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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游跌倒,李權、林輕塵先後跳下。
不怪陸游膽小,實在是因爲畫面突然。這裡可是京城!誰會想到一牆之隔的地方會橫七豎八地擺着一片屍體?
陸游尷尬地起身,抖了抖身上的沙塵,確定沒有摔傷後將目光重新落在屍體上。
李權已經先一步到了一具屍體前,雖不知林輕塵帶他們來這裡是何用意,但一看屍體脖頸處的傷口便是讓人大吃一驚。
所有人都是脖頸處流血,但不細看根本看不出傷口在哪兒。
看口細卻非常深,看上去就像一根髮絲纏在脖上。這樣的手法絕非一般人能爲。
李權檢查屍體,陸游卻看向了院別處,看着看着就變得起來,把目光投向林輕塵,着問道:“這是何人府邸?”
林輕塵淡淡道:“肖府。”
“肖府?”陸游一臉疑惑,呆滯片刻後忽然意識到了什麼,起身快步往院中大宅中跑去。
李權見陸游如此,趕緊放下屍體追了過去。
陸游跑到宅正廳忽然停住了,表情變得十分奇怪,冷汗如滾豆一樣一顆顆冒出來。
李權感到,只見正廳中還有死人,看穿着,可判斷其中不僅有下人,還有府中的家主,甚至還有孩。而這些人中,一個衣着最是富貴的中年男還坐在凳上,但脖也已被抹掉,感覺不到一絲生機。
端坐着就死了?
這狀態下,看着着實有些滲人。
正是看着此人,陸游的表情變得怪異,李權也忍不住往後退了兩步。再看之下,李權卻覺得這個人有點兒眼熟,似乎在哪裡見過!
此人年紀不大,頂多十出頭,身上的服飾卻相當奢華,非一般人可有,再聯想到肖府,李權一下想了起來。
此人不就是肖遠麼?!
如果說肖遠還不能說明此人的身份,那麼中秋後第一天早朝之前,那個詢問李權爲何觸怒皇上的年輕官員,想必不會陌生。
李權對此人不甚瞭解,也不知身居何位,但憑此人能入朝便能估計,此人的官職定然不小。這裡是京城,是誰這麼大膽敢刺殺朝廷命官,而且是殺了人家滿門!
看刺客的手法,劍鋒過處斷無絲毫猶豫,不然絕不會有如此細小的傷口。可見刺客是何等冷酷?
“這……這?”李權看向兩人。因爲林輕塵的本意是來找陸游的,自己不過是順道撞上,所以纔看到了眼前的一幕。
林輕塵將他們帶到這裡來,其主要目的是想告訴陸游一些訊息。
面對李權的疑問,林輕塵搖搖頭:“就在半個時辰前,我京中行走,卻察覺到此處有血腥氣,然後就看到了這一幕。接着,又在別的大宅外感覺到了同樣的血腥氣。一共處!”
“處?那麼說還有兩處地方?但是……但是你爲什麼告訴陸游?”李權追問。
林輕塵目光落下呆滯中的陸游,神秘兮兮地說道:“那就要問陸游了。”
“問陸游?”李權一愣,隨即將目光轉移。
陸游剛剛從呆滯中回國神來,他知道李權的問話,低聲道:“我也不知道。”
說是不知道,但陸游的表情沒有絲毫的跡象,可見他到現在都很緊張,或者很不解。在李權還要問些什麼時候,陸游忽然問林輕塵:“你說還有兩處?快帶我過去看看。”
林輕塵好像早知道陸游會有此一問,沒有多說,從來,快步前往下一個地方。
李權到現在都還一頭霧水,跟在林輕塵的身後快步走着。
又過了一會兒,來到了陸游口中的另一家。
情況和之前如出一轍,要說不同,那就是殺人手法不同。
之前在肖府,死者都是被利劍割破咽喉而死,現在死者確實被人用重擊擊碎心臟。
對屍體的分析,林輕塵比李權要專業得多,說這絕對是不同的殺手所爲,而且還是同一時間。至於這一家的身份嘛,李權比上一家熟悉,此乃現今戶部侍郎的府邸。
李權升遷之後,戶部侍郎的位置就有此人頂替,同樣是個年輕官員,而且好似是終於李家的舊臣引薦的。可以算是李權派系的死忠!
之前肖遠也是李權派系。
事情發展到現在,李權似乎已經已經明白。這有可能是派系在一點點剪掉自己的羽翼!
但是,這未免也大膽了吧?難道對方就真有這麼大的把握不被查出真兇?
