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我感覺自己整個人都被他**裸的勾引了,沉浸在他那一雙魅惑的雙眼中,完全不能自拔。
那眼睛瞳孔分明是黑色,卻泛着青藍色的幽冥一樣的光。
我想伸手去摸他的臉,不知爲何竟在距離他臉頰處不到一釐米的地方停住了。心頭有些捨不得他,看他的眼神也有些複雜。
他一下就握住我的手背,讓我的掌心貼住他的側臉,“小丫頭,今天晚上你表現的很好。我雖不能時時護着你,但斷頭它會一直幫我照看你。你命格既然改了,想來以後便要一直吃陰間飯。”
“我吃陰間飯,抓的可是你幽都的鬼魂,你不惱我?”我看他那深邃的眼神,想說點俏皮話逗他笑。
他卻俯身在我額上深深一吻,胳膊緊緊的圈住我的頭頂,語氣似是凝噎了,“小丫頭你是在造福幽都。”
不知爲何,在這樣一個寬闊舒適的懷中,竟覺得倦了。
在他冰涼的懷中淺淺的就睡去了,猛的驚醒的時候,外頭還是夜涼如水。只是月兒已經西斜而去,想想應該是快到早上了。
凌翊已經走了,想想應該是去鬼域了,他在這裡耽擱的時間不能太久。
宋晴搬了張小凳子坐在我的牀邊,她正打瞌睡。
我一醒來,她好像有感應一樣,也睜開了眼睛,“蘇馬桶,你又去做這麼危險的事情!那些破事你可以不管的……”
“我不能不管,我的命格變了。很多事情都是命中註定的,我若不管,也是個死……”我看着宋晴擔憂的樣子,忍不住將她摟在懷裡,突然才發現傷口的地方已經不疼了。
於是,我才鬆開了她,摸了摸自己的傷口,“好了?”
“你相公確實厲害,用手輕輕一摸,你的傷就痊癒了。你說……變成鬼真的能這麼牛逼嗎?那爲什麼活人還要怕死亡呢?”宋晴從口袋裡掏出了鬼蓮子,她凝視的手心裡的鬼蓮子,眼睛亮晶晶的。
幾顆鬼蓮子還是和以前一樣熟悉,我現在道術提高了些許。沒有北斗玄魚護體,依舊是可以看到有灰色的人頭一樣的東西附着在蓮子上面。
那應該就是鬼蓮子的靈體,瞧着有些恐怖。
但是仔細看看輪廓,其實和活人沒什麼兩樣,只是灰色半透明的感覺讓人覺得無比的壓抑。
血叔冷聲問:“小晴想給蘇芒這個小丫頭推算命格了?”
“我來算,你們這羣半瓶子醋,都忘了當年是怎麼被人坑害,壓進泥巴里面出不來的麼……”歐陽叔叔還是用那種不陰不陽的聲音說話。
“你說誰是半瓶子醋。”
“就是,當年那場浩劫,倒黴的人裡面好像沒有你一樣。”
……
這些鬼蓮子別看它們有時候學識淵博,好像十分厲害的樣子。實際上也是一羣烏合之衆,隨便一點點事情,都能起了爭執。
張叔突然沉聲說道:“你們別嚷嚷了,蘇芒的命格我已經算出來了。而且,她好像還遇到了一個人……對我們……”
張叔一直以來都是領導者的地位,沒有鬼蓮子打斷它說話。
此刻,居然是被其他鬼蓮子七嘴八舌的給打斷了。
“一輩子只能吃陰間飯。”
“就算不想吃,那些事情也會找上門,讓她不得不管。”
“如果不管就會死。”
“管了也不一定能活下去。”
“哈哈哈哈……老子從來沒見過這麼倒黴的人,身上還背了一二三四……反正好多條人命。”
“老三數學不好,我來算,是四百七十八條。”
……
這些鬼蓮子也是厲害的呀,他們連我消除了業障之後,剩下欠的人命債具體的個數都能算出來。
聽着這些鬼蓮子你一言我一語的,我以前對於自己的命格,只是覺得我可能這輩子都要吃陰間飯了。可是聽他們一句一句的說起來,才具體知道我的命格走向。
我的命格自動招陰,那些吃陰間飯的生意會自己自動送上門。我若將吃陰間飯的事情拒之門外,那麼我就會死亡,或者到大黴。
如果我接受了,也可能被鬼物弄死,所以不一定能活下去。
聽起來有些殘酷,可在它們鬥嘴模式下接收到腦子裡的,想想倒也無所謂了。至少我現在還是個活人,嘴裡還有活氣兒,肚子裡的寶寶也在健康成長。
前面的路也不是我自己一個人面對,凌翊也會陪着我,所以我沒什麼好怕的。能活一天算一天,多活的就算是我賺到的唄。
我大早晨起來剛好有些困,就靠着枕頭聽這些鬼蓮子鬥嘴。
那個張叔似乎是忍無可忍了,突然就從宋晴的掌中跳起來,它一下就跳到了我的鎖骨上,居高臨下的“看”着其他鬼蓮子,“你們都給我閉嘴,等我說完。”
