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淒涼的慘嚎聲與倒地聲還在不斷響起。
顧秋喬想起白以澤的疫病也超過了五天,雙腿一拔直接進了他的屋子。
不出她所料,白以澤臉上痛苦的扭曲在一起,牙齒咬得格格作響,雙手因爲用力過大,青筋暴漲,看得出來,他在強行壓抑着什麼?
許是看到她進來,白以澤咬牙道,“你進來做什麼?趕緊離開這裡,我快控制不住自己了。”
顧秋喬右手移動三,根銀針咻咻咻射進顧白以澤的三大穴道。
銀針定住,白以澤臉上的痛苦表情才稍稍減緩了一些。
“這個毒很是霸道,若不是你來,只怕…外面情況怎麼樣?”
“不是很好。你聞過這個味道嗎?知不知道里面是什麼配方?”
顧秋喬拿出從肖紅那邊搶來的藥囊,放在白以澤的面前,白以澤一聞到這個藥囊的味道,好不容易平息下來的痛苦,馬上又爆發起來,雙手捂住自己的腦袋。
“疼,一聞到這味道,腦子撕裂的疼。”
顧秋喬收起藥囊。她可以百分百確定瘟疫跟藥囊有關。
隨便幫白以澤鍼灸了一下,顧秋喬拿起藥囊,開始研究裡面的配方,一刻也不想再耽誤下去。
外面的聲音太吵,眨眼間已經到了門外。
顧秋喬根本沒法凝神靜氣的研究藥囊裡面配方。
“小寶趕緊過來,你奶奶已經瘋了,不要靠近她,會被她傷到的。”
“爺爺,奶奶還在那邊,萬一他們把奶奶射死了怎麼辦?我要去救奶奶。”
“你奶奶已經瘋了,沒救了,你趕緊過來,不要靠近她,你爹你娘都已經去了,你奶奶也差不多要去了,你要是再出什麼事,那我們家豈不是斷後了?”
“小寶哥哥,你爺爺說的沒錯,你冷靜一點。”
是陽陽的聲音,陽陽出來了,她沒在屋子裡躲着嗎?
又是一聲悽慘的慘叫聲,“奶奶,不要殺我奶奶,不要殺我奶奶,你們快放了我,爺爺,奶奶被他們給燒死了,怎麼辦,我要奶奶。”
“小寶,你冷靜點,你奶奶不在了,你更要好好的活下去,萬一你出了什麼事,那我怎麼辦呢?我又如何到九泉之下跟爹孃交代呢。”
顧秋喬眼神一閃,雖然沒有出去,大概也可以猜得出來,小寶的奶奶發瘋,被人活活射死了。
手裡的動作不變,將藥囊裡面的藥材全部記錄下來。
“小寶你回來。”
“小寶衝過去了怎麼辦?你能不能救救小寶?”楚陽包道。
齊軒沉聲道,“不可以過去,周圍密密麻麻全部是弓箭手,只要進去全部得死。”
“他們真的沒救了嗎?能不能想辦法救救他們,這都是一條活生生的人命啊,我去找我娘,我娘肯定有辦法的。”
“如果你娘有辦法的話,肯定會出來的,剛剛下人們說了,你娘在研究藥材。這個時候我們只能希望她趕緊把解藥研究出來,而不是去打擾她。”
“陽陽你怎麼過去了?回來趕緊回來。”
楚莫驚恐的大叫,隨後齊軒擔憂的聲音刷的一下響起。
顧秋喬碰的一聲將手中的狼毫筆放在桌上。
“你趕緊出去看看他們吧,藥囊裡面的配方我來研究。”
“你行嗎?”
