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差異,並不是雲夢襄的酒量有遜於柳長春,或不及他來得豪爽,只是雲夢襄處事慎重,戒心猶未全懈!他自信舌尖足以辨味,只要發現酒中稍有異狀,便不下喉,神功凝處,可化爲滿口酒箭,噴襲心懷叵測的“靈和公子”柳長春,暨“氤氳神君”喬大化!誰知美酒入口,除了異常香醇,確是陳年佳釀之外,雲夢襄竟未從他自詡能辨百味的舌尖之上發現任何異狀!把酒飲完,雲夢襄心中方自一寬,忽又一緊!因爲他突然想起在“玄陰谷”內,誤中奇毒,與歐陽珊雙雙好合之事,可見天下之大,四海之廣,再有淵博見識之人,置身其間,仍覺渺小,僅憑舌尖辨味,實屬冒險舉措……不過,念及於此,酒已飲完,雲夢襄雙眉微蹙,只得暗運功力,-查體內,看看臟腑之間,可有異樣感覺?柳長春微笑道:“雲大俠放心,柳長春不會如此下流,何況就算我有甚歹意,身爲主人也是與我新交的喬神君,亦必不容我放肆!”
由這幾句話兒之上,可以知道“靈和公子”柳長春十分心靈眼快,他已看出雲夢襄心中之意!但常言道“言多必失”,過份的掩飾,往往會暴露弱點。
柳長春便是如比,他這幾句極其漂亮的場面話,不單未能令雲夢襄-疑,反使這位風流劍俠的疑念更深!毛病就出在“也是與我新交的喬神君”一語。
因喬大化不僅與柳長春齊名,同列“風流三魔”,適才聞報柳長春抵達之訊,竟由秘道出迎,迎入心腹重地“氤氳樓”,分明乃同路之人,或多年之交,情分不薄!既然情分甚厚,偏偏強調“新交”,這種一經分析,破綻便露的掩飾言詞,怎不使雲夢襄本已起疑的心中,益發疑雲密-!問題就在雲夢襄疑思更濃之際,業已暗運功力,察看全身,獲知結果。
這“結果”是自己一切如常,決無不妥,“靈和公子”柳長春,竟未在那-酒兒,藏甚花樣!一連串的堆斷錯誤,使雲夢襄有點臉紅,也有點心驚!臉紅的是自己對柳長春有所誤解,未免貽笑。
心驚的是這“靈和公子”不可捉摸,顯然除了武功以外,連心智方面,也是自己所遇的生平第一勁敵!最好的解窘之策,便是說老實話,雲夢襄神色安然地,向柳長春抱拳笑道:“柳兄莫要笑我多疑,在這種寸寸鬼域,步步危機的險惡江湖中,要想立身處世,最少也要把握住“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之語!”
柳長春哈哈大笑道:“雲大俠說得對,小弟在江湖中,何嘗不本“對人只說三分話,未可全拋一片心”之訓,今日因對雲大俠平素景仰太深,才於風萍初識之下,便自直抒胸襟!來來來,一杯不足爲敬,柳長春且借主人佳釀,再敬雲大俠兩杯!”同路之人,倘若如此,可以說是蘭馨蕙馥氣味相投!但異路之人如此言甘,卻多半可能心苦!雲夢襄表面從容,戒心不懈,無論是第二杯酒,或第三杯酒,均一樣全神貫注,徐徐下喉,並凝足功力,以備隨時應變!三杯敬酒喝完,一切如常,柳長春與喬大化未露猙獰面目。這回,雲夢襄真正把心放了下來,暗忖對方大概是因“陰陽大會”的會期即屆,要將一切恩怨,都留在大會之上,再復當衆了斷……就在他寬心已放,戒意漸疏之際,柳長春忽然含笑叫道:“雲大俠,我對你久所欽遲,今日既在此相逢,決不可錯過良機……”他話未說完,卻故意在半途頓住。雲夢襄接口道:“柳兄不肯錯過甚麼機會,何妨明白說出。”柳長春笑道:“常言道:“學到老,學不了”,既遇高明,我所謂難得良機,自然是討教討教!”
對方明言“討教”,雲夢襄反不怯陣,劍眉微剔,把雙目湛湛神光,凝注向柳長春的俊美臉龐,緩緩笑道:“同胞如手足,弟仇不共戴天,柳朋友這“討教”二字,爲何說得稍遲,不在彼此一見面下,便即提出?”