李權忍不住打了個寒蟬,皇權的爭奪比自己想象中還要激烈,還要殘忍。竟害得兩家人滿門被殺!
不對!還有第家!
這之後,人間的明顯少了,毫不停留地繼續往下一處走。
一上,陸游的臉色比李權還要難看,大汗淋漓地沒說一句話。
又到了第家,又換了種死法,而被害者的身份同樣是李權派系的人。
李權更加斷定是李緣的人所爲了,一團火焰在胸中聚集。就在李權快要的時候,陸游語出驚人:“快走,還有下一處!”
“還有下一處?”李權看着林輕塵,“不是說只有家麼?”
林輕塵皺眉不展:“我只發現了這處。”
電光火石間,李權也分析不了多,搞不懂這話爲何是從陸游口中傳來,但潛意識中感覺事情跟自己想的有出入。沒有多問,又是一無話。
這次走得比較遠,足足用了半個時辰,而還沒到目的地就看到前方人山人海,一些官兵已經將前方封鎖了。
詢問附近姓才知道,原來又是一個官員滿門被殺。不用多問細節,人便可猜到事情究竟是怎樣的。
李權神色冷峻,看着兩人:“現在往哪兒走?”
陸游沒說話,失魂落魄地似有心事。
林輕塵看了看四周,低聲道:“此處人多,咱們還是先遠離再說。”
人避開人羣快速進入了一條無人小巷。
剛進小巷,走在最後的陸游兩腿一軟莫名地攤倒在地。
李權嚇了一跳,忙過去詢問怎麼回事兒。
陸游臉色慘白,驚慌地念着:“吾命休矣,吾命休矣!”
今日的事情實在奇怪了,李權本就一身疑惑,又看到陸游這個狀態,心中煩悶,喝道:“什麼吾命休矣?好好把話說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一聲吼讓陸游回過神來,看着李權,眼神中流露出恐懼,緩緩說道:“死……死的人都……都是我暗中利用的官員。”
李權驚訝道:“是傳播詩詞的那些人?”
陸游苦笑着點點頭:“原以爲萬無一失,還想着皇上應該在猜忌中發怒,沒想到竟然是我一廂情願!這……這纔多久?不過一兩個時辰的功夫,所有參與此事的人都死了。這肯定是皇上!一定是皇上安排的!但是……但是我想不明白!爲什麼皇上的動作來得這麼快?不管有多英明,也不該這麼快就看出了是誰人所爲啊?好像……好像事先知道的一樣!”
陸游的話一邊在跟李權說,一邊又在告誡自己,表情由苦笑漸漸變成了恐懼。
見陸游表情,李權知道他是想不通自己的計劃哪裡出了破綻。李權更知道他想一輩也想不出結果來,因爲皇上根本不需要什麼破綻,他只要知道是誰就夠了。
肯定是國師暗中相助,皇上如果掌握了真憑實據也不會選擇暗殺,正因爲只知道結果不知道過程,所以才直接將所有人都抹殺了!
聽陸游一說,李權才確信剛纔是自己想錯了。
想想也應該猜到,這世上除了皇上誰還有這麼大膽,誰又有這樣能耐?
也不知這算不算諷刺。陸游費盡心機的計策卻被去皇上瞬間破解,這是人力和神技的差別,從一開始大家都不在一條起跑線上。
李權想告訴陸游國師的存在,可看他的表情,覺得不能再給他施加壓力了。
現在關鍵不是糾結皇上用了什麼手段,而是如何保證陸游的安全。皇上既然查到了陸游利用的那些人,保不準不知道陸游。
陸游驚慌地呆愣了許久,終於平靜了,朝李權一抱拳,一臉歉意道:“不好意思,讓李大人笑話了。既然事已至此,咱們還是別管了。從一開始他們就是棄,皇上早發現晚發現都無所謂,方纔是我驚訝。”
李權皺了皺眉:“你就不擔心你自己?”
陸游平靜地解釋:“何需擔心?皇上這麼快查處這幾個人着實讓人驚訝。但是,查出這些並不代表能查到在下。我就不信你皇上真有頭六臂能找出我來!如果皇上真有所發覺,那早在殺他人的時候就會把我一起殺了。沒有對我動手,皇上並沒有查到我。既然現在不知道,以後他也一定不知道。”
陸游說得斬釘截鐵,跟之前的表現判若兩人。
李權暗叫不好,陸游這是覺得皇上瞬間識破他的計策而氣,打賭皇上查不到他。
但李權知道,皇上哪需要查?只要他想知道,天下沒有他不能知道的事情。
陸游現在的盲目自信讓他處在其危險的境地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