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花將陌子千帶到了沈老宅門前,大喊一聲“開門”,黃氏便罵罵咧咧地出來開門。
“死丫頭!這麼晚了,去哪裡鬼混了?”黃氏不情願地開了門,見着了菜花就罵。
“奶奶,別罵了!這有客人呢!”菜花得意地指了指陌子千,儼然已和陌子千混得很熟的樣子。
“誰呀……喲!這位公子,您是……”黃氏看到了陌子千腰間的佩玉,眼睛一下子睜大,臉也笑成了一朵花。哎呀媽呀!這是玉吧?得值多少銀子吶?黃氏想着,便想去奪那玉。
笑話!那玉佩可是值一千兩銀子的!儘管對他來說,只是九牛一毛而已,但一千兩的好東西給這麼一個小鄉下人,純粹是暴殄天物!
“這位大嬸,在下想在這裡借住一晚,不知方便否?”
“這個嘛?……”黃氏沒搶到玉佩,有些不開心,那玉佩應該值個一兩銀子吧?就這麼沒了!
“當然,我也不會讓大嬸子白忙活,這些銀子夠了吧?”陌子千從懷裡掏出五兩銀子,丟給了黃氏。
賺了賺了!住一晚上就給五兩銀子,那她黃氏巴不得陌子千不要走呢!最好天天在這裡住,黃氏當即笑眯眯地將銀子揣在懷裡,讓陌子千進門了。
“娘,誰來了?”沈大田已經下工回家了,聽見黃氏似乎在跟人說話,就隨口問了一句。
“一個大貴人!大田,去把大家都叫來,順便開飯了。”黃氏諂媚地讓陌子千去大廳坐,自己又吼了一嗓子,所有的人都出來了。
沈老漢、沈大柱、彩娘、南宮希、沈大田、沈大壯、馬氏、李氏,還有各家的孩子,一羣人坐齊了,一看一個貴家公子來他們家,都嚇了一跳。
陌子千沒有說話,但他僅僅在那裡一坐,身上散發出的氣息,就足以震攝到他們了。
彩娘與南宮希看得眼都直了,因爲她們從未見過像陌子千那樣帥氣的男人,好果把沈大柱與之相比,那麼,沈大柱就是地上的污泥,陌子千則是天上的星辰,這氣質差的絕非一點半點。
“這位公子是……”沈老漢開口了,畢竟她作爲形式上的當家人,還是要過問一下的。
“這位公子是來借宿一晚的,不過,以後可能是一家人了!”菜花接過了話頭,羞紅着臉,眼神朝陌子千放了一下電,陌子千隻差沒吐出來,身上頓起雞皮疙瘩。
“一家人?”什麼意思?衆人都驚住了!難道他就是菜花的心上人?可人家公子會看上菜花麼?可他也沒反對,難道真的是?
馬氏聽了菜花的話,最爲激動。她就說過嘛!她家的菜花是有福氣之人。這不,就釣了一個金龜婿回來了!村裡的姑娘哪有她家菜花那麼厲害?
禾苗看着陌子千的俊臉,早已一見傾心,待聽到菜花的話後,頓時臉色蒼白,無比嫉妒,因爲馬氏總是偏愛菜花多一點,雖說對自己也不差,可就因爲陌子千這麼一個俊公子,禾苗所有的不滿又浮上心頭。
“好好好!”這位賢婿啊,咱乾一杯!”沈大田高興極了!這有錢公子看上自家們菜花,那……那錢還不是自家閨女說了算,閨女的就是他沈大田的,他沈大田就是有錢人了!
