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芳齋拍賣結束,共計得銀十萬兩,蘇秋雨過來找他們二人的時候正好看到他們在清理借條。
“他們都走了?”
“走了。”
“沒要到錢?”
“娘子都猜到了?”
“呵呵呵,我猜他們估計都說沒錢,哭窮。”
“嗯,的確如此,只是意思意思還了一點。”
“我還以爲怎麼都該有些效果呢,這些女人出手都那麼大方。”
“弟妹啊,你這倒是收穫比我們豐富,我看看,喲,十萬兩呢?我們這才收了九萬六千兩。”
“哎,可憐啊,這錢你們拿去交差吧,差不多有二十萬兩也不差的對吧?”
蘇秋雨倒是大方,不過盧玄清和盧奕風看着她這樣還是忍不住大笑道:
“娘子這是你的銀子,你好好收好。”
“是啊,弟妹,你好好經營,就是要給我,我也要不了那麼多呢。”
“可是你們交不了差怎麼辦?”
“哈哈哈,弟妹,你來看看這借條,這是他們剛剛寫好的。”
蘇秋雨聽着盧奕風的話,將借條拿過來一看,粗一看沒有啥大問題,不過就是新寫的嘛,借銀多少多少。
“怎麼了?我覺得這借條沒什麼大問題啊,借條不都是這麼寫的麼?”
“娘子你看看這借條最後一條。”
最後?蘇秋雨仔細一看,瞬間就睜大了眼睛然後驚呼道:
“以物抵債?你們這是,這是要抄家啊?”
“哈哈哈,剛纔那些大人親口承認家中的東西可以充當門面,而且這可是他們自願籤的,又不是我們逼迫他們的。”
“那什麼時候去搬東西啊?現在嗎?哎呀,好想和你們一起去啊,好期待啊。”
“是不是想看看那些大人們的嘴臉?”
“是啊是啊。”
“那讓趙四帶上你,換身平民衣服,今日去看熱鬧的人不會少,不過你得在馬車裡不許亂跑。”
“放心,放心,我再帶上小白可以吧?小白比大黃看起來溫順多了,大家不會懷疑的。”
“好,那就去吧。”
盧玄清對蘇秋雨的這種寵溺有的時候讓盧奕風真的極爲羨慕,他也想如此寵溺一個人,可是他卻沒有寵溺這個人的資本,想起前日收到的來信,這一生,難道他真的就要如此孤獨一世了嗎?她要嫁人了,可是新郎不是他!
“弟妹注意安全,我讓火狐跟着你,免得被人衝撞了。”
“謝謝奕風表兄,我可不和你客氣了。”
“這是自然,一家人不用客氣,不過今日平民街的人很多會被引過去,確實會很亂,弟妹千萬要注意了。”
“好,一定。”
蘇秋雨越想越興奮,恨不得立刻就過去看熱鬧。
午飯過後,於海親自帶着一隊御林軍,另又從大理寺借來了御史,第一個敲響的就是孟家孟老頭的門。
陣仗如此大,所有人都不知道這發生了什麼事情,可是那將近五十人的隊伍,推着幾輛大馬車和大箱子浩浩蕩蕩的就進入了孟府。
你要敢攔我?好,本官奉旨辦案。
於海弄的跟抄家似得,直接開門進府,直接入了大堂,更直接看到好東西就搬入箱子。
這自古能放入大堂的東西,就不可能有假貨。
更別說這隨行的還有一個不知道從哪個當鋪抓來的朝奉。
他說啥值錢,大概值多少,他們就搬啥。
累積差不多到了這借款銀子了,那好,咱們就可以不用搬了,反正呢不佔你便宜,可是也絕對不會少拿。
最讓人無語的是,這朝奉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居然說那堂屋一溜水的紫檀木傢俱是最值錢的好東西,估價最高,足足四萬兩。
別說,這可真的是祖上傳下來的,得了,於海直接讓人搬走,連踩腳的踏腳板都沒放過,加上於海這廝帶來的可是御林軍,這府中的小斯哪個敢上前?
反正差不多搬夠了將近二十萬兩的東西,他們才停手,當然,這大堂也就差不多清空了,他們也就浩浩蕩蕩的出了府門口。
可是怪就怪在,人家出了府門口又不走,偏偏整整齊齊的站在門口等着,還是那麼個樣子,引得衆人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孟老頭慌慌張張的跑回來的時候這於海已經收拾停當了。
“於統領,我孟某好歹也是朝廷正三品大員,怎可被你如此羞辱,你擅闖我府邸,還偷走我府中財物,你想做什麼?”
