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多的暗衛護不住一個睿王,想想乾陵的心中難免有些怒氣,可見跪在跟前的暗衛神情不安,臉上滿是自責,不敢直視乾陵。
見此乾陵無奈的嘆了口氣,這些暗衛的能力她是信得過的,皇兄內力深厚都被打傷,更不用說他們。
在他們的身上,乾陵忽然看見林雨的影子,暗衛從來都站在主子身後,鞠躬盡瘁死而後已的保護自己的主子,卻沒人注意他們的存在。
他們姓甚名誰,喜與憂無人知曉,這便是暗衛的命。
乾陵輕嘆一聲,繞過門口的暗衛走進府內,直直往睿王的寢房奔去。
“王爺不說我也不會逼你。眼下王爺得想辦法解決一件事,攸關王爺的生死,還請王爺務必認真聽我說。”
那個黑衣人到底是何人有的是機會可以知道,眼下重要的是該怎麼解決王大人的事。
“紅樓力量失控那日,煞星的光芒大亮,指向睿王府。就在前不久,王大人占卦指出王爺就是那顆煞星。”
煞星星光大亮,又指向睿王府。寧雪飛不懂天文地理,根本不知道該如何應付王大人。
“此事我已有聽說,先生做事有他的道理,本王是理解他的。他如今也是遲暮之年,我知道,他一直想爲陛下做些什麼。”
王大人爲官多年,爲人剛正不阿,對皇帝忠心耿耿,試問有誰能四十多年如一日的侍奉一位君主,初心始終不變。
睿王是他教出來的學生,早年被他灌輸過他的思想,精忠報國是王大人始終如一的目標與美好理想。
睿王不明白那樣一位君王有什麼值得他如此死心塌地,王大人,百年難得一見的愚忠臣子。
他好比一匹上好的千里馬,可惜沒有遇到一個發掘他才能的伯樂。
多年來睿王對王大人的官位始終留有異議,滿腹經綸的他,本該在前朝爲皇帝出謀劃策,皇帝卻給了他一個閒職。
睿王的反應出乎意料的淡定,對王大人的所作所爲沒有半點怨念,寧雪飛感到有些吃驚。
王大人作爲他的老師,睿王不會說恨他什麼很正常,可是如此波瀾不驚,未免太過淡定。
“可是我們總該想解決事情的辦法,難道你打算就此坐以待斃,坐着等皇帝派人來找你?煞星可是要被下死刑的你知不知道?”
理解王大人的做法是一回事,怎麼解決這件事情又是一回事。決不能因爲理解,就坐着等死啊!
“你說的我明白,我有種直覺,事情不會就此結束。還有什麼事情正在暗中悄悄到來,我們且等等,該來的不會因爲任何事而停滯。”
自從當上王爺,身邊不好的事情從未停止發生。還有什麼大風大浪是他沒有經歷過的,他早已適應夾縫中生存的艱難。
“我先說一句,生死是你自己的事,你自己把握好就行。別忘了你曾經說過,會助我除了歷月凡,可不能就這麼丟下我走了。”
語罷,寧雪飛臉一紅,這話怎麼說的跟獨守空閨的怨婦似的。“你在擔心我?既然娘子這麼說,我怎會捨得丟下你。”
看着寧
雪飛紅透的小臉,睿王不禁覺得心情大好,偶爾調侃寧雪飛兩句,這種感覺還不錯。
“皇兄,聽下人說你受傷,傷的怎樣?是誰如此大膽,竟敢傷你,可是太子的人?來,讓我看看傷口。”
正當屋內兩人濃情蜜意,眉來眼去時,乾陵冷不丁的闖了進來。
打破兩人之間的氣氛不說,還風風火火的拉着睿王要查看他的傷口。
“等等,皇兄沒事,你不動爲兄就行,不然好不容易癒合的傷口被你這麼一折騰,非得裂開不可。”
乾陵伸過手來就要拉睿王,睿王連忙往後挪了些位置,把乾陵的手製住。不然乾陵這一扯,非得要了他半條命不可。
雖說乾陵身爲公主,自小卻在邊關長大。常年舞刀弄槍,做事的力道比平常的男子還要大上一些。
睿王就此說過她多次,她卻控制不住自己。曾經就“一不小心”在睿王臂上掐出一塊淤青,他可是怕了。
見睿王除了臉色蒼白些,其他並沒有不對勁的地方乾陵才舒了口氣。沒事就好,聽到夕顏說他受傷時,她可被嚇的不輕。
“沒事,不過是些小傷,過幾日就能好起來,你不必擔心。倒是你,傷口癒合後可覺得有什麼異樣?”
