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女兒,快起來。”安懷王妃早就對葉璇璣喜愛已久,很快就打心底裡將她當作了自己的女兒了。
“謝母妃。”葉璇璣在安懷王妃的攙扶下起身,然後側身對着楚言行禮道:“璇璣見過兄長。”
從今往後,楚言便是她的哥哥了,她會以妹妹的名義照顧他一生一世。
“好。”聽到葉璇璣喚自己兄長,楚言眼中劃過一抹失落,一閃而過。
妹妹?兄長?也好,至少這樣,他往後也有了經常能看見她的理由。
因着容域還要進宮面見皇帝,所以他與葉璇璣沒有在安懷王府久留,而是約定好改日再來正式拜訪。
回到辰王府時已是申時了,容域沐浴後換了身衣服便進宮去了。
葉璇璣泡了個舒服的熱水澡換了身清爽的衣裙,然後躺在院子裡的躺椅上,時不時拿過一旁放着的花生糕點給葉萌萌餵食。
自從上次容域說葉萌萌長的太肥了以後,葉璇璣便一直在控制葉萌萌的食量,一個多月下來,葉萌萌稍稍瘦了一些,看上去勉強像只正常的松鼠了。
喂着喂着,葉璇璣打了個哈欠,靠在躺椅上睡着了。
“王妃,王妃……”阿桃手中拿着一張燙金的紅色貼子,一路小跑到葉璇璣身旁。
葉璇璣被阿桃驚醒,擰眉道:“怎麼了?”
阿桃累的喘不過氣,舉了舉手中的貼子。
葉璇璣伸手接過,喃喃道:“誰家要辦喜事嗎?”
葉璇璣原本並沒有將這張貼子放在心上,以爲不過是朝中那個大臣家要辦什麼喜事而已。
但……等她打開貼子看清貼子裡的內容後,整個人都懵了。
景王府……
“呵……”葉璇璣冷笑一聲合上貼子,不無譏諷的道:“才懷孕三月還沒生呢,就急着辦喜事,不怕遭報應嗎?”
葉璇璣手中的貼子來自景王府,內容是爲景王側妃蘇氏扶影懷孕三月,胎象穩固而特設喜宴,一是慶祝,二是祈願。
祈願孩子平安出生。
好一個景王側妃,好一個蘇扶影!
“就是,她害得王妃小產沒了孩子,現如今這般大操大辦,擺明了就是像王妃您挑釁。”阿桃好不容易喘勻了氣,便立即氣憤的爲葉璇璣鳴不平。
上一次蘇扶影害得葉璇璣小產後只是被小懲大誡了一番,而此次她有了身孕,孩子還沒出生便如此大張旗鼓的操辦喜宴昭告天下,不就是想告訴所有人,她蘇扶影肚子裡懷的是西楚皇室的第一個皇孫嗎!
呵……葉璇璣冷笑一聲,握緊手中的貼子自言自語道:“蘇扶影,孩子還沒出生呢,你未免高興的太早了。”
站在葉璇璣面前的阿桃,在聽見葉璇璣這句話時,莫名的打了個冷顫。
——
六月初一,景王府設宴,爲景王側妃肚子裡孕滿三月有餘的孩子慶祝祈願。
一大早,景王府大門前前來參加喜宴的賓客便絡繹不絕,景王容燁親自站在門口迎接,顯然對此次喜宴十分重視,笑的猶如一朵菊花的臉也表明了他心中有多歡喜得意。
容域與葉璇璣到時,恰巧安懷王與安懷王妃也到了,葉璇璣便上前挽着安懷王妃的手臂一同入府。
入了府,容域與安懷王去了男子所在的正廳,葉璇璣與安懷王妃則去了招待女眷的後花園。
這一次,天公沒有向上次景王大婚時一樣不作美,天氣晴朗的異常良好。
加上如今正值夏初,百花綻放的正盛,景王府的花園中花團錦簇,讓人仿若置身於百花園中。
葉璇璣與安懷王妃到時,蘇扶影已經與一衆夫人小姐坐在涼亭中賞花說笑了。
不知是誰說了一聲‘辰王妃來了’,原本有說有笑的衆人立時噤了聲,全都站起身行禮道:“見過辰王妃,見過安懷王妃。”
葉璇璣是一品誥命王妃,而蘇扶影只是一介側妃,是以,見到葉璇璣,她也必須是要行禮的。
然,在蘇扶影起身行禮時,葉璇璣卻出聲制止:“不用了,側王妃如今身子沉重,懷的又是皇室長孫,若行了這禮出現什麼差池,本妃可擔當不起。”
葉璇璣故意咬重‘皇室長孫’四個字,就是告訴蘇扶影和所有人,即便她蘇扶影先她一步生下孩子,那也僅僅是皇室長孫,而不是皇室嫡長孫。
因爲蘇扶影側妃的身份,她的孩子便只能是庶長孫,永遠也成不了嫡長孫。
古代尊卑有序,嫡庶分明。是以,葉璇璣的話,彷彿在無形之中給了蘇扶影一個響亮的耳光,打的她身形晃了晃,差點站立不穩。
“側王妃……”站在蘇扶影身旁的人扶了她一下,卻礙於葉璇璣在場,沒敢直接扶着蘇扶影坐下。
輕輕笑了笑,葉璇璣一派寬容大方道:“側王妃身子不好,還是坐下的好,這大喜的日子,可不要生出什麼不測。”
聞言,蘇扶影心中一顫,死死的絞着手帕。
她知道,葉璇璣是在提醒她,上一次她就是在容域大喜的日子裡,害得葉璇璣小產,害了她的孩子。
不知爲何,雖然有這麼多人在,但蘇扶影卻心慌害怕的緊,總感覺葉璇璣會對她腹中的孩子不利。
雖然……她對這個孩子並無多大的喜愛,但容燁說,可以利於這個孩子幫他得到太子之位,對付容域與葉璇璣……
是以,縱然不喜,她也要保護好這個孩子,讓他平安降生!
