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一眼錢掌櫃,陸英淡然的笑了笑,這個錢掌櫃的確也是一個妙人。略微沉吟了一下,陸英擡頭對錢掌櫃的說道:“反正也無事,不如錢掌櫃給我說說如何?”
笑着點了點頭,錢掌櫃對身後的夥計招呼道:“去沏一壺茶,用最好的茶葉!”說着坐到了陸英的身側,笑着道:“公子想知道什麼?在下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好,錢掌櫃一看就是明事理的人,我也就不遮掩了。聽說楚府發生了兇殺案,不知道錢掌櫃的有沒有聽說?”陸英看着錢掌櫃的,問出了自己最關心的問題。
“知道,這件事情怎麼會不知道?整個咸寧都傳遍了。殺人的是楚秀才的外甥,說是淫奸不允,怒而殺人。據說死的是楚府大小姐的丫鬟,叫什麼秀紅的。”錢掌櫃的點了點頭,略帶着幾分八卦的說道。
陸英鬆了一口氣,真的有這件事情就好,想了想,又對錢掌櫃的道:“不知道衙門是怎麼審的?”
“那還能怎麼審?殺人償命啊!縣尊大人只用了一天的時間就把案子查清了,那個楚秀才的外甥李文長,現在已經被下了死囚牢了。”錢掌櫃的看着陸英,希望從這位年輕公子的臉上看出什麼來,不過很快他就是失望了,由始至終陸英都是一副淡然的模樣。
現在證明李文長沒殺人很容易,只要將聽雨叫來作證,就能暫時排除李文長的嫌疑。不過想要徹底翻案,還是要找到真正的兇手。
將茶杯端了起來,輕輕的抿了一口,陸英沉聲問道:“衙門是怎麼斷定就是李文長殺人的?”
“那個叫秀紅的丫鬟是被人掐死的,就在後花園的假山後面,而且在丫鬟的身子下面發現了李文長的扇子。上面有李文長親筆提的詩詞,落款就是李文長。”錢掌櫃的也喝了一口茶,嘆了口氣道:“好好的姑娘家,這麼就沒了!聽說那個李文長還是一個讀書人,這書都讀到狗肚子裡面去了。”
陸英聽了錢掌櫃的話,怎麼聽怎麼不順耳,一想自己也是讀書人啊!不由的擡起頭看向錢掌櫃的,這波及面也太廣了吧!
“公子,您別見怪,我說的是李文長,可沒有說別的讀書人。”錢掌櫃的見陸英看着自己,連忙擺手,解釋道:“小的也是一時激憤,口無遮攔,公子莫怪。”
無奈的笑了笑,自己什麼時候這麼敏感了?看了一眼錢掌櫃的,陸英接着道:“你說今天楚府的小姐上吊了?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在案發現場發現了李文長的扇子,這麼明顯的證據,這也太巧了吧?不過陸英也沒有妄下結論,憑藉現有的證據想要證明什麼,恐怕還是不夠。想起錢掌櫃剛剛說起的話題,陸英不由的開口詢問道。
“我有個侄子在楚府裡面當差,平日裡也不是什麼富裕的人,到我這裡蹭酒喝也不是一次了。今天下午他又來了,叫了好幾個菜,還要了一壺好酒。當時我就好奇,問他是不是發了財。”錢掌櫃說道這裡搖了搖頭,道:“人心不古啊!”
你一個酒店的老闆,哪來這麼多感慨?陸英打斷了錢掌櫃的感慨,問道:“你那個侄子怎麼說?”
“開始他還不肯說,後來酒喝多了,這嘴上也就沒有了把門的了。他和我說府裡的小姐上吊了,老爺給了每個人十兩銀子,下了封口令,誰也不許把這件事情傳出去。不過哪能瞞的住,天還沒黑,就已經傳的到處都知道了!”錢掌櫃訕訕的笑了笑,一臉唏噓的說道。
緩緩的點了點頭,這個楚府的秘密還不少啊!這件案子處處透着詭異,看來自己要到楚府去一趟了。不過要怎麼去好呢?明面上拜訪?肯定什麼也打聽不出來,反而會打草驚蛇。
回到房間之後,陸英還在想着楚府的事情,孟氏見他不高興,便問道:“相公,還在爲楚府的事情發愁?是不是想去楚府看一看?”
