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中一處險隘,兩處凸起的平地中是無間深淵,間隔兩米有餘,看似是健壯男子一躍便能飛過的天險,因深淵中的‘陰’森讓人感覺這是一道無法逾越的鴻溝。
深淵近處,兩壁之間,些許生在巖縫中的灌木稍稍給無盡的黑暗添了一抹顏‘色’。
這裡是臧風山臨近山峰的隱秘之地,周圍有更高的山壁遮擋,成了天然的遮擋。
深淵之間,有一道夠五人並行的木橋連接,雖說寬敞,但人走在上面,掃視兩邊的深淵時,總會讓人身形俱顫,舉步爲艱。
木橋之後,一座巨大的宅‘門’毅然矗立,三丈多高的粗木柵欄上端,每一根巨大幹木的頂端都被削成尖刺,敞開的寨‘門’兩邊是比八丈亭的瞭望臺更高,更堅實的兩座哨塔。
雖是簡單的木質工程,但巨大的寨‘門’和高聳的圍欄擋在深淵之前,就像是一座鋼鐵堡壘,不懼千軍萬馬的攻擊。
哨塔之上,兩名山匪分別戰立,身負長弓面‘色’沉着,默默地注視着下方依次進寨的弟兄們。
下方木橋上,劫掠回寨的山匪們一手牽馬一手夾着嬌滴滴的小姑娘,馬上盡是沉重的錢糧。此行收穫頗豐,但此刻卻無一人笑得出來。
那些被胡‘亂’夾着,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的姑娘們,看到無盡的深淵大都直接被嚇得暈了過去。
“十七、十八、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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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行不是二十一人?怎麼少了兩個。”
哨塔上的兩個山匪相互看了一眼,臉‘色’變得不自然,趕緊下到了地面。
此時地面上已圍來了多人,看到這次帶回來的姑娘,一雙雙狼眼瞪得溜圓,口水像瀑布一樣往下滴。
出行的馬匪頭目瞪了衆人一眼,低聲道:
“不要命了是不?大當家在哪兒?該點收成了。”
不知是誰說了句:“大當家出去了還沒回來,可能到山中打獵去了。”
這下衆人又打量起帶回來的糧食來。
大家都說收穫不錯,至少可讓全寨一週內的伙食上一個檔次。
正當大家喜氣洋洋的時候,兩個哨兵擠到人羣中詢問:“你們這隊出行不是二十一人?怎麼只回來了十九個?還有兩個哪兒去了?”
一聽這話,所有山匪都停下了手中動作,疑‘惑’地看向場中一行人。
雖說幹山匪的都是賤命,死不足惜,但人少了總要那個說法出來,而且大家都是兄弟,總會有些感情的。
那小頭目被看得皺起眉頭,沉聲道:“張十三和王七掉隊了。返回時,背後一直有追兵。具體情況不清楚。”
“有追兵?難道遇上官兵了?”
“這倒沒有,只是一羣村名阻止起來的部隊,大概四五十人,一直追着老子不放。我怕再有傷亡,所以就沒管他兩,先一步回來了。”
喜悅的氣氛一掃而空,有人暗自搖頭,有人低聲嘆氣。
大家心裡明白,張十三和王七很可能已經落在追兵的手上了,至於下場肯定好不了。而大家也沒怪那小頭目的意思,只是出了這樣的狀況得讓大當家先知道。
“誰去把大當家的找回來?”
“我去!”一個粗狂的聲音迴應道。
人羣的最後突然走出一名八尺有餘,膘‘肥’體胖的‘女’巨人,滿臉的橫‘肉’把眼睛都擋住了,一件特大號的紅‘花’襖子套在身上,‘胸’前像是吊着兩個巨型水氣球,都快把衣服撐破,任何一個拿出來都要比在場男人的肚子還大。
‘女’巨人把話說完,自顧自地出了寨‘門’。
寨‘門’口兩米有餘深淵對她來說形同虛設,輕輕一躍就跳了過去。
腳尖觸地,山體劇烈搖晃起來,山匪們臉‘色’只能臉‘色’慘白地目送‘女’巨人離開。
……
……
第二日清晨,整裝待發的李權一行人靜靜等在臧風山腳下,不過只有幾人作出準備進山的樣子。一名剛剛成年的男子穿着粗布衣服,背上大包小包的東西晃晃悠悠地跑了過來。
“你能不能快點?”劉嘎在一邊抱怨道。
對方抹了把鼻涕:“來了來了。”
既然不用擔心被擄姑娘會被人輕薄。此次沒準備騎馬。因爲馬蹄聲更容易暴‘露’目標,此行的主要目的在於探查,所以不需太多人進山。
經過一天休息,衆人雖把‘精’神養飽了,但也付出了一定的代價。
一夜時間,地上馬匪留下的痕跡消失不見,衆人面對的首要問題便是找到寨子的所在。等發現了山寨,確定了路線,打探好虛實之後,纔有可能對山寨發動進攻。
