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9 街頭對斥

孔裕辰雙眼迸出希冀,表情誇張的說:“你終於出宮了,真是太好了。”

芷染不解的眨着眼,嘀咕:“我不過是入宮一趟,這是出了什麼事了嗎?”

若是沒事,孔裕辰一早就守在這裡,不是太奇怪了嗎?

孔裕辰面有難色的說:“其實我有一事想求,想讓你幫幫忙。”

芷染輕笑的睨着孔裕脣,道:“什麼求不求的!當年在安平縣的時候,你幫我的還少嗎?不說其他,就連林益東也是你推薦給我的,若是沒有你的推薦,如今我哪能這麼輕鬆啊!”

孔裕辰笑得有些靦腆,秀氣的說:“當年的事情根本不值得一提!還說來幹什麼。”

芷染揚脣淺笑,也沒有點破。

當年若不是幸得孔裕辰和鄒娘子的幫助,她們家也沒有第一桶金,後續沒有孔裕辰幫着招聘人手,她們家也不可能發展得這麼快。

雖然芷染不提,但心裡還是挺感激孔裕辰當年多次伸出的援手。

“其實這次我主要是爲了孔文雋的事情來求你的,你看看有沒有辦法,若是沒有就算了。”孔裕辰不習慣求人。

他慣了什麼事情都靠自己,倒不是覺得求人低人一等,而是求人時,即怕難爲了別人,又怕被人拒絕。

索性他便不求人,凡人自己來。

不過這次,對方不是他們惹得起的,無奈之下,只能求到芷染這裡來。

“孔文雋?他怎麼了?你倒是說清楚啊!”芷染翻了翻白眼,暗道:這孔裕辰是不是太客套了一些。

孔裕辰尷尬的說:“前天我們入了應天學院,當天下午,堂弟就和一些人發生了口角,然後被人關進了牢裡。”

“牢裡?”芷染瞪大了眼,小臉上有些怒容的問:“你們與誰發生了口角,怎麼發生的口角,爲什麼被關進了牢裡,趕緊上馬,我們邊走邊說。”

芷染提着裙襬直接上了馬,又招手孔裕辰上來。

倆人進了馬車,芷染說:“我先回家一趟,把東西都送回去,跟我娘報一個平安,然後再去牢裡看孔文雋,你現在跟我說說是怎麼回事。”

“好!”孔裕辰輕輕的應了一聲,卻是沒了下文。

芷染焦急的等着,不解的問:“然後呢?你倒是說清楚啊!”

不把事情告訴她,她如何奔走救人啊!

“就是和一個叫謝子炎的少年發生了嘴角,然後他家裡可能是有權有勢吧!就把孔文雋弄進了牢裡!”

孔裕辰也沒有說清楚,芷染卻覺得這名字有些熟悉。

“謝子炎,我好像在哪裡聽過這名字!他爹是幹什麼的啊?你們怎麼會發生口角?”

孔裕辰擰着眉說,“他爹是府尹,所以他一聲令下,就把人直接關了進去,至今還沒有回來。”

“府尹啊!”芷染擰着眉,心裡默默吐槽的想着,這官也不大嘛!

她這些天在宮裡接觸的都是皇上皇后貴妃這樣的人物,突然聽到府尹,一個正三品的官員。

芷染還真心覺得沒有什麼可怕的。

“行!雖然府尹,我不認識!但我上門去要一個人,想來,他們也不會不賣面子,應該沒有什麼大誤會吧!不過是口角罷了。”芷染歪着腦袋,自說自語。

她卻是突然看着孔裕辰,沒好氣的說:“你倒是把事情告訴我啊!到底爲什麼發生口角啊!這樣遮遮掩掩幹什麼?難道有什麼不好說的嗎?”

