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區廢棄的工廠,正午時分。電閃雷鳴,大雨傾盆。
九月的天氣已經漸漸入涼。廢棄的工廠倉庫裡,玻璃早已斑駁地殘缺不全。空氣裡飄雜着一股潮溼的黴味和工業油泥的味道。
杜沄昔散亂着頭髮狼狽地趴在冰冷髒亂地水泥地上。
右手和左腿扭成讓人驚心地角度,紅腫無力地垂着,顯然是被人惡意扭折的結果。
她的身下一直不停地有血液滲出,慢慢地印溼了地面,留下駭人的一地血跡。
微微起伏着的胸膛,和淺弱的呼吸,證明杜沄昔還活着。而她露出的側臉卻沾滿了血漬和泥漬,更是有明顯地傷痕在臉頰上,那是被人踩踏着與地面摩擦留下的傷痕。
但即使如此,她上翹的眼角和薄巧地嘴巴,依然可以看出她原本秀美的臉。只是現在少了許多生氣。
杜沄昔現在動不了,身體也越來越冷。可是她的意識卻非常的清醒。
杜沄昔已經不記得自己被關在這個地方多少天,又已經有幾天沒有吃過東西了。
那個女人不肯讓她輕易地死掉,所以每天都會強迫地給她灌水。
已經被掏空了的身體早就對飢餓沒有了任何感覺。越漸冰冷的身體,連發抖都做不到。眼皮越來越沉重,杜沄昔清楚地意識到,她的生命,到這裡已經走到盡頭了。
在她費盡力氣,好容易纔拿到手機,摸索着給陸錦年發去一條求救短信,卻沒有迴應的那一刻起。杜沄昔就失去了獲救的機會。
在她被那個女人用高跟鞋狠狠地踩住臉,而那個女人和陸錦年眉飛色舞地打電話時,杜沄昔就明白,他們徹底的結束了。
七年的相處和感情,在面臨的利益和誘huò面前,被擊了個粉碎,揮揮灑灑地連同杜沄昔的心一起淹沒。什麼也沒留下。
他們商談着金鸞獎結束後,去哪兒旅遊的事情。女人心情愉快地掛掉電話,眼神裡是着迷的癡狂和幾乎要將杜沄昔燃燒殆盡地火焰,她發出勝利一般地笑聲:“錦年是愛我的!他是愛我的!你這輩子都不可能得到他——”
杜沄昔忍受不住疼痛,沉沉的閉上眼睛。彼時,她已經說不出話來。
如果可以開口,她一定會告訴她:你會後悔的,他不愛任何人,他只愛他自己。
然而,一切都晚了。
杜沄昔吃力地左手向前掙扎着,右腿使不上力氣,努力的想將自己挪到工廠門口。
她多想……再看一眼外面陰霾的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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