柳長春哈哈笑道:“雲大俠又誤會了,我所謂“討教”,不是想和你生死相搏,了斷仇怨。”
雲夢襄詫然問道:“柳……兄所謂“討教”,是指甚麼?”
柳長春自行斟了一杯酒兒,飲了大半,含笑答道:“異性相吸,同性相爭,小弟想向雲大俠所討教的,自然是你我共同之事。”
雲夢襄雙眉略聚,微一尋思,目注柳長春道:“柳兄認爲咱們之間,有甚共同……”
一語未畢,柳長春便接口笑道:“有,當然有,雖然雲大俠聲華信美,我則久着兇名,在江湖間,一個受人敬仰,一個受人厭惡,身份高下,判若雲泥,但“風流”二字,卻總相同,只不過你別名“風流三劍”,我別名“風流三魘”而已!”
雲夢襄“哦”了一聲道:“原來柳兄是打算和我比較“風流”?”
柳長春點頭笑道:“純陽谷中多俊-,風流人物聚今朝,我們以“風流”論戰,看看究竟是“劍”高“魔”淺?抑或“劍”淺“魔”高?應該也算得是轟動武林“風流韻事”!”
雲夢襄怎甘示弱,揚眉問道:“柳兄既有風流雅興,雲夢襄自然奉陪,但不知你這“較量風流”的題目,卻是如何出法?”
柳長春道:“據小弟之見,“風流”可有“廣義”“狹義”之分,“廣義風流”之較量,留俟“陰陽大會”,當衆施爲,我們今夕在這“氤氳樓”中,以“狹義風流”,點綴點綴如何?”
雲夢襄是玲瓏剔透之人,聞言業已略知其意,卻故作不解問道:“柳兄請把“廣義風流”與“狹義風流”再加解釋解釋!”
柳長春笑道:“所謂“廣義風流”,就是書畫琴棋,詩詞歌賦,以玫文武兩道的各種絕藝……”
霍夢襄目閃神光,軒眉問道:“柳兄是打算以這些技藝,和我一一較量?”
柳長春吟吟地笑道:“一一較量也可,在其中選擇數項,向雲大俠討教也好,但小弟已然說過,要等七七正日,在“陰陽大會”之上,當着與會羣雄,分個上下高低,勝者纔有光彩!”
這位“靈和公子”的語氣中,隱含強傲,彷-竟對名震當今的“滄海巫山”雲夢襄,存有必勝信念?雲夢襄聽在耳中,只是笑了一芙,淡淡說道:“當着天下羣豪,互較絕技,自然會覺得過癮,但今夕……”
“今夕”二字,才一出脣,柳長春便接口笑道:“今夕只可談風月……”
這句話兒,使雲夢襄聽得雙眉一挑,向柳長春注目問道:“飲美酒坐名樓,對佳人談風月,確是人生樂事,但“風月”二字,似乎也有“廣義”“狹義”之分,柳兄意屬何指?”
柳長春笑道:“我是指最狹義的“風月”,擁美人兮入帳,跨鳳鸞兮遨翔,你我在喬神君侍酒豔姬中,各取一人……”
話方至此,雲夢襄業已連連搖頭……柳長春看出他的神色,不等雲夢襄開口,便先含笑說道:“雲大俠不要搖頭,我知道你對於女人,立有“三不歡”的原則,但喬神君這些豔姬,一來絕對願侍枕蓆,二來全是絕代嬌娃,三來均系久經戰陣的風流紅粉,不是鴻-未-的黃花處子,故而對於你的“三不歡”原則,毫不違背,雲大俠應該決無推脫了!”
雲夢襄目光微微一瞥喬大化,向柳長春皺眉問道:“柳兄,這“氤氳樓”中,究竟誰是主人?”
柳長春尚未答話,喬大化已自搶先笑道:“雲大俠不必顧忌這種小節,喬大化雖是主人,我到同意促成這樁風流韻事,看看這八名侍姬中,是誰能有福澤,承承雲大俠與柳公子的雨露之恩!”
