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確認識那麼一個人,是個南蘇的富商,只是怎麼會在揚城出現?
那女子似是看出他的疑惑,笑着回道,“奴家的主子聽說公子來了揚城,最近正在揚城盤貨,想着公子曾經的贈與,便讓奴家前來伺候,前說了,如果公子不要奴家,奴家便可回老家了。”
肖一飛一楞,那個連公子?卻是沒有表態,只是笑而不語,坐在窗邊獨自下着棋,一邊琢磨着這小女子的心思。
抱琴飛快的瞥了他一眼,果真是俊俏異常,那星目斜飛入鬢,比起主子收藏的一些美貌男子可好看的多了。想着臉不禁紅了起來,心裡又是一凜,她可是來殺他的,不是該想這些的。
一邊想着,一邊纖纖細指輕輕拔動着琴,聲如天籟般傳了出來。
肖一飛聽得昏昏欲睡,抱琴看他被自己的攝魂音所迷,臉上得意的笑了起來,她的武功可比不上她天下無雙的攝魂音厲害,還沒有幾人能從她的琴音下逃出。緩緩的走了上前,五指如鷹爪般的張開,只要她這麼一掌朝着他天靈蓋下去,這人就得去見閻王了。
抱琴有些怔怔的看着他英挺的五官,修眉鳳目,鼻樑直挺如峰,嘴脣薄而形狀優美,下巴弧度完美,可惜了……抱琴心裡冷笑一聲,五指驟然伸出,就要當頭罩下,那本該昏迷的人卻是陡然睜開了眼,抱琴嚇了一大跳,待反應過來時,已經來不及了,肖一飛兩指如電光般彈了出去,點了她幾大穴,一把扯下她的面紗來,嘻嘻笑道,“本將還以爲是醜得不能見人呢,原來是個美人嘛。”
抱琴怒不可遏,厲聲道,“原來你是裝的?”
一種受欺騙的憤怒感襲上心頭。
果然主子說男人不可信的。
肖一飛勾脣一笑,手指輕輕在她的脣瓣上滑過,惹得她渾身一顫,怒聲道,“放肆!”
“嘖嘖嘖,美人還是有刺的呢,看看你這張臉,這麼漂亮,要是本將滑爛了它,不知如何?”
肖一飛低低說着,如同情人的呢喃般,抱琴又氣又怒,臉上染着紅暈,厲聲道,“你既然知道了,那也應該我是誰的人,還不快放了我!?”
肖一飛把玩着手裡的匕首,輕輕的貼在她完美的臉上,淡聲道,“本將自然知道,你的主子現在狗急跳牆了,本將也不屑殺你,你且回去告訴你主子,要是皇上在她手裡傷了一絲一毫,她十條命也不夠陪!”
說着眼一眯,手一把抓在她腰間,毫不留情的朝那窗外擲去,抱琴如同皮球一般的被丟下了大街上,那大街上一看是個美人從天而降,都圍了過來。
抱琴憤憤的看了眼那緊閉的窗口,一個番身而起這才發現穴道已解。
“看什麼看,再看,挖了你們的狗眼!”
抱琴一揮手裡的彎刀,狠狠的朝那看熱鬧的人投去一眼。
那一羣人看她如此兇悍,都嚇得作鳥獸散了,抱琴啐了聲沒用的東西。看了眼那窗,眼裡有些複雜,揮袖回去稟報了。
秦苡面無表情的聽她說着,忽的掌風一掃,抱琴臉上捱了結結實實的一掌,“本宮丟了一個兒子也就算了,連你,本宮最得力的屬下,也失手了?”
抱琴身子一顫,囁嚅道,“屬下,屬下盡力了,那肖一飛心志強
,不受抱琴的琴音所惑……”
“是嗎,本宮還以爲你是故意放了你家一馬呢……”
她輕輕的說着,抱琴臉色一白,跪下道,“屬下萬萬不敢,主子說過,進了教中,就不可觸及情愛,屬下始終記着,不敢違背。”
秦苡臉色這才緩了些,嘆息道,“最近本宮的心情不是很好,纔會亂髮脾性了,但你也要知道,本宮是爲你們好,那些個男人,沒一個好東西,得到之後就將你當抹布般的扔了,你之前不也吃過苦頭了麼?”
抱琴呼吸一滯,心裡一痛,深埋在心的傷口又被人生生的撕了開來,顫聲道,“主子說得對,抱琴不敢忘記。”
“好了,你下去吧。”
秦苡最近大受打擊,人也似是蒼老了許多般。
那個一向看着礙眼的兒子消失了,本來從未放在心上的人,這麼的不見了,心裡竟是不適來。秦苡嘆息了聲。
心道難道這是老天在懲罰她麼,只是她從來就不後悔自己所做的事。
鍾天諾將那污黑的藥倒入了緒飛的嘴裡,過了三個時辰之後,緒飛終於幽幽的醒了過來,眼神還有些迷茫,卻是一看認出了鍾天諾和柳子問來,還有腦中一些畫面,也不斷的浮上,緒飛臉色慘白,身子搖晃了下。
鍾天諾一把扶起他,“你現在身子很虛,不要多動。”
緒飛依言又躺下,只是心情卻沒法平復,一轉頭,看到緊閉着眼的魏漣漪,哽聲道,“魏姐姐怎麼了?”