“本公子的房間在哪?在下身體不舒服,先回房了!”陌子千說完,卻已站起身子,直接走了,見了幾間房都堆有雜物,最後選了一個沒人住的房間走進去了,“呯”的一聲關上了門。留下的人看來看去,不明所以。南宮希見狀,在心裡嗤笑一聲,這沈菜花肥得跟母豬似的,那個公子怎麼可能看上她?又不是腦抽了,沒見那公子噁心得連話都不想多說一句麼?真是一點自知之明都沒有。
黃氏也搞不懂,不過也沒理會,一家人就開始吃飯,當然啦!還是先盛了一小碗糙米飯和幾片菜葉給陌子千,畢竟他付了錢。
今天的飯桌上有一盤白菜,還有一個豬肉炒黃瓜,不過豬肉也是隻有那麼可憐的幾片,並且油花花的,鹽只下了一點點,幾乎沒有鹹味。儘管如此,還是一下子就要被搶光了。
大牛、二牛吃相最是野蠻,菜花、禾苗也不甘示弱,就差光着膀子打架了,最後,幾雙筷子爲搶到最後的一片肉而在飯桌上打來打去……南宮希見不慣便說吃飽了,先回了房,沈大柱忙放下筷子追上去,氣得彩娘牙癢癢。
“奶奶,我去給公子送飯!”菜花用袖子抹了抹嘴上的污漬,放下碗筷說道。
“去吧去吧!”黃氏想到那貴公子,一出手就是五兩,忍不住喜笑顏開,忙揮手讓菜花去了。
“嘖嘖!我家菜花可真是好本事!”沈大田得意地揚起下巴,就這點,他沈大柱就比不上。
飯吃完了,衆人也都各自回房了。
菜花端了飯,見飯上居然有一片肉,看看四下無人,就挑出來吃,“吱!”的一下,油塗了菜花滿嘴,菊花咋咋嘴,用舌頭舔了舔,讚歎道:“真好吃!”又見飯上因少了一片肉而顯得凹凸不平,忙用手指抹平了,這纔去敲了敲門。
“誰?”陌子千冷淡的聲音一下子傳來。
“是奴家。公子,俺給你送飯來了!”菜花柔柔地應道。
裡邊傳來了腳步聲,陌子千過來開了門。他只吃了午飯,現在着實餓得慌。
“飯,放裡邊!”陌子千剛說完,眼神就盯到了飯上,頓時讓他沒有了食慾。一碗黃黃的糙米飯,兩片黃黃的菜葉,還有那散發出來的酸溜溜的氣味,這樣的食物是給他吃的嗎?
“奴家這就放進去,公子趁熱吃吧!”菜花用手托住了碗,將碗和一雙烏黑的筷子放在了桌子上,又甜甜一笑,這一笑,陌子千發現她的嘴油汪汪的,還有那指甲縫裡,竟粘有米飯。難道這個人用手抓飯吃麼?還有她吃飯不擦嘴?再一看那袖子,陌子瞬間崩潰了,就差沒吐出來。儘管餓,但陌子千是堅決不吃這頓飯的。
“本公子不餓,你把飯吃了吧!”陌子千隱忍着一股噁心,指着飯說道。
“咦?公子……這……這怎麼好意思?那奴家……奴就幫公子吃了!”菜花眼睛一亮,飛怏捧起了碗,將那筷子伸進碗裡,大口地扒着飯,三口兩口,那碗飯就下肚了。菜花吃完,打了一個飽嗝。這時候,一隻蚊子叮在她鼻子上,鼻子一癢,她忍不住就打了一個噴嚏,噴出了兩道鼻涕,菜花忙用袖子擦了,鼻涕是擦沒了,但鼻子上沾上了油,而且鼻涕也只是輕移了地方而已,沾在了袖子甩也甩不下來。
陌子千嘴角強烈地抽搐着,終於忍不住了,吼道:“該死的村姑,給本公子滾出去!”一股內力出擊,菜花被卷出了房門。
陌子千將房門內鎖了,菜花沒法進去。也許菜花再呆下去,陌子千就會殺了她。
“這……這位公子是咋啦?”菜花摔在地上,怔怔地看着陌子千關上的門,搞不懂他怎麼發那麼大的脾氣。不過門打不開,她也只好回自己的房了。
陌子千一夜無眠。肚子餓,加上憤怒,加上噁心,加上水土不服,他竟跑了三趟茅房,好在沒人關注,不然,他堂堂的陌少爺這麼狼狽的一面被人見了,他也許會殺了黃氏一家滅口。
雞鳴,天亮起來了。沈老宅的人個個睡得精神爽快,而陌子千卻是頂着豎眼圈出來了。
早飯是稀粥,稀得可以照見人影。陌子千已餓了一晚,見早飯是這個樣子,又丟了五兩銀子給黃氏。黃氏忙去煮了一小鍋濃濃的粥出來,配上醃製的鹹菜,陌子千這回倒沒說什麼,自己將那小鍋濃粥吃了。其餘的人只能吃稀粥。
吃罷飯,陌子千就走出門,往沈菊花家的方向走去。他不信,這個村姑,就永遠不見他,他一運會讓她妥協,如果真的不妥協,那麼,她也只能在世上永遠消失了。
“呯呯呯!”陌子千站在門口叩響了門。姜冷已經在昨夜回到菊花家,早早起了牀,聽見敲門聲,就過來開門。
“吱呀!”一聲,門開了,陌子千剛想問些什麼,卻見開門的不是那個村姑。
姜冷同樣地也在打量着陌子千,來人衣着華貴,且眼眸裡有一些戾氣,一看就不是等閒之輩。
“你是誰?”姜冷皺了皺眉頭問道。
“你又是誰?”陌子千語氣淡淡,但透出幾絲不耐煩。
“我……”姜冷一時不知該說他是菊花的什麼人。
“誰來了?菊花聽到談話聲,走了出來,看見了姜冷,也看見了陌子千。
“你來幹嘛?”菊花的語氣驟然一變,衝過來準備將陌子千趕走,不過這一次,陌子千卻衝進了門,並將門關上了。
“姑娘,在下並未與姑娘有何瓜葛吧?爲何見了陌某反應這麼大?還望姑娘給個理由。”陌子千的眼神在菊花身上打量着,試圖找出一些信息,這個女人太奇怪了。
菊花有一些慌亂,不過很快就穩定了心神,冷笑道:“我對別人的態度也是如此,並且,我不認爲我這位公子有什麼可聊的,請回吧!”