芷染語氣不自覺的加重。

孔裕辰猶豫了一下,面有難堪的說:“謝子炎就是罵了堂弟幾句,堂弟性子急躁,你也是知道的!他哽不下這口氣,就和謝子炎打了起來。”

芷染皺了眉,倒是接受這說辭。

孔裕辰在安平縣是縣令公子,土生土長的土霸王,一向橫習慣了的,根本不知道天高地厚。

到了這裡來,受不得人家說幾句,與人發生口角,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行!沒大事就好,我們一會兒過去。”

“好!也不急這一時三刻的,你先忙!”芷染答應了幫忙,孔裕辰心裡就鬆了一口氣,也不催着她。

孔文雋昨天已經關了一天,他上下走了不少關係後門,卻是連人都沒有見到。

孔裕辰到底是小地方來的人,就算家族同宗在帝都有人,也不過是一些小人物,因此認識的人,還沒有一個是府尹之上的。

爲着孔裕辰這事,叔父家責備聲音不斷。

孔裕辰也能明白他們的處境,畢竟都只是生意人,若是因此得罪了府尹,在帝都根本就混不下去。

爲此,他默默的想着,是否該搬離叔父家,免得連累了人。

芷染回家,唐家馬上就人聲沸騰,熱鬧起來了。

沒出門留在家裡人,一個個都洋溢着熱情的笑容,迎了上來。

“小姐,你再不回來,我們就該思念成疾了!”繡兒上前,接過芷染手裡的包袱,玩笑似的說道。

芷染瞅了她一眼,笑罵:“就你貧嘴!”

錦兒接過芷染手裡的另一個包袱說:“這可不是貧嘴!是真心話呢!我也是這樣想的。”

芷染懶得和她們鬥嘴,一路往裡走問:“我娘她們呢?”

“夫人和老夫人在後院正屋裡說話呢!師父說小姐只待三天就會回來了,估摸着也就是今兒,她們一早就起來了,在屋裡等你呢!”繡兒嘴皮子利索的迴應。

並且先一步走在前面,替芷染引路。

芷染回眸對孔裕辰說道:“你先在這裡等我一會兒,我馬上就過來。”

“錦兒,你就留在這裡陪孔公子,好好款待,知道嗎?”芷染又拿過錦兒手裡的包袱,說道。

錦兒噘了噘嘴,明顯更願意跟在芷染的身邊侍候。

芷染腳步輕快的與繡兒倆人入了後院,直奔了正屋,就見老夫人和唐氏在閒聊,看到她進屋,立即揚起笑容迎接。

“染兒回來啦!”老夫人慈愛的看着芷染。

芷染上前摟住老夫人的胳膊,撒嬌道:“祖母啊!人家說一日不見如三秋兮,這話果然是真的!人家不過是三日沒見祖母,就想得不得了了,你看看,染兒是不是瘦了。”

芷染一席話,哄得老夫人眉眼笑開。

她樂不可吱的看着芷染,捏了捏她的小臉頰說:“哎喲,我的染兒這麼想祖母啊!可這小臉,怎麼還胖了呢!”

芷染嘟高了脣說:“不可能!”

她側目望向帶笑的唐氏問:“娘,我是不是瘦了。”

唐氏微噌了芷染一眼說:“想你祖母都想瘦了,可見是沒有想孃的!”

老夫人樂得歡的說:“染兒啊!你娘這是吃醋了呢!”

芷染小臉兒滿是笑意,露出一口貝齒,將手中的包袱打開說:“現在你們是搶着我!我把二姐讓我帶出回來的東西拿出來,你們肯定就要忘了我的!”

唐氏立即一臉關心的問:“語煙這孩子在宮裡還好嗎?吃住都還好嗎?沒人爲難她吧?瘦了嗎?”

芷染一雙明眸睨着唐氏,微噘着脣說:“娘,你這是偏心噢!我幾天沒有回來,你都不關心我吃住好不好,有沒有爲難我。”

唐氏眼一橫,說:“你這鬼精靈!娘問你話,還不好好說。”

老夫人在一邊答腔,“你娘這是許久沒見煙兒了,心裡擔憂呢!”

芷染收起玩笑的嘴臉,看了一眼屋裡的人,這才認真的說道:“二姐沒什麼事,就是這幾天可能累了一些!皇后中蠱了,二姐一直在牀邊侍候着呢!”