內傷癒合不易,更容易復發,所以平時還得多加註意。不然只會平白給自己的舊傷上添新傷,嚴重些可會要了你的命。
“好得很,還得謝謝那顆珠子。皇兄讓我難受的時候就把它捂着,如此一來傷口果真不疼了,真是神奇的很。”
說起修靈珠乾陵兩眼發光,她並不知道那顆小小的珠子就是人人覬覦的修靈珠,只是覺得那顆珠子能緩解她傷口的疼痛。
“只是乾陵有些不明白,那樣好的寶物,爲何要送給柳家,白白便宜了他們。”
乾陵嘟起小嘴,語氣很是不滿。收到寧雪飛寄來的信,說要把修靈珠送人時,她可是極爲不情願。
是在李承乾的一再催促下,才把珠子給他送了出去。好在她的傷好的七七八八,有沒有那顆珠子沒太大影響。
“你一小孩子懂得什麼,不該問的事就別問了。剛回來不要到處跑,快回房休息,快些養好身子。”
睿王寵溺的捏了捏乾陵的臉,乾陵對睿王做了個鬼臉,似是想起什麼,回頭對寧雪飛眨了眨眼。
“我看我還是走吧,你們二人繼續眉來眼去啊,我就不打擾你們了。”
寧雪飛本就粉紅的臉變得更紅,乾陵怎麼如此沒正經。睿王本沒把乾陵打斷他們的事放在心上,被她這麼一說,睿王反而有些不好意思。
“乾陵在軍中待慣,無拘無束,說話難免有些沒大沒小,你不要放在心上……”
寧雪飛悶悶的點點頭,一股無形的尷尬在二人之間蔓延開來。
爲着睿王的事,寧雪飛食之無味睡不安寢,心中無比焦慮。每日都得去王府門口站站,就怕宣旨的人出現在路口。
沒等來宣旨的人,倒是等來了身爲九五之尊的皇帝。出宮一事皇帝並未宣傳,是換了平民百姓的衣服出來的。
來到
門口寧雪飛才認出他,他出宮見睿王是瞞着文武百官來的,目的是想問問爲何他這麼多天稱抱恙在家中修養。
雖說他讓下人來傳的話他都允了,心裡卻好奇他爲屢屢推辭,遲遲不來上朝。
睿王是鐵了心不見皇帝,命侍衛只管關緊大門,有什麼事他一人擔着。
他如此明目張膽的挑戰龍威,就是寧雪飛都爲他暗自捏了一把汗。就是對皇帝有再大的意見,都不能這般衝撞他。
就不怕皇帝一個龍顏大怒,下令抄了睿王府。好在皇帝對他的態度早習以爲常,沒說什麼就擺駕回宮。
皇城接連幾天烏雲蔽日,幾天沒有陽光照射的皇城透着一股無形的陰寒,不是皮肉的寒,而是冷到了骨子裡去。
睿王的淡定讓寧雪飛很快靜下心來,他不是個急着送死的人,既然他覺得事情還有轉機,她爲何不以平常心與他等。
事情的轉機和煞星之說一樣,來勢洶洶,席捲整個皇城上下。
王大人這日在府中看着臺上的龜甲與幾枚擺開的銅幣發呆,事情當真一點轉機也沒有……這從一開始就是個死局。
王大人痛苦的捂住連,可憐的睿王,爲師不奢求你能原諒爲師。來世就讓爲師爲牛爲馬,贖了今生對你欠下的債可好。
正當王大人悲痛之時,院子裡傳來嘈雜的聲響,有人絕望的喊聲和哭聲,王大人眉一擰,起身走了出去。
看到前院的景象時,王大人愣了半天沒有回過神來。府中的下人被殺了一半,血幾乎盡污庭院的地面,刺眼的猩紅刺痛他的雙眼。
府中的女眷被迫跪在地上,頭髻散亂,衣襬濺上血跡,哪裡還點高貴可言。院子裡站着幾十位御林軍,黑壓壓的一片讓人覺得空氣有些壓抑。
見王大人走出來,領頭的御林軍走上去,高出王大人半個頭的他居高臨下的看着王大人。
“王大人,半日不見,你老人家可還好。”
“李統領,如果老朽沒記錯,這是王府,而不是屠宰場,李統領可否解釋解釋這是怎麼一回事!”
李統領把手中一沓厚厚的信件在王大人的面前晃了晃,正當王大人要接過時,一把甩在他臉上,信件紛紛揚揚撒了一地。
“與他人勾結,污衊睿王是煞星,欲將睿王置於死地,王大人,你膽子不小啊,是李某平時小看你了。”
王大人並未發怒,而是蹲下來撿起其中一封信打開,信上赫然是他與外人勾結陷害睿王的書信。
結尾落款是他的名字,而字跡確實是他的。王大人自嘲的笑了笑,原來如此,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把其他幾封打開,裡面的內容皆與睿王是煞星一事有關。“證據確鑿,老朽無言以對,望李統領給老朽些時間和內人說幾句話。”
污衊皇子的罪名不小,與施巫蠱厭勝之術同罪,殺頭死罪,嚴重的甚至抄家滅族。
王大人步伐有些蹣跚的來到夫人面前,看着眼前這個頭髮凌亂的婦人,心中說不出的心疼。
“對不住,萬萬沒想到連累了你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