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璇璣渾身僵直的躺在牀上,眼睛無任何焦距的看着頭頂上方,聽見容域的聲音後毫不理會,甚至還厭惡的閉了雙眼。
見此,容域憤怒不已,但更多的卻是受傷和心痛。
瞧見葉璇璣嘴脣乾涸的起了皮,容域走到桌邊提起茶壺,仰頭灌了一大口,然後走到牀邊俯下身,脣對脣將口的茶水盡數渡到了葉璇璣口中。
當然,葉璇璣有掙扎過,但她已經一天一夜不吃不喝了,全身早就已經沒了力氣,她的那點掙扎容域完全不放在眼裡。
渡着渡着,容域將舌尖探進葉璇璣口中,糾纏着她的丁香小舌吻了起來。
“唔……”葉璇璣用盡全力去推容域,卻無法撼動容域分毫,無計可施之下,葉璇璣又想故計重施,狠狠的朝着容域在她口中作亂的舌頭咬去。
然,睿智如容域,同樣的虧又怎麼會再吹第二次,在葉璇璣咬下時,他動作靈活的從她口中退了出來。
“咯——”葉璇璣太用力,沒能咬到容域的舌頭,反而磕到了自己的牙齒,痛的她眼淚直冒。
見她如此,容域失笑出聲,轉頭看了眼桌上的飯菜,挑眉道:“你是想自己起來吃,還是——我餵你吃?”
容域用舌尖掃了掃薄脣,以此告訴葉璇璣,他喂,就是用嘴喂的。
看見容域的動作,葉璇璣小臉一紅,狠狠瞪着容域罵道:“無恥!”
對於葉璇璣的怒罵,容域渾不在意,反而勾脣一笑道:“怎麼,真要我餵你?”
聞言,葉璇璣像只受到驚嚇的兔子,‘蹭’的一下從牀上坐起身,然後下牀穿鞋,站起身朝桌子走去。
許是在牀上躺的太久,又一天一夜水米未進,葉璇璣站起身時身子軟了一下,幸好容域眼疾手快的扶住了他。
“不要碰我!”葉璇璣努力穩住身形,嫌惡的推開容域,撐着軟綿無力的身子,緩緩朝桌邊挪去。
好不容易挪到桌邊後,葉璇璣看着桌上的飯菜,深深的皺起了眉。
她實在是沒有胃口。
容域走到葉璇璣身旁站定,看着桌上色香味型俱全的飯菜道:“想吃什麼,我餵你。”
“哼!”葉璇璣冷哼一聲,猛的坐下,氣呼呼的抓起勺子,舀了一勺粥送到脣邊,緩緩吃了起來。
她知道,倘若她自己吃,那容域就一定會說到做到用嘴喂她吃。
她爲什麼什麼知道?
呵呵,容域可能不會,但秦意那個沒吃藥的神經病一定會!
見她終於肯進食了,容域在心中重重舒一口氣,妖孽絕世的面容上浮現出點點笑意,幽深如潭的墨眸中倒映的全是葉璇璣的身影。
——
七月初一,天空湛藍如洗,一輪紅日高掛於萬里無雲的天空中,無私的普照着大地。
微風習習,吹走了些許酷熱。
容域就是在這樣一個風和日麗的日子舉行了登帝大禮,成爲了西楚的新皇。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容域站在祭臺之上,居高臨下的承受着萬衆俯首高呼。
而本應該站在他身旁與他一起承受萬衆朝拜的葉璇璣,卻連面都沒有露。
這是容域登帝大禮中,唯一,也是最大的遺憾。
……
原本定在登帝大禮之後的封后大典,因爲葉璇璣的不配合,只得無奈延期。
容域撫摸着繡着栩栩如生鳳凰的鳳袍,墨眸中劃過一抹失落,他多希望葉璇璣能夠穿上這鳳袍,與他一起並肩站在最高處,俯首看西楚壯闊迤邐的萬里河山。
就在容域撫摸着爲葉璇璣準備的鳳袍出神時,一名看守葉璇璣的宮女在他身後小聲道:“皇上,太子……娘娘說,她在宮殿中悶壞了,想到御花園中走走。”
雖然容域如今已登基爲皇,但葉璇璣還沒有正式的封號,宮女只得硬着頭皮將太子妃改成了娘娘。
聽到宮女的話,容域撫摸鳳袍的手頓了頓,隨後道:“好,朕親自陪她去御花園。”
……
御花園雖是人造花園,一景一物都美的太過刻意,但卻依然讓人無法忽視它的美。
容域陪着葉璇璣緩步行走在玉石小道上,身後太監宮女遠遠的跟着,一直到葉璇璣走累了尋了一處涼亭歇息時,宮女太監便立即將時刻準備着的水果茶水奉上。
容域揮伺候的宮女,親自爲葉璇璣倒茶,爲她剝葡萄……
遠遠候着的太監和宮女看到這一幕,紛紛感嘆皇上對娘娘真好。
兩人歇息了片刻後又逛了一會兒,葉璇璣說想回去了,容域便將她送回宮殿後去了御書房。
臨走時,容域告訴葉璇璣,晚上他會來陪她一起用膳。
葉璇璣聽後冷哼一聲,不予理會。
最後,容域快速的在她額頭落下一吻,在葉璇璣發彪前快步離開了。
看着容域大步離開的高大身影,擡手撫上容域剛剛吻過的額頭,葉璇璣心緒複雜不已。
……
到了晚上,容域果然如約而至,陪葉璇璣一起用晚膳。
這幾日在容域堅持不懈,恥無下限的努力下,他與葉璇璣之間的氣氛緩和了一些,但葉璇璣仍舊不願與他說話,也不願與他共枕。
每晚,容域都是批閱奏摺到深夜,等葉璇璣睡熟後再輕手輕腳的在她身邊躺下,然後再點了她的睡穴,將她擁入懷中共眠。
等天亮葉璇璣醒來時,容域早已上早朝去了。
但空氣中淡淡的熟悉氣味,卻讓葉璇璣清楚的明白,容域來過,剛走不久。
如此又過了一段日子,葉璇璣的不言不語的溫順造成了她已經原諒容域的假象。
這一晚,容域像往常一樣深夜扯閱完奏摺後輕手輕腳的上牀將葉璇璣摟入懷中,剛想伸手爲葉璇璣點穴時,葉璇璣卻猝不及防的睜開了眼。
黑暗中,葉璇璣的雙眸亮的嚇人,一瞬不瞬的看着容域。
容域點穴的手僵了僵,改爲替葉璇璣將一縷髮絲別到耳後,扯動薄脣輕聲道:“我弄醒你了?”