周圍一下安靜了,安靜的我有些不習慣。
我用手指頭戳了戳張叔,好奇的問道:“你有啥想說的。”
“蘇芒,我……我覺得你可能遇到了我張府的後人!我們這些人都是被人迫害了以後,纔會埋入荷花塘的淤泥裡的。”張叔的聲線有些顫抖了,但是聲音還是那般的沉穩,能夠安定人心,“這個卦象前半段,是繡眼兒算出來的,孽障都給鳥了所以可以算出來。但我們卻不能接着往下算,可能還沒算出來就被老天爺滅口了……”
我和宋晴對視了一眼,她的眼神裡也有好些深意。
宋晴是知道那隻被月靈金瞳貓吃掉的繡眼兒算出來的前兩卦,卦上說:天地權貴有張府,陰陽兩界數唐門。游龍擱淺惡人害,明朝子孫蹈覆轍。
這裡頭提到的一起被迫害的張府,也是遭到了滅門之災。
只是宋晴雖然和張靈川有一面之緣,可是卻不知道張靈川就是這個卦中張府裡頭的後人。而真是天下之大,無巧不成書,着張叔居然也是張府張天師的後人。
而且這些個死去的依附在蓮子上的鬼魂,也很可能和張府的滅門慘案有關。
半晌,其他的鬼蓮子也沒說話。
我不知道該怎麼打破這個尷尬的僵局,只能緩緩念出繡眼兒算出的卦象:“天地權貴有張府,陰陽兩界數唐門。游龍擱淺惡人害,明朝子孫蹈覆轍。”
“這是……”張叔說話都顫抖了。
宋晴回答說道:“這是我爺爺用知天命的本事算的,那時候你們都在我的口袋裡,會不知道這個嗎?”
“在老爺子家裡,我等豈敢現形?那時,我等都沉睡了才逃過他的法眼。自然是什麼都不知道的……”張叔回答道。
我其實挺清楚老爺子的脾性的,鬼蓮子畢竟是鬼物。
哪怕這些鬼物實屬善類,老爺子也不會讓宋晴呆在身邊的。老爺子自己也是極少和鬼物打交道,即便是當了陰陽先生,身邊卻連只效力的小鬼都沒有。
更別說是這些老謀深算的鬼蓮子,老爺子的秉性更是不會留在身邊了。
宋晴陷入了沉思,我纔有了說話的機會,“張叔,你……你的後人中,是不是有一個叫張靈川的?”
“是……是……他是我孫子,哎,這麼多年過去了,他竟然還活着!”張叔一直都是特別沉穩淡定的,此刻居然變得有些小激動,而且語氣中還有欣喜的成分。
其他的鬼蓮子,也小小聲的說:“小靈,還活着。”
“是呀,真不容易,我們幾個老傢伙都死了。”
……
我不知道眼下用什麼來形容我自己的心情,我真想不到滅門的張府中的魂魄,竟然是附着到了蓮子之上。
難怪算卦,玄學學識無所不知,無所不曉。
原來……
原來皆是因爲,它們是張府中人。
“就是那個在教學樓前的那個鮮肉男生吧?我記得,你好像說他是張府的人,那天我沒把張叔他們帶在身邊,不然就好相認了。”宋晴壓低了聲音問我。
我點了點頭,“是他,名叫張靈川。”
“那簡單,我把你們帶去和張靈川相認不就得了。”宋晴大大咧咧的說道。
“使不得!我們這樣的德行,怎麼能見子孫,不行!”張叔言辭激烈的就拒絕了。
我其實還是想勸張叔兩句,天底下親人重逢多不容易,尤其是看到彤彤重逢了它爺爺之後,那種爺孫倆的狀態。
雖然彤彤還是把自己封閉起來,但是我相信,時間久了,她總有一天會醒過來的。
這時候,卻聽牀鋪上那兩個姑娘都醒了,她們睡的迷迷糊糊的,“你們倆都醒來了?我頭好痛啊,感覺昨天睡得好死……”
“恩,我們醒了。”我起身往身上套了件外套,準備刷牙洗臉去上課。
這時候,寢室門口居然有人敲門。
我去開門,一個高大的身影站在外頭,“張……張靈川,你怎麼能進女生宿舍呢?”
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
“我是學校請來的先生,來巡視的,下午有高僧就來這邊做法事了。我來看看情況,防止在這之前出現意外。”張靈川說着,就往我的懷中,塞了一個紅彤彤硬邦邦的東西,“拿着。”
“這什麼玩意啊?”我捏着那東西,總感覺有點像是過年的時候長輩給我們小輩的紅包。
“關於昨天晚上,我們見義勇爲,學校那邊的犒賞。”張靈川說的很小聲,然後又道,“那個……可能還有件事要你幫忙,你要是做成了,犒賞會更多的。”
他說着犒賞的事,我想的卻是有沒有機會,讓他和張叔它們相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