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大人你,不妨站起來說話。”白錦實在是彆扭的緊,這劉大人的身子骨是鐵做的嗎?跪了這麼久竟然一點不覺得累……
劉本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腦袋,也不用人攙扶一下子就站了起來。
臉上堆滿了笑說道:“郡主不知,涼州城內早已建立起了神女廟,就是爲了記載郡主爲涼州的功績,多年來香火十分的鼎盛。就是臣的老母也經常帶着家裡人去,說是此生不能忘記郡主的大恩大德。”
白錦勾脣露出苦笑來,這叫她怎麼受得起。一想到一羣年齡可以當她祖母的人跪着拜自己的雕像,她就覺得頭皮發麻。
“不過就是那雕刻石像的人,沒有見過郡主的仙姿。若是他能來京都……臣這就傳令叫他來一趟京都,定然將石像改的好看些。”劉本緊蹙這眉頭,憨笑道。他以前一直以爲,能憑一己之力就鎮得住戶部,調動得了兵部的長郡主就算不是五大三粗人高馬大,也至少應該是身材健碩。
不料今日得以相見,這長郡主竟然是這樣一個嬌俏柔弱的姑娘。實在是叫他難以接受,若不是那通身的氣質,他是萬萬沒辦法相信的。
再一想那位於涼州城隍廟邊上的神女廟……不行,他要立刻傳書叫他們趕緊改了。要是郡主有一天親臨,可就是要貽笑大方了。
“不用不用。”白錦甚至忍不住的擺手。這不像她最好,要是真的像她……還讓不讓她活了。念及此,她連忙轉移了話題,問道:“不知道今日劉大人是爲了什麼伸冤?”
劉本一眯眼,這要是其他人問他,他自然是不想說。畢竟這件事牽連的人還不少,有一家還是京都一等一的世家。但是現在,問的人是長郡主,那就不一樣了。
對於恩人,劉本自認做不到欺瞞。
“回郡主的話,臣此來是爲臣的上峰吏部尚書劉寰劉尚書。”
“哦?”白錦發出一聲疑問,這吏部尚書劉寰可是正兒八經的正三品尚書,有什麼事情只要遞個摺子,見到皇帝的速度絕對比劉本要快得多。爲什麼不自己親自過來,反而是派遣了和自己有着很遠親屬關係的劉本來。
看見恩人滿眼的疑惑不解,劉本也不藏
着,上前一步低聲說道:“郡主有所不知,昨日傍晚劉尚書的公子被打殘了。”
此話一出,白錦只覺得腦中銀光乍現,似乎有什麼事情終於練成了一線。
“打殘?”
“是啊,那人出手狠毒,最重的力使在了……”劉本呆了一下,驀地想起郡主還是個姑娘,“最後打的劉家少爺幾乎是半身不遂偏癱在牀,怕是以後都不能行走了。劉老夫人驚思過度,一下子就病了過去。微臣昨日本是要與劉尚書商討政務,看到劉尚書傷心不已臥病在牀的模樣。便應許了劉尚書大人,今日親自爲他向陛下伸冤。天子腳下竟然有人敢如此喪心病狂。”
“那劉大人可知道劉尚書的公子被打的前因後果?”
“這……”劉本一時間竟不知道怎麼回答。
因爲,他根本不知道。
他和吏部劉尚書算的上是血緣疏遠的親戚,儘管多年不聯繫,但是一筆寫不出兩個劉,總歸還是與旁人不同。因此在看到劉尚書以及其子的傷勢病情時不免情緒激動,義憤填膺。也就根本沒有考慮過所謂的前因後果。
劉本的遲疑沒有瞞過白錦,但是他不知正是他的這份遲疑讓白錦的心逐漸平穩起來。
白錦勾脣一笑,溫聲道:“既然這樣,劉大人何不去找劉尚書問個清楚?凡是總要清楚明白纔好。您說呢?”
劉本低頭思索,“郡主說的有道理。否則陛下問起來,若是臣回答不上來,反倒是要壞了劉尚書的事情。微臣這就趕回去尋得劉尚書去。”
“大人慢走。”
送走了劉本,白錦才悠然的上了馬車。段陽門距離長橋還有一段距離,足夠她再打個盹了。
長橋未到,白錦卻突然睜眼。目光凌然對着木丹說道;“立刻找人在路上保護劉大人,務必確保劉大人安全。”
“主子的意思是……”
“先不要問,立刻去。這件事的前因後果我以後再向你細細解釋。若是晚了,劉大人怕是……”
“是,主子放心。木丹立刻就去派人。”
“不,你親自去。”說着白錦遞給木丹一塊玉牌,“帶上它,要是有人敢強行帶
走劉大人,以我的名義攔住。切記,一定要保的劉大人的生命安全。”
“可是,主子你一個人……”
木丹話音未落就被白錦打斷,“你放心,我已經進了皇宮,有舅舅在沒有人敢拿我怎麼樣。辦好事你再過來接我。”
木丹略以思索,目光在四周環繞一週才鄭重的點了頭。轉身下車一躍而起,朝着宮門口快步走去。
白錦遠遠望着木丹遠去的腳步,心裡暗暗的想:但願來的及吧。但願京都的漩渦不會這麼快就吞噬掉憨直忠厚一心爲民的劉大人的性命。
馬車再次行駛起來,車輪與地板相交的聲音中,白錦在嘴角勾起一絲苦笑。果然,她還是心軟吶。若是她不派木丹去保下劉大人的性命,大概這一仗她能打的更爲輕鬆一點。
但是,二哥教導給她的忠信禮義讓她不得不這樣做。沒有什麼可猶豫的,若是她不這樣做,怕是這一輩子都良心難安了吧。
而此刻的白家煙瓏閣卻是一派兵荒馬亂的場景。一大早,白溪尚未睡醒就被下人拉了過來。
原因無他,越王殿下已經躺在牀上沒有辦法起身了。
白溪睡眼朦朧的診着脈,搖搖欲墜的模樣倒像是立刻就要倒下。立在牀邊的叢書一臉的擔憂。他早晨進屋就發現自家殿下氣血虛弱,昏睡的樣子像是被人打過。
“白六公子,我家殿下這是怎麼了?”
白溪猛地點了一下頭,喃喃的說出一句:“我怎麼在這裡……”待看到牀上面色慘白的周越時纔算是清醒了過來。大喊了一聲:“啊,這誰啊,臉色白成這個樣子,不會是要死了吧。”
也不知是不是白溪的聲音太大,昏着的周越竟然是有了反應。他眼皮一跳,虛弱的睜開了眼睛,氣若游絲:“你纔要死了呢。”
叢書大呼一口氣,周越醒了他心頭的一塊大石頭纔算是放下。
“你昨晚幹啥去了,氣血這麼弱。”白溪細細端詳了一眼周越的五官,心裡頓時大驚。
“說,”白溪一甩衣袖,森然道:“你是不是揹着我小七出去偷人了,好你個周越,竟然做出如此無恥的事。你還有沒有一點羞恥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