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5 邪肆師尊
很快地,李氏幫着兩位老人收拾好了簡單的行李,顏氏也沒有再往屋外扔東西,因爲屬於老人的東西已經沒有了。
狗仔和阿牛漠然地看着這一切,大概是習慣了老孃對爺爺奶奶的不敬吧。
寒初藍心酸地扶着爺爺,李氏扶着奶奶,婆媳倆沒有再說一句話,默默地走出了寒家的小院子。
寒初藍甚至都不想再和顏氏說話,那個無恥的女人,總有一天也會像爺爺這般,被兒媳婦“好好地”對待的。
“娘,我要吃餃子。”
屋裡傳出狗仔的話。
“好,娘馬上就煮餃子給你們吃。”顏氏寵溺的聲音也在屋裡傳出來。
寒初藍聽着這些對話,心酸越加的濃烈。
兩位老人家一路上也是沉默不語。
寒爺爺沒有再掉淚,心裡卻還帶着些許的期望,希望兒子下地幹活回來後,能到張家村把兩老接回來。
平陽村的人看到寒初藍帶着兩位老人家走,以爲兩位老人家是要到孫女兒家裡小住些時候,都笑着對兩位老人家說他們養了一個孝順的好孫女,也不枉他們那麼的疼愛寒初藍。通過村民陸陸續續的說詞,寒初藍更加的印證了對她有養育之恩的只有兩位老人家,對顏氏便無一絲的愧疚。
寒爺爺強裝歡顏回應着村民,很努力地控制自己的情緒,不想讓大家知道老兩口是被兒媳婦趕走的。從他們上了年紀後,做不了太多的事情,顏氏就想把他們趕走的了,就是因爲有這樣的心思,顏氏纔會經常不給他們糧食吃,目的就是逼着老兩口自動離開。
出了平陽村口,走上了那條大田埂,寒初藍才溫聲地說道:“爺爺,有藍兒在,一定會讓你吃飽穿暖的。”
寒爺爺蒼老的手反握了握寒初藍的手,表示相信寒初藍。他只是覺得對不起寒初藍,當年那位將軍給他的錢銀足夠把寒初藍撫養成人,結果……如今他們兩口子還要給寒初藍增加了負擔,寒爺爺心裡的愧疚可想而知。
回到了夜家,寒初藍讓懷雲給兩位老人家煮點紅薯粥,家裡的紅薯快要吃完了,寒初藍又拿出些許的錢,讓李氏再去買些紅薯回來,張家村每家的境況,李氏比她清楚,由李氏出面去買紅薯最適合不過了。
高空中,太陽變得更加的柔軟,已經是傍晚了,寒初藍估算着時間,應該是下午四點多。
她想起了到後山去砍柴的夜千澤,說過她一會兒去找他的,現在時間不早了,便叮囑懷雲替她照顧好兩位老人家,她現在就去後山尋找夜千澤,心裡還想着再多砍一擔柴,明天她也幫忙送柴到段府裡去,要是一天能送三擔的柴,便有了六十文錢的收入,家裡多添兩張嘴吃飯,要是沒有一點兒收入,真的很難維持。
菜地,張四他們已經幫她犁好了,正在把鬆散的田土勾挑成一行一行的,估計兩天時間可以忙完,不得不說,夜千澤替她請來的這些村民真的很能幹,做事快,不會偷懶。兩天後,菜籽撒下,便是她管理的時候。
小白菜收成最快,種下二十天左右就可以吃了。
現在又正是種小白菜的時節,只要她管理好了,相信能和楊庭軒達成交易。
寒初藍心裡是在懷疑唆使顏氏逼夜千澤休妻的有可能是楊家,但楊庭軒這個客源,她依舊不願意放棄,那是她目前唯一能爭取,也是一定要爭取的客戶。
“姐姐,你放心,我會照顧好爺爺奶奶的。”懷雲很懂事地讓寒初藍放心地到後山去找夜千澤。
寒初藍嗯了一聲,又對兩位老人家說了些許的話,便出了門。