“你認爲我會信麼?”陌子千看着菊花,輕笑出聲,薄脣吐出的下一句話讓菊花僵在了原地:“從二十一世紀穿越出來的女人……”菊花的手顫抖着,努力想讓自己平靜下來,身體卻不受控制……是的,她還未走出那點陰影,她身體的顫抖反映出了內心那個脆弱的她,她沒有忘記,那扎心的痛苦,她這一世永遠也不會忘記。
姜冷聽見他們的談話,感到十分不解,“從二十世紀穿越過來的女人”是什麼意思?
陌子千見菊花這個樣子,此時已完全證實了自己的猜測,只見他款款地向前走了幾步,低聲笑道:“在下與姑娘有要事要談,不知方便否?”那笑容,依舊是暖陽如宇,只不過菊花知道,有時候顏色越鮮豔的蛇,實際上就越毒,正如此時的陌子千。
“走吧!”菊花沉默了片刻,將陌子千帶進了正廳。
陌子千坐下了,眼睛看着菊花的臉端詳了一會兒,說道:“姑娘長得真是好看!”
菊花聽了,諷刺道:“你對所有女子都是這樣說的吧?有什麼事就快說,我不想聽廢話。”
陌子千還以爲她會害羞地低下頭呢?沒成想她是這樣的回答,愣了一下之後釋然了,不愧是現代的女人!一點拘謹感都沒有。也罷!這樣明着說話,大家纔不會太累。
“既然這樣,那麼在下就直說了。這洗髮水,還有辣條什麼的都是姑娘做的吧?你與顧子清合作,可你知道樹大招風否?這生意有時候做太大了,恐怕也不是什麼好事吧?”陌子千笑了笑又說道,“在下陌子千,是京城陌府的大少爺,手裡經營着酒店與商鋪,這陣子託姑娘的福,生意甚是慘淡,本來想着好好“報答”一下姑娘,不過這樣甚是可惜!就是不知道姑娘有沒有興趣與在下合作了?畢竟,我們還是同一個地來的,也算是老鄉,彼此要相互照顧是不是?”陌子千說完,雖是在笑,但那眸子卻是冰冷無比。
“若我不同意呢?我已經和顧子清簽訂了合約,況且,你既是從“那個地方”來的,懂的東西不會比我少,是吧?何必要與我合作?”
陌子幹還是那麼自大,求人卻沒有半點求的意思,反而是威脅別人,這樣的作風,還真是一點沒有改變。
果然,陌子千聽罷,臉色沉了下來,冷冷地說道:“姑娘,你是個聰明人,不過,這要是做了不聰明的事,那可就不太好辦了!而且,在下聽說顧子清前幾日遭到殺手襲擊了呢!差點兒丟了小命。姑娘,你也要多留個心眼,要不然那日走在街上,突然就衝出一夥歹徒,那可就不太雅觀了!”說到“歹徒”二字,顧子清明顯加重了語氣,像在提醒着什麼。
一旁的姜冷卻有了一絲動容,原來那天追襲顧子清的黑騎是這個人派去的。談判不成,就會殺了她麼?果然是陌子千,令人討厭的自負和殘暴。
“哦!謝謝陌公子的提醒了!不過,我這個人就是膽大,歹徒什麼的,我還是可以對付的!”
