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廂內的乘客,在我眼中集體離魂,離體的生魂各自做着正常人該做的事情,並沒有令人恐懼的事情發生,非要說詭異,就是一具具肉身躺在牀鋪上,生魂們都看不到自己的身體,它們也看不到我們。
我提出是不是做夢後,再次巡視一遍車廂,黛兒說:“老闆,我們不可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生魂出體,只可能是咱們在做同一個夢。”
趙魚兒和曾劍默不出聲,當我想到曾劍是特種兵的時候,曾劍開始表現出特種兵的特質,提出了很多懷疑,例如:沒有賣東西的推車進車廂、沒有人路過、廁所那邊沒有人躲着抽菸……
“曾劍,按你這麼說,我們都在做夢嗎?”
曾劍提出了最起碼十幾條疑惑,黛兒語氣古怪的發問。趙魚兒說:“是不是做夢,去隔壁車廂看看,實在不行,拿一條生魂實驗一下,也就有了答案。”
我留心着他們三人的行爲,點了點頭,沒發表意見。
趙魚兒帶頭走向隔壁車廂,我們跟在後面,隔壁車廂內一片喧鬧,睡覺、吃食物、聊天、玩手機……正常的不能再正常。
看樣子只有我們那一節車廂有問題。
走在過道上,黛兒與一位打水的男子撞倒,別人連忙道歉,等走回我們車廂後,黛兒說:“撞我的是個人,溫度、心跳、氣息都很正常。”頓了頓,她接着說:“我們都能感覺到疼,不像是在做夢。但誰說做夢不知道疼?所以還要進一步確認我們是否在做夢。”
“拿什麼確認?”
站在我的隔間前,對面鋪的老人和中年聊着天,少年帶着耳機聽歌,我掃過它們和它們的身體,故意苦澀一笑。
黛兒掏出一張符紙點燃,燃燒的灰屑,飄進隔間,老年和中年變的木訥,聽歌的少年僵住身體,只聽黛兒喊:“回魂。”
下一刻,三人的生魂回體,過了大概一盞茶的時間,他們躺牀上的身體,悠悠轉醒,老頭睜開眼睛,見黛兒等人站在隔間外,老頭睡眼惺忪的問:“怎麼了?”
中年和少年也好奇的看着我們,見到他們的神情,我完全確定,這是在做夢,但並不是我和黛兒、趙魚兒、曾劍一起的夢,而是我一個人的夢境。
普通人坐火車,醒來見到四個陌生人看着自己,第一神情不該是好奇,應該是警惕。之前,我想到曾劍是特種兵,他就提出了我想法中的各種疑問。他又不是我肚子裡的蟲,怎麼知道我的想法?
我的夢,我想什麼會出現什麼。
果然,我剛想到他們應該警惕,老人、中年、少年都表現出了警惕,老人餘光掃了一眼他的行禮,說:“你們?”
“你們聽外面,是不是什麼聲音也沒有?到外面看看。”黛兒讓到一邊,我也跟着讓路,想看看讓道君做夢的是什麼東西?
我們四人讓開,中年警惕的走出隔間,他看不到生魂,見到的只是一個個熟睡的人。
“嘶!”
一個隔間都睡着,沒什麼大不了的,兩個,三個……整節車廂都如此,中年人走到最後,扶着門邊,雙腿不停的顫抖。
跟在後面的老頭和少年,情況差不多,都害怕的不敢喘息。
“老闆,看來我們不是做夢,而是有人施展術法,把所有人都弄的生魂離體。”
黛兒走到我旁邊,小聲嘀咕。我裝着確實如此的樣子,點了點頭,說:“你把所有人生魂弄回身體,我去休息。”
沒管幾人的情況,我回到牀鋪坐下,沒一會,車廂內所有人的生魂回體,好多人睡眼惺忪的去搶廁所,恢復了火車該有的場景。
平靜的夢一直在持續!