“姐姐。”
懷雲從屋裡追出來,手裡拿着一把鐮刀,追上了寒初藍後,把那把鐮刀遞給寒初藍,說道:“姐姐,我看那後山好高,遠遠望去都知道山上樹木蔥鬱,雜草叢生,也聽說後山有不少的野獸出沒,你帶把鐮刀上山,心也安。”
寒初藍笑了笑,接過鐮刀,“嗯,我帶着便是。”
懷雲還想說什麼,又不知道她想起了什麼,到最後不再說話,只是目送着寒初藍拉開了竹籬笆門,朝河邊走去,步上木橋,身影漸行漸遠,漸行漸小,直到完全看不見。
懷雲扭身,小雞們歡快地在她的腳下跑來跑去找蟲子吃,她看着倘開門的屋裡,兩位老人家還有點惶惶地坐着,她輕嘆一聲,便往屋裡而回。
心裡對於寒初藍的看法又翻新了,那個女子,總是給自己增加壓力和負擔,原本就貧窮的家,添了她兄妹兩張嘴,雖說他們能幫着做很多事,可還是一種無形的壓力,現在又添兩張嘴,壓力加重。懷雲對寒初藍佩服不已,有膽有識有擔當,心地善良卻不軟弱,這樣的女子才適合她家主子。
傍晚的後山,陰陰涼涼的,哪怕天空中還有陽光,卻無法再折射到後山的地面上,山風撲面,似乎是從山頂上滾下來似的,吹亂了寒初藍些許的頭髮。
站在山腳下,寒初藍四處張望,尋找着夜千澤和懷真的身影,她讓夜千澤在後山等她,按理說夜千澤會在山腳下的,可是現在卻不見人影。
傾耳靜聽,除了山風呼呼,便是各種鳥兒的鳴叫聲,壓根兒就聽不到哪裡有砍柴的聲音。
“嗷——”
半山腰上忽然傳來了老虎的吼叫聲。
“啊!”
一聲驚叫緊接着傳來,寒初藍一聽到這聲驚叫,臉色大變,那是夜千澤的聲音。
“千澤。”
寒初藍顧不得太多,一邊摸出懷雲讓她帶着的鐮刀,一邊匆匆地上山。她敢說,那聲老虎的吼叫,必定是猛兒吼出來的。夜千澤還說後山上稍有點靈性的動物都和他很熟,他以爲這樣他就可以在後山橫行無阻了嗎?他不知道畜生就是畜生,是無法和人相提並論的,人都尚有反咬一口之時,更別說畜生了。
山路崎嶇,路上雜草叢生,走在山路上,很容易滑倒,寒初藍跑得快,不知道滑倒了多少次,每一次才滑倒在地上,馬上又爬起來,急急地尋着猛兒嘶吼的方向跑去。
“嗷——”
老虎的吼聲又響了起來。
“猛兒別過來……”
夜千澤的叫聲也接着傳來,聲音中帶着濃濃的懼意。
聽到這些,寒初藍跑得更快了,猛兒要是敢傷了夜千澤,她一定將猛兒碎屍萬段!
擔心夜千澤遭到猛兒反咬一口的寒初藍,忽略了一個很現實的問題,山風大,鳥兒鳴叫,在山腳下根本就聽不到半山腰上的動靜,可她卻聽到了夜千澤說話……
山上的雜草有些會割人,寒初藍滑倒無數次,她的手被雜草割傷了無數道小口子,有些還滲出血珠來,可她不知道疼痛,滿腦子就是趕去救夜千澤。
她一介女流,真以爲憑着一把鐮刀就能從虎口裡救出夜千澤?
某棵大樹上,一道人影坐在樹頂上,邪肆而深幽的眸子居高臨下地盯着急急往山上跑的寒初藍,看着寒初藍心急無畏的樣子,他嘀咕着:“怪不得比我更得那小子的歡心!”
寒初藍爬到了半山腰,已經累得上氣不接下氣了。
猛兒的叫聲不再傳來。
夜千澤滿是懼意的話,更是不再響起。
寒初藍環視着四周,除了大大小小,密佈如麻的樹林,比她還高的雜草之外,她什麼也看不到了,她心急地大叫着:“千澤,千澤,你在哪裡?”
