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翠兒可能是聽明白了,也沒敢再搭話,趕緊找了個其他由子,把話頭給錯開了。
“吉大哥,我聽娘說過你們白巫薩滿的事,聽說白巫薩滿是從m國那邊傳過來的對嗎?”
“嗯,的確如此,白巫薩滿以治病救人爲己任,不像那些走江湖跳大神的神棍。”
“那……那你說黑巫薩滿呢?到底是白巫厲害還是黑巫厲害呀?”她突然轉過身來,攔住了吉新徵問道。
“呵呵……這我不知道了,畢竟黑巫傳人已有幾十年沒見出現在江湖了。不過我相信,世界邪不勝正,如果黑巫用手邪術害人的話,那他們肯定不是我們白巫薩滿的對手。”
“哦……是嗎?”小翠兒與他四目相對,這小娘們漲了雙勾魂眼,縱然吉新徵再心如止水也不免在這一刻激起一絲漣漪。
很少人知道,正宗的薩滿是分黑巫黑白巫之別的。當然了,薩滿教發展到現今已然沒落,別說黑巫白巫了,連個真正會唱神調的都少見。
黑巫白巫都自稱是神調門真傳,不過黑巫之術大多是用來害人的,受世人所不齒,而白巫則是卻邪救人,也正是因爲如此,白巫一直被認爲是最正宗的神調門真傳。
吉家的老一輩人跟黑巫打過交道,對黑巫術多少了解一些。按照先祖代代相傳的說法,這小翠兒昨夜使用的巫術,便是黑巫了!
世正兒八經的神調門傳人本不多見,再加這小翠兒年紀輕輕已然達到如此的高度,頗爲不易。吉新徵惜才,如果她能懸崖勒馬,倒是願意與她交個朋友,兩人可互相取長補短,研究對方門派的本領,共同進步。
回到小木屋裡,董三立還沒醒,急的馬老二直團團轉。
他趕緊拽着吉新徵問道:“新徵,你可算回來了,這都下午了,大哥咋還不醒啊?不能出事吧?要不我去請個郎回來瞅瞅?”
“別急,我瞅瞅。”吉新徵坐在牀邊,翻開董三立的眼皮瞅了瞅。然後轉身看了眼小翠兒,小翠兒跟沒事人似的,忙活着給他們準備做晚飯。“翠兒,給我拿個碗,你家有白米嗎?”
他這是要用“問米”之術。
問米是江湖術士的老手藝了,到了現如今已經瀕臨失傳。咱在影視劇看的,純屬是扯淡,根本不是那麼回事。沒點本事根本無法駕馭這門手藝。電視裡演的是隨便抓一把白米,然後把插香,唸咒請神。
不管是白巫薩滿還是黑巫薩滿,都會驅邪之術,糯米也是薩滿家最常見的。
問米必須要用生的白糯米,一碗清水,水不過碗沿,把生糯米倒進碗,形成一個小山頂,最後在邊插三炷香。請神則是需要薩滿唸咒,至於請來的是神還是貴,那如書說的那般,隨機了……
吉新徵舉着三炷香一邊口唸念有詞,一邊拜了拜,插進了水碗。
這碗裡的生糯米堆成了一個元寶形,跟其他薩滿問米不一樣,連一旁的小翠兒都看傻眼了。
問米是不能治病救人的,但卻能得知病患具體得了什麼疑難雜症。董三立身子骨健壯,又是習武之人,一輩子都沒得過幾次感冒,昨天他們趕路的時候還好好的呢,怎麼突然之間病的這麼嚴重了?雖然吉新徵已然識破小翠兒的身份,但以她這小小年紀,道行能深到哪去?再有,她爲何要害董三立?動機呢?
她一個山裡丫頭,算董三立死了,她非但得不到一毛錢,反而會被這倆老爺們弄死,這又何苦呢?
吉新徵也是想到了這些,所以纔沒有爲難她。
“新徵,米婆說什麼?是不是……是不是因爲她?”到了這般地步,馬二爺也不用遮掩什麼了,用手指惡狠狠地指着小翠兒問。
“二爺,沒證據的話千萬不要亂講。我相信小翠兒是個知恩圖報的好姑娘,對吧?翠兒?”吉新徵回頭看了看她。
小翠兒裝作怯怯懦懦的表情,微微點頭。
“臭娘們!你給我記住,要是我大哥有什麼閃失,老子立刻崩了你!”馬老二啪地一聲重重地把手槍拍到了桌子。
吉新徵趕緊勸他說:“二爺好了,嚇唬一個小姑娘幹嘛?安靜點,別打擾我問米!”
吉新徵站在桌子前,桌子擺着那個小瓷碗,他的身體舞動着異的動作,他正在用這種特殊的儀式請神!
問米屬於薩滿請神術的一種,這種方術對身體幾乎沒有什麼損害,請來的神鬼之輩都會寄身於那碗水米,你要問的信息則會通過邊插着的三炷香來提示。
問米的過程,屋門始終是要敞開的,這時,屋外吹進來一股冷風,三炷香的香頭被吹的通明,吉新徵的身體也不自覺地打了個哆嗦。他緩緩睜開眼睛,看了看碗的三炷香。
如果沒有外力作用下,一齊插入碗的三炷香肯定燃燒速度可最後形成的形狀是一模一樣的,但此時,靠最左邊的那根香已經明顯燃燒速度加快了,而且冒出來的香菸也變成了墨黑色。
吉新徵點了點頭,這次點正,從目前徵兆來判斷,請來的是樽小神,乃是這方圓數十里地的土地公。
吉新徵口竊竊私語,問“米婆”大哥到底得了什麼癔症,因何而起。
刺啦……刺啦啦……正間的那根香迅速燃燒起來,而且攔腰處都出現了火苗,片刻間,把整根香給燒盡了。
問米,如果請來的是神仙下凡是最好駕馭的,因爲神位是不會對請神之人有所傷害的,只要你夠誠心,通常會回答你三個問題。如果你還有供品,那最多可以問五個問題。碗最間這根香,象徵着神位,一旦滅了,請神人不能繼續問了,因爲神鬼已經走了。
可這才一個問題呀?而且自己的法力高深,又不是爲惡事而問米,怎麼這麼走了?好不容易纔請來土地公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