婦女剛陷入回憶,鼻子發酸,無聲的抽泣了起來。男子心事重重的掏出一根菸又準備點上,他看了一眼牀上睡得正香的孩子,把煙又裝進煙盒,講起了旺仔的情況。
那是一個多月前的星期天,旺仔去外婆家玩,與小夥伴玩的太高興,流了一身的汗,汗自然的幹了,回來感冒了一兩天,等好了之後就開始嗜睡,兩夫妻起先只以爲孩子犯懶,厭學,沒少教訓小傢伙,又過了幾天,早上怎麼叫孩子睡着都不醒,打他屁股也不醒,這把兩夫妻嚇到了。
接下來慢慢變成了現在這樣,平凡的一點異常都沒有。
男子講完期待的看着我,就差沒急哭了。我還是一無所獲,琢磨片刻說:“孩子的情況我看了,有了一點頭緒,現在需要你們的配合。”
兩夫妻趕緊點頭,男子只差沒說出上刀山,下火海的話了。我把武藝叫到一邊,說:“你收集完他們一家三口的生辰八字,把生辰八字傳過諸葛知秋,讓她找高手排個盤,看他們家人八字是否相沖,小孩是不是命中必有這劫。同時,讓孩子爸帶你去他家祖墳上看看,武家可是挖墳的高手,你去瞅瞅他們家祖墳有沒有問題。”
遇到這種沒頭緒的事情,只能一個個的查,武藝點頭應承,說:“你呢?”
“我去孩子外婆家看看,看能不能找到蛛絲馬跡。”
又與武藝進行了簡單的溝通,我問清楚孩子外婆家的住址,與武藝分開了行動,一個人開車到了旺仔外婆家所在的村子。
村子位於縣城郊區,離縣城並不遠,我到村裡的時候正是大中午,從車上下來,太陽照在身上像火燒一樣的難受,不自覺的眯眼看了一眼天上的大圓盤,總感覺村裡的天氣不對勁,但哪裡不對勁,又說不好。
順着村裡臺階慢慢往旺仔外婆家走,連着路過了十幾戶人家,也沒見幾個人,見到的大多是坐在陰涼處乘涼的老人,路過一家小賣部,我買了一瓶水,小賣部裡有好幾桌麻將,打麻將的大多是年輕少婦,或者接近四十左右的壯年,青壯年一個也沒看到。
我再次站到太陽底下,認真感受,發現熱氣是從地面升騰起來的,並不是來至天上的太陽。跑進不遠處由幾十顆杉樹組成的小樹林中間,最中間不管太陽在那個方向,也曬不進來,我站了一會完全確定這個村的地氣比別的地方要熱很多。
展開尋靈術,只看到地氣稀薄,並未看到什麼異樣。不過發現稀薄的地氣比別處炎熱,這也算有了細小的收穫。
我快步走向旺仔外婆家,只見一輛商務車停在對面,車上三個人打着地主,他們見到我也沒有掩飾,直接打電話說看到我來了。
傻子都能猜到這個消息會傳到趙佳手裡,我不爽的把手裡的瓶子丟進糞坑,正要踏進旺仔外婆家,聽到隔壁有個女人喊:“沒用的東西,抽水?抽什麼水?你這麼會種地,家裡的田都旱死了,你倒是耕啊……”
俗話沒有耕爛的田,只有累死的牛,話裡的田就是她自己了,聽到房裡傳出的聲音,我尷尬的摸着鼻子,暗道:這婆娘還真兇悍,大白天的也不怕人聽見。
只見一個二十多歲,面相老實的男子低頭頭從房間走進堂屋,到屋後拿着一根水管,鬱悶的走了。旺仔的長相與男子六分相似,我瞟了一眼旁邊旺仔外婆家,猜測隔壁的男子說不定是旺仔舅舅。
村裡如果有幾兄弟,分家住很正常。我回頭看了一眼遠處的商務車,嘴角上挑,等拿着水管的男子走遠,走進堂屋喊:“家裡有人嗎?請問是旺仔舅舅家嗎?”
反正旺仔外婆就住在隔壁,弄錯了也就當走錯了門。房裡女人不耐煩的喊:“誰啊?”不一會,二十出頭穿着睡衣,踩着涼拖鞋的女人,打開房門,打量我幾眼,語氣好了一點問:“你是誰?找旺仔舅幹嘛?”