沒有人迴應她。
寒初藍急得臉上直冒汗,她也沒空去擦拭一下。現在聽不到猛兒的吼叫聲了,她無法確認夜千澤在哪裡,更擔心夜千澤已經落入虎口之中。但她心急也沒用,後山那麼大,那麼高,她該往哪裡找夜千澤?
不能慌,不能亂!
寒初藍努力地讓自己鎮靜下來,越是慌亂,她就越是找不到夜千澤。
迅速地,寒初藍鎮靜下來,她先是蹲下身去察看地面上的痕跡,她現在站的地方並不是上次來過的,除了她身後有她剛纔爬上來的痕跡之外,前面按理是不會有人走過的痕跡,如果有的話,一定是夜千澤走過去的。
果真,前方往右的雜草有被人踩過的痕跡。
寒初藍馬上往右邊走去,緊盯着雜草被踩過的痕跡往前急走,后里的鐮刀握得緊緊的。
烏鴉不知道是在山頂上還是在頭頂上鳴叫着,“嘎——嘎——”的,聽着讓人毛骨悚然。
山上,又是陰陰涼涼的,見不到陽光,顯得格外的陰森,要不是心繫着夜千澤,寒初藍饒是再大的膽子也不敢獨自往山頂上闖。
驀地,寒初藍停了下來,握緊鐮刀緊緊地盯着不遠處,眼露驚懼。
一條蛇!
很大的一條蟒蛇,正盤於前方的雜草之上,那些雜草被它龐大的身子壓在下面,三角形的蛇頭高擡着,不停地吐着信子,那雙蛇眼盯着寒初藍,一股寒意從腳底竄起,冷透寒初藍的身子。
後山野獸多出沒,原來不是謠傳,連蟒蛇都有!
蟒蛇據說沒毒,但它會吃人。人被它吞入肚裡去,它的胃液會把人溶蝕,就算它現在不吃人,寒初藍也怕,蛇呀,可以說是女人最害怕的動物之一。
寒初藍不敢前進,也不敢後退,在這個時候,她知道,不管是前進還是後退,這條蟒蛇都會追着她。
“姐夫!”
前方忽然又傳來了懷真驚恐的叫聲。
寒初藍望向前方,除了看到那條大蟒蛇之外,就是雜草,樹木,壓根兒就看不到人。
怎麼辦?
夜千澤和懷真應該就在前方,可是此刻蟒蛇擋道,瞧着它不停地吐着信子的模樣,估計是肚子餓了,想着把她一口吞入腹中呢。
寒初藍試着後退,沒想到她一動,蟒蛇也跟着動,它強大的蛇尾朝她一掃,她就被嚇得倒在地上,跌入雜草堆中,觸手摸到什麼東西,軟軟的,滑滑的。
她本能地看去,隨即彈跳起來,跌倒也沒有鬆開的鐮刀更是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狠狠地落下。
一顆小蛇頭便飛了出去。
她剛剛被蟒蛇尾掃來,嚇到倒跌入雜草叢中時,摸到的原來又是蛇,是一條兩根手指粗的,有沒有毒,她也不知道,她的意識就是先下手爲強,免得被蛇咬着了。
遠處的高樹上,那道人影看到一顆蛇頭飛了出去,邪肆的臉上馬上就掠過了心疼,呀,他的小寵物蛇,少了一條。
這丫頭動作真快,手起刀落,他的小寵物蛇就少了一條。
不過……
瞧着他的大寵物蛇正對小丫頭虎視眈眈的,他又邪邪地笑起來,他就不信這個小丫頭敢憑着一把破鐮刀就把他養了多年的大寵物蛇砍了,要是真被她砍了,他就找那小子討賠償去!
