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李權,沒人注意到隱於人羣中的離殤。所有人都看着韓熙,想要看他怎麼處理現在的情況。
韓雪也看着父親,但當她聽到爹爹稱自己跟李大人是“‘奸’夫‘淫’~‘婦’”的時候,剛剛有些溫暖的心忽然變得冰冷。她實在想不明白,父親到底受到了什麼樣的‘迷’‘惑’才能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她開始懷疑,是不是受到‘迷’‘惑’之後連自己親身‘女’兒都不顧了?
相對於浸豬籠,父親冰冷的話更讓韓雪絕望,心神‘迷’‘亂’到如此地步的父親真的還有救?這樣的人生還有什麼希望?
韓雪心生死志,心沉如冰時她突然想到了李大人的一句話。
“想要解除媚術的‘迷’‘惑’,要麼遇上什麼機緣,要麼受到劇烈的刺‘激’……”
“劇烈的刺‘激’……”
韓雪的眼睛忽然一亮,她想到了一種可能‘性’,在衆人的注意力都放在韓熙身上的時候,韓雪突然借下了自己的髮簪!
“希望自己的死能讓爹爹清醒過來,如果這樣都不行,那我活在世上還有什麼意義?”
李權心沉之下感知力異常敏銳,就是韓雪心境有絲毫變化也逃不過他的感知。但他沒想到韓雪會如此堅定,根本沒有絲毫猶豫便手握髮簪將手高高舉起,然後飛快落下。
當李權側身時,一股血劍已經噴出,滾燙的血液噴了李權一臉!
而李權的反應並非沒有作用,血腥之氣讓李權更加冷靜,他看到了韓雪手中的髮簪,更看到了髮簪‘插’入得還不夠深!
一切還有救,但現在出手已經來不及。
情急之下,李權體內真氣全力爆發,瞬間身體金芒大現,一股磅礴如海‘浪’的氣勢鄒然而出,順着李權的身體朝四周擴散。
韓雪嬌柔的身子哪兒受得住這麼兇猛的氣‘浪’,瞬間拋飛而出。
髮簪脫落,嬌弱的身子像斷線的風箏被拋飛空中,然後又落入水中。
溪面染上了一層淡淡的紅,冰涼的溪水讓韓雪體會到了傷口的疼痛。
很快,她又被李權從水中撈了出來。同時也遭到了李權的一聲怒罵:
“你瘋了?發什麼神經?老子專‘門’來救你,你現在還尋死?本官可不會做賠本兒生意!”
李權的呵斥讓嬌小的身子微微一顫,身上的溪水已無暇顧忌,傷口的疼痛也沒什麼,她擔心的還是人羣前方的父親。
“李大人,你說過的,只要中了媚術的人受到強烈刺‘激’便會清醒。我只想爹爹趕緊清醒過來,其他的我已顧不上了!”
鮮血還在從心口出緩緩流出,就像個泉眼,看着觸目驚心。
韓雪‘激’動的表現讓所有人心驚,他們不知道爲何韓雪一直口口聲聲說離殤是妖‘女’。
這一幕同樣落在韓熙眼中,他站在前面,距離溪水中‘女’兒不過兩三米距離。‘女’兒心口血‘花’四濺的一幕清晰地暴‘露’在韓熙眼中,更有數滴鮮血濺在了他的臉上。
他的瞳孔微微收縮,似乎意識到臉上的鮮血是自己‘女’兒的,作爲父親,竟然‘逼’得‘女’兒自殺!
“啊!”
韓熙發出了慘烈的咆哮,吼聲震天,像一隻垂死掙扎的猛獸。
沒人知道這是怎麼了,所有人都往後退了幾步,驚恐地看着韓熙奇怪的表現!
韓熙抱着頭,低沉地咆哮着,蒼老的手指死命地掐着頭皮,彷彿恨不得將頭骨抓破,赤紅的雙眼像是在滴血。
看着韓熙怪異的表現,人羣中無一人敢上前。這時候只有韓雪不顧韓熙的恐怖表情,義無反顧地撲了上去:“爹!”
韓熙依舊掙扎着,不知道有沒有聽到‘女’兒的呼喚,但韓雪的出現無疑讓韓熙此時地掙扎變得更加猙獰。
李權也跟着跳出水面,一把將韓雪拉到了身後,冷聲道:
“韓雪,你別再刺‘激’你爹了,你爹中毒太深,你這樣刺‘激’他只會讓他更加難受,到時候很可能變成傻子!”
“那……那要怎麼辦?”看到爹爹表情,韓雪一顆心都揪在了一起。
李權表情亦是凝重,媚功能將人變成如斯模樣倒真是個害人的東西。他看向了人羣中的離殤。
茫然的人們受不住李權此時的目光,不自覺地緩緩散開。
離殤終於被推到了視線的焦點上!
“爲今之計,只有讓施術者主動解除媚術方能讓韓熙恢復正常!上官柔兒,本官說得對不對?”
“上官柔兒?那不是離殤姑娘麼?”