老夫人和唐氏都嚇得面色一驚,她們只聽白雲飛說芷染在宮裡替人看診,但沒說這麼嚴重。

“皇后娘娘如今可好了?有人害皇后,語煙跟在她身邊安全嗎?會不會被連累啊?”唐氏說到底,關心的只有自家女兒。

芷染搖了搖首說:“不會的!而且二姐是跟在太后身邊的!這幾天在皇后身邊侍候也是爲了表達孝心。”

唐氏擰着眉,擔憂的說:“宮裡終是一個是非之地。”

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語煙又何嘗不知道呢!只是她終愛的男子在皇宮,就算皇宮是吃人的猛獸,語煙也會入的。

老夫人卻是滿臉深沉的問:“可是有懷疑的人?”

她這些天,並沒有聽到宮裡有什麼動靜,顯然是沒有動手,因此老夫人才只問是不是有懷疑的人。

“這個我就不清楚了!不過皇后娘娘一副有十足自信的樣子,想是有眉目了吧?我畢竟不是皇后的親信,她也不可能跟我多說什麼的!再者,皇后能有今時今日的地位,自然也不可能是一個簡單平凡的女子,相信她有辦法自保的。”芷染其實什麼都不知道,不過怕老夫人她們擔憂才這樣說。

“也是……”老夫人一聲,屋裡靜了下來。

芷染左右各看了一眼,銀鈴的笑聲響起,她說:“你們這麼擔心做什麼,船到橋頭自然直,再者,我二姐還沒和太子真成親了,將來還是有退路的,再者,你們就不看看二姐給你們帶了什麼,這可是她的一片心意啊!”

語煙讓芷染帶出來的東西,都是太后皇后賞的一些首飾及珍奇的玩物。

唐氏哭笑不得的看着這些,說:“這孩子真是的,自己在宮裡,不多留着一些裝扮自己,都送出來給我們做什麼。”

老夫人這年紀,早就用不到這些了,不過卻依然十分開心的說:“這是煙兒的一片心思!她是一個有心的孩子。”

“這倒是!”唐氏眯了眯眼笑了起來。

芷染又拿了另一個包袱給唐氏說:“娘,這是櫻子做給果子她們的,待會兒你替我交給櫻子娘啊!我還要出門一趟呢!”

唐氏接過包袱,卻是和老夫人齊聲說道:“怎麼纔回來,又要出去。”

芷染便跟她們說了孔文雋的事情,唐氏聽了後也沒有話說。

老夫人卻是不知道這人是誰,因此追問說:“這孔文雋是什麼人?染兒和他的關係很好嗎?”

芷染怕老夫人誤會了,便說了孔裕辰當年幫了她們家不少忙的事情,一切鎖事挑了幾件說。

老夫人立即說:“既然當初是幫過你們的,現在我們自然是要回報他們的。”

芷染點了點首說:“我也是這意思!再者,不過是和府尹公子吵了幾句嘴,算不得大事!去疏通疏通,人應該就能放出來了。”

老夫人嗔了芷染一眼說:“這種事情,哪用得着你自己跑一趟!到底是千金小姐,這種複雜的地方就不要去了!讓人通知你爹,派人過去說一聲就是了。”

芷染皺着一張小包子臉,討好的看着老夫人說:“祖母,你就讓我自己去處理唄!”

老夫人戳着芷染的額頭,笑罵說:“你這傻丫頭!再怎麼氣你爹,但該利用的時候,也不該手軟啊!”

芷染誇張的捧着臉說:“哇!祖母,你好機智啊!”

“好了好了!快讓人通知你爹去!”老夫人笑着拍了芷染一下。

芷染卻是站直了身子說:“沒事的!這事我自己去處理就好!總是我的朋友,我也盡一份心力,若是府尹不給我面子,我再通知他吧!”

老夫人見芷染一臉堅決,便也不再說什麼了。

她只道:“嗯!你要小心一點!別是給人欺負了,這些人都有點攀高踩低,該拿捏的就拿捏。”

芷染笑盈盈的說:“知道知道,我的身份很高貴的,我不會讓人看低的!”

“去吧去吧!”老夫人鬆了口,芷染立即就跑了出去。

她帶着繡兒一路出了後院,行色匆匆的樣子,邊走邊問:“林大哥去哪裡了,你知道嗎?”