“小四,你知道山寨的位子不?”李權問此次的嚮導吳四。
吳四靦腆道:“這個……大……大概位置知道,具體位置還得找。村中從未有人敢接近山寨。”
李權點點頭:“那走吧。”
李權、羽‘蒙’、王三麻、劉嘎,還有羽‘蒙’的兩個親信在吳四的帶領下進入了臧風山。
入山不過片刻,衆人就領略到了臧風山的特別。
山中冷風很勁,呼呼地吹在身上冷得人直髮抖。貫入山中枯樹林中發出各種各樣奇怪的聲音。放眼望去,到處都是懸崖絕壁,地面溼漉漉的,每個人的鞋底都被‘露’水浸透。
前方又是山霧阻擋,很快就感覺天旋地轉,像是進了‘迷’宮。
一行幾人,劉嘎膽子最小,聽着鬼哭神嚎一般的聲音,看着近在咫尺的濃霧,心中開始打顫了。
“老……老大,要……要不咱們等霧散了再走。這這這伸手不見五指的,走下去太危險了。”
吳四‘插’嘴:“這裡的霧散不了的。據說這裡鎮壓着一隻妖獸,這些霧氣都是它噴吐出來的氣息。”
“艹!老子又沒問你!說說說說說什麼說?你你你……你以爲爺爺是被唬大的?”‘色’厲內茌地罵了句,劉嘎還是忍不住抱着肩膀搓了搓,感覺四周更嚇人了。
李權閒來無聊,隨口問了句:“小四,你們這兒的人起名字怎麼都用數字?先是張十三,王七,現在又遇到你這個吳四,還真是有趣。”
“咱這兒沒有文化人,數字其名方便,王大、王二、王三……這樣。”
王三麻:“咳咳。”
……
……
半山腰上,溼氣低了很多,地上只有黃土和乾草,沒有明顯的道路,歪七扭八的樹幹把此處變得像個‘迷’宮。
一處鬆散的乾草堆裡還有一撮綠油油的嫩草,一隻野兔一邊刨沙一邊有滋有味地啃着上面最翠綠的一點。
十米之外,兩頭飢餓的野狼匍匐在地,一步步地往野兔‘逼’近。
吃食的野兔毫無察覺,兩頭野狼很快移動到撲殺範圍內,赤紅的舌頭‘舔’了‘舔’嘴邊的獠牙,相互‘交’換了眼神,正準備撲上去的時候,山體突然一抖!
野狼、兔子皆是一驚,猛然回頭看向後方。
一個龐然大物愕然出現,就像是一座移動的堡壘,沒一次移動就會引得地面微微一顫。
見此,野狼跟兔子毫不停留,撒‘腿’開溜,轉眼就消失在了山林之中。
“當家的!當家的!”粗狂豪邁的聲音驚得山裡的鳥獸四散,翻雲寨的‘女’巨人在山裡找了一夜也沒找到當家的。
翻雲寨中,除了大當家就這‘女’巨人敢一夜不歸,因爲沒有野獸在看到這樣的怪物後還能生氣攻擊的勇氣。
‘女’巨人擦了擦汗,心中抱怨着:“這當家的死哪兒去了?”
“當家的!當家的!”
又是兩聲粗狂的吼叫。
這次之後卻不知從何處飛出一頭黑熊,徑直就撞到了‘女’巨人身上!
一人多高的黑熊少說也有四五百斤,但在‘女’巨人面前卻如未長大的孩子一樣,兩手一握就將其接住了,身子硬是沒挪動一下。
“媽呀!啥時候黑熊都學會飛了?”
雖然接住了,但‘女’巨人還是驚了個呆,將黑熊摔在地上後才發現,這原來是隻死透了的傢伙。
“陳圓!你嚷什麼嚷?老孃守了一天一夜的山羊被你嚇跑了!”
一道紅‘色’身影從天而降,秀氣的紅‘色’小布鞋輕輕點地,只‘激’起了些許塵土,一位飄逸灑脫的俊秀‘女’子單膝着地,微微低頭。
烏黑的長髮簡單地紮成馬尾,因低頭,兩側和前方的流海擋住了‘女’子的面容。紅‘色’的開衫紅‘花’褙子,紅‘色’的束身長‘褲’,腰間一根簡單的灰‘色’腰帶。
輕輕起身,瀟灑地一仰頭,前方流海自動分開,‘露’出了白皙的皮膚,俊朗的五官,清新亮麗的氣質配上身上的箭筒長弓,好一個巾幗不讓鬚眉的‘女’豪傑!
剛纔還愁眉苦臉,滿心抱怨的陳圓見到此‘女’後,趕緊收斂了表情,巨大的身軀恭敬站直,陪着笑臉兒連連點頭:
“對對對,對不起。俺也不知道當家的在狩獵。”
此人便是翻雲寨頭目姜英楠!
跟陳圓比起來,這位頭目就像是螞蟻一樣渺小,但陳圓在其面前卻大氣不敢出一聲。
姜英楠擺了擺手:“罷了罷了。你找我作甚?”
“當家的,有一支出去劫掠的隊伍回來了。收成不錯,只是走丟了兩人,怕是凶多吉少。”
姜英楠雙眼皮一跳:“嗯?隨我回去看看!”
……
……
李權一行人在山中轉了許久,硬是找不到寨子在哪兒。
劉嘎開始抱怨吳四:“我說你這人當的什麼嚮導?不會讓咱們寨子都找不到吧?”
吳四一臉哀怨:“都說過我只知道個大概。”
“別說了!前面有人!”羽‘蒙’突然低喝一聲!
所有人都是一驚,趕緊看去,前方果真有一個巨大的背影。
李權心頭一顫!
身高八尺,虎背熊腰,膘‘肥’體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