,我估計能夠評得上三好學生。”韶鬆說道。
“這話咋說的呢?”張山海說道。
“你健康得像頭野豬一樣,居然敢說是帶病上學,真是沒有天理了!你老實說,是不是跟楊老師是親戚?”韶鬆說道。
“親戚?我不知道我們家祖上誰跟姓楊的結了親戚沒有,按道理來說,應該是有的。”張山海說道。
“唉,聽說了沒。那個合資公司建築基地出了殭屍,最後政府部門沒辦法,只好用炸彈直接把工地轟炸了,你沒來那天,咱們學校的圍牆都倒掉了,結果自己用雨布拉起來擋住,不知道里面出了什麼可怕的事情。”韶鬆說道。
“誰知道。這段時間我身體微恙。學校裡發生了什麼事情,我是一點都不知道。”張山海說道。
韶鬆奇怪的看着張山海,“我又不問你什麼。你這麼緊張幹啥?難道那殭屍是你放出來的?”
“你們兩個上課的時候,不要講小話,”楊芹妙說道。
下課之後,楊芹妙又對張山海特別關照,“張山海,你跟我到辦公室去一趟。”
張山海不太願意過去,但是在楊芹妙的逼視之下,卻只能老老實實的服從。
“怎麼,我會吃了你還是咋的?這麼不情願的樣子!”楊芹妙很是不耐煩。
“楊老師。”張山海似乎很鄭重的喊道。
“嗯,有什麼事。”楊芹妙問道。
“那個,我給你開的藥去撿了沒?”張山海問道。
楊芹妙白了張山海一眼,沒有說話。
“有效果沒?要是沒有效果,還要多吃幾服。”張山海關切地說道。
“臭小子,你是不是故意的?”楊芹妙說道。有沒有效果,我怎麼能夠知道,一個月也就痛那麼幾天,這臭小子一定是故意的,好讓我沒辦法批評他。
“故意?楊老師你這個詞用得不好,應該說特意。你看,我這一段時間身體欠佳,楊老師一直親切的關懷,真是讓我感動得流下了眼淚。所以,我覺得我也應該好好地回報楊老師。”張山海說得很動感情。
楊芹妙剎那間都感覺自己確實有些過分,學生這麼關心自己,自己卻總是報以懷疑的態度,“嗯,老師謝謝你了。”
但是張山海接下來的一句,差點沒讓楊芹妙暴起。
“楊老師,你下次要是還痛經的話,儘管跟我說,我再給你開個方子,保準有用。”張山海走了兩步說道。
楊芹妙一個踉蹌,環顧四周想找個什麼東西,給某個人致命一擊。可惜,十中昨天下午才搞了大掃除,竟然把地上搞得像一面鏡子一般。
楊芹妙回頭瞪了張山海一眼,張山海連忙往回退了兩三步。
楊芹妙轉身又往前走,張山海則站在原地不動,不知道是該追上去,還是轉身回去。
楊芹妙走了幾步,見張山海沒有跟上去,回頭說了一句,“還不快點跟上。”
張山海連忙追了上去。
“楊老師,課上完了?”一進辦公室的門,語文教研組的一個男老師立即打了聲招呼。
“嗯,朱老師上午沒課了啊?”楊芹妙應了一聲。
“這個學生怎麼了?”朱繼林隨口問道。
“他呀,是我們班上的學習典型。”楊芹妙着重強調了典型兩個字。誰都能夠聽得出來,她是在說反話呢。
“新生就這麼刺頭了?楊老師,這你可得嚴厲一點,要是高一沒管好,以後就沒法管了。”看得出來,朱繼林對楊芹妙的事情很上心。
張山海聽得卻有些不順耳,看了朱繼林一眼。
“怎麼?是不是不服氣?小子,你應該慶幸不在我班上,不然我非要整得你晚上做夢都是哭的。”朱繼林說道。
“這位老師,您怎麼稱呼?”張山海問道。
朱繼林說道,“我叫朱繼林,是高一(1)班的班主任,你幸好不是一班的學生。否則,像你這樣,我非整慘你不可。”
張山海卻依然很平靜,說道,“朱老師,你還沒結婚吧?”
“我結不結婚,關你什麼事?”朱繼林問道。
“那問題可就大了,你脣紅齒白、眉毛細緻彎曲如新月、頭髮捲曲、眼角魚尾紋既多又亂。以你這面相,本來就是那種難耐寂寞的性格,但是你說你還沒有結婚。但從你的面相中可以看出,你對於美色極爲飢渴,而且你已經破了童身,這問題可就大了。難道你經常耍流氓?”張山海說道。
“你胡說!”這年頭耍流氓可是重罪,嚴打的時候,有耍流氓直接被槍斃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