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祝壽的話,被兩人分成兩半,一人分說一半,倒也是別出心裁,另有一番特色。
西楚皇龍心大悅,毫不吝嗇的誇讚道:“哈哈……好一個福如東海長流水,壽比南山不老鬆,小郡主真是聰慧過人,膽識過人。”
這大殿中匯聚了天下四國的尊貴之人,更是有皇帝太子王爺在其中,而小郡主不過十一二歲的年紀,竟然半點也不怯場,確實難得。
“楚皇伯伯過獎了,夏夏只是說了句真心話而已。”被皇帝誇獎,小郡主不驕不躁,精緻如玉的小臉上兩隻眼睛笑眯眯的像兩彎月牙。
看的殿中衆人無不在心中暗歎,還這般小便已出落的如此精緻絕美,再過幾年不知是何等風采?
想到被譽爲天下第一美人的葉璇璣,衆人不禁將兩人對比了一下,最後得出一個結論,再過幾年,這東臨小郡主怕是要成爲另一個與葉璇璣齊名天下第一美人了。
當真是不知道這兩人都是怎麼長的,明明與他們一樣都是人,長相差距咱那麼大呢?
聽到小郡主甜死人不償命的話,皇帝再次大笑出聲,“哈哈哈……攝政王當真是養了個好女兒,讓朕都想要將小郡主搶過來認作女兒了。”
葉璇璣不由得多看了小郡主幾眼,覺得這個孩子真是個人精,配上她精緻完美的小臉,長大後不知要禍害多少良家美男了。
果然,江山代有禍害出,一代更比一代強。
“楚皇過譽了。”宮非衍禮貌的回了一句,揮手讓人將東臨準備的壽禮捧了上來。
相比北漠和南嶽體積龐大的壽禮,東臨的就小太多了,只是兩隻不足三尺長,半尺寬的紅檀木盒。
有了北漠和南嶽的壽禮在前,衆人就更加好奇這小小的檀木盒中裝的又是什麼了。
在衆人期待的目光下,宮非衍示意侍衛打開檀木盒。
兩隻木盒打開的瞬間,所有人都爭先恐後的看了進去,然後不由自主的瞪大了眼。
木盒中鋪了厚厚的明皇綢緞,綢緞正中靜靜的躺着一朵乾枯的玉色花朵,以及一支幹癟的如同樹根一樣的物體。
看着兩隻打開的檀木盒,宮非衍謙謹道:“東臨沒有猛獸之王,也沒有稀世珍寶,只有這千年人蔘與千年雪蓮,還望楚皇莫要嫌棄。”
此言一出,整個大殿的人都倒抽了一口涼氣。
什麼叫只有這千年人蔘和千年雪蓮!這兩樣纔是真正的稀世珍寶,萬年難尋可遇不可求的好嗎!
聽聞宮非衍此言,西楚皇明顯嘴角抽了抽,卻還要故作鎮定的道:“攝政王那裡的話,如此天材地寶,朕豈有嫌棄之理。”
末了,皇帝揮了揮手,示意西楚的宮人收了千年人蔘和雪蓮,宮非衍與小郡主也隨即入座。
接下來,西楚的王爺公主大臣等也都各自奉上了壽禮,但自然都無法與之前的三國送上的壽禮相比。
到最後,整個大殿中的人都奉上了壽禮,只有辰王容域與葉璇璣兩人什麼都沒有表示。
見此,景王面帶笑意出聲道:“不知辰王和辰王妃爲父皇準備的壽禮是什麼?”
“是啊,辰王和辰王妃就別藏着掖着了,趕緊拿出來讓大家開開眼界吧。”
“哼,一個傻子,你們指望他能送出什麼像樣的壽禮來?”不用想,說這話的人一定是容月無疑了。
因着容月的話,大殿中的氣氛一時有些尷尬,皇帝龍目凌厲的看了她一眼,明顯不悅,卻礙於有其他三國的人在,沒有呵斥她。
對此,容域本人毫無所覺,葉璇璣也表現的不甚在意,只是站起身道:“本妃與王爺自然爲皇上準備了壽禮,只是這壽禮有些特別,需要父皇移駕宮牆之上去看。”
聞言,大殿中所有人都疑惑不已的看着她,不明白她在故弄什麼玄虛。
“不就是個壽禮,需要楚皇移駕宮牆之上?辰王妃是在故弄玄虛吧。”北漠公主阿依娜看向葉璇璣,眼中有明目張膽的不屑。
葉璇璣笑笑,輕聲道:“是不是玄虛,公主隨本妃去看看便知。”
皇帝見葉璇璣如此胸有成竹,不像是在開玩笑,便沉聲開口道:“既如此,那諸位就與朕一起,去看看辰王妃給朕準備的壽禮到底是什麼。”
皇帝都如此說了,衆人自然沒有異議,再者,他們也很好奇,葉璇璣到底給皇帝準備了什麼樣的壽禮?竟膽敢要求皇帝移駕宮牆之上。
帶着疑惑和好奇,衆人跟在皇帝身後,浩浩蕩蕩的往宮牆而去。
——
待皇帝與衆人徒步走了小半個時辰,登上宮牆往下看去時,卻見宮牆外空空如也,什麼也沒有。
“嗤,這就是辰王妃所謂的‘壽禮’?”看着宮牆之下什麼也沒有,阿依娜不由輕嗤出聲。
讓他們所有人包括皇帝在內走了這麼遠的路,卻讓他們看空氣,這辰王妃是腦子進水了還是嫁給傻王后也變傻了?
