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麟啪啪拍手,“小有聰明,放心,你的小諾現在正美着呢,可沒心思找你。本王送了他一份大禮。你也有禮物。”
“什麼禮物?”清澄哪裡會真的相信他,只希望別是什麼麻袋。
“本王特賞你一杯美酒,喝了。”祁麟遞給清澄一杯醇香但很濃烈的酒,言語倨傲。
清澄遲疑,與三王爺走近,明顯聞到他身上濃郁的酒氣,他賞的這杯酒裡面不會有毒吧。他不喝酒清醒時,都能做出一些瘋狂的事,如今喝酒了還有什麼他不敢做的。他纔是真正的混世頑劣王爺。
“不敢喝?怕毒死你嗎?本王還以爲你有多能耐,誘拐弟弟,外出遊戲,誰會相信你是丞相之女,可沒有你嫡姐端莊識禮。”祁麟話語極盡挑釁,刻意拿沈若雲和清澄比較,明知道沈若雲是橫在清澄心裡的一根刺,就像祁嚴在他心裡有多可恨。
清澄再次領略到他的壞心眼,“三王爺不必羞辱我,這杯酒我不會喝。”
“不喝?就弄死你。”祁麟迅速極快,上前一把狠狠抓住清澄的衣領,用力迫使清澄彎腰低頭。
清澄眸子與他對視,閃過狠絕和凌厲。
忽的,祁麟邪魅大笑,手裡不知何時多了一把尖刀,直接掠過清澄的膝蓋。清澄吃痛就要跌倒,又被祁麟大手一撈,手掌盈盈一握,摟着她的腰讓清澄跌坐在他的身上。
這姿勢實在曖昧,而清澄剛纔下意識爲防止跌倒,一手還攬着祁麟的肩膀。
兩人呼吸可聞,祁麟脣齒彌留酒香,俯身靠後將一張俊美的臉埋在清澄的脖頸間。
“本王喜歡你這樣投懷送抱,身上很香。”祁麟說完,還玩味一笑,在清澄髮絲間嗅着香氣,似是沉醉。
清澄覺得受辱,用盡全力推開他,可轉身又被他蠻橫拉進懷中。
“你就這麼不喜歡本王,祁嚴他這樣抱過你嗎?”祁麟語氣戲謔,羞辱她。
“三王爺,思想真骯髒。如果你不是三王爺,我絕不會和你說任何一句話。”清澄的怒氣完全被激發。
“哼,連你也覺得本王有名無實,難道他祁嚴就配嗎?”祁麟輕微有些醉意,藉着酒勁將自己心裡對祁嚴的痛惡發泄。櫻紅色的脣角勾勒着譏諷,細看桃花眼眸裡隱隱有哀傷。
“太子爲人比你正直,絕不會嫁禍毒殺無辜之人。”清澄義正言辭,怒而反駁。
祁麟冷笑幾聲,雙眼瞬時紅赤,手背青筋暴起。“從來沒一人敢當面說這話,你是第一個,找死。”
祁麟促狹細長的眸子裡戾氣十足,滿是算計和陰狠,手指嫺熟快速的在清澄身上輕點,清澄身子都僵硬,不能動。
“你點我的穴?”清澄現在對三王爺一點好感都沒有。不怕紈絝無用的王爺,就怕會武功又愛折磨人的祁麟。
“沒點你啞穴,對你夠仁慈了,誰讓本王還有那麼一點喜歡你呢。”祁麟笑意肆虐,伸手拖拽着清澄的衣領,一路拖到了船頭。
清澄深感受辱,她一輩子都會記着今日遭受的。身子不能動彈,被他拉到船頭,撕扯着頭髮,感受到撲面的寒風和冷意。
祁麟冷笑,瞧着她怨恨仇視的眼神,“聽說這河一月裡溺死很多人,傳聞有很厲害的水鬼,本王現在把你扔下去,留着你一張嘴喊救命。本王也憐惜捨不得你,所以已經通知了祁嚴,看他是先趕到救你,還是你被水鬼溺死呢?”
