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具掉落在地上,透顯着無盡的悲涼,站在鼓臺上,羅裙隨着夜風飄揚,一任如花飄落,這道淚痕,卻是她怎麼也抑制不住的,在看着眼前這張陌生的面孔,她竟是哭了又笑,笑了又哭。
“看來,真是我認錯人了。”她終究是無奈的說出口,“枉我自詡聰慧,竟然也是蠢鈍到這種地步,連一個人都會認錯,還是說,我根本記不住你……”
楚雲霓喃喃自語着,再回首的時候,看着眼前這個陽剛的男子,臉上淡淡的一道傷疤,是刀劍所致的疤痕,果真是如他之前所說的那樣,臉上有傷,不宜示人。
站在鼓臺上,楚雲霓輕吸了一口氣,將鼻息之間的酸楚給壓制下去,“我見到了,你們的舞,讓我很滿意,隨後隨青鯉到賬房領賞去吧!”
聞言,那個舞者朝着楚雲霓再度深深一揖。
緩緩的朝着鼓臺下方退去,楚雲霓的目光依舊流連,仍舊是不捨的隨着那道身影一同下了鼓臺。
不可能出錯的,剛纔自己一直和他共舞的,一直都是在她的身旁,她也十分的在意,不可能在期間換做其他的舞伶,如此一來,真的是她認錯人了。
在舞伶往下退後的時候,跟隨在最後的那一個舞伶,面具下的那一雙邪魅的眸子,也與楚雲霓有着同樣的悲涼。
若不是在上了鼓臺一開始就換了一個人,自己是絕對不可能糊弄得過楚雲霓的,也只有如此,他在心中暗道:“雲霓,原諒我,前途比你想象的還要兇險,我不想連累你……”
就在舞伶全部下了鼓臺之後,楚雲霓卻在鼓臺上豁然轉身,叫住了他們,“大家先別急着離開,今晚夜已經深了,就在這府裡安排歇下,明天我還要進宮向太后請安,正好你們隨我進宮,逗逗她老人家。”
那些舞伶隨之朝着楚雲霓一揖,青鯉是個眼尖的,看到楚雲霓的神色不好看,徑自引領着這些人,走在他們的前面,徑自帶着他們往廂房的方向而去。
“翊宸,此時此刻的你,在哪裡?”楚雲霓擡首看着夜色,淡淡的說道。
在說這句話的時候,聲音幽幽的,傳進了跟隨在最後的那個舞伶的耳中,他的眼眸中有着某種閃動。
此刻,太子府中宮燈四耀,將這原本應該絢爛無比的星空夜色給襯托得黯然無色,唯獨襯托得此刻站在鼓臺上面的楚雲霓,無盡的柔美。
緩緩的下了鼓臺,楚雲霓徑自回到宴席之中,宴冷人散,唯獨剩下那些酒,還在酒壺之中,被楚雲霓一挑,竟然是仰頭喝下。
也不知道楚雲霓獨自在這殘宴上流連了多久,等到楚雲霓離開宴席的時候,只見月上中天,整個太子府中也陷入了無盡的沉寂當中,帶着晃悠的醉意,楚雲霓拎着那個酒壺,緩緩的朝着另外一邊的院子當中去。
這院子中,栽種着那棵相思樹。
“此物最相思,此物最相思……”醉意之中,從她的口中竟然是隻剩下這一句,在相思樹前站着,手中的酒壺“嘭”的一下掉在地上,青銅的聲音鈍鈍的,酒水灑了一地。
和那些落在地上的紅豆,相互融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