“林大哥應該在聚寶盆裡督工,我們要去叫林大哥一起嗎?”繡兒歪着腦袋,看着芷染問。

芷染想了一下,便搖了搖腦袋說:“算了!不用了,就我們自己去!對了,剛纔我跟我娘還有祖母說的一些話,你就不要傻傻的告訴了別人,特別是關係皇后的事情。”

繡兒幽怨的瞅着芷染,問:“小姐,難道在你心裡,我是這麼蠢的一個人嗎?”

芷染輕笑一聲,不好意思承認,她真是這樣覺得的!

到了正院大堂裡,就見小月和錦兒倆人陪着孔裕辰在聊天。

她剛走進去,孔裕辰就站起了身子,笑臉相迎。

“都忙完了嗎?”

芷染笑着頷首,“嗯!都好了,我們走吧!”

“小姐,我陪你一起去吧!”錦兒立即上前,跟在芷染的身邊。

剛纔她問過孔裕辰了,雖然孔裕辰說得比較模凌兩可,但也知道他是有事要讓芷染幫忙。

小月在家裡閒得無聊,也附和的說:“小姐,我也去!”

讓錦兒去還無所謂,可是小月,芷染記得小月好像對孔文雋有意思,皺了下眉說:“錦兒跟着去就行了,小月就留在家裡吧!”

小月小臉微沉,顯現出不高興。

芷染卻是不理,帶着錦繡姐妹倆和孔裕辰就出了唐家。

四人直奔府尹大門。

芷染其實也沒有上過衙門,並不知道上衙門有什麼規矩,但她相信有錢能使鬼推磨這句話。

直接找了看守牢門的衙役,讓錦兒遞了十兩銀子。

錦兒小臉滿是盈盈笑意的望着衙役說:“這位大哥,我們想見一見孔文雋,麻煩你行一個方便。”

衙役看到這麼多銀子,當即眼都亮了,裝模作樣的接過銀子,往袖子裡一塞,趾高氣昂的說:“看一眼就馬上出來,這個犯人膽敢打我們公子,是我們公子親自押進來的,可不容有閃失。”

芷染皺着眉,沒有說什麼。

四人走進牢裡,就感覺一股潮溼的黴味迎面撲到,難聞的拿起帕子掩住鼻子。

“孔公子?”錦繡姐妹倆邊看,邊小聲叫着。

牢房裡倒是不少人擡起一張張污濁難堪的臉,卻沒有一人是孔文雋。

“難道關在最裡面?”繡兒自說自語,跟着一路往前面走。

芷染卻是突然停下了步子,望向右邊,一身染血的白衣男子,男子臉深深的趴在草堆裡,看不清楚樣子。

便白衣紅血十分的搶眼,讓芷染生生側目。

“怎麼了?”孔裕辰不解的問着,順着芷染的目光看了過去,過了兩秒他才大驚的叫了起來。

“文雋,這是文雋!”

孔裕辰一下就撲到了門柱子上面,對着背朝她們的染血男子,大聲叫道:“堂弟,堂弟。”

芷染目光一緊,上前問:“你確定這是孔文雋嗎?”

“錯不了的!堂弟戴的發冠,我認識!”孔裕辰激動的拍着門板。

芷染卻是一下就拉住了他,說:“你讓開。”

孔裕辰臉上激動的神色未減,退開幾步!

他只見芷染上前,拿着門鎖輕輕一扯,重重的鐵鏈就寸寸斷開,大門也被她一腳踢開。

芷染最先一個進了牢房,蹲下身子,撥開男子臉上的黑髮一看,當即低咒了一聲,“混蛋!”

這被打得血跡斑斑的男子竟然還真的是孔文雋。

“是孔公子嗎?”錦繡姐妹倆臉色有些發白,緊張的看着芷染問。

芷染點了點腦袋,沉着一張怒容說:“是他!”

孔裕辰蹲在孔文雋的身邊,看他一身白色衣褲被染得血紅,雙手在空中顫抖,卻不知道該碰他哪裡。

芷染當即先替孔文雋把了脈,這才鬆了一口氣,臉色緩和了一些說:“沒事!還有氣,不過他的傷口已經感染了,我們得應該把他帶回去接受治療。”

孔裕辰急忙應道:“我揹着他,我們出去!”