寒初藍還把被砍了蛇頭的蛇身挑扔到遠處去,心有餘悸。
身後,忽然有了溼溼膩膩的感覺,寒初藍一回頭,臉都綠了,那條蟒蛇竟然爬到她的面前了,那蛇信子正在她身上觸舔着。
寒初藍手裡的鐮刀正想朝蟒蛇砍去,可在蟒蛇的逼視下,她自認不是蟒蛇的對手,還是不要激怒它,只能僵着身子和蟒蛇面對面。
蟒蛇觸舔了她幾下,並沒有張開血盆大口吞掉她,寒初藍僵着的身子才稍微地軟了軟,她試着小心後退,想拉開和蟒蛇的距離。可她一退,蟒蛇身子一動,迅速地把她捲了起來,寒初藍的臉不僅是綠的,還是白的,白到沒有血色那種。
大蟒蛇纏着她的小身子,除了頭部還能活動,她的手,她的腿都被纏捲住了,動彈不得,也覺得蛇很重,她被纏得喘不過氣來。
樹上那抹邪肆的影子,瞧見這個情景,笑得更歡了,看戲看得還真是過癮呀。
怎麼辦?
寒初藍被蛇困住,腦裡還在想着怎麼脫險。
她費力地想掙扎,越是掙扎,蛇纏得越緊,她只能不掙扎,奇怪的是,她不掙扎,蛇就會鬆了纏着她的力道,她開始意識到,這條大蛇並不想傷她性命。
難道又是和夜千澤相識的?
既然大蛇不想傷她性命,寒初藍驚惶的心稍微定下來,她乾脆把頭往蛇身上一靠,一副枕着蛇身要睡覺的樣子。她這個動作,讓大蛇有點意外,也讓那抹鬼影更感興趣。
寒初藍放鬆了,大蛇纏着她的動作也跟着鬆懈下來。
“你認識夜千澤嗎?”
寒初藍竟然和大蛇“交談”起來。
也不知道大蛇是否懂人話,反正它的蛇舌又觸舔了一下寒初藍的後脖子。
“像你們這種大蛇,據說有點靈性的,你可有?夜千澤說了,後山上稍有點靈性的動物都和他相熟,你和他相熟吧?那傢伙真帥,你有沒有覺得?”
大蛇的蛇頭倏地湊到寒初藍的面前。
可怕的蛇目對着寒初藍的大眼。
“也不知道他有沒有被猛兒那頭畜生虎吃了沒有,他要是被畜生虎吃了,我保證一把火燒了後山,讓你們都給他陪葬!”自己能不能脫離蛇口還是個未知數呢,寒初藍就開始計劃着幫夜千澤報仇了。
內力深厚,把寒初藍的話適數聽進耳裡去的邪影,忍不住抽了抽臉,好狠的小丫頭!
還有,猛兒不是畜生虎,也是他養了多年的寵物,好不好?人家猛兒有靈性的好不好?一點都不像畜生!
蛇頭朝藏身於樹上的邪影看過來。
寒初藍大眼一閃,隨即高聲叫嚷着:“蛇的主人,別藏藏縮縮的,敢放你的寵物出來嚇人,怎麼沒膽見人?”
邪影一怔。
寒初藍知道他藏身在樹上?
下一刻,他如同鬼魅一般,從樹頂上一閃而來,不過是瞬間便站在寒初藍和大蛇的對面了。
寒初藍定晴一看,眼前這個男人,竟然也是個美男人,還是和夜千澤一般,屬於陰柔邪美的類型,美得不像話,女人都不及他好看,夜千澤有着鳳眸劍眉,還能中和些許他的陰柔,眼前這個男人有着彎彎的眉毛,寒初藍敢說那絕對是女人們渴望擁有的彎月眉,一雙眸子似是水靈靈的,身子骨又不似夜千澤那般壯實,穿着一襲寬鬆的灰色袍子,山風吹來,吹動他的袍子,可以瞧見他身材纖瘦,要不是胸前平坦如飛機場,寒初藍都以爲他是個女人。
“你怎麼知道我在附近?你會武功?有深厚的內力?”
“我不知道。”
美男子一頓,不相信地說着:“那你衝我叫嚷什麼?”
“這傢伙沒有傷我之意,又朝你藏身的地方看去,我才衝着你叫嚷。”
美男子馬上就瞪了大蛇一眼,大蛇顯得很委屈的樣子,它勉爲其難地攔寒初藍的路,勉爲其難地把寒初藍嚇了一頓,他還要瞪它!要是讓那個小子知道了,保證會把它剁了煮成蛇湯!
