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斯叫上了一些人,朝着普利西亞區開了過去,在路上藍斯突然莫名其的笑了起來,這讓埃爾文總是忍不住看向他。
“有什麼好笑的事情?”
“介意分享一下嗎?”
藍斯點了一支香菸,剛吸了一口,又噗噗的笑了起來,“我覺得很有意思,那時候我們在幫別人要債。”
“現在,輪到我們幫人賴賬了,你說是不是很有意思?”
埃爾文聽了後愣了下,緊接着也露出了笑容,“是挺有意思的,其實突然想一想,其實也沒有過去多久,但卻給我一種感覺,已經過去很長時間了。”
他想到了什麼,也開始笑出聲,“其實都怪伊森那蠢貨,如果不是他,也不會有那麼多的事情。”
笑着笑着,藍斯又是一聲感嘆,“如果沒有這件事,還不知道我們現在在做什麼呢。”
“可能我們還在想辦法去尋找通往成功的道路,但是這條路可並不太好走,每一條路看起來都挺不錯的,但其實都是被堵死的。”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在改變這件事上,伊森出力最大,雖然他可能自己都不知道。”
埃爾文想到了什麼,“這幾天伊森和我說了一件事,我估計他還沒有和你說。”
“什麼?”,藍斯翹起二郎腿,手肘壓在膝蓋上吸了一口煙,剛吐出的煙霧就被吹進車廂的風吹散,然後卷着離開。
埃爾文笑說道,“他想要去打拳擊。”
“打拳擊?”,藍斯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他有學過拳擊嗎?”
埃爾文搖了搖頭,“沒有,他從來都沒有接觸過拳擊,這幾天報紙上報道了一個拳王的故事,他看了之後有很大感觸,他想要去試試。”
那篇報道其實藍斯也看過了,很有聯邦味道的一篇報道。
拳王小時候體弱多病,爲了讓他能夠活下去,他的父親開始要求他鍛鍊身體,並且自己做了一個沙袋讓他打。
他從來都不認爲自己是一個出色的拳擊手,他甚至都不瞭解拳擊,直到報紙上報道了一場拳擊賽。
獲勝的拳手可以獲得一百塊錢的獎金,這激發了他探索的慾望,隨後他報名參加了家鄉一場有獎金的業餘拳擊賽,獎金是十塊錢。
整個比賽只有十來個人蔘加,令人感到意外的是他居然拿了冠軍,每一個拳手都說他的拳頭出人意料的重,讓人無法抵抗。
就這樣,一名拳擊教練發現了他的天賦,並簽下了他,在幾年的訓練中他終於成爲了一名合格的拳擊手,經過多次挑戰和嘗試,在本月戰勝了重量級拳王,拿到了拳王金腰帶。
他的故事激勵了很多人,再次讓數不清的聯邦人都相信,只要努力,揮灑汗水,就一定有成功的一天。
這一幕讓藍斯如此的熟悉,就像是……那名不知道名字,但他通過銷售讓自己成爲上市總裁的銷售員,又像是那名通過推銷房產最終成爲了房產大亨的房產享受員。
更像是從不告訴別人他有一個州長父親,依靠着一百塊白手起家已經身價巨億的成功商人。
他們每個人都曾經照亮了聯邦的夜空,留下了無法磨滅的痕跡,成爲了無數人瘋狂嚮往和追崇的目標!
但從來都沒有人真正的去挖掘這些人能夠成功的原因,只是粗暴的認爲,努力就一定有收穫。
以及得到了一個教訓——你沒有成功,是你還不夠努力!
“他如果喜歡的話,就讓他去試一試,如果他能在擂臺上當着全世界的面擊潰所有敵人成爲拳王,對我們來說也是一件非常榮耀的事情!”
伊森的體格很大,勁也不小,或許這的確是他的天賦和機會。
“讓他試試,去問問金港城有沒有優秀的拳擊教練,讓他來教導伊森,不用怕花錢。”
他又吸了一口煙,徐徐的吐出,“後續家族的工作,就不要給他安排了。”
埃爾文愣了一下,“需要這樣嗎?”