“好!”芷染幫着孔裕辰扶起了孔文雋。

孔文雋好在是已經昏迷了,倒不知道疼痛,不然就他這樣一身傷,被人這樣拖着背起來,不疼死他纔怪。

芷染拿了一顆藥丸先餵給孔文雋服了下去,能適當減輕他身上的灼燙的感覺,讓傷口沒這麼折騰人。

芷染她們三人在孔文雋的背後護着,孔裕辰在前面揹着。

走到牢房門口,繡兒有些緊張的說:“衙役會讓我們走嗎?”

“他敢留我們嗎?”芷染眼中浮起暴戾。

來到大門口,衙役一看到她們把孔文雋也背了出來,立即攔住說:“大膽,竟然敢劫獄。”

芷染閃身一步,站在了幾人的前面,冷眸看着面前的兩個衙役說:“你們最好給我滾遠一點!我不想髒了手,大動殺戮。”

“你這小姑娘,真是好大的口氣啊!”衙役神色暴怒,揮起手中的棍子就朝着芷染的腦袋打下來。

嚇得錦繡姐妹倆肝膽俱裂,大聲叫道:“小姐……”

芷染一臉冷笑,擡手一扯,就將棍子拿了過來,反手直接一下打在了衙役的腦袋上。

衙役一下就懵了,身子旋轉了幾個圈,躺在地上還沒有回過神,芷染卻是一隻小腳狠狠的踩在衙役的胸上。

厲聲責問:“說,是誰動的手傷了他。”

衙役捂着胸口,推着芷染的小腳,只覺得嘴裡一陣腥甜,濃濃的一口血直接噴了出來。

芷染卻在早一步,擡腳朝衙役踢了過去,踢得他在地上滾了數步,趴在地上,連嘔了幾口鮮血,這才昏了過去。

芷染厲眼掃了過去,一步一步走向被錦繡姐妹倆打倒在地的衙役,只見他望了一眼同伴的身影,當即嚇得哭喪了一張臉。

倒退後爬的說:“女俠饒命啊!小的什麼也不知道啊!小的昨天休息,根本就不在!也不是小的動的手啊!”

芷染止步在衙役面前,臨高居下的問:“說,誰動的手!”

衙役眼睛有些虛的左右瞄着,卻是道:“小的、小的也不知道啊!”

芷染擡起了腳就直接踹到了衙役的胸口上,若是連這麼簡單的謊言,她都看不出來,她也就不用活了。

“說!再敢有所隱藏,我就一腳踢爆你的腦袋。”

衙役嚇得連滾帶爬的哭訴:“不要打了,不要打了,我說,我說,是公子,是公子親自動的手!”

芷染眼神一眯,滿目凌厲。

“謝子炎!”

衙役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說:“真是公子動的手,跟我們沒有關係,嗚……求女俠高擡貴手,放我們一條活路吧!”

芷染冷眸瞥向地上的衙役,看他的眼神,就跟看一條螻蟻一樣。

孔文雋是孔裕辰的堂弟,他的憤怒比芷染的更盛,不過眼下,他更擔心孔文雋的傷痕,唯恐再拖下去,會有生命危險。

“芷染,我們先去醫館吧!這些事,我們晚一點再說!現在救活堂弟纔是最重要的。”

芷染頷首,她也沒有爛殺無辜的習慣,冷冷的瞥了一眼衙役,嚇得衙役後背生出一層冷汗,直到目睹他們離開後,這才鬆了一口氣。

氣剛落下,又想到公子送來的囚犯被人劫走了,當即瞪大了眼,連滾帶爬的站了起來,匆匆的往外面邊跑邊叫:“不好了,有人劫獄了,不好了,有人劫獄了。”

這間牢房裡,本來關的就是一些小偷小摸的賊人,平常監管的人就不多,更何況這會兒正午。

正是偷懶的時候,不然的話,牢房看守的衙役也絕不可能只有兩人。

孔裕辰揹着滿身染血的孔文雋出了府尹,十分招搖的走在大街上,他們這副樣子自然不可能回叔父家裡。

而且孔文雋也要馬上就醫才行,他便問道:“是去哪裡?”

芷染立即答腔說:“去唐家醫館!”

