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屋子裡,王煉連忙撩起衣服跪倒在了地上,臉上帶着恭敬地神色,更多的卻是畏懼,道:“卑職見過大人,不知道大人怎麼來了?”
“李管事死的事情,你們爲什麼不向上報告,你有什麼別的想法嗎?”蓮兒坐在椅子上,輕輕的將面紗摘了下來,目光直直的看着王煉。此時的蓮兒和在陸府的時候完全就是換了一個人,目光很是銳利,早就沒有了那種畏畏縮縮的樣子。
“回大人,李管事乃是卑職的上司,平日裡都是李管事負責和大人聯繫,卑職實在是不知道怎麼和大人聯繫啊!請大人明察!”王煉的心理一動,連忙將頭低了下來,他沒想到李管事死的消息這麼快就被上面知道了。
緩緩的點了點頭,蓮兒似乎不打算在這上面追究,轉移話題道:“陸程是不是在你們這裡?你們爲什麼要讓陸程殺了陸英,你們把義父的話當成什麼了?”
“大人,一切都是李管事的命令,卑職只是奉命行事,至於李管事要殺陸英的事情,卑職不知道啊!那個陸程沒有到這裡來,平日裡都是李管事負責和陸程接觸的啊!”王煉一邊磕着頭,一邊顫抖着聲音說道。反正死無對證,王煉打定了主意將事情推到李管事身上。
看了一眼王煉,蓮兒忽然笑了起來,語氣輕緩的說道:“你在這裡還有一個乾兒子是不是?你去把他找來,我有話和他說。”
心裡雖然疑惑,可是王煉卻不敢耽誤,恭敬的站起身子,躬着身子退了出去。
屋子裡的蓮兒笑容慢慢的消失了,眼中閃着兇光的看着門口,似乎打定了什麼主意。良久,自言自語的說道:“原本想打入陸府去找東西,被一羣廢物攪黃了,全都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東西。”
時間不長,王煉帶着自己的兒子王德林走了進來,恭敬的給蓮兒行了一禮,道:“大人,卑職把德林帶來了,不知道大人有什麼吩咐。”
王德林此時是一腦袋的漿糊,他還沒有王煉知道的多,此時只能學着義父恭敬的站在一邊。
慢慢的站起身子,蓮兒在屋子裡踱着步,一邊走一邊道:“事情已經不可爲了,錦衣衛已經派人過來了,我們的身份不能暴露,不能被他們抓住把柄。你們去準備一下,我們要儘快離開這裡。”
“是,大人!”王煉微微一愣,不過臉上卻閃過一抹陰沉,此時陸程正在隔壁,這些事情棘手了。王煉可不敢讓陸程見蓮兒,否則自己讓陸程殺陸英的事情就暴露了。
蓮兒爲了打入陸府,可以說是雙管齊下,在陸程和陸英的身上都下了賭注。原本以爲李管事只是想在自己成親的當天將陸英抓出府,自己也就配合了陸程。沒想到他們居然想殺了陸英,這讓蓮兒非常的憤怒。李管事等人並不知道她已經到了江夏,做起事來沒有一點的顧及。
王煉臉上不敢表露,帶着王德林轉身就要離開,不過蓮兒此時卻跟了上來,道:“你們等一下,我還有事情要交代!”
兩個人一愣,雙雙停下了腳步,蓮兒走到兩個人的身邊,蓮兒才道:“你們把頭靠過來。”
不疑有他,父子二人將頭靠了過去,沒想到下一刻就覺得腹部一陣刺痛。兩個人慌忙退後了一步,便發現各自的腹部都插着一把匕首。鮮血順着匕首流淌到了地上,滴滴答答的發出聲響。
“你,你居然!”王煉不敢置信的看着蓮兒,因爲對方是女人,王煉怎麼也沒想到蓮兒會在這裡動手。沒有說幾乎話,身子便一歪載倒在了地上。
王德林還想撲向蓮兒,沒想到蓮兒的動作更快,飛起一腳將王德林踹了出去,整個人倒在地上便再也沒有起來。不屑的看了兩人一眼,蓮兒蹲下身子,雙手猛地將匕首拔了出來。似乎害怕不穩妥,雙手一揮,在兩個人的脖子上又補了一刀。
冷笑着站起身子,蓮兒頗爲不屑的說道:“廢物是沒有資格活着的!”說着走到了桌子邊,拿起火摺子將屋子裡的燈點着,走到牀邊便將燈扔到了牀上。
燈油沾到牀上的絲綢被褥,頓時火焰四起,很快便着了起來。不慌不忙的將面紗帶上,蓮兒邁步走出了屋子。左右看了看,便向後門走了出去,很快便消失在了後門的街道上。
院子裡濃煙滾滾,木製的房屋此時已經燒了起來,一顆大柱子的後面,陸程陰沉着臉轉了過來。看着蓮兒消失的方向,臉上的肌肉都在不住的抽動。看着燃燒的房屋,沒有絲毫的停留,他沒有敢走後門,在院牆的低矮處翻牆跳了出去。
當陳峰來到小院的時候,周圍正在救火,人已經進不去了。看到這一幕,陳峰恨不得撞牆,這可是百戶大人交給自己的任務,結果搞成了這個樣子,自己要怎麼和百戶大人解釋?
