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姨娘的‘病’終於痊癒。同時,宋安然殺雞儆猴,打殺了幾個不安分的下人,已經在府中樹立起絕對權威。白姨娘再想同宋安然爭奪管家權,至少目前是不可能的。
當然白姨娘也並非十足的蠢人,生‘病’期間她就想明白一切,對付宋安然得緩緩圖之。所以痊癒後,她也就沒急着去找宋安然的麻煩,而是精心打扮,做足準備,打算先籠絡住宋子期的心。只要能得到宋子期的寵愛,管家權遲早會是她的。
這一日,白姨娘提着食盒,打算親自送到書房,拉近同宋子期之間的感情。剛走到垂花門,一擡眼就見到臘梅同一個陌生男子在一起,二人說說笑笑的,貌似還有些親密。
白姨娘輕咳一聲,瞬間驚動了二人。臘梅見到白姨娘,臉色一變,急忙辭了男子,朝白姨娘迎面走來。至於那陌生男子,先是衝白姨娘微微頷首,然後便匆匆離去。
瞧着臘梅那臉蛋紅撲撲的,白姨娘當即冷哼一聲,“這不是臘梅姑娘嘛!”白姨娘將‘姑娘’二字咬得格外的重,彷彿是在譏諷臘梅沒本事,這麼長時間還沒爬上宋子期的牀。
臘梅心中惱怒不已,卻不欲同白姨娘多做糾纏,“白姨娘的病終於好了,可喜可賀。我還有事,就不陪姨娘嘮叨。告辭。”
臘梅不等白姨娘有所反應,急匆匆的先走了。白姨娘冷笑一聲,心中也在好奇,之前同臘梅一起說話的男子究竟是誰。瞧那模樣,當真俊得很。
到了書房外面,小廝洗筆攔着白姨娘不讓進,說老爺正在忙。
白姨娘陪着笑,又使了銀子,洗筆才答應替她通報。
洗筆進了書房,“啓稟老爺,白姨娘來看望老爺,還提着食盒,老爺要見她嗎?”
宋子期頭也不擡的說道:“不見。告訴她,書房重地,以後沒我的吩咐不准她過來。”
“小的遵命。”
洗筆出門見了白姨娘,將宋子期的話如實相告。白姨娘咬着脣,又憋屈又難堪。尷尬的笑了笑。“既然老爺有吩咐,我也不好在此多留。這裡面是補湯,是我花了一個早上給老爺做的,麻煩你給老爺送去。”白姨娘將食盒遞上,一副洗筆不接過去,她就不會離開的態度。
洗筆無法,只好接過食盒,“姨娘放心,我會同老爺說清楚。”
“多謝。”白姨娘又裝作不經意地提起臘梅,“來的路上碰到臘梅,見她同一個藍衫公子在說話。那位公子陌生的緊,穿戴又富貴,難不成是老爺的客人。”
洗筆笑嘻嘻的,“姨娘說錯了,那位李公子可沒資格做老爺的客人。他是來給老爺送孝敬的,這纔給他兩分臉面。”
“那麼富貴的人,竟然還入不了老爺的眼?”白姨娘顯得很驚訝。
洗筆暗暗嗤笑白姨娘沒見識,“不過是個海商,富倒是真富,貴,李家算哪門子貴。”
白姨娘也跟着笑了起來,“原來是海商啊,難怪顯得那樣氣派。”
南州是臨海城市,又是朝廷欽定的通商口岸。所以南州城聚集了許多海商,個個腰纏萬貫。可以說在南州城,最富裕的就要數那一幫海商。
白姨娘得知李公子是海商後,就沒再留意。一年到頭,衙門都有海商上門孝敬,實在是算不上稀奇。
……
雖說宋子期對白姨娘下了禁令,不過白姨娘並不死心。總是想法設法地接近宋子期,以期能夠挽回宋子期的心。偏偏每次宋子期見了白姨娘,總是一臉嚴肅,說不到兩句話就江她打發走,要麼就是藉口公務繁忙匆匆離去。總歸宋子期就是不樂意踏進白姨娘的房門。