孔裕辰應着,倒是知道芷染有一間唐家醫館,不過還沒來得及去看在哪裡,這會兒第一次去,倒沒想到是這種情況。

孔裕辰揹着孔文雋一路跟着芷染進了醫館,路上行人紛紛側目,好奇的嘀咕打量:“哎喲,嚇死了人,這人怕是死了的吧!”

“你才死了呢!”繡兒脾氣急,不滿的朝着路人吼了回去。

他們一行,一進醫館,益北一眼就看到了唐芷染,嚇得立即自櫃檯後跳了出來,“小姐,你這是怎麼了?你沒事吧?”

芷染搖了搖首說:“我沒事!快點帶我們進去,是孔文雋出了事!”

“是他!”益北眉眼一跳,也算得上是老熟人了,當即緊張的將人引入了內堂。

正逢現在沒有病人,元大夫正在打嗑睡,這一下就把他的嗑睡全都嚇醒了,驚嚇的說:“這出了什麼事啊!怎麼傷得這麼重。”

芷染一看,立即說:“元大夫,你快跟我進來。”

“誒,來了,東家!”

元大夫步履匆匆的進了屋,看到牀上的少年時,立即一陣倒抽氣說:“造孽呢!這麼好看的少年,怎麼就弄得這般樣子了。”

孔文雋確實長相不俗,不過現在芷染沒空給元大夫解釋什麼,替孔文雋把了脈,就已經對元大夫說:“元大夫,他身上的傷口有些發炎,一定要馬上清理,我一個姑娘家也不便做這些!這事就交給你了。”

“這瓶藥,待他傷口清理乾淨了,就塗在傷口處,我現在去給他熬藥。”芷染細細交待了元大夫,又將藥遞了元大夫。

她這纔對孔裕辰說:“你就在這裡照顧孔文雋,我有事出去一下!”

孔裕辰匆匆應下,一直擔憂落在孔文雋身上的眉眼,稍稍錯開看了一眼芷染,卻見她一臉的戾氣,當即擔憂的追問:“你出去,去哪裡?”

芷染壓下心間的怒火,皮笑肉不笑的說:“我能去哪裡,自然是去給孔文雋熬藥!”

孔裕辰有些狐疑,卻仍然是相信她的說:“好!你去熬藥!你千萬不要衝動,知道嗎?”

“我明白的,我做事有分寸!”芷染淺笑一聲,走了出去。

踏出門口,芷染一張臉就已經陰沉了下來,走到前廳裡,寫了一張方子,就交給了益北說:“去抓藥,然後讓小童熬了端給孔文雋喝下。”

醫館裡請了幾個學童,熬藥這種事情,自然不用芷染親自動手。

益北接過藥方,回身就讓藥童去抓藥了,卻見芷染要離開,當即有些擔憂的攔下她問:“小姐,這是打算去哪裡呢?”

芷染冷眸微擡說:“我出去走走。”

益北見芷染一副生人勿近的樣子,心裡也有些發毛,他說:“小姐,不要衝動,衝動解釋不了事情的。”

芷染冷笑一聲,反問:“難道你知道我打算怎麼做嗎?”

益北額角微有汗意的猜測,“難道小姐不是打算去替孔文雋報仇嗎?”

“嗯哼!”芷染一聲冷哼,不應也不反駁。

益北又小心翼翼的說道:“我看小姐這樣子,倒像是要去殺人了一樣!”

芷染深吸了一口氣,壓不住心中的怒火,說:“我確實想去殺人!”

雖然她是不愛孔文雋,但一個認識了幾年的朋友,且一直圍在她的身邊轉,突然見他被人打得奄奄一息,她能冷靜得下來才奇怪。

她又不是冷血怪物,在朋友被人欺負到這一步了,還能默不吭聲。

“小姐,衝動是魔鬼啊!您忘了上次當衆削人嘴脣的事情,影響多大啊!全是負面的消息,這次我們不要這樣直白了,有什麼背地裡處理可好?”益北擔憂的抹了抹額間的密汗。

上次的事情,雖然結果有些出乎人意料,但是過程,還是驚動了一回。

益北攔着芷染,是不想芷染再落得一個衆矢之的。

有些事情,能夠私下處置的,又何必落人口實呢!

芷染想了想,冷靜下來說:“好!”