雲夢襄靜聽至此,發覺了兩件事兒。
一件是“氤氳神君”喬大化與“靈和公子”柳長春,似在一吹一唱地,互爲搭檔。
另一件是柳長春出話處事,都相當擅專,有點喧賓奪主!把這所發覺的兩件事兒,綜合起來,可以獲得一椿解答,就是柳長春與喬大化二人,決非初識,必有深交,並定然在這“只談風月”一事之上,對自己有甚麼陰謀算計?但有陰謀雖可肯定,有甚陰謀,卻無法猜測。
雲夢襄一方面由於藝高膽大,一方面想揭破對方究竟有何企圖,遂把雙眉一軒,朗聲笑道:“既然喬神君如此好客,不惜名姬,我便聽聽柳兄這今夕風月,是打算怎樣論法?”
柳長春笑道:“這辦法還用問麼?男人在脂粉戰場上的糾糾雄風,就是看他能把女人征服到甚麼程度?”
那八名天姿國色,全身赤裸,僅披輕紗的侍酒豔姬,聽了柳長春的話兒,都掩口吃吃媚笑,顯然都是些一見多識廣,能征慣戰的淫娃蕩婦!柳長春伸手拉住站在自己旁邊的一名姬侍,一面伸手到她所披輕紗之內,有所摸索,一面向雲夢襄笑道:“雲兄,你我各選一名豔女,和她同入羅幃,以一炷香爲度,看看在這段時間之內,能把對方征服得幾度欲仙欲死,看看究竟是你的“風流之劍”威武?還是我的“風流魔棒”犀利?”
喬大化聞言,含笑說道:“柳公子的這涸辦法,有點欠妥?”
柳長春愕然道:“怎樣欠妥?”
喬大化笑道:“兩位均是武林中以“風流”名世之人,無論那個侍姬,在你們鞭策馳驟之下,必將嬌啼婉轉,神志昏迷,那裡還記清她們欲仙欲死地,銷魂蝕骨了多少次數?”
柳長春點頭道:“喬神君說得有理,但依你之見,我和雲大俠應該怎樣作“風月爭雄”,纔可公平分出高下?”
喬大化面含微笑答道:“這事容易,我只消派上些“風流監軍”,便可評判出你們兩位的“風流解數”,究竟誰高一着?”
柳長春哦了一聲。含笑道:“方法真是越想越妙,喬神君,你打算派誰充任“風流監軍”呢?”
喬大化對那八名侍姬,用手一指道:“柳公子與雲大俠在我這八名侍姬中,任選兩名,作爲“風流戰友”,其餘六名,便分居兩室,充任“風流監軍”,這樣既可使你們獲得公平風流裁決,也可使她們添點風流見識!”
柳長春哈哈大笑道:“妙極,妙極,我到不怕有人監戰,但不知雲大俠習不習慣於當衆風流?”
雲夢襄在柳長春與喬大化答話之間,仍自思忖對方用意何在?是否有甚惡毒陰謀,讓自己一步一步地進入圈套?任憑他聰明絕頂,但仍思忖不出個所以然來。
此時聞得柳長春詢問自己,雲夢襄遂不得不答地,隨口吟道:“曾經滄海難爲水,除巫山不是雲……”
這兩句吟聲,自然充滿傲氣,接受對方挑戰!其實雲夢襄有點口是心非,他自從與歐陽珊結了合體緣,定了夫妻之約,彼此“名花有主”,“名主有花”以後,業已決心盡懺綺孽,不再風流,那裡會在眼前這幾名蕩女淫娃身上,古井重波,道心再亂?他之所以表示接受挑戰之舉,那是想揭破陰謀,探悉究竟?雲夢襄認爲無論“靈和公子”柳長春與“氤氳神君”喬大化,商定丁甚麼毒計,掩飾得如何巧妙,使自己空有戒意,難加察覺,但圖窮匕現,理所當然,到了最後關頭,總可看破他們的猙獰面目。
柳長春聞得雲夢襄的吟聲,撫掌笑道:“好一個“會經-海難爲水,除巫山不是雲”,雲大俠答覆得蘊藉風流、真不愧“滄海巫山”美號!雲大俠既然同意在“風流監軍”監視下布雨興雲,**就請你在這八位嬌娃之中,先任選一名“風流戰友”!”
雲夢襄故意搗蛋地,目光一掃說道:“我不作君子!”
這句“不作君子”,把喬大化與柳長春全聽得爲之一怔,柳長春雙眉微蹙,目注云夢襄道:“雲大俠,小弟請教高明,你這“不作君子”之語,卻是何意?”
雲夢襄道:“常言道:“君子不奪人所好”,我如今偏要奪人所好,莫非“不作君子”麼?”