“不行也得行,現在這麼多人都在等着我們救命,我身體裡面的暴躁已經穩定了下來,不要緊的。”
顧秋喬哐噹一聲,推開大門。
眼前那一幕幕,差點把她的心臟病都給嚇的發作起來。
楚陽在幹什麼?她竟然撲向染上瘟疫的人堆裡。
楚莫也追了過去,一手抱着楚陽,一手抱着一個跟楚陽年紀差不多的小男孩,左躲右閃的,正在拼命的躲開密密麻麻的箭雨。
左手的小男孩,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一直大喊着奶奶。
齊軒手裡的劍挽起朵朵劍花,拼命爲楚莫殺出一條生路。
弓箭手還在射箭,所有人都替他們幾人捏了一把汗,除了密密麻麻的箭雨以外,那些染上瘟疫發瘋的病人,把所有的目標全部都對向他們幾個,拼命的廝殺過去。
顧秋喬想去接應他們,奈何自己根本沒有武功,去了也只能給他們增添煩惱,只能期望楚莫齊軒他們,能夠安然的把兩個孩子帶出來。
“小寶小寶。”
旁邊一個,年過古稀的老人,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雙手不斷捶着地面,嘴裡痛苦的大喊着小寶。
顧秋喬忽然發現,他很是眼熟。
這個老人,昨天不是已經病入膏肓了嗎?
昨天陽陽給他喂藥喝,他已經奄奄一息,基本沒有治癒的可能了。
怎麼現在能跑能走,甚至還能中氣十足的說話。
與其說他得了瘟疫奄奄一息,倒不如說他只是生了一場小病而已。
“老人家你先起來,我且問你,你昨天是不是病得很嚴重?”
“是啊,昨天病得很嚴重,身上一點力氣都沒有,老是昏昏沉沉的,我以爲自己會死,沒想到今天醒來以後,所有的不適全部都消失了,就是身上力氣還比較小。”
“那你有喝過什麼藥嗎?”
“有啊,就是你開給我的藥,我喝了藥以後,身上的病就好了許多。”
“我們只剩下一碗藥,小寶把唯一的一碗藥給了我們,他奶奶沒有喝藥,所以他現在已經發作了,顧大夫,你能不能想想辦法救救大家?”
“你說你只喝了我給你的藥。”
“是啊。”
“這怎麼可能呢?如果只喝了她開的藥,那這麼多人都喝了,爲什麼所有人都沒好,偏偏只有他一個人好了。”
顧秋喬腦子靈光一閃,昨天好像陽陽傷到手了,把血滴到他碗裡,難道,陽陽的血可以剋制瘟疫嗎?
就是因爲她的血可以剋制,所以她不怕瘟疫,並且能夠解了瘟疫上的毒。
“所有弓箭全部帶上火油,把他們全部射死,一個不留。”
齊軒一聲大喝,所有弓箭齊刷刷的射了過去,甚至還有幾個士兵從高處撒上火油。
只要染上火油,只需要一隻箭這些人全部活活燒死。
顧橋大吼一聲,“住手,不許撒火油。”
“顧大夫,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這些人如果不殺的話,我們所有人全部都會死的。”
楚陽心有餘驚,她好像從鬼門關走了一趟,好不容易纔活了下來。
楚莫放下兩個孩子,上上下下將楚陽打量了一遍,發現他沒有受傷,這才緊緊的將她擁抱在一起心裡,鬆開一口氣。
嚇死他了,剛剛他差點以爲他們全部都要死在那邊,還好齊軒及時出手。
顧秋喬雙手一揚,瞬間抓了一把毒粉,朝着染上瘟疫的人撒了過去。
不少聞到毒粉味道的,病人紛紛倒了下去。
剩下一些比較遠的,沒有聞到味道的,也被弓箭手活活射死。
場面一時安靜了下來。
阿斌隊長問,“你手裡有這麼厲害的藥粉,爲什麼不及時拿出來呢?”
齊軒問道,“這藥粉,只針對染上瘟疫的病人嗎?”
“對,藥粉有毒,平常人聞了,即便過後解了毒,也會降低身體的免疫力。”
“齊大人,另外幾處也有不少發瘋的病人,要不要一併射死掉?”