所有人都是第一次聽到上官柔兒的名字,疑‘惑’之聲四起。
上官柔兒這時候也變得‘陰’沉起來,不再掩飾對李權的仇恨。
已是老冤家了,李權犯不着爲對方的心情掛心,冷冷地笑着朝衆人道:
“上官柔兒沒聽過,白蓮教妖人聽過吧?諸位還記得上次白蓮教的騙局?那白蓮香車之上的‘女’人便是上官柔兒,也是站在大家面前的離殤!”
“什麼?離殤姑娘是白蓮教妖人?這怎麼可能?”
“不會不會,這肯定不會!”
議論聲在此響起,人雖然不多,議論的內容可以清晰聽見。令人驚訝地是竟聽不到一個保持懷疑態度的聲音,所有的聲音都是不信。
上官柔兒笑了:“你也看到了,沒人相信你。”
事情的進展盡在上官柔兒的掌握,她知道李權不會讓韓雪死,她知道李權會出現,而她就是想要李權出現,想看看他到底能忍到什麼時候。
她知道李權的軟肋,他是朝廷的走狗,所以他不能隨意殺人,他要遵守朝廷律法的管束。上官柔兒想看到的就是當他忍受不住朝廷管束之後的爆發。
她要這個多次羞辱自己的人身敗名裂,然後無家可歸,最後在成爲自己的寵物,供自己玩樂。
只有這樣才能完全彌補她心中對李權的憤恨。
今日,李權雖按照她計劃出現了,但情況又有些變化。
和上次一樣,上官柔兒沒想到對方認得自己,更沒想到自己會面對面地跟仇人對話。
還有便是李權剛纔展現出的實力,那瞬間的真氣爆發,那一閃即逝的金芒,上官柔兒終於明白上一次自己爲何輸得那麼慘!
但這些都不重要,情況依舊在掌握中。
上官柔兒相信如果讓自己再跟他打一場,就算不可獲勝,但至少不會受傷,想要脫身輕而易舉。
所以,上官柔兒並不懼他。相反的,上官柔兒有些期待,期待這狗官憑一己之力能幹出什麼驚天的名堂?
李權永遠不知道媚術的強大之處,只需稍稍撩撥便能左右人的思緒。得不到人心便站不到正義的一方,站不到正義的一方以李權的身份就不可‘亂’來。
身邊,韓雪突然站到了上官柔兒面前,她找不到解救父親的辦法,更不忍看着父親如此痛苦地掙扎着。
韓雪跪在了上官柔兒面前,不顧傷口,聲淚俱下:“求求你,放了我爹吧!你要我家的錢財,我都給你,你想要什麼就給你什麼好不好?不然你把我爹放了,我讓你控制也好。只要你放了我爹,我什麼都答應你。”
韓雪嬌弱的身子血水‘混’雜,模樣極爲可憐,但上官柔兒沒有什麼表情,只是平靜地大說道:
“我有需要的東西,但是你不能給我。所以你沒資格跟我提條件。”
平靜地把話說完,上官柔兒把目光投向了李權。
意思不言而喻。
韓雪跪在地上,目光也投向了李權,她明白了上官柔兒的意思。
“李大人身上有對方想要的東西?”
上官柔兒的眼神不可怕,可怕的是韓雪期盼的眼神,他實在無法拒絕一個可憐巴巴的‘女’子這樣祈求地望着自己。
李權上前兩步:“這樣吧,你把韓家放了。本官讓你控制如何?”
“呵呵……”上官柔兒掩嘴發出一聲輕輕地嬌笑,“李大人果然是多情之人,就知道您不會看着嬌滴滴的小娘子不肯幫助,沒想到竟這麼大公無‘私’,爲了韓家連自己的命都不要了。”
“什麼!”韓雪震驚地站起身,“你想要李大人的命!”
“誰說我要他的命了?李大人可壞了本姑娘好多次好事兒,這麼多的恩怨怎麼是一個死字就能扯平的?”
韓雪突然意識到自己做錯了,她不該一心想要李大人幫助,更沒想到李大人會爲了幫助自己而答應對方比死更可怕的條件!
“李大人……”
韓雪只說出三個字,肩頭便被李權輕輕一拍,嬌弱的身子瞬間倒在地上沒了動靜。
“開始吧。”
李權的話很簡單,不想‘浪’費多餘的時間。
“你難道一點兒不擔心我言而無信?”上官柔兒倒是放慢節奏好奇地問了一句。
“韓家對你一點兒作用都沒有。你的目的只有我。”
“韓家家財萬貫,我這次可從韓家中撈了不少的好處。又怎麼說一點兒作用都沒有?”
“你潛伏在韓家不過是爲了更方便留心我。至於那些個財物,只是你順手牽羊‘弄’的而已。其實你根本不在乎能爲白蓮教騙多少錢。像你這種稚氣未脫的小姑娘向來很記仇,當日我破了你的騙局,所以你夜不能寐,滿腦子都是我,對我日思夜想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