“是啊!楚家大小姐上吊,今天晚上楚府一定不太平,我想晚上去看看。”陸英看了一眼孟氏,也沒有隱瞞自己的想法。
“相公是個讀書人,這種事情可不是相公擅長的,不過妾身倒是有個主意,相公可以去找我那幾個哥哥。他們做這種事不是一次了,可以說經驗豐富,一定不會出紕漏。”孟氏見陸英做出愁眉苦臉的樣子,撲哧一聲輕笑出聲。將自己的身子靠在陸英的身上,笑着說道。
對啊!術業有專攻,自己去找專業人才!將孟氏安頓好了之後,陸英就悄悄的去找自己的四位舅兄。不過一進房間,陸英就愣住了。
孟氏四兄弟此時都是一身夜行衣,身後揹着刀,腰上繫着板帶,上面掛着百寶囊。見到陸英進來,孟天直接道:“早知道你會過來,給你準備好了,快點換上!”說着指了指牀上的一套夜行衣。
自己這四個舅兄果然不是一般人,點了點頭,陸英迅速的換上了夜行衣。孟氏四兄弟給陸英準備的是一把寶劍,伸手將寶劍拿在手裡,四個人翻窗子離開了客棧。
“四位舅兄,你們知道楚府在哪裡嗎?我們這麼找也不容易啊!”陸英出了客棧之後,興奮勁消失,頭腦也漸漸冷靜了下來。自己也不認識路,這要找到什麼時候去?
“你不認識沒關係,我們早就打聽好了。這咸寧我們也不是第一次來了,你跟着我們。”孟天胸有成竹的笑了笑,壓低了聲音說道。
五個人迅速的在街上趕路,躲過了巡夜的,很快就來到了一座牆的後面。
“這就是楚府的後牆,只要翻過去就是楚家了!”孟天看了一眼大牆,對身後的四弟說道:“你先上,然後把繩子栓好,妹婿上不去。”
陸英剛想反駁,只見孟黃倒退了幾步,身子猛地向前一竄,雙腳在牆面上登了兩下。雙手一把就把住了牆頭,身子一翻就上了牆。將要說出口的話嚥了咽,自己確實上不去。
孟黃蹲在牆頭上看了看,見園子裡沒有聲音,一跳就從牆上跳了下去。落地之後向前一滾,將衝力卸掉,身後把纏在腰上的繩子拿了下來。這個時候其餘的三個人也跳了進來,幾個人將繩子扔了出去。
陸英無奈的嘆了口氣,自己恐怕不會有四位舅兄的身手了,將寶劍別在腰上,抓着繩子就爬上了牆頭。不過陸英在牆頭上一愣,因爲他看到側面的牆頭上騎着一個人,正在揮手。
趕忙從牆上跳下來,看了一眼,確定那人沒有發現自己,陸英才大大的鬆了口氣。
“妹婿,怎麼了?難道是受傷了嗎?”孟天看陸英一副緊張的樣子,連忙開口問道。
搖了搖頭,陸英伸手指了指側面的牆,壓低了聲音道:“四位舅兄,你們看那裡!”
四個人順着陸英的目光看了過去,孟天頗爲不屑的說道:“那個人應該是放風的,實在是太不專業了,這麼容易被人發現。我們往斜前方去,一定能夠看到他的同夥。”
幾個人小心的往前走,不時的左右看看,有時孟天還挺下來聽聽聲音。在走出去不遠之後,果然看到了一個人。那人輕紗照面,身上穿着粗布的衣服,正在小心翼翼的靠近靈棚。
“我們到那邊,那裡能看的清楚些,而且那裡不能被靈棚的燈光照到,也安全很多。”孟天伸手指了指不遠處的假山後面,對一邊的陸英說道。
“好,都聽舅兄的!”陸英點了點頭,便跟着孟全向假山那邊靠近。當他們到了假山的後面,那個人也到了靈棚的裡面。
藉着燈光陸英可以看到那人在跪在棺材前磕頭,還給上了一炷香。似乎在說什麼,半天才站起身子。不過他站起身子之後卻沒離開靈棚,這讓陸英心中一動,聚精會神的盯着那個人。
只見那人圍着棺材繞了一圈,最後上了供桌,用力去推棺材的蓋。廢了很大的勁,那人終於將棺材蓋橫了過來,四下看看沒有人,那人就將手伸進了棺材裡。
“偷死人的東西,實在是損陰喪德,也不怕給子孫招禍。”看着那個人,孟天不屑的說道。
陸英也點了點頭,實在不是君子作爲。還沒等陸英鬆口氣,那個人忽然慘叫了一聲,身子猛地重供桌上栽了下來。說起來也巧,在供桌的前面就是蠟臺,半人高的蠟臺,上面的大釘子十分的鋒利。這人的身子倒下來之後,一下子將蠟撞斷了,腦袋直接就撞到了釘子上。這一下將腦袋都貫穿了,慘叫了一聲便沒有了生息。
這把陸英和孟氏兄弟嚇了一跳,背後都覺得發涼,這是怎麼回事?沒等他們反應過來,棺材裡面猛地坐起了一個人,一身壽衣,直直的坐在那裡。
此時陸英的腦海中閃過兩個詞:詐屍了!鬧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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