齊軒看向顧秋喬,詢問他的意思。
顧秋喬從懷裡又拿出幾包毒粉,遞給阿斌隊長。
“這幾包毒粉你收着,必要的時候,你朝着他們耍一把,這藥粉非常厲害,只要聞上一口便會馬上昏迷。”
阿斌隊長領命而去。
顧秋喬冷着一張臉,一步一步朝着楚陽而去,楚陽瑟縮的往楚莫身後躲去。
“孃親,我沒有不聽你的話,我只是擔心小寶哥哥,小寶哥哥的奶奶已經不在了,要是他再出什麼事,小寶哥哥的爺爺會很傷心的。”
顧秋喬從靴子上取出一把消鐵如泥的小刀。
楚陽又是一嚇,緊緊抱着楚莫的大腿。
“喬喬,你怎麼了?”
“陽陽,如果你流一些血,可以救他們的性命,你願意嗎?”
楚陽愣了一下,她流一些血,就可以救他們嗎?那她肯定願意呀。楚陽使勁的點點頭。
顧秋喬摸了摸她的小腦袋,抓過她的手,猶豫了幾下,始終沒有勇氣劃下去。
如果她的血可以救這些人,無論她流多少血,她也會願意,但是楚陽還那麼小。
她怎麼捨得她受到一些傷害呢。
“喬喬,用我的血可以嗎?”
“可以。”楚莫似乎也不怕瘟疫。
一聽到可以兩個字,楚莫想也不想直接咬破自己的手指。
將手裡的鮮血滴在下人們拿來的碗裡。
擠了好幾下,直到手裡的鮮血再也留不出來,楚莫才停了下來。
“喬喬,要不你的刀給我,我劃個口子,這樣子出血會更快。”
“傻瓜,有這些就夠了。”
顧秋喬取藥,灑在他受傷的傷口上。
隨後在碗裡倒下一些水,把楚莫的血跟這些清水攪勻。
一步一步走到一個即將要發瘋的病人面前,攥住她的嘴巴,將血水強行灌了下去。
所有人都納悶的看着顧秋喬的動作,不明白她爲什麼要這麼做,這不過只是一碗普通的雪水罷了,難不成還能夠解掉瘟疫的毒嗎?
沒有人願意相信顧秋喬,可出乎意料的是,喝了雪水以後。,原本全身腐爛發臭的病人,身上的肌膚竟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復起來。
他臉上痛苦扭曲的猙獰表情,也緩緩消失。
甚至虛弱的睜開眼睛,迷茫的看着衆人,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所有人皆是瞪大眼睛。
這是什麼情況?怎麼醒來了?
難不成雪水可以解瘟疫的毒嗎?
如果是這樣子的話,那他們每個人貢獻一些鮮血,這場瘟疫的毒豈不是直接解掉了?
“你感覺怎麼樣啊。”
“身體很虛弱,全身沒有力氣。”
病人痛苦的看了一眼地上七零八落的屍體,眼裡落下一滴眼淚,那裡面還有她的孫子
“除了這些呢,還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沒有了,我的孫子是不是已經死了?”
顧秋喬順着他的視線看了一眼,緩緩的點了點頭。
“那我是不是很快也會死掉了?可是爲什麼我身上腐爛的地方全部都已經好了?我的頭也不痛了。”
顧秋喬又將剩下的半碗雪水,灌向另一個染疫嚴重的病人。
不出他所料,原本奄奄一息的人,瞬間恢復了許多生機。
甚至勉強可以爬起來,身上的肌膚跟剛剛那個病人一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復起來。
齊軒大喜過望,“瘟疫有救了,無雙城也有救了。”
說罷,手上長劍一劃,劃開一道巨大的口子。
手掌一吸,吸過一個盆子,將雪水滴在盆子裡。
又讓人拿了碗與清水過來,依樣畫葫蘆,將雪水與清水混在一起,倒給染疫的病人喝。
讓人大跌眼鏡的是,這些病人喝了齊軒的血水後,根本沒有任何好轉,依然死氣沉沉。
------題外話------
親愛的,第二更大概九點左右的時候更新哦,麼麼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