說話間祁麟一手還曖昧的撫摸着清澄光滑細膩的臉,轉而一把就將她提溜起來,扔到河裡。
聽得濺起一陣水花,清澄在冰冷刺骨的河水裡,無法掙扎上游,一點點的沉下去。那雙清麗無痕的眸子,承載着恨意和戾氣,直直盯着祁麟。
“祁麟,我會讓你後悔的。”她雖全身凍得僵硬,可語氣卻是堅定,偌大的河裡,她處在旋窩中,暗夜裡就像是個小黑點。可她依然倔強的昂起頭,直視着祁麟。
祁麟朝着她大喊,“本王現在就後悔了,剛纔就該多摸摸你的臉,細滑柔嫩,愛不釋手哦。”他依然戲謔,冷眼看着清澄身子下沉,沒了身影。
“南風,本王是不是對她有些殘忍?”他嘴角凝固着笑意,腦海裡一遍遍閃過曾經過往。她,沈清澄對他仇恨的眼神,和他對祁嚴太過相似。
“說實話嗎?”冷南風不卑不亢的說道。
“廢話,你也想找死?”祁麟被這個冷木頭氣的不輕。
“有些殘忍。太子已在路上了,但不一定來得及救她。”冷南風一板一眼的說道。
“那就看她造化,身在沈府裡,與其被算計陷害,不如溺死來的痛快。”祁麟遙望着平靜無波的湖面,撇過臉去不看。
“王爺不也像她一樣舉步維艱嗎?”冷南風反問,顯然對祁麟的做法有些不滿意。
“什麼時候輪到你裝好心了?要真爲她着想,現在就去給祁嚴帶路,要他速來救人。”
祁麟稍動惻隱之心,也算是第一次破戒。以往的他根本不在乎也不後悔殺人,但想起那女人倔強死不求饒的樣子,有些動容,算是對她的彌補,別真死了就行。
冷南風速施展輕功,飛向岸邊。
而處在漩渦冷水中的清澄,呼吸困難,嘴巴和鼻子裡是兇猛倒灌進來的冷水,忍不住劇烈咳嗽。
突然身子像是被人拽住一樣,狠狠的往河底拉,雙腳好似被水草纏繞,她低頭垂眸一看,心臟驟停。拽着她腳的那團黑色東西,狀似人,渾身長滿綠毛,嘴巴血紅,就像是被剝了皮的血肉。那東西毛茸茸的手掌拽着清澄的腳踝,她渾身冰冷。
這就是水鬼嗎?她沒法動彈身體,沒法掙脫,她該怎麼辦?那個男人,陰間的鬼帝會來救她嗎?可他說最好不見,她又如何有臉面求他趕來救自己。就在她遲疑之際,已然被拖到了河底。
而岸上,沈清諾那邊又是另一幅光景。
熱鬧的橋邊,衆人看着河裡的花燈,不遠處便是清澄溺水的地方。
沈清諾奔跑着穿過人羣,身後還拉着一俏麗粉衣女子,到了橋上,趴在橋欄上,氣喘吁吁總算逃過那些人了。
他身邊站立着一個嬌俏盈盈的女子,溫婉可親,“剛纔多謝公子出手相救。漁歌無以爲報。”
“那些人和你什麼仇怨,爲何叫囂着要綁你走呢?”沈清諾疑惑問道,在河面照射下,眼前女子長相精緻,說話溫柔,好美啊。
“他們是賭場的人,我爹賭錢輸了,他們要我抵債。“女子說完就嚶嚶哭泣起來。
“哎,你別哭啊。”沈清諾手足無措,不會安慰女人啊。
“嗯,我不哭了,公子你是好人。你是不是生病了,爲何一直蒙着臉?”女子好奇,想要拿開沈清諾臉上的面巾。
清諾躲閃了一下,“漁歌,你別動,我臉上有紅疹,怕傳染給你。”
漁歌眼神有些害怕,但抿了抿雙脣,眼神堅定,“漁歌不怕被傳染,只想記着公子的音容笑貌,日後再遇到,定能第一眼認出來。”
沈清諾內心感動,漁歌竟然不怕被傳染。府裡好多人都對他避之猶恐。
漁歌小手輕柔,將清諾的面巾摘下,雖眼神有些猶豫,但手還是撫摸着清諾的臉,“公子,肯定很疼吧?”
“不疼,你真的不怕嗎?”
“比起害怕,我更心疼公子。”
沈清諾凝視着漁歌,樣貌嬌俏,話語關愛,就像是照在他內心的一束陽光。
忽得,人羣涌動,差點把漁歌絆倒,沈清諾手疾眼快,迅速將她攬入懷中。兩人姿勢曖昧,眼神裡都有些不一樣的情愫。
“公子,爲報答你的救命之恩,漁歌爲公子吹一首曲子吧。”
沈清諾差點嚇出冷汗,他還以爲漁歌會說出以身相許呢,虛驚一場。
看着漁歌手指撫着玉笛,低眉淺笑,動人婉轉。一曲悠長笛聲,情意綿綿,沈清諾都看呆了。
“漁歌以後若想找公子,要怎麼辦呢?”
“每逢七日,我們就在橋頭相見,如何?”沈清諾現在覺得漁歌真是多才多藝,是最溫柔可愛的女子了。比起沈清澄那母老虎,簡直沒法比啊。
“一切但聽公子的。我想去放荷花燈可以嗎?”漁歌嬌嗔如妙齡女子。
沈清諾拿了身上僅有的二兩銀子買了一盞荷花燈,還刻意借用毛筆,在上面題詩,寫的就是剛纔清澄贏得五十兩銀子的對仗詩句。
“公子,好文采。”漁歌衷心讚歎,看向清諾的眸子滿是光彩。
“略懂一二,不足掛齒。”沈清諾都快要臉紅了,從來沒有嘗過被人崇拜仰慕的滋味,尤其對方還是一位可愛女子。
正要放荷花燈時,看到中心河面濺起一串串浪花,散去漣漪,沈清諾好似看到個黑點,但很快河面恢復平靜,他也沒有在意。
忽得看到橋頭,匆匆趕來的太子祁嚴,沈清諾趕緊和漁歌告別,“漁歌姑娘,我還有事,下次再見。”
隨後沈清諾迎了上去,忙問,“嚴大哥,出什麼事了,這般慌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