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王府,葉璇璣抱着蜷縮成一團睡着的葉萌萌坐在窗前等着容域歸來。
突然,一道驚慌失措的聲音打破了夏夜的寧靜,驚醒了葉璇璣懷中的葉萌萌。
“王妃,王妃,不好了……”管家急匆匆的跑進敞開的屋內,一臉的急不可耐。
葉璇璣輕撫着炸毛的葉萌萌,蹙眉道:“怎麼了?”
難道,是宮中出事了?
第一時間,葉璇璣便想到了病重吐血的皇帝。
然,管家接下來的話,卻讓她騰的一下就坐椅子上坐了起來。
“景王帶兵逼宮,王爺被困在宮裡出不來了!”管家重重的擊了擊手,臉上的焦急似是快要燃燒起來了一般。
“什麼!景王逼宮,阿域被困在宮裡了!”葉璇璣豁然起身,一個沒抱穩,葉萌萌從她懷中直線掉落。
幸好葉萌萌最近瘦了一些反應靈敏,在落地前控制好身形沒有摔到。
“是,老奴剛剛收到消息,安懷王與各位大臣正往辰王府趕來。”管家六神無主的看着葉璇璣,急的不知如何是好。
葉璇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快速吩咐道:“你先去辰王府門口迎接父王與各位大臣,我換套衣服隨後就來。”
因爲準備歇息了,所以葉璇璣此時身上所穿的是居家的便裙,必須要先換一換衣服。
聽到葉璇璣的話,管家像是找準了方向,趕忙道:“好,老奴這就去。”
……
兩刻鐘後,辰王府大廳,葉璇璣坐在主位上,安懷王與一衆大臣分坐兩邊,但卻都坐立難安。
“安懷王,如今辰王與皇上都被困宮中,唯今之計,只有立即調集大軍攻進皇宮,先救出皇上與辰王纔是。”
“沒錯,若是再等下去,等景王逼宮成功,那一切可就都晚了。”
“對,不論如何,一定要先救出皇上與辰王再作打算……”
看着大廳中的一衆大臣你一言我一語,安懷王擡手示意他們安靜,沉聲開口道:“諸位稍安勿躁,軍隊本王已經派人去調集了,但本王認爲,強攻並不是最好的辦法。”
掃視了衆大臣一眼,安懷王分析道:“一來,強攻所需要的時間較長。二來,就算我們強攻成功救出了皇上與辰王,那整個皇宮一定會血流成河,兩方軍隊都會傷亡慘重,對西楚影響太大。三來,即便是強攻,我們也沒有十足的把握。”
聽完安懷王的話,衆大臣想了一想,皺眉道:“那依安懷王之意,要如何是好?總不能就這麼幹坐着吧!”
從他們支持容域的那天起,他們與容域就是站在一條船上的人,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安懷王默了默,想起容域之前叮囑過他的話,問主位上一直沒有出聲的葉璇璣道:“王妃,你可有何見解?”
容域曾經說過,若景王逼宮時他不能主持大局,他們可以找葉璇璣商量。
想起葉璇璣在邊疆時曾幾次退敵,安懷王和一衆大臣都滿懷期翼的看着她。
看着這個與一般女子不同的天下第一公主。
其實從接到景王逼宮的消息後,葉璇璣便一直在思索對策,此時見所有人都一臉期待的看着她,葉璇璣沉吟道:“璇璣確有一計,不知可行不可行。”
聞言,安懷王與一衆大臣面色一喜,急聲道:“王妃請說!”
——
子時一刻,葉璇璣與安懷王一衆人出現了宮門口,此時距離景王發起逼宮開始已經過去了一個時辰了。
“站住!景王有令,任何人不得出入皇宮!”葉璇璣一行人剛到宮門口,便被手持兵器的士兵攔下了。
葉璇璣知道,這是景王留下包圍整座皇宮守住宮門,阻止他們進去的。
據安懷王所說,皇宮內外至少有三萬精兵,全是景王的人,裡三層外三層的將皇宮圍了個密不透風。
葉璇璣輕笑一聲,語氣淡淡的道:“景王有令?什麼時候開始,這皇城變成景王說了算了?”
守在宮門口的士兵被葉璇璣嗆的一窒,亮出兵器指着葉璇璣道:“你是何人,趕緊速速離去,別敬酒不吃罰……”
不等士兵將狠話放完,葉璇璣拿出一塊黃金令牌冷聲道:“本妃乃皇上親封的一品誥命王妃!罰?放眼整個西楚,敢罰本妃的人可沒有幾個!”