“這是打一個拳擊而已,而且我相信如果他知道了,他肯定不會選去打拳了。”
藍斯微微搖頭,“這是一個正道,而且是鋪滿金光的正道,埃爾文。”
“如果你們有機會走正道並且也能像現在這樣,有錢,有地位,我希望你們每個人都能走在正道上!”
“我們現在這條路看起來的確不錯,但是你想過沒有,我們已經告別了多少人?”
“我不希望有一天我要和你們都告別,或者某一天我躺在棺材裡等着你們給我獻上白花。”
“所以不走這條路,有機會換一個活法,就千萬別放棄。”
埃爾文聽了之後感觸很深,他想到了傑拉爾。
傑拉爾的電影正在上映,一些報紙已經有報道他的新聞了,說他是聯邦最英俊的年輕人,很多人都希望能夠看到他更多的表演。
可以說傑拉爾直接進入了另外一條賽道,有了另外一種生活。
沒有槍林彈雨,沒有半路的截殺,沒有人端着衝鋒槍對他掃射,當然電影裡的表演不算。
他能光明正大的站在人們面前接受人們的喜歡和崇拜,他可以驕傲的和任何人說出他的身份,工作,而不用感覺到有些難爲情。
埃爾文點了點頭,“我會和他說的。”,他頓了頓,“我會陪着你到最後,藍斯。”
藍斯笑着伸手推了一下他的腦袋,“把你的這些話和那些姑娘們去說吧,你對我說這個只會讓我覺得噁心!”
車子裡的笑聲透過窗戶在晚風中被帶去了很遠的地方,也許它在很多人的世界裡已經消失了,但對車裡的人來說,它們一直都在,會永遠都在!
車子進入普利西亞區後變得更加平穩了,這裡的地面養護得很及時,畢竟中產階級居住的地方,他們總得照顧得好一點。
不然這些納稅中堅力量真的會打電話舉報。
在接近芭芭拉居住的社區外,藍斯看到了站在路邊的威廉,車隊緩緩停了下來,“你怎麼不進去?”
威廉露出一點不好意思的笑容,“我覺得和你一起進去更有安全感一點!”
藍斯笑哈哈的拉開了車門,“帕特里夏聽到了一定會傷心的,因爲每個父親都是孩子的英雄!”
坐進車裡的威廉翻着白眼,“去他媽的英雄吧,我覺得還是活着更好點,而且這個世界上哪來那麼多的英雄?”
藍斯爲他介紹了一下埃爾文,“我的兄弟,如果遇到什麼麻煩我不在,你可以找他。”
“還有幾個人等會我給你介紹一下,但有個傢伙你遇到麻煩別找他,叫海拉姆,看起來有點像是農場主家的蠢兒子的傢伙。”
威廉很好奇的問道,“爲什麼?”
埃爾文接着說道,“因爲他從來都只用子彈說話!”,說着還和威廉打了一個招呼,“很高興認識你,威廉先生,藍斯經常說起你。”
“說起我那些不英雄的事蹟嗎?”,他調侃了一下自己,一個成年男人,在市政廳幹了十幾年的男人,知道如何調節氣氛。
車隊很快就進入了社區,社區的保安看到那輛兩萬塊錢的豪車,就自動的放行了。
能開得起這樣豪車的人,肯定不是什麼壞人,因爲上帝都說了,壞人不配擁有財富!
車隊很快抵達了芭芭拉家外,門口的車位上亂停着兩輛車,看牌子和停車的方式,應該是那些人的。
“他們看起來還在。”
藍斯從車裡下來,別墅裡所有的燈都打開了,光明有時候不僅能夠驅散黑暗,還能驅散恐懼!
他簡單的爲威廉介紹了一下這些人,隨後和威廉並排朝着別墅走去。
此時在房間裡,幾人正在對一些值錢的東西進行估價,芭芭拉坐在沙發上流着淚,她被嚇壞了,她的父母則正在和一個三十來歲的傢伙溝通。
“我們這棟房子現在還值兩萬多塊錢,加上那些債券,能湊到十萬塊……”
男人理着一個平頭,在額頭上有一個發尖尖,就像是什麼動物的尾巴那樣,他臉有些瘦長,有着發青的下巴。
他在觀察芭芭拉,不得不說芭芭拉的確很漂亮。
她的漂亮和帕特里夏的漂亮不一樣。
帕特里夏的美麗是一種純潔的美,就像是冬末春初在一片嫩綠草地中綻放的小白花。
看到她想到的是酸酸甜甜的戀愛,而不是其他什麼事情。
芭芭拉的漂亮就是純粹的嫵媚,看到她給人的感覺就是最原始的衝動,想要揪着她的頭髮把她按倒在牀上,從背後把她撞的要翻過去!
