儼然冰河上,帶着比這冰寒還讓人心中嚴峻的算計,皇叔不敢貿然上前去,楚雲霓使的什麼鬼心思,誰也說不準,何況這這裡是冰河。
“皇叔,你怕我?”楚雲霓眯着眼看着此刻皇叔忌憚的停下腳步站在自己的身後,楚雲霓豁然勾脣一笑,嫣然模樣,如同綻開在這冰上的寒梅,帶着毒。
這副冰寒帶毒的模樣,正是皇叔所忌憚的。
“你已經窮途末路,你的將軍正被我的侍衛困頓在北望山上,這麼虛張聲勢,你覺得能嚇唬得了你皇叔不成?”皇叔說罷,暗自將拳頭收得緊,捏得泛白,‘咯咯’作響。
“皇叔,你窮盡一生如此對待自己的家國,現在和翊宸又是如此,你不覺得此生……都和可憐嗎?”楚雲霓瞥了一眼他的模樣,和着青鯉此刻兩隻手緊緊的握住。
她絕對,得想辦法保住肚子裡的孩子。
和獨孤翊宸之間,即便是有恨,但是也曾經有情,這個孩子就是兩人之間最後的牽絆,無論兩人在不在一起,但是這個孩子卻是見證過兩人到底愛過這一場。
“我怎麼做,無需你來教我。”皇叔帶着憤然,“留在邑國又怎麼樣,我不過是個不受用的王爺,輔助獨孤翊宸又怎麼樣,說到底……他不是我的孩子。”
最後這一句,皇叔是從牙縫裡面擠出來的。
楚雲霓一怔,也豁然心驚,她之前只知道的皮毛,卻只是知道皇叔是因爲曾經深愛着獨孤翊宸的母后纔會這樣扶持獨孤翊宸。
可是,所有人也都忽略了一點,獨孤翊宸即便是他心愛的女子所生的,但是……畢竟不是他的骨肉,皇叔在面對着獨孤翊宸的時候,心裡肯定也是糾結的,這種對獨孤翊宸的糾結和輔助,是兩面性的。
有可能成就獨孤翊宸一代帝君,也有可能……毀了他。
“所以,你知道了我肚子裡的孩子還在,你也不可能留着的,對吧?”楚雲霓戒備的問道,在說話的時候,不自覺的將手朝着自己的小腹上摸了過去。
她的心在忐忑着,她此刻確實是如同皇叔所說的那樣,只是虛張聲勢罷了,能拖住皇叔也只是一時,但是如果真的要脫險的話,還必須有人前來援助才行。
“你猜對了。”皇叔沒有掩藏,身親那個之中的肅殺之色也逐漸的替代了眼眸之中的光亮,“你什麼時候死對於我來說,只是早晚的事,但是這個孩子……絕不可能讓君上知道他的存在。”
“他這輩子都不會知道有這個孩子的存在。”楚雲霓也是一聲吼了出來,打斷了皇叔的話。
然而,皇叔卻滿不在乎,“只有死了,這輩子纔算真正的不存在。”說罷,皇叔跨步朝着前面走去。
楚雲霓心中一驚,朝着身邊的青鯉一推,推往了北宮門的方向而去,“快……去找薛將軍。”
青鯉被楚雲霓推得朝着這河面上撲倒下去,冰冷劃破了手心的皮肉,血跡綻放在的這冰面上,綻放開一抹鮮豔的顏色。
忍住了手上的痛楚,她擔心楚雲霓一個人的安危,“公主……”可是,她也知道楚雲霓的意圖,兩個人都留在這裡的話,絕對不會有人知道她們在這邊的,也只有她去搬救兵,才能夠趕過來救公主。
咬了咬牙,青鯉朝着北宮門的方向跑了過去,而楚雲霓見到了青鯉朝着宮門那邊跑去了過後,也是朝着冰河的更北邊跑去,期希能夠引開皇叔,讓青鯉順利的去搬救兵。
兵貴神速,皇叔知道這一點。
即便青鯉去搬救兵又怎麼樣,他只要爭取時間殺了楚雲霓,再奪回山河佩,一切的事情誰也奈何不了他什麼。
故而,皇叔也是朝着楚雲霓跑去的方向追了過去。
冰上滑,如果不是楚雲霓對這一帶極其熟悉的話,也不可能逃得過皇叔的追趕的,她此刻只有憑藉着自己的感知,朝着這北邊的方向,茫然的跑去。
冰河的盡頭,誰也不知道到底是什麼存在,所以,這條河還有另外的名字,叫做連天河。
“皇侄女,你可得小心腳下啊,這冰河上一摔下去的話,這肚子裡的孩子可就真的不保了。”皇叔說着,一隻手卻是緩緩的朝着自己的腰間拔了出去。
軟劍的刀鋒映在冰面上,倒影着皇叔這張絲毫不留情的臉面,一步步的跟隨着楚雲霓的足跡,越來越近。
楚雲霓也是盡着這身體的最後體力,她曾經聽過母后說過的,在這連天河的中間,有一口泉眼,聽說人一掉進去的話,就會被冰封在裡面。
如果……她能將皇叔引到那裡去的話,將皇叔永遠的冰封在那泉眼裡面,那麼所有的了煩惱也都消除了。
只是,走着走着,腳下卻是打滑,周邊的冰面上嶙峋着怪狀,就像是過往的禽獸被凍死在這冰河上結僵的模樣,已經被冰層厚厚的包圍了,看不清楚原來的模樣,只有依稀的形狀。
楚雲霓扶住這周邊的嶙峋冰石,纔不至於摔倒了。
“怎麼,走不動了?”皇叔依舊信步閒庭的模樣,看着楚雲霓扶着這些冰石的模樣,帶着訕笑,走近了楚雲霓的面前,將自己手上的軟劍牴觸在楚雲霓的頸部上面。
楚雲霓感受着這軟劍的冰寒,眼光卻是不住的朝着皇宮的方向看去,期希青鯉能夠儘快的找到薛韋霆,可是,前方只有白茫茫的一片天水一色,哪裡能夠見得到救兵的身影?
“不用看了,他們不可能趕到這裡來救你的。”皇叔打斷了楚雲霓的念想。
“難道……你不想知道山河佩裡的秘密?”楚雲霓忽然轉了話鋒,問道皇叔。
“得到了山河佩,我自然能夠知道里面到底有什樣的秘密。”皇叔卻是十分的自信,絲毫沒有被楚雲霓引開的模樣。
“你真的覺得,你得到了山河佩,就能夠打開九重天?”楚雲霓事到如今,也只有拿這一點來當籌碼了。
皇叔一愣,神情之中也帶着疑惑,可是,隨後卻是將手上的長劍更加用力的牴觸在楚雲霓的脖子上,絲毫不爲所動,“你不用再多費心思了,想拖時間,沒門。”
說罷,揚起手中的長劍,這一劍下去的話……一劍封喉,楚雲霓必死無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