這可將白姨娘給着急壞了。她在宋家立足的根本,一是兒子宋安平,二是宋子期的寵愛。沒了寵愛,她又如何替兒子爭取好處,如何同宋安然那小丫頭片子鬥。
白姨娘新歡意亂之下,只好讓茯苓幫忙想辦法。
茯苓倒是一臉鎮定,“姨娘不必慌張,老爺沒來姨娘房裡,可也沒去夏姨娘的房裡。就連臘梅,如今還是姑娘打扮。”
“你的意思是老爺要爲夫人守着?荒唐,老爺堂堂男子,怎麼會替夫人守身。再說了,宋家子嗣單薄,正是需要開枝散葉的時候,老爺不進後院,那如何是好。”白姨娘又急又氣又覺着不可思議。向來都是女人爲男人守身,哪見男人替女人守身的。
茯苓說道:“老爺是怎麼想的,奴婢也不清楚。不過老爺既然不肯進後院,姨娘不如耐心等待。畢竟老爺不可能永遠不進後院。”
白姨娘微蹙眉頭,又暗暗點頭。茯苓說的對,宋子期不近女色,她除了耐心等待外也沒有更好的辦法。
白姨娘身邊有茯苓開解,臘梅就只有靠着馬婆子。馬婆子見臘梅這麼長時間還沒有被宋子期收傭,就嫌棄臘梅沒用。空長了一張好看的臉,卻是個沒腦子的。不過臘梅要是個聰明厲害的,太太也不會將她派來。畢竟太聰明的人,心眼都多,也不好控制。
臘梅心煩氣躁,絞着手絹,咬着脣,“馬大娘,你說我該怎麼辦?”
馬婆子白了她一眼,“叫你同白姨娘打好關係,你卻將人給得罪了。如今想找個幫忙的也找不到。”
臘梅不服氣,“白姨娘自己都不受老爺待見,找她幫忙豈不是白費功夫。”
馬婆子嘆氣,是啊,宋子期不進後院,找誰幫忙都沒用。又瞧了眼臘梅,“罷了,罷了,你也彆着急。來日方長,總歸會有機會。”
臘梅怎麼能不着急,她青春有限,可經不起蹉跎。等沒人的時候,臘梅從懷裡拿出一根赤金柳葉金簪,臉上一片火燒雲,紅撲撲的,顯露出幾分羞澀來。金簪是李公子那日送給她的,她一直貼身揣着。心煩氣亂的時候就拿出來看看,回想同李公子來往的一點一滴,心中就跟吃了蜂蜜一樣甜滋滋。
李公子年少多金又英俊,還溫柔體貼。當然宋子期也長得很英俊,可是宋子期都三十好幾,官威又重,臘梅每次面對宋子期都會腿肚子打顫,心裡怕怕的。唯獨同李公子在一起,她的心就會撲通撲通的快速跳動,臉頰也會泛紅。
臘梅很清楚,她對李公子動心了。可是,她和李公子能有未來嗎?
宋安然在花園裡遇見臘梅,見她臉紅撲撲的,還關心地問了幾句。之後,宋安然又問道:“聽聞臘梅姑娘同李公子認識。正好我想買些奇巧玩意,不如就請臘梅姑娘替我聯繫李公子。”
臘梅瞬間被驚喜砸中,“二姑娘說真的?”
“難道臘梅姑娘不願意?”宋安然一臉苦惱的樣子。
臘梅連連搖頭,“我願意,我願意。”她正愁沒機會同李公子見面,沒想到機會就送上門來。
宋安然笑了起來,“這樣就好。此事還請臘梅姑娘多費點心,事後我有重謝。”
“二姑娘太客氣了,這是奴婢的本分。”臘梅喜不自勝,滿腦子都想着同李公子見面。卻不肯想想,宋安然身爲宋家嫡女,又當家掌權,需要什麼只需一句話吩咐下去,自有負責採買的管事將事情辦妥。何必捨近求遠,巴巴的讓她一個人生地不熟的丫頭來操辦這件事情。
見臘梅喜滋滋的,宋安然脣角一勾,真是好天真好好騙。不過是個皮相上佳的男人,就讓臘梅的腦子成了一團漿糊。哎,對付這樣的人,一點成就感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