“你好。我是中醫院的,旺仔的病情有些古怪,聽說一個多月前在這邊感冒了,我想看看是不是水土不服……”
聽她的口氣,知道猜對了,我裝着非常正經的樣子,女人不悅的皺着眉頭,剛要開口,我趕緊說:“妹子,如果你有時間的話,我在村前看到過一家農莊,我們一起去吃個飯,麻煩你給我講講發生了什麼事……”
女人一下被我弄呆了,我拿手機給武藝打過去,讓旺仔爸爸接電話,開着外音隨便聊了幾句,掛掉電話說:“我的車就在外面,這關乎到小傢伙的病,希望你能……”女人眼神閃爍,糾結好一會,說:“你先坐,我換件衣服……”
喝着女人倒的水,等了大概半個小時,她精心打扮一番出來,拿着一把傘撐跟着我出門。
路上簡單交換了姓名,走到車前,我幫她拉開車門,她愣了愣的站在門邊說:“當醫生的都這麼有錢,開悍馬?”我笑着說:“別人的車。”
真別說,這車是誰的我也不知道,要在村裡跑自然弄這種了。
載着女人前往農家樂的途中,那輛商務車很不客氣的跟過來,我心裡暗罵,趙佳真無恥。嘴上隨口與女人聊着一些沒有營養的話,到農家樂點了一桌子菜,由於天氣比較熱,女人喝了兩瓶啤酒後,話匣子打開,熱情似火的跟我聊了起來。
“妹子,咱們可不能光顧着喝酒吃飯,正事還是要說的,等正事辦完了,再交流感情也不遲……”我見火候差不多,故意在她夾菜的時候,夾住了她的筷子,裝着尷尬的樣子,提出了正事。
在她看來或許說正事,只不過是爲了掩飾我某種心虛。我灌了一杯啤酒,說:“旺仔感冒那天都去哪裡玩了?”
“小哥,你還真別說,旺仔那天就是我帶的。”女人雖然結了婚,但比我還小兩三歲,不知道啥時候熱情的就喊起了小哥。我撬開一瓶啤酒,餘光瞟了一眼三個跟蹤老子的男子,半歪着身子,舉杯敬了女人一杯。
女人喝完一杯,打着酒嗝,說:“旺仔那天沒吃飯,一天到晚吃着零食……”她數出了一大堆小賣部賣的東西,問:“你說是不是吃壞了肚子?”我很給面子的說:“有可能,我回去做一下研究。那他根小夥伴去哪兒玩了的?”
女人說了好幾個地方,無外乎樹林、小河或者誰家裡,我認真記住這幾個地方,她一驚一乍的說:“村裡幾個調皮搗蛋的小傢伙,沒少去村裡墳頭抓迷藏,摘一些山果子。那羣孩子沒少拿山果子換旺財的東西吃……會不會墳頭的東西有問題?”
這還真有可能,我裝着走神的樣子,說:“什麼?”她有些不悅的埋怨說:“你這樣很沒禮貌。”
我故意把目光在她脖子停了一會,不好意思的說:“想事情走神了,你剛講到哪裡了?”她以爲我是看她走神,臉蛋紅撲撲的說:“我忘記了。”
接下來不露痕跡的弄清楚,旺仔那天的玩伴。一頓飯吃了三個多小時,直到武藝和旺仔爸爸一起過來,我才付賬閃人。
回村的時候,我繼續讓武藝搭面包車,讓女人坐在副駕駛,女人問:“那美女是誰啊?”我說:“我秘書。”從後視鏡裡看着商務車,暗想:小爺泡了半天的小嫂子,趙佳,老子看你怎麼截胡?
到了村裡,我和武藝交換一下信息,旺仔的生辰八字並不與家裡人相沖,命裡在九歲有一劫,但算出來的很模糊,根本不算線索,而他家祖墳也沒有問題。
“村裡地氣炎熱,旺仔吃過村後墳邊的果子,你說的這兩點可能是病症所在。”武藝小聲琢磨着,說:“倒是那幾個明目張膽的跟屁蟲該怎麼解決?”
“沒事,趙佳肯定也會查這個村,但與我們查到的信息會有差別,等會我們到村裡四處逛,她又不是什麼,不會知道我們在做什麼。”我瞟着旺仔舅舅家,露出了得意的笑容。“我得到的信息,趙佳問不出來,嘿嘿。”
旺仔舅媽可把正事,當成了勾搭她的話題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