火車到站,我裝着不知道在做夢,按照正常情況下車,我們剛出武昌火車站,我笑了。
離開大學時,這裡這樣,過了一年還是這樣,春運應該人擠人的場面也沒出現。夢境只能提取記憶,沒有時間線的存在,所有的東西都一層不變。
“碰!”
走在路上,一輛大貨車橫衝出來,曾劍最先反應過來,拽着趙魚兒離開,我和黛兒一起被撞飛,感覺側身猛烈的疼,隨後失去了意識。
“怎麼會這樣?我不能死,我不甘心……”
“答應爸爸取個漂亮媳婦的事情還沒幹,王曼、阿飄、書狐還等着我……”
……
迷迷糊糊中,迷糊的意志衝擊着我的心靈,這些都不是我自己的想法,而是夢境強加給我的思緒。
像魔音一樣的不甘心,不願意,纏繞不休,我想睜開眼睛,眼皮根本動不來,這種感覺來的也很突兀,我知道是在做夢,根本就沒想過睜開眼睛,但睜開眼睛的想法和眼皮動不了的感覺卻來了。
“陳三夜,你不能就這樣死了,你給我醒來。我要親手爲爺爺和哥哥報仇。”聽到趙魚兒激動的聲音,我越來越迷糊。她說:“你不能死……怎麼會死?”
隨着她的話音,我感覺越來越迷糊,腦中一直迴盪着一個聲音:我死了……死了……死了……
同樣,這個思緒不屬於我自己的想法。
這一刻什麼都明朗了,在夢裡,如果我真認爲自己死了,永遠也別想醒來。
這是抹殺意識。
知道對方的目的,天帝這考驗過火了,我沒打算再玩下去,進入觀想狀態,夢境破滅,觀想空間顯。
奔騰不休的河流,看不到頭,也看不到尾,橫跨在觀想世界。我站在河面,冷漠的說:“出來吧!別讓我動手……”
“陳少爺果然非同一般,你通過了考驗。”
河流中冒出一縷青煙,青煙慢慢形成一位三十多歲的男子,他站在水面,隨意瞟了一眼觀想空間,不帶任何表情的給出評論。
高高在上的氣勢,給我的感覺很不舒服。我問:“你入夢用的不應該是單純的香火,香火神性不可能讓我做夢。”
“這個你不用打聽,只要知道你通過考驗就行,江城見。”男子被質疑,冷哼一聲,準備離開卻發現沒辦法離開觀想空間,皺着眉頭說:“好厲害的觀想境界。放開冥想,讓我出去。”
“如果我說不呢?”我笑問。
男子不怒反笑,詭異的看着我說:“你真以爲天帝傳承那麼好學?沒有死亡的覺悟,還想學天帝精心挑選的術法?”頓了頓,他嚴厲的接着說:“我是此次入學的考官,強行留下我,後果自負。”
考官?好牛逼喔!
天機內哪個勢力的太子爺會缺乏傳承?學東西?我呸。人質纔是重點,既然是人質,沒到江城就被殺?這不是給天帝制造麻煩嗎?
按照我的猜想,天帝派人進行考覈之後,不管是否有學東西的資格,考官都會一路保護我們到江城。
“你當自己是天帝了?”我不屑的冷哼一聲,囂張的說:“老子是五棺的太子爺,就算老子當着天帝的面,罵他是王八蛋,他也只敢給我一點教訓。除非天帝想大劫快速激發,業內一片混亂,不然,他也不敢幹這種抹殺意識的事。”
“是誰給你的賊膽,利用考官的便利抹殺太子爺意識的?”
“手下敗將,誰給你資格在老子面前裝逼的?”
“死到臨頭,還狐假虎威,用嚇唬小孩那一套嚇唬人?”
連着幾個反問,讓中年人臉色大變。他黑着臉說:“我是考官。”
“說吧,你用什麼讓我入夢?單純的香火神性繁衍出的術法肯定不行。”我舔了舔嘴脣,說:“老實回答。如果我心情好,說不定放了你這條香火神性。不然,你等着術法被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