“你是誰?爲什麼會在後山上?夜千澤和懷真是不是被你害了?”寒初藍質問着美男子,這個男人是個身懷絕世武學的世外高人,大蛇又是他的寵物,說不定後山上的野獸都是他的寵物呢。這樣一個人在後山出現,寒初藍本能地就把他當成了傷害夜千澤的敵人!
“你管我是誰?這山又不是你家的,我想來就來,想走就走,你耐我何?夜千澤是誰?哦,你是說下午到山上來砍柴的那個白白淨淨,長得比你好看幾十倍的小子呀?”美男子先是一臉的不悅反駁着寒初藍的話,後又一臉的恍然。
“他在哪裡?你把他怎麼樣了?”
寒初藍急急地問着,緊張之情怎麼掩都掩不住。
“綁了,奸了,殺了,殺了,奸了,綁了。”
“你敢動他,我跟你拼了!”寒初藍暴怒,因爲蛇身的鬆懈,她的手得以活動,握着鐮刀的那隻手一反轉,鐮刀就狠狠地割着大蛇的蛇身,大蛇吃痛,又不敢真把她吞了,馬上就鬆開了她,滾到一邊去,蛇血直流。
寒初藍撲向那個美男子。
“該死的,你傷了我的枕頭!”美男子也是大怒,敢情是把這條蟒蛇當成枕頭吧,軟軟的,涼涼的,在炎熱的天氣裡,有這樣一個枕頭,嗯,的確舒服。只是,把蟒蛇當成枕頭的人,這世間上怕是隻有眼前這位邪肆的美男子纔會。
寒初藍還沒有撲到,他寬大的衣袖一拂,寒初藍就如破絮一般被他的內力拂飛到一邊去,撞上了一棵樹身,摔落在雜草地面上時,寒初藍只覺得眼冒金星,天旋地轉的,魂都不知道被撞飛到哪裡去。可是不過眨眼間,她又惡狠狠地爬起來,操着鐮刀撲向美男子,嘴裡怒吼着:“你傷了千澤,我就要你的命!”
美男子動都不動,在寒初藍撲過來的時候,他兩根手指一挾,就挾住了寒初藍揮過來的鐮刀,誰知道寒初藍忽然朝他一腳踢來,還是最陰的一腳,要不是他反應夠快,趕緊飄開,他的命根子就要毀於寒初藍的腳下。
他有點意外,這個丫頭一點武功都不會,可那股狠勁卻是十足的,明知道他是世外高人,一根手指頭就能要她的命,她還敢狠撲而來,爲的是替夜千澤報仇!
她把夜千澤看得那麼重?爲了夜千澤,可以連她自己的命都不要?
嗯,爲了試探她對夜千澤的在乎程度,他冒着被夜千澤碎屍萬段的危險,派遣他所有的寵物,以及些許的暗衛,引開了夜千澤和懷真,又設下層層誘惑及陷阱,把寒初藍引至此,看來還是有所值的。
也怪不得那小子把她看得比他這個師尊還重要。
“臭丫頭,你找死!”
夜千澤的師尊代青忍不住暴罵一句,他音才落,寒初藍又撲了過來,手裡的鐮刀狠狠地往他邪美的臉上划來。
要是被她的鐮刀劃傷了臉,他的容也被毀了,這丫頭狠辣十足,對付敵人的時候,一點也不會心軟。
代青在心裡又腹誹了一句。
這一次他沒有再用手指挾着寒初藍揮來的鐮刀,也沒有躲閃,而是衣袖再一甩,寒初藍又被他強大的內力形成的勁風拂飛出去,再一次撞在一棵樹身上,這一次,她撞得不僅僅是眼冒金星,還口吐鮮血,手上的鐮刀也不知道掉在哪裡了。
“丫頭,還能爬起來嗎?其實你的相公夜千澤還活着,那麼美的小白臉,我喜歡,留着暖牀呢,哪捨得殺了他。不過,如果你能取得我的一塊衣袍,我便放了夜千澤。”代青眯眯地笑着。
“嗷嗷。”
兩聲虎嘯傳來。
接着便看到猛兒從雜草裡鑽出來。
代青扭頭就斥着:“嗷什麼?閉嘴!再嗷,我就把你的虎牙都拔了!”