從葉璇璣眼神清明的雙眸中,容域清楚的明白,葉璇璣不是被他弄醒了,而是她根本就沒有睡着。
葉璇璣動了動身子,啓脣道:“你每晚這樣抱着一個木頭人睡覺,不覺得無趣嗎?”
聞言,容域擁着她的手緊了緊,薄脣輕啓澀然道:“沒有你在身邊,我會覺得生無可戀,所以,與之相比,我寧願選擇無趣。”
他沒有告訴葉璇璣,有她在身邊,他從來都不會覺得無趣,哪怕是在她被點穴後,他擁着她都只會覺得心安。
聽到容域的話,葉璇璣冷哼一聲,殘忍道:“可我覺得噁心,我不想看見你。”
她愛容域,毋庸置疑。
因爲她愛容域,她可以原諒他的欺負和愚弄,但對於楚言殘廢的雙腿,她怎麼也無法釋懷。
她恨容域,更恨自己。
“噁心?”容域擡手撫上葉璇璣的面容,心痛道:“璇璣,你知道你這話有多傷人嗎?”
她可以恨他,可以怨他,甚至可以不原諒他,但她怎麼能,怎麼能說他噁心?
兩人隔的太近,葉璇璣清楚的看見了容域墨眸中的受傷,當下便心中的一痛,扭頭別開眼,想要來個眼不見爲淨。
然,她的舉動卻讓容域誤以爲她是覺得他噁心所以不願看他,於是,她無意中的動作,像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徹底激怒了容域。
容域大掌用力的扳過葉璇璣的臉迫使她看着自己,如受傷的野獸一般發出的受傷的獸吼,一字一頓的道:“璇璣,就算你覺得我噁心,我也不會放你離開。”
說完,不等葉璇璣反應和拒絕,容域俯身吻住葉璇璣的脣,強硬的撬開她的脣齒,絲毫也不溫柔的攻佔着她口中的城池。
“唔……”葉璇璣用雙手推着,拍打着容域,拼命的掙扎。
容域已經被她激怒到失去了理智,大掌將葉璇璣的雙手舉過頭頂,單手禁錮住,然後繼續俯下身去吻她。
不同於以往的任何一個吻,容域這次的吻又兇又狠,毫不溫柔憐惜,讓葉璇璣覺得痛苦不堪。
雙手被禁錮着不能動,葉璇璣便用力扭動身子和雙腿,甚至屈膝去撞容域的下身,但卻被容域輕鬆避開,然後用兩條修長有力的長腿壓住她,讓她徹底動彈不得。
“嗯……”葉璇璣被容域兇狠的吻的嘴皮都破了,嗌出痛苦的低吟。
但這聲低吟卻並沒有讓容域放過她,反而極大程度上的刺激到了容域,讓他不再甘心只止於一個吻。
“呲啦——”容域動作粗暴的剝掉葉璇璣和他自己身上礙事的衣袍,兩人交疊在一起的身軀赤袒相對。
“璇璣,我愛你。”容域在葉璇璣耳邊痛苦又深情的低喃一聲,在葉璇璣的驚恐中與她合二爲一。
黑夜中,葉璇璣的眼角滑下一行清淚,悄無聲息的落於枕上。
趁容域順着她的脖頸一路吻下離開她的脣時,葉璇璣聲音輕飄飄沒有一點重力的道:“容域,你一定要讓我噁心到恨你嗎?”
聞言,容域壓在她身上的身軀猛的一僵,擡起墨眸凝視着她,痛苦又難堪的道:“璇璣,你到底要怎樣才肯原諒我,才能讓我們回到從前?”
只要她能原諒他,能做回從前的葉璇璣,他什麼都願意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