她本就是辰王正妃,身份尊貴只比宮中的皇后與貴妃略低一些,後來被封爲一品誥命王妃後,除了皇后,已經與宮中的貴妃平起平坐了。
況且,今日早朝時皇帝已經下旨封容域爲太子,那她也就成了一品誥命太子妃,身份與正宮皇后一般尊貴無匹。
放眼西楚,敢罰她的人,確實沒有幾個。
“一品誥……誥命王妃……”士兵看到葉璇璣手中的金牌,嚇的手中的兵器都有些握不穩了。
雖然他們奉景王的命令守住皇宮不讓任何人出入,可他們到底只是一介士兵,對葉璇璣這般身份尊貴的人有一種本能的敬懼。
瞧着葉璇璣三言兩語便將守宮門的士兵嚇成了這般模樣,安懷王敬佩不已,在心中讚歎此女果然非同一般。
見士兵神情已有些害怕,葉璇璣打完巴掌後又立即拋出一個甜棗,曉之以情動之以理道:“景王逼宮謀反,本妃知道你們都是無辜的,都只是聽命於景王而已。所以……”
葉璇璣掃視了一眼宮牆下密密麻麻的將士以及她身後的一衆大臣,舉起一隻手發誓道:“本妃在此當着所有大臣和將士面起誓,只要你們束手就擒,放下武器不再助紂爲虐,今晚之事決不追究!”
聽到葉璇璣的嚴肅認真的起誓,守在宮門口的士兵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猶豫道:“辰王妃此言,當……當真?”
他們本就只是聽從命令的士兵,心裡壓根就不想逼宮謀反。是以,在聽到葉璇璣的保證後,不少人都開始動搖起來。
安懷王與一衆大臣見此,不動聲色的交換了一個眼神,心中大喜不已。
然,就在這時,就在一衆士兵差點就繳械投降,在葉璇璣差點就達到目的時,一名紅衣鎧甲的將軍騎馬從宮中而出。
“景王有令,所有人必須嚴密死守,一旦有人闖入,格殺勿論!”
原來,葉璇璣一行人到時便有人趕緊去彙報了宮中的容燁,容燁知道後便立即派人前來傳令穩固軍心。
“可是將軍……”之前用兵器指着葉璇璣的士兵小心翼翼的道:“辰王妃承諾,只要我們現在束手就擒,今晚之事決不追究。”
他們雖然是兵,雖然做好了隨時上戰場殺敵的準備,但他們心中最大的願望卻是安穩一世。
更何況,就算要打,那也應該是在戰場上與敵人廝殺,而不是在這裡自相殘殺。
他的想法,也是其他士兵的心聲。
紅衣鎧甲的將軍聽完冷哼一聲,怒斥道:“愚蠢!辰王妃乃一介女流,她的承諾你們也敢當真?愚不可及!”
所有士兵聞言,渾身一震,如夢初醒。
是啊,他們怎麼就忘了,辰王妃身體再尊貴,她也只是一介女流,她的話如何能夠作數,他們又如何能夠相信!
因爲紅衣鎧甲將軍的一句話,原本將要被說服的士兵恍如醍醐灌頂清醒了一般,重新堅定了起來。
見此,安懷王與一衆大臣皺眉,有些氣餒。
面對騎在馬上兇惡猖獗的紅衣鎧甲將軍,葉璇璣輕蔑的冷笑一聲,冷斥道:“愚蠢?本妃看真正愚蠢的人是你!”
她早便料到想要說服這些人束手就擒沒這麼容易,所以在來之前她便做好了兩手準備。
既然他敬酒不吃吃罰酒,那就怪不得她了!
被一介女流這般斥責,紅衣將軍面色一陣紅一陣白,抽出腰間的劍指着葉璇璣,惱羞成怒道:“辰王妃,本將軍念你是一介女流對你一忍再忍,但你不要得寸進尺,逼本將軍對你出手。”
“對本妃出手?本妃就怕你不敢!”葉璇璣冷哼一聲,回頭衝安懷王道:“請上來!”
“是,王妃。”安懷王恭敬的應了一聲,轉身往他們來時的方向走去。
紅衣將軍見葉璇璣如此理直氣壯胸有成竹,一時之間摸不透她到底在唱那一出,只得忍氣吞聲的先看看她能耍什麼花招。
——
皇宮,承乾宮前。
皇宮禁軍在容域的帶領下與容燁的軍隊,正在進行一場血腥殘酷的廝殺。
“皇兄,投降吧,何必再做無謂的犧牲。”容燁一身銀色鎧甲,坐在馬背上勝券在握的睨着他對面的容域。
容域負手而立一身普通衣袍站在承乾宮門前的石階之上,墨眸冰冷無情的瞧着石階之下的血腥戰場,以及野心勃勃做出逼宮之舉的容燁。
隔着一片同胞相殘的戰場,容域定定的看着容燁,一字一句清晰道:“你可知道,你如今正在做的,是謀逆犯上的大罪。”
“呵……”容燁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一般,不屑的看着容域道:“皇兄,現在說這些你覺得還有意義嗎?”
“況且,就算要誅九族的話,難道皇兄你忘了,你可是與我血脈相連的皇兄,也在我的九族之列。”
容燁說完,一臉玩味輕蔑的看着容域,顯然沒將他的話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