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輩子就這麼長,就此別過太可惜。
翌日清晨,當第一縷陽光照射在蔚藍的湖面,段宇準備好飯菜守護在黃秋石的牀前。
“先吃點東西吧。”言如玉手緊緊握着黃秋石手,她說:“如果,當初在他說出那樣的話的時候,我能發覺到他的不對勁,是不是現在就不會出現這樣的情況?”
段宇不知道當時發生了什麼事情,所以也沒辦法斷言。他只能說:“很多事情都是我們無法預料的,都多少事情能來得及預料,如果真的能的話,誰也不願意看到現在這樣的情形。如玉,放心吧,相信好人有好報,黃秋石一定會好起來的。”
“是嗎?”
“會的,只要你堅信,就一定可以。”
路天看不下去,轉身去吃飯,正好碰到門外的賢。賢說:“去吃飯吧,我還有些檢查要做,你在旁邊會妨礙到我的,那個誰你留下來。”賢有些彆扭的指着段宇說。
言如玉被路天帶下去吃飯。賢問楚天:“你後悔嗎?後悔知道真相嗎?”
“當我知道這個世界上我還有一個親弟弟的時候,我就不後悔了。”段宇說。
賢沒有再看段宇,而是說:“哥哥,你在和傾城交往嗎?”
段宇實在是太高興了,賢叫自己哥哥。“嗯。”
“原來她一直喜歡的都是哥哥,以前還以爲她和我一樣。”
賢沒說完,明明是不同的,她的冷漠只給了所有的陌生人,而心卻自始至終都只給了一個叫段宇的人,他知道他,所以並不陌生。他和他們還是有區別的,現在他們或許能稱得上是物以類聚吧。
“啊?”段宇不知道賢意下所指的是什麼。
“沒什麼,幫我把那個藥瓶遞給我。”
“這幾天是不是累壞了?”
“還好吧,就是差點半條命就搭進去了。”
“嗯,等一切都雨過天晴之後,陪我去個地方吧?”
“到時候再說吧,難道你就沒有恨過嗎?他們曾經那麼對待你和媽咪?還有你的父親。”
“我只是後悔爲什麼直到現在才知道,從來就沒有恨過。”
“嗯。幫忙把那個黑色的瓶子裡面的藥水倒到氧氣裡面。”
“這是什麼?”
“提取細胞再生活性因子,順着呼吸進入血液中和心肺的流通中,有利於他的復甦。”
“哦,還可以這樣啊。”
“那可是我最新研製了,花費了我整整兩年的成果,一定要仔細。”段宇哪敢,特別是在賢說是花費了整整兩年的時間,就更加倍的小心翼翼。
“黃秋石,你還記得嗎?你說如果你不在我身邊,我該怎麼辦,是啊,你不在的這些日子,我吃不好,睡不好,滿腦子都是你的身影,你的話語,你說我該怎麼辦?”言如玉抓着黃秋石的手,緊緊的不放手,要知道這是最後一個晚上。
“你總是說讓我乖乖的,可是爲什麼你就這麼的不乖呢?只要你能夠醒來,你要我做什麼都可以,真的。我都聽你,只要你醒過來。”
“黃秋石,那個女人,你不愛她對不對?沒關係,就算你愛她,我也不在意,我都不在乎,哪怕你要和她廝守在一起,我也不在乎,我只要你能夠醒過來,只要你好好的,我就會開心,真的……”
“你看看,我把那天的戒指帶着呢,好看嗎?是
不是你也會覺得好看?這樣我們都帶上戒指,是不是就會永遠不分開?手牽手,就會一生永相隨。你如果敢一直睡下去,那麼小心我會去挖了那個女人的墳墓,我言如玉發誓,說到做到。”
這一晚上誰都沒有睡意,夜晚夜冷俊,言意簡、夜傾城還有晴天也都來了。晴天說:“真感人,如果躺着的是我,我一定會感動的馬上起來。”
“真後悔帶你一起來。”言意簡瞥了眼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晴天。
晴天說:“都說男人不懂女人的心,你連自己的妹妹都不懂,還談什麼戀愛啊?早知道就不幫忙了。”想想自己現在是騎虎難下,唯一的辦法就是下嫁給言意簡。怎麼都覺得是自己吃虧再現,雖然聽着言意簡的聲音都有種風中凌亂的感覺,但是要把持住,淡定,在淡定。
言意簡是覺得自己對不住自己的妹妹,但是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陪在她身邊。夜冷俊走到賢的身邊。“怎樣?還挺得住?”
“還剩下不到一半的氣息。我先閉目養神一會兒,有事叫我。”說着賢就閉上了眼睛,留下所有的人都在屋外等候着。
寂靜的夜,落寞傷感的背影。
“其實我覺得不管是什麼原因,都不能丟下自己最愛的人。”
“你不會懂得,有些時候不是能不能的問題。因爲愛,所以想要她擁有關於你最美好的回憶,不願意你看到他痛苦不堪的摸樣,那樣的你一定會錐心的疼。如果一輩子恨下去,或許有一天恨也隨着時間的走遠,慢慢的淡了。”路天說,眼底是懷念的傷痛。
“你不是和裡面躺着的那個男人愛上了同一個女人吧?”晴天的話總是這樣。
路天說:“不要以爲你我的名字中都帶有一個天字,那就是緣分。別人的事情你最好少打聽的好,管好你自己沒錯。”
“好心卻當成驢肝肺,真沒眼力價。”
“誰告訴你我們倆都愛上同一個人?即使是愛,那也是不一樣的。”
“有什麼不一樣,不都是愛嗎?管他什麼樣的愛,只要愛就行了。”
“你不懂……那個躺在冰冷的下面的那個人是我這輩子最摯愛的女人,卻也是黃秋石的親姐姐。爲了救黃秋石,她在臨死之前託付我,務必將自己的心臟給黃秋石,黃秋石的心臟本來就到了衰竭的時期,映蓉把自己的心交了出去。但是他的體質本就不允許他接受,沒有排斥現象,卻在很多年以前的一天,突然暈倒。”
“怎麼會這樣子?是不是說明他們姐弟兩個都有心臟衰竭的病?”