猛兒被代青斥得垂下的虎頭,不敢再嗷,而那條寵物大蟒蛇早就不知道滾到何方,估計是自己療傷去了吧。
寒初藍吃力地想爬起來,可是身子連撞兩次樹身,雖不至於把她撞死,也撞得她渾身是痛,特別是剛剛那一下,感覺五臟六腑都被翻轉過來了。她爬了幾次都沒有爬起來,一動,身子骨就痛,她這副身子本來就瘦弱,代青剛纔出手又重了點兒。
聽到代青的話,她怒吼着:“變態,你對千澤做了什麼?”她就知道夜千澤的過份俊美就是禍害。
迷倒一大堆的村姑就算了,竟然連個男人也迷住了。眼前這個男人,看上去也就是三十多歲,卻邪肆得讓人想狠狠地抽死他!那雙眼睛既邪又色,提到夜千澤的時候,更是色迷迷的,好像對夜千澤垂涎已久似的。
代青臉一黑,“你罵我變態?”
“我罵你變態怎麼着?你就是變態?千澤是我相公,你竟然……說,你對千澤做了什麼?我警告你,你敢碰千澤一根頭髮,我就要了你的命。”
“哈哈哈……真好笑,天大的笑話呀!”代青不怒反笑,仰天大笑,笑得諷刺,笑得囂張,寒初藍真想抽他幾十記耳光,看他還笑不笑!代青狂笑了一會兒,才走到寒初藍的面前,蹲下身去,伸手就擒住寒初藍的下巴,寒初藍爬不起來,卻也不甘心被他這樣對待,用力地拍開他修長白淨又有力的大手。
代青依舊擒捏着她的下巴,她的大力拍開對代青起不到任何的作用。
修長的手指在挑起她的下巴時,邪肆的雙眸定在她的小臉蛋上,眼裡閃爍着一抹意外,隨即笑着:“我真是看走眼了,你長得也挺好看的,就是瘦了點兒,臉上連點肉都沒有,不過挺嫩的,吃起來應該味道不錯,頭給猛兒吃,手腳給枕頭吃,身子就剁成一塊一塊的,用鍋煮成一大鍋的,加點配料,保證美味。”
“畜生!變態!惡魔!”
寒初藍罵着。
“嗷——嗷——”
猛兒忍不住又嗷了兩聲,它不敢吃,拜託不要把它扯下水。
“猛兒,你怕什麼?你可是百獸之王呢,這丫頭的頭骨還嫩着,你虎牙一咬,就能啃掉。”代青又扭頭斥着沒用的百獸之王。
忽然虎口一痛。
寒初藍趁他扭頭斥着猛兒分神之機,頭用力地一扭,張口就往他的虎口狠狠地咬下去,雙手更是迅速地捉住他的衣袍一角。
代青吃痛,本能地一推,一後退,而寒初藍忍痛就地一滾,兩者之間拉開了距離,但寒初藍抓住了代青的衣袍一角,隨着兩個人迅速地拉開距離,代青的衣袍一角便被寒初藍撕了下來。
隨着“撕”的一聲響,寒初藍緊捏着代青被撕下來的那塊衣袍,吃力地坐了起來,冷冷地說道:“衣袍在此,馬上放了夜千澤!”
代青一愣。
隨即瞪着寒初藍,怒罵着:“小丫頭,你使詐!”
寒初藍冷笑着:“你沒有說過不能使詐!馬上放了夜千澤!”
代青又是一塞,他是沒有說過不能使詐,他也想不到明顯受了傷的寒初藍膽敢在他面前使詐。
“夜千澤在哪裡?”
“丫頭,我說呀,你家相公,我瞧着是個沒用的人呢,可偏偏又過份的俊美,迷倒了不少女人,你和他一起過日子,必定不能安寧,再者他家裡又窮,他能吃不會幹,還不是累死你,要不,你現在下山去,告訴大家,你相公被野獸吃了,或許這樣子你能過得輕鬆一點。”
吃了暗虧的代青,話鋒一轉,誘哄起寒初藍來。
“我說了,馬上放了夜千澤!”寒初藍晃着手裡的衣袍,“天地作證,畜生虎作證,你說過我能取得你一塊衣袍,你就放了夜千澤的!”