孟老頭中午去了三皇子府用膳,喝的正當時候就聽到府中下人來報,說是被抄家了,那嚇的他,差點沒跪下來。
要不是三皇子斬釘截鐵的說不可能,讓他趕緊回來看,他差點沒嚇的中風了。
等到一回來路上在一聽說這些話,得了,明白了,被於海那廝給弄的,可是那廝爲何如此做啊?他和於家也沒仇啊。
“孟大人,下官這也是聽命辦事。”
“聽命?聽誰的命?”
“自然是純親王!”
“純親王?他讓你來偷我家東西的?”
“孟大人可要好好說話,我們可沒偷,我們這是正大光明的拿。”
尼瑪這還不叫偷?
孟老頭氣的發狠,對着於海就說道:
“於統領,立刻將東西給我搬回去,不然我可要告到皇上那裡,就是純親王擅自讓人對我這三品大員府上動手,也是過分,我倒要看看純親王這要如何算。”
夢老頭氣勢足啊,好一個純親王,要不到錢就要偷東西啊,真是不要臉。
“孟大人,您彆着急啊,看看,看看這是什麼?借條,就知道您不會認賬,來,我來和您念念這最後一條,最後一條啊,如若無現銀,便以物抵債,以物抵債,這白紙黑字的,籤的可是你的大名,大傢伙都看看啊,可是他的名字?
孟大人,這借普通百姓的錢是借,怎麼這借朝廷的錢就不是借了?
這借條可是你打的?這可僞造不了的吧?您說您府上窮,沒有錢,願意以無抵債,難道我們逼你簽字了?
我這呢是和您講道理,這纔在這裡等着你的,可是你呢一來就不問青紅皁白的發飆,孟大人,咱們當官的也要臉面,您自己說的願意以物抵債,怎麼真要拿走東西,您又後悔?
您說您也是,沒錢了,這府中放這麼多的死物也不妥是吧,我們幫你出手,您呢,借條也就兩清了,多好,無債一身輕。
大傢伙說是不是?”
“是啊,是啊,這沒錢還錢用值錢的東西做抵押這不是自古以來的道理嗎?
哪裡能說沒有銀子,這值錢的東西也不拿出來的?這不是惡意欠錢嗎?
這可如何了得?大傢伙說是不是啊?怪不得咱們賦稅那麼高,看來就是因爲朝廷沒錢了,都被這些大人給借走了呢,真是害人不淺。”
“對啊,對啊,哪裡能富了你們,反而害了我們的道理。”
這些幫手誰選的?膽子大,口才好,真是神助手啊。
想來除了盧玄清那廝也找不到人了,當初他不也是差點被這人這手給害了麼?於海對盧玄清那絕對是五體投地啊,不要臉都能不要臉到這個地步,絕對是不要臉一族的清流啊。
孟老頭果然被氣的不輕,可是這話裡話外也被堵的不輕,半個字都吐不出來。
於海要的效果已經達到了,立刻準備起身前往下一家。
孟老頭心一橫,回府換了衣服就進宮告狀去了,太特麼的欺負人了,太欺負人了。
於海纔不管孟老頭那邊如何呢,這當強盜的感覺不要太爽,都說兵痞子,以前不信,現在將這不要臉的痞子模樣使出來對付這些當官的,別說,真他孃的爽啊。
“各位百姓,各位百姓,大家都是一心爲了朝廷,你們如此高風亮節,我於海真是被大家感動了。
我還要去下一家,如果大家願意,就隨我一道去做個見證如何?斷沒有讓咱們朝廷被人惡意拖欠欠款的對吧?”
“對,對,我們去,我們去,欠債還錢天經地義。”
“欠債還錢天經地義。”
“欠債還錢天經地義。”
“欠債還錢天經地義。”
……
呼聲震天,早上才簽字甚至在嘲笑這盧玄清和盧奕風沒有半點本事的人,此刻幾乎全部跪在了南書房的門口委屈莫名。
可是等了半天等到帝王着人帶出來的八個字:
“欠債還錢天經地義。”
好吧,哭沒用了,自個兒挨着吧。
盧奕風和盧玄清的收賬工作,在這一下午就取得了階段性的勝利,不到兩個時辰,已經有十多戶人家主動來還款了,沒辦法啊,丟不起那個人啊,真要被人搬光了那可如何了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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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下午,光是現銀已經收回來三百萬兩,更別說還有強制性的拿走的那些東西。
三位郡王倒是穩如泰山,有本事你們來抄王府?抄公主府?
包括離王在內,還有前幾位已經退休的親王全部都大門緊閉,府中侍衛全部守在門口,誰敢來,弄死你呀的。
可是於海壓根就沒有去這些人家,就在這些官員府中來回折騰。
那些大鱷是留給那兩個能人折騰的,還輪不到於海呢。
不過在抄孔家的時候,看到孔烈那被人扶着吊着兩條胳膊出現的時候,他根本就沒有半點害怕,反而越發覺得還是莫要得罪盧玄清的好,看看,看看,孔烈如今怕是比這死了還要難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