“嗯。我們去看醫生,醫生說最多活不過三十五歲。沒想到他遇到了言如玉,或許沒有她,他還能多活幾天。心痛的感覺讓他心臟差點窒息,所以我不喜歡言如玉,想要將她打發走,雖然這也是他的意思,可是我知道,他躺在病牀上,心裡念着的還是她,直到前一陣子,我聽說言家要舉辦晚會,但是就在那樣的狀態下,他卻交代了遺言,真是頭倔牛。我沒辦法眼睜睜的看着映蓉死去,現在更沒有辦法看着黃秋石離開……所以我貿然去找夜冷俊希望他幫忙,更希望言如玉能夠在他的身邊,這樣或許他就會有活下去的勇氣和希望……”
“對不起,我不知道。你別難過了。那個黃秋石一定會沒事的。”晴天沒想到會是這個樣子,有點小內疚。
路天沒有說話,眼圈紅紅的,不是不在乎,只是太在乎
了,在乎的連自己都沒辦法原諒自己。
“放心吧,會沒事的。我相信賢的能力。”段宇說。
“但願吧,但願第一鬼才怪醫,會是名不虛傳的。”路天將頭歪在椅子上。
疲憊不堪的賢,心底一陣惡寒,這叫什麼話?什麼叫最好是名不虛傳?他嗖的一下站起來,嚇壞了這些人,他說:“我能把他救活算他幸運,沒有求生意願的人,就算是神仙也救不了。”說完,賢返回自己的房間,好長時間纔出來,拿着一大大罈子,一腳踹開黃秋石所在的房間。
“你鬆開他的手,馬上。”賢直接將言如玉的手從黃秋石的手掌中抽出去,然後放到拿出來的那個大罈子裡。“啊……好痛啊。”言如玉忍不住叫出聲來。
夜冷俊和言意簡再清楚不過賢的爲人,所以將路天攔下。“放心吧,賢會救活黃秋石的,他不過是想刺激黃秋石神經,現在的他已經有潛在的意識。”
段宇說:“是真的,前天我和賢在幫黃秋石換藥的時候,發現了他的手指動了動,特別是在我們說到戒指的時候,所以現在最重要的是相信賢,我相信我的弟弟,他一定能夠醫治好你的朋友的。”
“那你們爲什麼不說?”路天有些激動。
“不是不說,只是不能說,黃秋石需要的是一種能夠摧毀他潛意識的衝擊力,沒有強勁的衝擊力,他是不會輕易甦醒過來的。”
“提取健康人的活細胞,研製出抗菌抗衰老的抗體,對他的心臟有很大的作用,再加上心臟最近幾天一直加強機體的免疫和收縮性,所以如玉你要有心理準備,就算是百年之後衰竭了,你也不要難過。”
夜傾城很想吐槽,百年?百年之後還不知道是什麼樣的情形呢,說什麼蠢話?不管多少年,起碼在這段壯年的歲月裡,能夠珍藏好這份來之不易的愛情,一生還有什麼可以遺憾的?
接着賢給黃秋石吃下了什麼,對着心臟打了一針。拍拍手說:“不想你的女人現在成爲別人的階下囚,就好好的站起來。不然,你一定會後悔的。”說完賢強行將言如玉帶出去。
“賢,你瘋了嗎?放開我,我要守在他的身邊。”不管言如玉說什麼,賢就是不答應。
沒想到第二天清晨,黃秋石竟然奇蹟般的甦醒。
“黃秋石……”
“乖,不難過了。”
“黃秋石你個混蛋。”
“對不起。一輩子就這麼長,我怎麼捨得讓你獨自一人承受?就此別過,是不是太可惜了?別忘了我們之間還有未完成的任務。”
“那麼以後,你就甘願成爲我的奴隸吧。現在輪到我來照顧你了。”
“傻瓜,不管未來什麼樣,我都願意照顧你一輩子。”
衆人歡顏,多好啊,有情人終成眷屬。多麼美好的一句話,因爲有了你,我忘記了全世界;因爲有了你,我甚至忘記了我自己。我呼吸的是關於你的氣息,跳動的是關於你的脈搏,體內流淌的是對你所有的愛。黃秋石說,因爲愛,所以他才能夠活下來,這一次在鬼門關走一趟,值得了。
言如玉淚流滿面,黃秋石就是這樣,總是在自己最茫然,最傷心,最無助的時候說出這麼煽情的話語,讓自己的心都碎了,是啊,沒有黃秋石的世界,言如玉的世界迷霧重重,再也看不到藍天白雲,青鳥飛翔。再也不能感受到心底的喜怒哀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