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聰明。”周越幫她繫好面紗,在白錦額頭上親了親。
大周國法規定,二品以上親王的令牌可以在全國各地州郡暢行無阻。當然,這也是大周親王稀少的一個原因。郡王和親王,看似只有一階之差,但是實質上卻是有天壤之別。
而周越之所以說要謝謝白錦,自然是因爲他被封爲二品親王的旨意是在兩人成親典禮上才被頒佈的。
涼州城裡,早已經有人準備好了乾淨的院落和一應俱全的生活用品,只等着它的主人。
白錦飲了一口溫在暖爐上的酒,甘甜饒舌,頓時覺得心裡一陣的妥帖。
她還以爲周越是一陣的興起才決定帶她來涼州,沒想到他早就計劃好了。
但她哪裡知道,這些都不過是因爲她隨口的一句悶壞了。
“阿越,你快來,嘗一口。”看見周越進來,白錦遞上一杯自己方纔飲過的溫酒。
周越淺笑,就着她的手一飲而盡,“清冽但不失柔和,最重要的是還有一股……”他一把摟住白錦,在她脣上印下一個親吻,接着道:“來自這裡的軟香。”
白錦哼了一聲,推開他。
這人,越發沒有正行了。
“涼州重鎮,即使是鄰近年下也不見大肆慶典。”
周越點了點頭,這纔是他選了涼州作爲兩人度過除夕之夜的主要原因。從前的年節對他來說更像是一個儀式,自己一人守着偌大的王府,即使有叢書等人相伴,但到底是主從有別,總少了幾分溫情。但是今年確實完全不同,想到這裡,周越擡眼看了一眼仍舊端着一個酒杯舔的白錦,心裡止不住的涌上來的絲絲繞繞的情意。
“真的喜歡這個?”
白錦點點頭,她完全沒想到這酒竟然比名滿京都的醉花釀還要好喝。甜甜的,纏繞在她的心頭。
“這個啊,是涼州當地百姓自己釀造,用春日裡山中涌出來的春泉,加上涼州當地的春花,再埋在樹下整整一年,等到冬日裡再開封。”
“別的地方都沒有嗎?”
“嗯,這裡面還有一個傳說。”
白錦眨着明眸,期待的看着他,顯然是期待他講一講這個傳說。她有預感,一定是個美好的故事。
“從前,有一對新婚夫妻,因爲戰事男子不得不離開。臨走之
前,兩人一同釀造了這個酒,男子許諾他的妻子,待到冬日酒啓之時便是兩人重逢之日……”
白錦不知在什麼時候已經窩在了周越的懷裡,聽着他清朗的聲音緩緩敘述着過往的故事,心裡那點思家之情也淡了下來。
既然已經回不去,她便要好好的陪着他。
窗外有風吹過,白錦赤着腳就往牀邊跑去。
“阿越,煙花。”
周越失笑,抓起一件披風裹到她身上,“你又不是沒見過。”據他所知,京都皇宮每逢重大的盛典都是要燃放煙花的。而白錦身爲長郡主那個時候自然是陪伴在帝側,看到煙花的風景自然也是最好的。
飲過酒的白錦面露潮紅,眼波流轉,她嗔怒的看着他,一躍而起摟住他的脖子,雙腳勾在他的腰間。“這怎麼能一樣,煙花沒有不同,但是……”
“但是什麼?”周越盯着她的笑顏,期待的說道。
“但是,和我一起看的人是你。”不再是客套疏離的文武百官,不再是口是心非的後宮妃嬪。
而是你,我心悅的你。
周越感受着胸前的溫度,心頭是無聲的激盪。他覺得白錦就好像是情場混跡的老手一樣,時不時吐出的幾句話都能把一貫沉穩冷靜的他撩撥的心癢難耐。
即使,是在之前他們冷戰的時候。
他的眼眸越來越深,倒映着窗外的滿天煙火,也倒映着身前的她。
計劃中的守歲,好像不能繼續了。
白錦微微低着頭,居高臨下的看着他,心頭有些懊惱,方纔的酒好像喝的有點多。她現在怎麼像是跌到了他的眼湖中,任憑如何掙扎也無濟於事。
“暖兒,吻我。”
白錦甩了甩頭,剛剛有些清醒的頭腦像是瞬間又被他的軟語溺斃。
“是這樣嗎?”
周越無奈一笑,只是親了一下額頭他怎麼能滿足。他向前一步,他將她抵在了身後的牆上。“暖兒,應該是這樣。懂了嗎?”
白錦伸出指尖,摸了摸被他親吻過的脣,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笑。
這樣的夜裡,有誰抵得住愛人的索求,又有誰抵得住歡愛的誘惑呢。
即使是涼州這樣的地方,也是有許多過年的習俗。而這裡與其他地方最大的差別便是,每到新年的第一
天各家的女眷都會前去神女祠進貢香火,以祈求來年風調雨順,戰事不興。
兩人磨磨蹭蹭,每日都是到了晌午才從牀上爬了起來。因爲沒有侍從侍女,兩人只好爲彼此穿起衣服來。
這天,白錦的手搭在周越的腰間,給他繫着腰帶。
“我們這樣,像不像民間的普通夫妻?”
滿意的看着自己的成果,白錦淺笑着問道。
周越在白錦臉側獎勵了一個吻,雖然磕磕絆絆但她總算是幫自己穿好了衣服。兩人依偎着的場景讓他不由自主的想起了許多年前,自己尚且年幼的時候,孃親和父王的相處。
“暖兒要不要試一試?”
白錦歪着腦袋想了想,也好,反正木丹和竹葉不在身邊,涼州城內也沒有人認得他們。
涼州城的最北面,熙熙攘攘的人羣讓白錦有些雀躍。以往在京都的時候,不管去哪,要麼是呼啦的一羣人圍着,要麼就是兩邊守着近衛。她極少有這樣的機會穿梭在人羣中。
周越牽着她的手,時不時小心的幫她避開來往的人羣。
一路下來,白錦愣是買了一堆的小玩意,周越也只是失笑。
“啊,神女祠。”白錦指着人來人往的地方,驚訝的在周越耳邊說道。
她沒有想到,她的一通亂走竟然會走到這個地方來。
“要不要進去看看?”周越藉着寬大的衣袖的遮擋,摟着她的腰,淡淡的問道。
白錦一挑眉,去就去,誰怕誰。
只是,到門口的時候,白錦卻有些打退堂鼓了。估計沒有誰在面對以自己爲原型修建的石像時能做到真的波瀾不驚吧。但是等到她的視線掃到身邊一臉等着看好戲的周越時,銀牙一咬。
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
他們先是在門口放了一些用來供奉香火的銅錢,這才進來。
白錦揚着頭一眼望去,臉頓時就黑了……
這哪裡是神女,說是玉羅剎還差不多好嗎?
粗壯的臂膀,水桶一般的腰,還有那一雙足以媲美男子的天足……
她可以自戳雙目嗎?
周越看着她的臉,忍不住發出了一聲笑,低頭在她耳邊似有若無的說了一句,“神女之名,名不虛傳。”
白錦的臉更黑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