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纔那送信的你看了沒?是讓我們回去?”
“哎,咱們手裡只有衣服,沒有其他證據證明那小子被老虎吃了,要麼找到屍體,要麼找到玉佩,管家說了,只要沒了玉佩,就沒人知道那小子的身份,所以咱們還要再次去一趟山裡。”
“啊?還要去,那裡可是有老虎的。”
“有老虎又怎麼樣?不辦好差事,到時候回去,我們兩這小命可就沒了。”
“可是山裡那麼大,咱們怎麼去找?”
“多安排些人,裝作打獵的,就說要殺老虎,錢多自然有人辦事……”
蘇秋雨嚇的一身冷汗,還以爲危機過去了呢,搞了半天這纔開始啊,她這哪裡是救了王子恆啊,是救了一個催命符啊,她這到底是什麼運氣?兩次出恭都遇到這樣的事情。
下次堅決不在鎮上上茅廁了,這太危險了。
蘇秋雨等到旁邊沒有了動靜這才慢慢的走了出來,穩了穩心神向着集市口走去。
回到山上,蘇秋雨第一件事兒就是立刻翻找那塊玉佩,根本就沒管已經睜眼的王子恆。
等到找到那塊玉佩後,蘇秋雨就對着一旁的大貓說道:
“大黃,走,和我一起去山裡,這玉佩太危險了,這臭小子麻煩大了,得把玉佩給扔了,今天在茶寮遇到的那兩個人可不是好惹的。”
蘇秋雨着急忙慌的帶着大黃就上山了,而王子恆睜大的雙眼沒有半點神采,相似真的什麼都不知道一般,傻呆呆的,半聲不吭。
……
“哈哈哈,咱們大黃可惜是個公的,不過就算是公的,戴上這花花也真漂亮,可好看了。”
大黃相似知道自己頭上被主人惡作劇戴上了一朵花一樣,蹬蹬的爬下了炕跑到水缸邊照着鏡子。
這通人性的模樣越發惹的蘇秋雨大笑不已。
“傻孩子,你是公的,公的怎麼能這麼愛美呢?”
不僅如此,大黃回到牀榻後還伸出了前爪,這動作是要蘇秋雨給它擦擦呢,擦乾淨了,人家才上牀,不然纔不會上牀來。
“喲,大黃好乖啊,都會愛乾淨了,不錯,繼續發揚,要當一隻愛乾淨的老虎知道嗎?”
蘇秋雨拿過旁邊的水杯,給大黃滴了一杯神水,這小東西立刻就興奮的將水給舔了個乾淨。
而旁邊緊閉着雙眼的王子恆,蘇秋雨也沒有厚此薄彼,按照同樣的辦法,一半給滴在傷口上,一半給爲他喝下。
別說這神水對他的傷口還真的管用,這才兩天傷口都結痂了,只是人還是癡癡的,給東西就吃,給水就喝,只是不叫娘了,但是也不說話。
現在倒是弄的蘇秋雨不知道該怎麼和這人相處了。
不過沒了玉佩,王子恆的身份也就沒有人能證明了,她並不知道他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能讓人如此追殺,自然不是什麼好事。
而且蘇秋雨沒那麼大的能耐既能保護住他的命還要保護住他的身份,就是在他們這山村,這王子恆也必須以女人的身份存在。
蘇秋雨看着悶頭喝粥,依舊不說話的人,忍不住說道:
“你現在傻了,我也不能叫你喂喂吧,我給你取個名字好不好?”
蘇秋雨很謹慎,不會當着王子恆的面叫他的名字,所以,想了想,又想起她當初結親的時候,聽說過王子恆的親生母親是當世大儒盧中庸的女兒,不過後來因爲文字獄而獲罪,所以這才爲什麼好好的書香門第的千金會給人做妾。
不過王子恆的娘在生下他後就死了,王子恆當初也極爲羸弱,所以從小就被送到了道觀,當然,這些都是她前世得到的小道消息。
也就是因爲那些消息讓蘇秋雨越發不喜歡王子恆,覺得他不僅是個庶子還是個命硬的,身體差的,沒啥用的男人。
“我就叫你盧玄清好不好?”