“沒什麼,只是累了,需要好好的休息一番。”
鍾天諾淡淡說着,這樣的事讓一個孩子來承受,實是有些痛苦還是不要在他身上再加壓力了。他雖是這樣說,但依着他的聰明還是猜出了些,急聲問道,“她昏迷着是不是因爲自己?”
鍾天諾沒有說話,這小子可真是敏感得很吶。“魏姐姐,魏姐姐。”
緒飛輕叫了幾聲,腦中浮起另一張一模一樣的臉,小臉又是一白,那樣的一個女人,爲什麼偏偏是他的親孃,他寧願從來沒有遇見過。
緒飛緊緊的閉上眼,不願再想。
“鍾叔叔,念兒弟弟呢?怎麼沒有看見他?”
“嗯,去別處了,你別擔心,沒事,你現在最重要的是把傷養好。”
鍾天諾淡淡的應着,聽他這一說倒是想起了那小子來,不知道一個人在谷裡可還習慣,怕是無聊的快要發瘋了吧,想着又不禁笑了起來。
“魏姐姐,你一定要快快好起來。”
緒飛喃喃說着,又慢慢的進入了夢鄉了去。魏漣漪在那客棧裡修養了十來日,已經基本的的下牀可以了,但還是不能太過大動,以免牽動了傷口。
看着那緒飛小屁頭激動的抱着她大哭起來,魏漣漪摸着他頭笑道,“男子漢了,怎麼能老是哭?”
“對不起,我,我那時差點傷害了你。我沒法原諒自己。”
緒飛說着,緊緊的抱着劍,心裡恨那個女人。
“哎喲,再哭下去,可要水淹金山寺了。”;
魏漣漪笑着調侃着,這小子,一起來人似是變了許多,眼神也更加冷酷了,想來還是受了那妖婦的影響了吧,魏漣漪想着心裡更加的心疼。緒飛抱着劍,
沉聲道,“我不會放過她的”!
魏漣漪心裡一驚,這小子想幹嘛,她雖和那妖婦有仇,但也不能讓他去出手,她可不想讓他揹着一個弒母的惡名。雖然她纔想把那妖婦千刀萬剮。
“放心,魏姐姐,她就算該死,也不是死在我手裡,想要她命的人多了去了!”
緒飛淡淡的說着,一邊在腦中想着,又說道,“我知道你想去救那韓尚祁,我可以幫你!”
魏漣漪一怔,看向了鍾天諾,他卻是沒有說話,魏漣漪嘆息了聲,本來她是想帶着緒飛立刻離開的,可如果知道那韓尚祁在此卻不伸手一把也說不過去。
嘆息了聲,“好,我們救了他,就離開揚城,遠離事非好不好?”緒飛眼一紅,點點頭,“只要和你在一起,去哪都好。”
魏漣漪轉頭對鍾天諾和柳子問道,“你們兩人與他們無關,還是不要捲進來的好,還是快快的離開揚城吧,這裡,最近怕是不太平了。”
柳子問挑眉道,“明知道你有危險,我怎麼能袖手旁觀,爲師在你眼裡就是那樣的人麼?”“不是,我只是不希望讓你們受到傷害。”
魏漣漪心裡計劃着,他們只能以迅雷之速救出韓尚祁來。
看他們兩人執意要留下,心裡沉吟半晌,只好道,“好吧,只不過,你們只能作外緩,不能跟着一起去,人多了反而不方便!”
柳子問沒有反駁,能看熱鬧,他不介意。他可是等不及的想要嘲笑那韓尚祁一番,居然被妖婦抓了。
幾人又在那客棧裡停留了半月,這半月裡緒飛都是喬裝了出去,找到了那地宮的另一個出口,就是那早就廢棄的秦府裡的地道。這夜裡兩人身着一身的黑衣,從那地道口入,而那柳子問則在那地宮的另一頭守着。
而另一邊,肖一飛也得到了可靠的消息,那消息自然是緒飛悄悄的放出去的,肖一飛確定了那地宮還在原來的位置,心裡就放心了,派了一百號屬下在那以前的破茅屋處埋伏着,一邊又讓人在那地宮的上方深埋着數大袋的炸藥來。
只要等着子夜時分,就可點燃,將那地宮炸出洞來。
“魏姐姐,這裡面很多的機關,你可要小心纔是!”緒飛小心的說着,兩人手裡拿着火把,朝着那又深又長的地道而去。心裡慶幸着他還帶着那迷糊時的記憶,否則想要找到,可真不容易。
“緒飛,等會,若是遇見那人,可要記得一切以救人爲主,不可起衝突,明白麼?”
她真怕這小子暴躁情緒起來,和那妖婦起了衝突而耽擱了救人的時間。
“放心,我有分寸。”
緒飛緊抿着脣,顯然不願提起那妖婦來,也是,認誰有個那樣的娘,也喜歡不起來。
“那就好。你要記得,你還有有我,我可是你親姐。”
魏漣漪想着就臭屁了起來,現在她可真是這小子的親人了,教訓他什麼的,就有了名正言順的理由了。緒飛鄱了個白眼了,這人這話說了很多次了,看她得意的勁,就覺得好笑。
“有人!”
緒飛低叫了聲,一把拉着她貼近牆角處,手一揮,那火把熄滅,兩人在黑暗裡喘着氣兒,聽着有腳步聲遠遠的傳來。“看來快近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