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可新老闆告訴我,他還沒開始賄賂的時候,縣太爺就輕輕鬆鬆的放人了,這可不是縣太爺的作風呢。”
“這我哪知道。”
“村長那幾日時不時往縣太爺家裡跑,原來村長還不知道這些啊。”
村長自然聽得出來顧秋喬話裡的意思,更知道顧秋喬調查過他了。
顧秋喬放緩聲音,“村長,我不知道你們經歷什麼,也不知道你在顧慮什麼,可是你也看到了,張老伯一家七口,全死了。昨天晚上,兇手來到我老家,如果我們昨天沒有搬到新房子,可能我們也全死了,既然搬到了新房子,他們還是殺過來了,我四嬸,大牛,還有我爹,全部都死了。你覺得,他們不可能再來了嗎?”
“等他們再來的時候,死的就是我們。他們來這裡兩次,想必早就把杏花村摸清楚了,所以他們殺了四嬸,又折回杏花村。”
“村長,你覺得,憑村子裡的村民,能打得過他們,鬥得過他嗎?”
村長被說得無話可說,只終只能說出一句,“也許他們不是針對你們的,你想太多了,縣太爺會給我們一個交代的。”
“不是找我們?如果我猜得沒錯,他們要殺的人,是楚莫對吧?他們想殺楚莫,他們不知道楚莫把房子賣給張老伯了,所以兇手直接把張老伯一家都給殺了。當時殺張老伯一家的,是三個兇手。”
“之所以這麼長時間沒有來杏花村繼續殺人,是因爲村子裡,又來了三個人,這三個人,如果我沒有猜錯,應該是保護楚莫的人,雖然我不知道他們爲什麼沒有露面,不過那三個兇手,應該被他們給咬住了,昨天來的兩個兇手,應該是同一夥人,但不是同一個人。”
“三個兇手被咬住,他們又派了兩個兇手來村子殺楚莫。來看病的一家三口,被他們誤以爲會是我,楚莫以及陽陽,所以慘遭殺害。”
村長嘆了口氣,阻止她繼續猜測下去,顧秋喬的邏輯思維太厲害了,要是再推算下去,所有的一切都會被她推算出來。
而且他也害怕,很害怕。
“秋喬啊,這一切只是你的猜測罷了,你別想那麼多,村長既然回來了,就會保護 你們,以後村長不出去了,村長就在村子裡保護你們好不好?”
顧秋喬沒回,反而繼續道,“兇手殺了一家三口以後,離開村子,碰到了四嬸跟大牛,所以他們兩被殺,但是兇手不知道從哪裡知道,死的人並不是楚莫以及陽陽跟我,所以他們模行無忌的又折回我家,殺了我爹。”
顧秋喬一步步向前,緊盯村長,“所以,他們現在的目標,不僅僅是楚莫一個人,還有我跟楚陽。我相信,如果不是肖藍攔了他們一陣,不是白以澤武功高強,把他們打跑了,他們也會折回去殺我跟陽陽。”
村長眉頭緊擰,沒有吭聲。
“那兩人既然沒死,那就一定會回去通風報信,那批人肯定會捲土重來,也許,到時候來的,就不是兩個三個這麼簡單了。”
村長越聽心裡越慌。
這些事,他都想到了。
只是他不想去承認。
村子裡平靜了那麼多年,又那麼偏僻,實在……實在不相信會發生這種事情。
“四嬸跟爹,已經死得不明不白了,村長希望我們也死得不明不白嗎?”
村長痛苦的抱住腦袋,哀求道,“秋喬啊,算村長求你了好不好,這件事,就讓他過去了,咱們不要再去想了,你要是真的害怕,村長帶你去別的地方,保證任何人都找不到你。”
顧秋喬冷笑起來,指着顧柺子與四嬸停屍的地方,“我爹,四嬸,大牛,還有那麼多無辜的人死得不清不楚,不明不白的,你現在要我爲了生存,逃出杏花村,做一個縮頭烏龜嗎?”
“秋喬,有些事情,不是你想的那麼簡單,有些人,也不是你能惹得起的,你聽村長一句勸,這件事就讓它過去了,村長帶你去別的地方,你們重新生活好不好?村長不會害你的。”
“所以村長是承認你知道兇手是誰了嗎?”
村長別過頭,不想去回答她這個問題。
話都說到這裡了,再說下去也沒有意思了,顧秋喬也不想去勉強那麼多。
只是擲地有聲的說道,“村長既然不肯說,我也不勉強,但是我爹他們的仇,我不可能放過,我自己慢慢要,哪怕是天皇老子,我也不會放過他。”
村長一驚,趕緊拉住她的手,“秋喬啊,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你要去報仇?你還要查出兇手?”
“不行,杏花村已經不安全了,你們必須趕緊離開杏花村,你也對付不了他們的。”
“難道我爹就這麼不清不楚的死了嗎?爲人子女,如果連父親的仇都報不了,那還叫什麼女兒,何況,我若不去的兇手,難道等着兇手再來找我,殺我嗎?”
“秋喬啊,你不要去,算村長我求你了,你真的不是他們的對手,村長不能眼睜睜的看着你去死。”
“沒試過,怎知我不是他們的對手。你若有點良心,就告訴我,你若不想說,我也不勉強,但是杏花村如果再有死傷,所有的責任全在你。”
顧秋喬冷冷說完,轉身離開。
村長頹然的坐在凳子上,眼裡盡是掙扎。
他該不該說。
說了,他怕顧秋喬會沉不住氣去報仇,不說,又怕她像一隻無頭蒼蠅一般橫衝直撞。
村長有氣無力的道,“你,你給我一天的時間考慮一下,明天這個時候我再決定要不要告訴你所有事情。” wωω● тt kΛn● c ○
顧秋喬的腳步頓住,重新坐了回去,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村長,“可以。爲免夜長夢多,我就在這等你,你想說了,隨時可以說。”
“你,你這不是強逼着要我說嗎?”