“我覺得這個名字不錯,如果有村裡的人問,我就說你叫小清,這個名字也聽不出男女,你現在不說話也好,免得他們發現什麼。”
蘇秋雨沒想盧玄清(以後就這麼稱呼了)能回答她,她就覺得這個名字不錯,這盧玄清能被人如此追殺,之前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但是上次在茅廁聽到有人提起什麼管家,她想多半和戶部尚書家的妻子有關係。
畢竟這樣小的孩子,能殺他的,除了當家主母還真的很難想到其他,別說是他外公的敵人,她記得,當年盧中庸因爲文字獄禍刑是真,但是他死後兩年卻又因爲新皇登基大赦天下便平了這冤獄,所以這一點不存在,唯一的解釋,很有可能是因爲他的嫡母。
可恨當初自己一味的追求那個男人去了,很少了解關於盧玄清的一切,此時此刻只能如此揣測,換了名字也好,這樣,至少不會有什麼問題。
蘇秋雨不知道,她的自言自語,雖然沒有引起共鳴,但是某人放在被窩的手,還是緊了又緊。
日子就這麼一天天的過下去,半個月後,盧玄清的身體已經恢復的差不多了,只是還是不說話,蘇秋雨越發肯定了他傷了腦子,正想着找個機會將人給帶下去看看病。
“這段日子我們做絹花買了也有80多兩銀子了,小清,我夠錢給你看病了,我給你打扮一下,明天我們就去縣城,你到時候可要跟在我的身邊聽話啊。”
蘇秋雨一邊整理自己的絹花,一邊對着盧玄清說道。
這房間就一條土炕,很長,大黃睡在中間,兩人一人一邊倒是井水不犯河水,而且蘇秋雨早就買了兩牀棉被,還給盧玄清買了一些換洗衣服。
他雖然平時不說話,更多的時候是發呆或者看書,是的,看書,鐵牛的大衣櫃裡唯一放着的一本三字經。
其他時候,除了方便,連門都不怎麼出。
人瘦瘦小小的,看起來非常羸弱,蘇秋雨也沒要求他幫忙做事兒,只是想着等他完全好了後,再讓他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第二天一早
蘇秋雨看着自己打打扮成功滿意的點了點頭。
“小清啊,你說你怎麼就長的這麼好看啊,這髮髻一挽起還真的就是個女孩樣了。”
蘇秋雨極爲滿意自己的成果,成功的將盧玄清給打扮成了一個女孩子,衣服是她之前買的布特意做的,土黃色的上衣,配上深綠色的裙子,他們這樣的莊戶人家,女人也是要下地幹活的,穿褲子沒什麼大不了,所以怕盧玄清不習慣又給他穿了一條底褲。
“好了,再修修妝容就差不多了,這長的太好看了也不好,畢竟咱們兩個可沒有人保護,大黃又不能去,我給你說啊,闖蕩江湖,就要學會一個字,那就是藏。”
當初蘇秋雨偷了蘇家銀錢獨自去京城的時候就因爲自己那張臉差點吃了大虧,雖然不是很漂亮,可是在他們小河村也是一等一的容貌,即使沒怎麼保養,可是也是清秀佳人一個。
所以,現在的蘇秋雨只要去稍微遠點的地方,別說這盧玄清了,就是她自己也是有多低調就打扮的多低調,免得惹上不好的事端。
“好了,這樣纔好嘛,咱們出發吧,來,用繩子把我們兩人栓着,這樣你也不用走丟,繼續這樣傻傻的啊。”
已經收拾好的蘇秋雨自顧自的說的,旁邊的盧玄清看了一眼鏡子裡的自己,最後嫌棄的閉上了眼睛,當做什麼也沒看到的模樣,繼續呆呆傻傻的跟着蘇秋雨走出了小屋。
那跟相似拴着某種動物的繩子,在清晨陽光的照射下,不知道爲何,卻讓盧玄清的那顆早就結冰的心,居然有了絲絲的溫暖。
當傻子,其實也沒什麼不好,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