她會退步,倒不是惜了名聲,怕惹事,而是不想像上次一樣,慕相和默之跟在她的屁股後面,幫她擦屁股。

“小姐,你歇歇,我去給你泡杯茶來!”益北鬆了一口氣,對錦繡姐妹倆使了使眼色,說:“你們在這裡陪着小姐,知道嗎?”

錦繡姐妹倆其實也不願意芷染爲了這事,連累了自己的名聲,畢竟若是小姐這般直接打過去,到時候肯定又是流言滿天飛。

她們忙應了下來,“知道,知道!”

益北轉身,錦繡姐妹倆就勸說:“不氣不氣!小姐不要氣啊!等晚一點,我們叫上白師父一起,再去收拾他們。”

芷染勾了一下脣,卻是笑不出來。

想到孔文雋的樣子,她心裡略有些難過。

他一直是一個陽光的少年,雖然纏她纏得有些煩人,但不可否認,孔文雋陽光愛笑,給人帶有一種正能量的感覺。

剛纔猛的一眼,看他死氣沉沉的陷入昏迷中,心都嚇得縮了一下。

“來人,把這裡圍起來!”唐家醫館門口,突然涌出大批官兵,將醫館門前堵得水泄不通。

芷染眉眼一皺,繡兒立即機靈的說:“小姐,我去看看。”

她幾步的跑到了大門口,一看是被大批官兵圍住了,當下不淡定的回眸叫了起來,“小姐,不好了!官差來了。”

芷染‘噌’的一下站了起來,嬌言怒道:“好啊!我沒找他的麻煩,他竟然還敢找上門,真是活得不耐煩了!”

“小姐,不要衝動,不要衝動!”錦兒在一邊勸着。

芷染卻是厲眼一眼,斥道:“人家都欺負到我們的頭上來了!再不反抗的話,只會顯得我們軟弱。”

錦兒被噎了一聲,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益北端着一壺碗出來,邊笑邊說:“小姐,醫館裡也沒有備什麼好茶,你就將就着喝啊!”

他將茶壺放在桌上,不解的往門口望了兩眼,說:“怎麼這麼熱鬧?”

錦兒使着眼色說:“官兵來了!”

“啊,官兵來了?”益北大吃一驚的上前,往門口一站,看到官兵直接堵了醫館大門,當即不高興的責問:“各位官爺,不知道你們這樣堵着我醫館大門是什麼意思?”

“大膽!快點把人逃犯交出來,否則不要怪我們不客氣了!”衙役在門口大聲吼道。

芷染慢悠悠的起身,一身戾氣往門口一站,冷眸對斥,“不客氣,你倒說說看,怎麼個不客氣法。”

“唐芷染!哈哈,你的狗被我打了,怎麼着,你現在是想替他報仇嗎?”官差中,突然走出一道人影。

芷染一看,卻是想起了這人是誰。

不即皺起眉問:“你就是謝子炎?”

謝子炎滿目腥紅,憤恨的說:“怎麼,打斷了老子的腿,想就這麼算了嗎?”

芷染默默的望向他的腿,冷冷的說道:“怪只怪我當日太過仁慈。”

謝子炎不自然的倒退一步,被芷染嗜血的眼神嚇到了,腿有些發軟。

他看了一圈,他帶來的官兵,而且想着這次又是捉拿劫獄的逃犯,當卻腰板挺直了對斥。

“哼!你少在這裡說大話,有什麼話還是留在衙門裡說吧!”

芷染掃了一眼,發現謝子炎竟然還帶了弓箭手來,這裡裡外外,加起來只怕也是有近五十人的。

“你會爲你所做的事情付出代價的!”芷染咬牙切齒的說道,眼神微眯,已經到了憤怒的邊緣。

“哈哈哈哈……”謝子炎暢快的大笑出聲,問:“你是在說你的狗吧!愚不可及,也不看看自己什麼身份,竟然還妄想替你出頭。”

芷染眉眼一凝,厲聲質問:“你什麼意思?”

謝子炎怔了一下,卻是笑得更歡快了。

他說:“你不會到現在還不知道他爲什麼會被折磨吧!看在你這麼誠心誠意的份上,我就大發慈悲的告訴你!”