哼,她倒要看看,這所謂的天下第一美人,接下來要如何承受這欺君之罪!
與阿依娜一樣,宮月與皇后看到宮牆之下什麼都沒有後,也期盼着皇帝發怒重懲葉璇璣。
“公主有沒有聽過一句話,最好的總是在最後。”拋下這麼一句莫名其妙的話,葉璇璣不慌不忙的走到宮牆邊。
然後,在衆人或疑惑或好奇的注視下,葉璇璣高舉雙手,兩掌相擊,發出清脆的響聲。
“啪啪啪。”
隨着葉璇璣的擊掌聲落下,宮牆之下剎那間從四面八方迅速涌現出無數百姓,一盞茶的時間不到,這些忽然涌出百姓便在宮牆之下站定,然後整齊劃一的下跪,三呼萬歲。
“恭祝皇上壽與天齊,萬壽無疆,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數以千計的百姓同時祝賀,聲音響徹九天,震懾着所有人的耳膜。
然而,最讓他們感覺到震憾的,是牆下百姓排列出來的四個字。
萬壽無疆!
在這一刻,衆人終於明白,葉璇璣爲什麼一定要皇帝來宮牆之上了。
葉璇璣看着牆下的百姓,豪氣千雲的道:“父皇,這便是璇璣與王爺送您的賀禮——民心。”
爲君者,最難得的不是權利,不是財寶,不是佳麗三千……而是民心。
不得不說,葉璇璣這份壽禮,不僅送的別出心裁,更送的無與倫比,送到了皇帝的心裡。
對一個皇帝而言,這天下還有什麼比民心所向,國家穩定更爲重要?
因着這份‘壽禮’,宮非衍不由得的多看了葉璇璣一眼,心中對這個名滿四國的天下第一美人有了不一樣的認知。
而之前嘲諷過她的容月和阿依娜,此時除了震憾之外,更多的則是羞愧,臉一陣紅一陣白,好不精彩。
其餘的衆人,也都被葉璇璣這份意想不到的壽禮給震懾的久久無聲。
站在葉璇璣身旁的容域垂眸,嘴角浮起一抹轉瞬既逝的笑意。
雖然轉瞬既逝,但卻被宮非衍敏銳的捕捉到了。
眼眸沉了沉,宮非衍心中驚駭異常,面上卻平靜無波。
辰王,辰王妃……看來西楚要有好戲可看了。
“好,好一個民心,好一個璇璣公主,賞!”皇帝看着牆下的百姓,連聲叫好,這是他今日收到的最隆重,最合心意的壽禮了。
葉璇璣輕輕一笑,皇帝的反應早就在她的預料之中了。
她前世做過那麼多的策劃方案,不過就是個壽禮,又怎麼可能難得到她?
——
午宴時,皇帝龍心大悅,一再的舉杯與衆人共飲。
皇后坐在皇帝身旁,僵硬的扯着臉皮賠笑,心中早已將葉璇璣凌遲了千萬遍了。
瞧了一眼笑的一臉得意的葉璇璣,皇后心中恨意蝕骨,不動聲色的朝北漠公主遞了一個眼色。
見此,北漠公主阿依娜輕輕頷首,轉而端着酒杯站起身,朝對面的葉璇璣道:“久聞辰王妃天下第一美人的美名,今日一見,果真讓阿依娜大開眼見。”
聽到阿依娜的話,已經吃的差不多的衆人都將視線投向了葉璇璣。
準確的說,是她那張號稱天下第一美人的臉上。
見此,葉璇璣寵辱不驚不驚端着酒杯回敬道:“公主謬讚了,璇璣之所以能博得這天下第一美人的名稱,那是因爲天下人不知公主的美貌,否則,璇璣那能得此虛名。”
輕飄飄的一句話,先是貶低自己捧高阿依娜,後又說天下第一美人的名稱不過是一個虛名,若是阿依娜再揪着不放,那便是她的不是了。
聞言,阿依娜在心中冷笑一聲,妖媚一笑道:“辰王妃果然名不虛傳,請!”
說着,阿依娜仰頭,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葉璇璣舉了舉杯,也皺着眉頭喝下了杯中酒。
見葉璇璣喝完酒,阿依娜忽然提議道:“都說中土女子皆是能文能武,不知阿依娜今日可否有幸能向辰王妃討教一番?”
討教?
呵,怕是來者不善吧?
輕輕笑了笑,葉璇璣淡定道:“這裡是西楚的疆土,不管公主是想要討教詩詞歌賦,還是琴棋書畫……都應該向西楚的公主討教纔是。”
嗤,特麼的你說討教就討教?那也得本王妃願意理你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