柳長春恍然領悟,把他那隻不太規矩的左手,從身在侍姬的經紗下襬中,抽了回來,目注那名身材曼妙,面目也長得相當俏麗的侍姬,揚眉笑道:“紅紅,你的運氣來了,名滿四海,威震八荒,位列“風流三劍”之一的“滄海巫山”雲大俠,居然獨垂青眼,要對你施以雨露之恩,真是天大造化,你好好的去伺候他吧!”
雲夢襄心中暗笑,柳長春終於又漏出一個不經意的破綻,他若是初來“氤氳樓”,怎會對“氤氳神君”喬大化的貼身侍姬如此熟悉?紅紅嫣然一笑,風神萬種地,走到雲夢襄身畔。
柳長春隨手拉了一名侍女,便轉向喬大化含笑問道:“喬神君,我們的“風流陣地”何在?”
喬大化笑道:“在這廳後,便有兩間相當寬大的精室,可以作爲雲大俠與柳公子的鏖戰興兵之地。”
柳長春點了點頭,站起身形,挽住身邊侍姬,向雲夢襄笑道:“雲大俠,我們這就進房,由喬神君在門外燃馬爲度。等到一炷線香,或爲灰燼時,喬神君請鳴金鐘,我們便檢視戰果!”
說完,向其餘六名侍女笑道:“你們隨意來上三位,作我的“風流監軍”,其餘三位,則去另一室中,參觀雲大俠倒鳳顛鸞的風流解數。”
分人分房以後,雲夢襄向紅紅笑道:“紅紅,你先上牀,把帳兒放下。”
紅紅自然遵命上牀,雲夢襄在她才一放下羅帳之際,便神功默聚,運指如風,把其他三名侍姬,一齊點了穴道。這時,紅紅以爲承恩在即,而對自己將施雨露之人,又是被天下武林女子所無不愛慕的風流劍客“滄海巫山”雲夢襄,業已喜孜孜地,卸去所披輕紗,全身上下,赤裸裸地一絲不掛,等待綿帳鏖兵,仰承恩澤!誰知雲夢襄未向帳內興兵,先對帳外動武,竟把另外三名準備參觀連臺好戲的姊妹們,一齊點了穴道。
紅紅正驚得想叫未叫之際,綿帳已被輕輕揭起。
首先探進帳內的,便是雲夢襄那張足能使一切紅粉,都爲他神魂顛倒的英俊臉龐。
但這張英俊臉龐之上,並未充滿殺氣,-滿怒氣,而是笑吟吟地一團和氣。
紅紅不僅身爲紅粉,更是武林蕩婦,慾海妖姬,立刻便被雲夢襄臉上這副笑容,弄得神迷心亂。
她起初以爲雲夢襄突然點穴之故,是發現了什麼破綻,準備翻臉,如今卻以爲雲夢襄此着,只是不願有人在旁滋擾,而要與自己靜度春宵,共圓好夢!她因有這種一廂情願想法,遂不單不曾驚叫出聲,反而向雲夢襄飛了一瞥風情萬種的媚眼,並將嬌軀側了一側,玉腿分了一分,表示歡迎雲夢襄上牀入港!嬌軀倒處,紅紅業已淫心大動,蕩念早生,-中情況景象,委實足令人血脈賁張,也有點不堪入目!但云夢襄是曾經滄海,歷盡巫山之人,什麼旖旎風光,風流場面沒有見過?他目光注處,只是笑了一笑,便和衣而臥,與紅紅並頭躺在一處。
紅紅見他雖已上牀,卻未脫衣,不禁以一種極柔極媚的極低語音問道:“雲……雲……雲大俠,你……你怎麼還……還不脫衣?室外線香已燃,我們若耽延太久,豈不被柳公子太-便宜了麼?”