“他是代你受的!你對付不了你,我還對付不了他嗎?他算一個什麼東西,竟然也敢在老子的面前大小聲!老子捏死他就跟捏死一隻螞蟻一樣。”

芷染心一下就沸騰起來了,她木訥的轉身,看着站在遠處幾步,一臉隱晦不明的孔裕辰問:“他說的都是真的嗎?”

孔裕辰嘴脣微張,卻不知道該如何說!

只道:“這跟你沒什麼關係,就是堂弟他自己也太沖動了。”

“衝動?”芷染挑了挑眉,譏笑說:“是啊!他是衝動,但不是傻的!”

這帝都裡,隨便一個人走出來,身份都是不容小窺的,芷染就不相信孔文雋不懂這個道理。

就算他不算,他上帝都之前,孔大人也定是敦敦教誨過的。

難怪之前問孔裕辰,他總是左右而言它,怎麼也不肯說出原因,原來真相是這樣。

一切的因果都是爲了她。

短短的一瞬間,芷染理清了緣由,再讓她壓下這把火已無可能,她冷冷的走出醫館,看着站在官差中間的謝子炎說道:“你知道嗎?我這人很護短。”

“而且,我不是一個好人!”

“上一次,我一時手軟,沒有廢了你的腿,我現在很後悔,你說,我該怎麼辦?”

謝子炎腿肚子顫了一下,想到這麼久來,一直躺在牀上,哪兒都不能去的痛苦,當即就有些懼意了。

但想着這麼多人,他難道還怪一個弱女子嗎?

當即就大聲責問:“你現在立即把人犯交出來,乖乖的跟我去一趟衙門,否則的話,休怪我心狠手辣。”

“我要是不交呢!”芷染慵懶的擡着冷眸問道。

謝子炎眼一眯,他要的就是這句話。

“若是不交,就不要怪我了!弓箭手,準備!”

大街之上,醫館門前,一羣官兵手拿弓箭瞄準了芷染。

芷染一身白衣勝雪,淡定從容的面對生死。

她看眼前這一幕,就像在玩鬧一樣,躲得遠遠偷看的百姓,無不爲她捏了一把冷汗,而她卻還輕輕的笑了起來。

清脆的聲音在寂靜的街頭,格外的清楚,她說:“這是你自掘墳墓,與人無尤。”

212 默牌陳醋009 第一桶金144 遠方來客060 秋收農忙032 招聘長工096 初見生父016 母女隔閡039 挑起事端030 母女談心034 唐氏挖坑225 大婚洞房076 生命之虞156 師門內訌108 四下求助111 瘋狂愛慕069 撇清關係068 以牙還牙141 沐府宴請202 馬場風波125 是否背叛144 遠方來客146 好戲開鑼213 準備收086 以糧換地157 慕相之秘057 偶爾走失085 圈地行動158 均浩抉擇087 瘟疫爆發028 爭搶靈芝193 動手逼問157 慕相之秘207 特殊藝比222 四年之後107 打入相府067 宴無好宴021 一屋混戰142 情深緣淺201 立下賭約231 對峙談判195 可怕遺傳132 奪得詩魁085 圈地行動208 禮藝結束204 曖昧一箭196 遍佈四國222 四年之後199 上門求助163 掌家遇阻094 太子殿下154 均浩表白187 未來女婿156 師門內訌017 富貴蛋撻030 母女談心090 暴露身份176 各司其責225 大婚洞房232 宗主真容175 鬧上朝廷085 圈地行動052 收人丁稅106 午夜兇靈225 大婚洞房137 醫治皇子138 離開皇宮150 進宮見姐096 初見生父153 追查過往218 默之拒婚125 是否背叛111 瘋狂愛慕156 師門內訌59 與狼對峙160 過往真相135 冬日狩獵005 難纏小姑115 救出唐氏195 可怕遺傳091 商量對策204 曖昧一箭46 師父有毒132 奪得詩魁003 扣屎盆子028 爭搶靈芝132 奪得詩魁227 西秦公主192 太尉妥協224 獨缺新娘004 設下圈套150 進宮見姐156 師門內訌150 進宮見姐012 致富受阻157 慕相之秘222 四年之後140 誰更強權217 慕府之難228 夫妻吵架187 未來女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