某頭委屈的畜生虎很委屈地又低嗷了幾聲。
它是無辜的,它是被逼的!
“我不知道夜千澤在哪裡。”代青乾脆耍賴
寒初藍臉色陰黑,她扶着樹身,慢慢地站了起來,手裡的那塊衣袍,她扔在腳下,然後擡腳狠狠地踩在衣袍上,嘴裡冷冷地念着:“我踩!踩你的頭!我踩,踩你邪魅的眼!我踩,踩你的邪美的臉,左踩一腳,右踩一腳,踩成包子臉,踩踩踩!”
代青抽臉!
寒初藍把衣袍當成了他,狠狠地踩着。
想他代青玉樹臨風,風流倜儻又武功蓋世的,竟然被一個鄉下丫頭當面辱罵,傳出去,他就不用見人了。
代青磨牙,真想把這個小丫頭剁成一塊塊的,全都扔進鍋裡煮了吃!
“我踩死你這個變態!我踩死你這個說話不算話的騙子!我踩……”
“臭丫頭,別踩了,夜千澤就在這座山上,有本事的,你自己尋去!”受不了她不停的踩踩,代青沒好氣地扔下一句,便招呼着畜生虎:“猛兒,我們走!”
寒初藍想攔他,他身形一閃,如山中的山魈一般,就不見了,就連猛兒,轉眼間也沒入了一人高的雜草之中,不見了身影。
“變態!惡魔!妖孽!”
寒初藍往地上吐了一口帶着血的口水,狠狠地罵着。
代青被她罵得猛打了幾個噴嚏。
蛇不見了,老虎不見了,變態不見了,寒初藍忍着身上的傷痛,找到了自己的那把舊鐮刀,扭頭,往回路走。
她不再順着前方的痕跡往前走,她敢說那些人踩出來的痕跡,都是代青那個變態故意弄出來騙她的,她沒想到後山上會藏着一位世外高人,纔會着了代青的道。
夜千澤和代青這個大變態必定有着關係,如果她沒有猜錯的話,夜千澤會武功,每天到後山來砍柴,明是砍柴,暗是修練。他,就是一團謎!身份可疑,到現在,寒初藍沒有笨到還相信夜千澤是普通的鄉下村民。會武功,又裝着一副沒用的樣子。
他騙着世人,也騙着她。
寒初藍不怪他騙她,小說看多了,男主角瞞着女主某些事情時,必定有着不得已的苦衷。
既然他不想流露出來,她也懶得去點破。
此刻,夜千澤估計被代青騙到了山的另一邊。
那個大變態,提到夜千澤的時候,就一副垂涎的樣子,寒初藍還真的擔心代青會染指了夜千澤。
不管怎樣,夜千澤是她的相公,她不能讓任何人染指他的身體!
寒初藍順着原路走,才走了一段路,她就覺得全身痠軟又痛,忍不住扶靠着一棵樹停下來,山風在她的耳邊呼嘯而過,烏鴉以及其他鳥兒的叫聲夾雜在一起,不停地迴盪在山林之中。山林之外的天空,夕陽變成了金色的,還掛在天際邊上,留戀着大地,不捨得沉下西山去。
山上越發的陰森森了。
寒初藍甚至嚐到了寒意。
環視着四周圍惡劣的環境,寒初藍心急如焚。
夜千澤到底在哪裡?
休息了片刻,寒初藍往左邊的山林走去。
腳下的雜草滑溜溜,她有傷在身,又急着趕路,腳下一滑,她又摔倒了,還很倒黴地往下面滾去。
寒初藍只覺得暈頭轉向,滾下去的衝力讓她想迅速地抓住什麼都來不及,直到無意中又撞到一棵樹,她才被樹攔截住,沒有再往下滾去。
她與後山的樹有仇,不過短短的一個小時內,她就撞了三次的樹,一次比一次撞得痛。
寒初藍已經沒有力氣再爬起來了,身上的衣服凌亂不堪,挽着婦人髮髻的三千青絲也完全地散落下來,那支木釵更是不知道掉在哪裡了。
“小丫頭,你現在渾身是傷了,還是下山回家去吧,別再找你那個沒用的相公了。”
代青的聲音彷彿從天際邊飄來。
寒初藍又扶着樹身爬坐起來,四處張望,沒有看到代青的身影,卻可以肯定自己的一舉一動依舊在代青的掌握之中,那個變態到底想做什麼?難道真想染指夜千澤?難道夜千澤和他沒有關係?老是讓她棄了夜千澤!