“幾十條人命呢,村長以爲在玩笑嗎?還是村長以爲,我爹的命就不值錢。”
“算了算了,算我怕了你了,我可以告訴你,但是你一定要冷靜,不能急着出去報仇。”
顧秋喬重新給他倒了一杯茶,靜靜等着村長說話。
村長臉色嚴肅,面帶傷痛,“你猜的沒錯,他們……確實是來殺楚莫的。”
顧秋喬拿起茶杯輕輕抿了一口,等着村長繼續說話。
她早猜到是殺楚莫的人了。
村長彷彿陷入回憶,久久才說道,“楚莫……楚莫的娘,對我有恩,他家裡出了一些事情,我們……我們奉他孃的命令,保護他。”
“楚莫的娘,是一個大好人,慈悲心腸,我們很多人,都受過她的恩惠,所以,除了我,還有很多很多……壯士,自發的保護楚莫。但是敵人,人多勢衆,我們帶着楚莫,從帝都一路邊殺邊退,殺到楚國最南方的鎮子上,這才擺脫了敵人,足足逃亡了兩年多。”
“雖然我們把敵人都給殺了,但是我們也死傷慘重,除了我跟楚叔,所有人,全死了,上千條的性命啊,都是爲了保護楚莫,沒了,我的兒子們,也是爲了保護他,沒了,還有我的女兒,至今生死不明。”
村長說着說着,老淚縱橫,不斷擡袖輕拭。
那段過去,對於他們,就像噩耗一般。
顧秋喬有滿腹的疑問,可她忍住了,繼續聽村長說下去。
“楚莫他武功很高,但是因爲受了重傷,又撞到腦子,這才……秋喬丫頭,你要相信,楚莫他沒失憶以前,很聰明的,我從來沒有看到那麼出色的人,無論文武,皆是出類拔萃。”
“就是那些兇手,把楚莫打成重傷失憶的?那些兇手又是什麼人?楚莫的真實身份是什麼?”
村長有些猶豫了,半天沒有說話,良久,這才緩緩道,“是,是那些兇手把楚莫打成重傷失憶的,楚莫他並不傻,至於楚莫的身份,你只要知道,他不是一般的普通人家,他家大業大,那些追殺他的人,都爲了財產。”
顧秋喬握着杯子的手一緊。
家大業大,都是爲了財產?
普通的人家,即便有再多的財產,也不可能派人對楚莫窮追不捨兩年多,如今,他在杏花村也生活了五六年,那些人依然不肯放過。
普通人家,怎麼可能做得到呢?
即便做到了,又怎麼可能有上千人,願意爲了保護楚莫而死?
難道只是因爲都要報恩?
這個理由太牽強了。
從帝都一路殺到這裡?
帝都?
難道楚莫是帝都哪個達官貴人的兒子?
又或者是皇族?
不大可能是皇族吧,沒有聽說有哪個王爺皇子流落在外的。
顧秋喬想問村長,一解心中疑惑,不過看村長堅定的模樣,應該也不會去說些什麼的。
“我們爲了保護楚莫,就帶着他到了杏花村。因爲我的身份從未暴露過,他們找不到我,更找不到這個山溝溝的小村子。我們只希望楚莫在村子裡平平安安的過一輩子而已,可是那些人,偏偏不肯放過楚莫。”
“一年前,他們就已經找到了清水鎮,我怕他們找到杏花村,就趕緊去山溝鎮佈置,一旦發現,就把他們引到別處去,同時,我也開始聯絡楚夫人的餘下勢力,希望他們能夠儘快趕來保護楚莫,否則,等敵人先發現,我們……根本抵擋不了。”
“哪知道,我發出去的信號被人劫了,救兵遲遲沒有趕到,敵人反倒先來了。這一年多以來,我在山溝鎮一直跟他們周旋,也打了好多仗,死傷慘重,但是好歹把他們的腳步給拖住了,沒有馬上找到杏花村。”
“楚叔不是自然老死的,他……也是爲了保護楚莫,受了重傷,回到村裡,不治而亡的,我們對外隱瞞了消息。楚叔這些年來,爲了楚莫,真的盡心盡力了,臨死前,他還是放心不下楚莫跟陽陽,拼死也要回去看他們最後一眼。”
村長說着說着,眼淚像掉線的珍珠一般,止也止不住。
顧秋喬雖然沒有經歷那些,可從他們話裡的意思,也可以想像得到,他們這些年來,爲了保護楚莫,真的很辛苦。
他們不僅耗費了全部的精力,甚至搭上自己的親生兒女。
“這次,他們又來了,確定楚莫這些年來,就住在杏花村,也知道楚莫本人不在杏花村,而是去了黃花鎮,他們派了一拔人去黃花鎮圍殺楚莫,被我們給攔下了,我也因此受了傷。”
“他們不僅派出一拔人手去圍殺楚莫,又派了一批來殺你們,被我們的暗衛給攔下了,但是寡不敵衆,還是跑了兩個出來,這才……對不起……是我沒用,沒能攔住他們。”
村長泣不成聲。
沒有人知道,經歷這一仗,他手下的高手全部死傷殆盡。
再次殺來的時候,除了他跟阿清,已經沒有人可以保護他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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