“這些東西不夠五萬。”
那人回過神來,瞥了一眼桌子上的東西,露出一絲笑容,“很遺憾呢,勞倫斯先生,你聽到了。”
勞倫斯的臉色都有些發紅,“這些東西加起來明明超過五萬……”
那人一臉無所吊謂的表情,靠在沙發上,“你覺得那是你的事情,我的人說了,不夠五萬。”
芭芭拉的父親深吸了一口氣,“我認識……”
這個應該是小頭目的傢伙擡起了手,阻止他繼續說下去,“你想說你認識很多人,是嗎?”
他忍不住笑了起來,“勞倫斯先生,我們是黑幫,你明白‘黑幫’這個詞代表着什麼嗎?”
“代表着我們不受普通的法律,或者你認爲的規則約束,因爲我們是黑幫。”
“你可以找人來把我們驅趕走一次,兩次,但你找的人不可能每一次在你需要的時候都能趕過來。”
“而且你確定你能無限次的召喚他們嗎?”
“你做不到這一點,但我們可以每天都來!”
“要麼還錢,要麼就讓你的女兒借我三個月的時間,老實說像她這樣的女孩,絕對會成爲金港城的傳說!”
小頭目想到的是灣區和星光區那些高檔的交際場所,像芭芭拉這樣的打扮一下,一次幾百塊上千塊都不是問題。
碰到運氣好的,可能會更多!
而且對他來說,芭芭拉不僅是能夠爲他賺錢的工具,更是他拉攏一些人的重要手段。
有些人從出生的那一刻開始就沒有爲錢和權力煩惱過,你能給他們的錢可能還沒有他們的零花錢多,而權力更是黑幫接觸不到的。
對付這些人,就只能從其他方向努力努力,比如說性,這個自古就存在的一種特殊的“貨幣”,或者其他新奇的什麼玩意。
人總有愛好,對這些有錢有權的人來說,他們除了錢和權外,最主要的愛好還是性。
當芭芭拉提出想要借錢的時候,他幾乎考慮都沒有考慮就答應了,他要的就是芭芭拉還不上這筆錢!
因爲芭芭拉本身能夠給他帶來的利益,遠超那幾萬塊錢的利息。
只是沒想到,這件事成得這麼快,他還要好好感謝巴爾茲投資銀行那些人,也感謝這些人的蠢。
連他一個放高利貸的都知道那他媽肯定是個騙局,這些人居然不相信?
他的話讓芭芭拉身體都在微微顫抖,她已經有些絕望,現在唯一的希望就是藍斯。
就在一家人都不知道怎麼好時,門被推開了。
“我剛聽說有人要天天來,誰要天天來?”
芭芭拉和他的父母看到藍斯和威廉一起來的時候,都鬆了一口氣,他甚至說出了“感謝上帝”這樣的話來!
小頭目皺着眉頭瞥了一眼藍斯,“你是誰。”
藍斯沒有理他,看向客廳裡幾個黑幫成員,他走到了沙發邊上,那名小頭目下意識的站了起來。
他的臉色已經有了一些變化,他從這些人的身上,嗅到了同類的氣味!
“我們是道格家族的人,你們最好別惹事!”
藍斯有名氣,但是真正見過藍斯的人其實還是不多的,他不認識藍斯很正常,他試圖用道格家族這個名字來嚇退藍斯,不過很顯然,這個名字嚇不倒藍斯。
“道格?”
“爲什麼有人把狗當作名字?”
房間裡立刻就有了笑聲,但小頭目臉色卻鐵青,“你知道你羞辱的是誰嗎?”
藍斯拿起了桌子上的借款合同看了幾眼,一邊看一邊說道,“一條狗而已,怎麼,你還希望我對一條狗和狗的家族產生敬畏?”