“大變態,就算要翻遍後山,我也要找到千澤!不管他有用沒用,他都是我的相公!”寒初藍吼着,可惜她的吼聲因爲她身上帶着傷,比蚊子的嗡嗡聲稍微大一點兒。
代青那個變態內力深厚,應該能聽到吧。
山風呼嘯,又沒有人的聲音了。
寒初藍靠着樹身坐了很長時間,才爬起來。
身後好像有動靜,她倏地扭頭,意外地看到隨着大變態消失的猛兒出現在她的後方,猛兒嘴裡含着一個小小的瓶子。
猛兒含着瓶子走到了寒初藍的面前,虎牙一鬆,瓶子掉落在草叢之上,猛兒衝寒初藍嗷了一聲,然後一扭身一縱,便走了。
寒初藍撿起了那個小瓶子。
這個時候大變態的聲音又飄來了:“裡面裝着的是當今天下最好的治療內傷的藥,十分珍貴,千金難買,現在便宜你了,倒出一顆吃了,然後休息半個時辰,你的內傷便不礙事了。”
寒初藍斥着:“老鼠哭貓假慈悲。”
代青回她一句:“不識好歹,藥還我!”
寒初藍趕緊把瓶子裡的藥倒出來,她以爲滿瓶子都是藥呢,誰知道只倒出來一顆,在把藥塞進嘴裡的時候,她又說了一句:“小氣鬼!”
代青的臉都綠了。
千金難買的珍貴名藥,她還想他給她多少?一瓶嗎?要不是怕她身上帶着內傷讓那小子知道了,他才捨不得讓猛兒給她送藥呢。
吃了藥,寒初藍把空瓶子朝前方用力地一扔,意思是想拿瓶子砸代青的,她看不到代青藏在哪裡,僅是憑着聲音扔過去,自然砸不到代青,可她這個動作卻讓代青氣得跳腳。
寒初藍往草叢上一躺,休息,也想知道代青的名貴藥是否真的那般的神奇。
現在她一點都不擔心會有野獸把她吞了。
大變態不敢真的傷她,又掌握着她的一舉一動,有大變態守着,野獸也不敢碰她一根毛髮。
剛好,利用一下大變態當護法!
氣死他!
藏在暗處的代青,看到寒初藍往草叢上一躺,什麼都不擔心的樣子,馬上就反應過來,這丫頭是在利用他給她護法呢!
臭丫頭!
得寸進尺!
一甩袖,代青就想閃身消失,身子才從藏身的樹頂上掠到旁邊的樹頂上,又折了回來,萬一他走了,她休息的時候被野獸吞了,怎麼辦?
算了,當是看山下的風景了。
代青重新窩回了剛剛的那棵樹頂上,茂密的枝葉託着他的身子,竟然沒有掉一片葉,好像他輕如鵝毛似的。
變得深邃的眸子似是看着山腳下的張家村,實際上一直盯着寒初藍。
傍晚的夕陽再怎麼不甘心,再怎麼的依依不捨,終是慢慢地沉入了西山。
沒有了太陽的光芒,天空慢慢地就染上了黑色。
白天結束了,黑夜來臨。
有人上山尋夫,天黑還不見歸家。
有人心急如焚,趁着天色黑了下來,沒有再掩飾自己的武功,往後山掠來,狹長的鳳眸如電,隨着一掠一躍一閃,四處尋找着他的小媳婦兒。
在夜千澤往後山掠來的時候,暗中守護着寒初藍的代青趕緊“逃”走了。
反正半個時辰已到,臭丫頭身上的內傷也不礙事了。
不過……他得向老天爺祈求一下,臭丫頭千萬千萬不要向那小子告他的狀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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