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織秋微微蹙眉。料想這事情也是不簡單。張老闆這人他是瞭解的,其人最講信譽,說好了要簽訂協議,斷不會在關鍵時刻毀約。她眼波流轉,也就只想到了一個可能。
“張老闆,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既然已經協商好,此時您提出無法再合作,可是有什麼難言之隱?”
沈織秋的聲音很好聽,溫潤裡帶着清朗,仔細聽,甚至有着幾分柔和。
張老闆皺着眉,“這……”
事情到現在了,如果他們還看不出是怎麼回事,這玉澤醫館真被人打壓了,也不是什麼不能發生的事。畢竟,文家宰相府,在這南臨,那可不是隨便一個人就能惹得起的。
只是,做這事情的人,還真是卑鄙呀!
張老闆只是搪塞了幾句,也不願多在此面對着玉碎還有沈織秋,藉故趕緊離開。
“張老闆!”沈織秋忍不住開口。
邁出的腳步慢慢停了下來,就見沈織秋面上平和,“既然是有難言之隱,在下也不是什麼能夠刁難人的人。若有一天,這問題能夠真正解決,還請張老闆能夠按照之前的約定,簽訂合同,繼續爲我玉澤醫館提供貨源。”
這請求,很公正。只是,若要做到問題解決,可不是什麼簡單的事情。
沈織秋目送着他離開,轉身就對玉碎說道,“定是那文淼淼氣不過,用宰相的勢力前來打壓,迫使張老闆不願爲我醫館合作。”
“那我們該怎麼辦?”玉碎問。
沈織秋沉默了一下,“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管他是誰,做生意,我們總也有自己的生路。”
她雖然是這樣說的,但心裡隱約感覺,既然文家想要對付她們,那麼,依照着文淼淼趕盡殺絕的性子,估計現今爲止,也不會爲她們留出多少生路。
就在這時,又有人慌慌張張的趕來彙報,“館主,我們的藥材中途被人劫走了!”
沈織秋倒吸了一口涼氣,好,真好,不愧是文家的手段!
玉碎皺眉,“庫房裡還有多少存餘?”
“不多了!”
沈織秋挑眉,像是猛然想到什麼一般,“還出了什麼事?”那醫館的學徒忍不住驚訝,“館主,你怎麼知道?”
沈織秋只覺得頭有些暈眩,“說。”
“也不知道是怎麼了,其他醫館紛紛抵制我們玉澤醫館,並揚言,懸壺濟世,斷不容一家壟斷!”那學徒學着其他醫館的口吻,學的惟妙惟肖。
沈織秋聽得心思一沉,好一個懸壺濟世,斷不容一家壟斷!明明是利慾薰心,卻能夠把話說的這般冠冕堂皇,還真是好呀。真好。
玉碎見她一時變了臉色,這才安慰,“放心吧,總會有出路的。”
沈織秋那股不認輸的勁頭又是冒了上來,“既然有人來打壓,反正我們資金足夠,不妨擴大規模,我們玉澤醫館,是不會那樣輕易的倒下的!”
玉碎點點頭,“不錯,你不是常說麼,有錢能使鬼推磨,那我們就讓小鬼推一次磨盤!”
他們相視一笑,開醫館既然是他們的想法,那麼,他們絕對不會允許,有人來破壞。眼看着玉澤醫館的生意是越來越好,沈織秋和碎玉怎能放棄這樣的大好時機?
所以,不管是誰,他們都不會讓步!
重新換回女裝,回了靜思苑,俊秀清朗的沈織秋就變成絕色的沈靈溪。她知道慕之楓晚間會過來,她等他。
慕之楓來時見她乖乖坐在桌邊托腮思索着,就知道她是遇上難事了。一問之下,才知是惹到了文淼淼。
慕之楓聽了她的話不由啞然失笑道:“就知道是你!不過以文淼淼的心思恐怕不難猜到沈靈溪與沈織秋有關。”
沈靈溪慵懶地躺在塌上,漫不經心道,“猜到又如何?憑她去說,難不成她揭穿我,天下人便會信?此番我就是要給她些苦頭吃,你說的,誰惹我我就打回去。”
看着她一副認真又賭氣的模樣,慕之楓一時失笑,忍不住把玩着她的掌心,“好,這次算你學聰明瞭。只不過下次還要小心些,以免引火上身。”
沈靈溪輕輕一笑,眉毛一挑,“怕她不來找我!!”
知道勸不住她,慕之楓也是無奈,只是,按照文家的勢力,若是被文淼淼識破靈溪的身份,難保不會再行迫害之事,慕之楓的眉眼突然變得有些冷。
無論到什麼時候,他都不會讓自己的女人受到半點傷害。這是他對沈靈溪的承諾,也是對自己的要求。
但有些事呢?現在還不是和文家撕破臉的時候,當下最重要的事情,是保護好靈溪,若是她過的不好,自己又豈能安生?
慕之楓嘆了一口氣,“文淼淼我來幫你處理如何?”
沈靈溪忍不住白了他一眼,“你來??我正不過是閒得無聊,這麼好玩的事情怎能讓給你?!”
慕之楓被她利索的堵了回去,一時不知該說些什麼。他也是看明白了,沈靈溪是存了心想要懲治文淼淼,以至於連自己的安危都不顧。
而此時沈靈溪卻是警惕了起來,看着慕之楓:“女人的戰爭還是女人自己來!”
恐怕,這世上,敢這樣和慕之楓說話的就只有沈靈溪一個人了。慕之楓寵溺地拂了拂她的發頂,才笑道:“你是女人?”
若得沈靈溪大大一個白眼,慕之楓卻順勢將她小小的身子攬進懷裡,一下下順着毛,直到她安靜下來。
他溫暖的大手撫摸上沈靈溪白皙細嫩的小手,“醫館的事你不必擔心,我來安排。至於女人之間的戰爭,玩玩就收手吧,現在文源程那個老狐狸還若不得。”
“好吧。”沈靈溪反正氣也出夠了,聽他提到文源程知道必然牽扯到朝廷上的事情,心中便放了手。故作輕鬆地隨手丟給慕之楓一包解藥。至於他怎麼給文淼淼,她就不管了。她玩夠了。
慕之楓也只得無奈地搖搖頭,接過藥包交給影衛去處理。
文淼淼解了毒已經幾日後的事情了,但她有婦科病的傳聞,早已傳遍了南臨貴女圈。在衆貴女眼中,她的高高在上的冷傲形象,已大打折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