葉璇璣掃視了一圈衆人,笑意盈盈的道:“好了,大家都坐吧,不必因爲本妃來了就這般拘束,必竟……本妃又不是洪水猛獸。”
聽到葉璇璣的自嘲,衆人鬨笑一聲坐下,卻莫名生出一種錯覺,這景王府的女主人不是蘇扶影,而是葉璇璣的錯覺。
因爲,自從葉璇璣來的以後,所有的事情便都掌控在了她的手中,什麼都是她說了算,而蘇扶影……
蘇扶影自然也察覺到了,但她隱在袖中的手緊了緊,咬咬牙忍了下來。
上次她害得葉璇璣小產時,容燁與皇后娘娘以及她父親等人拼命求情,才讓她免受皮肉之苦。
如今葉璇璣是一品誥命王妃,身份比以往更加尊貴,若是她出言頂撞或是再生出其他事端,那縱然她懷有皇孫,只怕也難逃責罰。
所以,她唯一能做的,只有忍!
葉璇璣淡淡的瞧了蘇扶影一眼,心中冷笑:既然你這麼能忍,就讓你忍成忍者神龜好了。
葉璇璣與安懷王妃一起落座後,笑語宴宴的與衆夫人小姐閒談起來,很快氣氛便又熱鬧一片。
安懷王妃平易近人,素無架子,往日本就極受衆夫人小姐的喜愛,雖然之前的氣氛有些尷尬,但在她三言兩語的調解下便恢復了熱絡。
“安懷王妃,我聽說聖上下旨賜辰王妃爲您與安懷王的義女,是真的嗎?”一名平日裡頗爲八卦的夫人小心翼翼的瞧了葉璇璣一眼,見她沒有什麼反應,心中悄悄的鬆了一口氣。
安懷王妃淺抿了一口茶,溫婉笑道:“是,六月初八安懷王府將會設宴,後日就會將貼子送往各家府上,到時,還望諸位夫人小姐早些前往安懷王府赴宴。”
得到安懷王妃的肯定,又聽她邀請,立時便有不少人出聲附和道:“一定的,一定的。”
葉璇璣眼眸閃了閃,放下茶盞,一臉微笑的看着她對面的蘇扶影,輕聲道:“安懷王府設宴,側王妃也一定會到的吧?”
自從葉璇璣到來後,蘇扶影便一直沉默寡言,除了偶爾點頭輕聲迴應別人外,根本不曾主動開口說話。
如今,聽葉璇璣問她,蘇扶影猛然擡頭,拿捏不準葉璇璣有何深意,只得模棱兩可的回道:“這……只要腹中孩子安生,扶影應當會去的。”
潛意思就是,若她腹中的孩子不安生,那她自然也就去不了了。
“是嗎?”葉璇璣瞧着蘇扶影並不明顯的肚子,挑眉道:“不是說過了三月胎象以穩嗎,側王妃可以放寬心了。”
“就是,多多走動,日後生產時纔會容易一些。”
“對對對,如今天氣正好,趁還未熱起來前,側王妃多走動走動,對孩子大人都好。”
一時之間,衆人七嘴八舌的說開了,蘇扶影面色白了白,拒絕的話再也說不出口。
“辰王妃,我聽我父親說,此次西楚對北漠的戰爭能夠大勝,您也有不小的功勞,您能跟我講講戰場到底是什麼樣的嗎?”
一名眼中閃動着靈動光輝的綠衣女子,觀察了葉璇璣許久,終是忍不住問出了口。
她乃將門之女,從小舞刀弄槍,最大的願望便是能去戰場體驗一番,可卻一直沒有機會,現如今有一個去過戰場的人就在她眼前,她自然是滿心滿眼的興奮,想要聽葉璇璣講一講戰場上的見聞,一定會很驚險刺激。
聽到綠衣女子的話,所有人不約而同噤聲,全都一眨不眨的看着葉璇璣。
在她們這麼多人中,她可是唯一一個上過戰場的女流之輩,且還立下了不小的功勞,讓她們崇拜羨慕不已。
“戰場啊……”葉璇璣故意只說了三個字就停了下來,吊足了衆人的胃口,全都眼巴巴的看着她,一臉的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