依她心理,恨不得叫上一聲“雲哥哥”才覺得過癮,但因終有顧忌,仍不得不稱以雲大俠。
雲夢襄笑而不答,他是躺在紅紅右邊,遂以左臂穿過她的頸項,摟住嬌軀,右手卻向紅紅身上伸去。
他這隻右手的目的地,既非新剝雞頭的高聳玉峰,也不是曲陘通幽的桃源妙洞。
雲夢襄的手兒落處,是在紅紅臍眼之下,桃源妙洞的茸茸芳草之上。
紅紅覺得妻夢襄掌心之中,奇熱如火,緊按自己小腹,熨得舒服透頂,不禁嬌軀微顫,口中也發出了消魂蝕骨的呻吟聲息!她口中一面呻吟,一面似乎在鼻間說話,咿咿唔唔,斷斷續續地說道:“雲……雲……大……大俠,你……你怎麼還……還……還不?我……我受不住了,我……我……我要……”
雲夢襄彷-十分親熱地,與紅紅耳鬢-磨,其實卻是把嘴湊在她耳邊,悄然說道:“你慢點要,我會讓你舒服,但卻先得問你一件事兒……”
紅紅彷-深悉雲夢襄所訂“非絕色不歡,非出自願不歡,是處女不歡”等“三不歡原則”,仍自妮聲答道:“雲大俠不……不要問了,這事是我心甘情願,我更早已**,並非處女,只要雲大俠不嫌我容貌醜陋,你就快……快……快點……”
連連催快,雲夢襄卻偏偏慢條斯理,低聲說道:“我不是問你這些事兒。”
紅紅道:“雲大俠要問什麼?我有知必答,有答必盡就是。”
她邊自答話,邊自把只纖纖玉手,也伸向雲夢襄的小腹部位有所挑逗!雲夢襄低聲問道,“紅紅,我要問你,“靈和公子”柳長春與你主人“氤氳神君”喬大化,是怎樣通同作弊?想什麼毒計害我?”
這幾句話兒,好似當頭一棒,驚得紅紅全身發顫,把伸向雲夢襄胯間的那隻手兒,自然而然地,縮了回去。
雲夢襄把摟住紅紅的左臂緊了一緊,使她覺得全身猶如上一道鋼箍,然後含笑說道:“你很聰明,應該知道我懷抱之中,決跑不掉!”
紅紅似乎驚念漸-去,已能鎮定下來,毫不高聲地,點頭答道:“就算是死在風流劍客“滄海巫山”的懷抱之內,也是天大光榮!武林中多少傾城紅粉,求之不得,我那裡會想逃跑。”
雲夢襄笑道:“不想逃跑最好,也不要想出什麼別的花樣?你只應該乖乖答我問話。”
紅紅苦笑道:“雲大俠。你若問別的事兒,紅紅無不直言……”
雲夢襄不等她再往下講,便自接口道:“我別的事兒不問,單單就問此事,柳長春與喬大化,究竟在攪些什縻花樣?”
紅紅搖頭說道:“我不知道!”
雲夢襄冷笑一聲,目閃神光說:“這話搪塞不了,因爲你分明是喬大化暨柳長春的工具,怎會不曉得他們的陰謀毒計?”
紅紅也知抵賴不了,只得以十分柔媚的婉變神情,向雲夢襄嫣然笑道:“雲大俠,你不要強人所難好麼?我只要稍一透露分外之語,這條小命,立刻便保不住!”
雲夢襄“哼”了一聲道:“你難道未曾想到,若是不肯說出,我也會要你的命麼?”
紅紅搖頭笑道:“雲大俠不要嚇我,我不相信以你這等名列“風流三劍”,號稱當世一流高手的最懂憐香惜玉之人,會對一個失去抵抗力的紅粉嬌娃,施甚絕情辣手?”
他這幾句話兒,確實相當厲害,真把雲夢襄問得爲之”愕?但他轉念之間,便已有了對策,依然異常親熱地,偎在紅紅耳邊,悄聲笑道:“你說得對,我對於一個業已失去抵抗力,並在我懷抱以內的紅粉嬌娃,施甚絕情辣手……”
紅紅聽至此處,心方一寬,雲夢襄又笑道:“但我不施絕情辣手,卻改用熱情妙手,恐怕你也照樣禁受不住!”
“雲……雲……雲大俠,你給了無上歡樂,得……得嘗此趣,死……死亦無憾……我……我老實告……告訴你……我……我有麻瘋……”
“麻瘋”二字,使雲夢襄大吃一驚,似有不信地問道:“你……你是“氤氳神君”喬大化的寵姬侍女,怎麼染有“麻瘋”惡症?”
紅紅星眸微-,銀牙己把下脣咬得流出血來,那裡還能答話?雲夢襄是無邊風月過來人,自然知道紅紅已在欲仙欲死的緊要關頭,遂索性憐香惜玉地,手下暗加功力,使她長長呻吟一聲,身上起了一陣強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