當陸英得到這個消息之後,雖然無奈可卻並沒有出乎他的預料。在看到蓮兒留下的信之後,陸英就已經猜到這種結果了。不過暫時沒有了威脅,讓陸英也能緩一口氣了。
雖然陳峰氣急敗壞的去了蓮兒所在的**,可是陸英知道肯定是一無所獲。這一點在後來也得到了證實,顯然這些人做事習慣了不留首尾。
事情就這樣過去了,陸英終於可以過幾天安穩的日子了,那麼將孟氏推倒的時機也到了。經過這一段時間的相處,兩個人的感情也是突飛猛進。當天晚上,陸英終於如願以償了,當看到孟氏嬌俏的臉龐,陸英更加堅信自己要守護好這一切。
接下來的日子裡,陸英每日裡陪着孟氏,接下來便是讀書了。在這個時代,無論是想過的更好,還是想要守護好自己有的一切,陸英都覺得自己一定要向上奮鬥,出路也只有一個。
雖然去做錦衣衛也是出路,可是陸英也對歷史有些瞭解,在接下來的十幾年裡,錦衣衛可是沒有什麼大出路。前期皇帝不喜歡廠衛,無論是東廠還是錦衣衛都是被文臣壓着。後來總算是翻身了,東廠出了個王震,錦衣衛又被東廠壓着。
自己想要報仇,不能依靠錦衣衛,走科舉顯然現實些,當然是在發現原本陸英書讀的很好之後。原來陸英一直想繼承父親的意志,在科舉路上有突破,從小便發奮苦讀。經過這些日子的複習,陸英已經全部接收了陸英這部分的記憶。
“相公,外面有人來了!”孟氏走了進來,見陸英還在看書,臉上閃過一抹笑容。
伸了一個懶腰,陸英一愣,道:“誰啊?”說着站起身子走到孟氏的身邊,將孟氏的纖腰攬在懷裡,在她的耳邊吹了一口氣。
臉上閃過一抹嬌羞,孟氏一跺腳,道:“相公!”說着在陸英懷裡扭動了幾下,見陸英沒有放手的意思,接着說道:“是秦公子,邀請你去縣令大人家拜望,縣試馬上就要開始了。”
微微一愣,陸英的神情也嚴肅了起來,在孟氏的臉上親了一下,才鬆開手道:“娘子,讓人把相公書房裡面那幅畫拿來,你相公要用它做禮物。”見孟氏皺眉頭,陸英又補充道:“就是那幅春溪圖!”
“相公,那可是王蒙傳世之作,送給縣令大人實在是有些禮重了。妾身那裡還有一套上好的文房四寶,足夠了!”孟氏給了陸英一個大白眼,自己的這個相公真不會過日子。那幅春溪圖可是公爹留下來的。自己的相公也不知道珍惜。
看着孟氏的模樣,陸英苦笑着點了點頭,道:“好,好!娘子說什麼就是什麼,那娘子去準備吧!”說着大步的向着門外走去,自己總不能讓秦林等久了。
“秦兄大駕光臨,小弟有失遠迎,真是失禮失禮!”看着坐在大廳裡的秦林,陸英連忙抱拳當兄,笑着說道。
“賢弟實在是太客氣了,愚兄冒昧打擾,讓賢弟見笑了!”秦林也抱了抱拳,笑着和陸英打招呼。
兩個人分賓主落座,秦林也沒繞圈子,直接說道:“明年乃是大比之年,今年八月鄉試秋闈,不知道賢弟準備好了沒有?”
“兄長說笑了,現在談論這些還有些爲時尚早啊!馬上就是二月了,我們要先考縣試,然後就是武昌府參加府試,府試之後還有湖廣佈政使司的院試。這三場考過之後,你我兄弟纔有資格去參加秋闈啊!”陸英這幾天對科舉制度已經有了很透徹的瞭解,此時說起來也非常的清晰。
大聲的笑了笑,秦林大聲的說道:“如果連秀才功名都沒辦法拿到,我們這麼多年的書豈不是白讀了?你我兄弟豈能被區區秀才嚇住了?這次看你我兄弟大大展伸手。”
苦笑着搖了搖頭,陸英也沒有在說什麼,管家將東西拿來之後,陸英便和秦林到縣裡去拜訪縣令。縣令乃是縣試的主考,此時去走動走動也是時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