他看到最後,隨手把合同撕了,然後丟到了小頭目的身上,“現在賬清了。”
小頭目的眼珠子都瞪了出來,他手下那些人也都紛紛站了起來,露出了一副要吃人的目光。
藍斯回頭看了他們一圈,最後的目光還是落在了小頭目的臉上,“不服氣?”
“你剛纔這麼對他們的時候,不是很爽嗎?”
“你喜歡欺負人,恰好,我也喜歡欺負人。”
小頭目緊咬着牙,“告訴我你的名字。”
每一個字他似乎都用了很大的力氣,從嗓子眼和牙縫裡擠出來,藍斯看着他,“你想報復我。”
小頭目似乎並不膽怯,“你羞辱了道格家族,你要爲此付出代價。”
藍斯退了一步,他偏頭看到茶几上的一個花瓶,金屬的,他拿起來掂了掂,看向了芭芭拉,“這東西貴嗎?”
芭芭拉已經不知道該說點什麼了,只是傻傻呆呆的點了一下頭,“兩千多塊……”
她話還沒有說完,藍斯掄起了花瓶狠狠的砸在小頭目的腦袋上,他整個人向一側踉蹌了一下,扶着沙發又站直了身體。
他的額頭上開了兩三條口子,鮮血順着他的臉頰流淌了出來。
他的手下在短暫的震驚之後紛紛要動手,卻立刻被藍斯的人用槍抵住腦袋。
“告訴我,你的名字!”,小頭目繼續問着藍斯的名字,他一點也不關心額頭上的傷口。
但藍斯的回答,又是一下子!
duang的一聲,他差點摔倒在沙發上,隨後扶着沙發又晃悠悠的站了起來,“你不敢告訴我你的名字嗎?”
“你也害怕道格家族的報復嗎?”
他的左眼不斷的眨着眼,因爲血水浸溼了他的睫毛,他看着藍斯,“這是你的朋友?家人?”
“沒關係,我保證,你們所有人都會死,而且死的很慘,這就是代價!”
藍斯搖了搖頭,“你不該試圖惹怒我!”,又來了一下,Duang的一聲,他的腦袋被瓶子擊打的時候鮮血飛濺了出去,沙發邊上的一家三口人都傻了。
威廉此時也格外的緊張,他手有點哆嗦的拿出了香菸,點了一根,似乎只有這樣才能緩解他的緊張情緒。
但和藍斯來的那些年輕人,一點都不僅在,反而每個人臉上都流露着玩味的表情。
小頭目這次沒有那麼快的直起腰,連續三次打在頭上讓他整個世界都是旋轉的,他扶着沙發和茶几大口大口的喘着氣。
鮮血順着他的臉頰滴落在地板上,他看着藍斯鋥亮的皮鞋,腦子似乎有點短路。
過了十幾秒,他才重新直起身,剛準備說點什麼,又是Duang的一下。
這次他沒有能夠堅持住了,直接摔倒在地上!
他趴在地上側着臉,用眼角的慾望看着藍斯,眼神裡透着一股子恨意。
黑幫的人都是這樣,要麼在這一刻會成爲懦夫,要麼就變成憎恨的化身。
“我不喜歡你的眼神。”,藍斯舉起了手中的瓶子,朝着地面狠狠的砸下去!
坐在旁邊的芭芭拉的身體也隨着瓶子砸在那人腦袋上的聲音,劇烈的顫抖了一下!
藍斯沒有停下,再次掄起瓶子,“一條狗還敢威脅我?”
“你不是想要知道我是誰嗎?”
“記住,告訴上帝或者撒旦,我叫藍斯!”
一下又一下,一下又一下,直到他沒有了氣息!
藍斯把瓶子放回到茶几上,鮮血很快順着瓶底暈開成一個圈。
他整理了一下着裝,看了一眼飛濺上血漬的襯衫,用手指擦了一下,但沒什麼用。
“我這間襯衫纔買了不到一週!”,隨後又對着芭芭拉和她的家人露出了笑容,“別擔心,他沒有以後了!”
隨後他舉起了手,對着天花板指了一下,客廳裡瞬間響起了槍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