菊花拒絕了。不僅陌子千驚住了,姜冷也愣了!這個女人好膽氣!明顯要除掉她,她竟然不害怕?
“好,好,很好!既然你這麼不識擡舉,那你就好自爲之!”陌子千的臉陰沉得可比得上炭,連連說了幾個“好”,又說道,“可惜啊這麼美的一個從就要香消玉殞,真是可惜了!”
陌子千甩了甩袖子,轉身離去,瞬間消失於大門口。
“蘇璃,看清楚了吧?你真是個大傻瓜,以前竟會愛上這樣的人渣!”菊花自嘲地笑了笑,關上了大門,又獨自回房去了。正廳裡,只留下姜冷站在那裡,看着菊花消失的方向,又想了想陌子千的威脅,看着天空輕輕地說道:“不管怎麼樣,我不會讓任何傷害你的!”
陌子千出了菊花家的門,胸口一怒氣未平,見路邊有棵樹,直接就劈了一掌,手臂寬的樹立聲倒下,陌子千出了氣,才穩定了一下心神。還以爲這個村姑是個明白人,沒成想是個不識擡舉的,這倒有些麻煩了!
陌子千陰狠地笑了笑,他會除掉這村姑,不過在此之前,他要先了解一下那個女人的情況,上次那個肥豬好像挺了解她的,看來,他有必要再去那個破爛宅子裡再住一天。
陌子千“哼”了一聲,便往沈家老宅的方向走去。經過這麼一折騰,已經是中午了,不過沈家老宅裡的人並不是在吃午飯,而是不安生。之所以不安生,是因爲家裡竟然遭了賊,黃氏從陌子千那弄來的十兩銀子,還有李氏二百文,馬氏一百文,南宮希一兩銀子,彩娘一百文,加起來一共十兩又四百文錢,都不翼而飛了,這對於黃氏來說,簡直是要她的命了。所有人都在院子裡集中,誰也沒出去做工,黃氏哭天喊地的,要大家把那個賊給揪出來。
正鬧騰着,陌子千踢了門進來了,見到這般景象,不禁皺了皺眉頭。
“奶奶,錢說不定是他偷的,這個人剛纔出去了!”說話的是大牛,他的眼睛滴溜溜地轉着,見到陌子千,就指着他嚷道。
黃氏果然將目光放在了陌子千身上,覺得大牛說的似乎有點道理,眼神立時變得不善起來,瞪着陌子千彷彿要吃了他一般。
陌子千本來心情就不爽,聽見大牛的話不禁嗤笑出聲,這是賊喊捉賊麼?那個男孩眼眸躲閃,明顯是做賊心虛,竟敢污衊他?好,很好,很聰明!可惜,這股聰明勁用錯地方了!他陌子千可不是什麼會替人背黑鍋的大善人!
陌子千輕笑出聲,那笑容看得衆人花了眼,只見他緩緩地走到大牛面前,還沒等衆人知道他要做麼?只見他已將一隻手掐在了大牛的脖子,稍一用力,將大牛提到了半空中,笑道:“小子,說謊可不好哦!說吧!錢到哪裡去了?” 想冤枉他陌子千,也不想想自己是不是個好惹的?這會心情正窩火,這臭小子撞槍口上了。
大牛的脖子被緊緊掐住時,臉色馬上變成了青紫,只要陌子千再稍一使勁,大牛就會被扭斷脖子,即便這樣,衆人又哪敢上前?早就被陌子千的駭人樣子嚇到了。
陌子千見大牛這副樣子,遂鬆開了手。大牛的身子像布娃娃那樣摔到了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氣,恢復臉色之後就大哭起來,再不敢說謊了:“錢,被我偷拿了,放在我的揹包裡……”
黃氏馬上去翻看大牛的揹包,果然從中掉出一地的銀子和銅錢。
天哪,真正的賊竟然是大牛!
李氏立時變了臉色,張着嘴巴想說什麼,卻說不出口。
“垃圾!”陌子千居高臨下地撇了大牛一眼,不屑地笑了笑,又對着黃說道:“污篾本公子,這事怎麼辦,嗯?”
一個“嗯?”字出來,黃氏早已嚇得癱軟到了地上……正想着怎麼辦時,一張一百兩的銀票已經飄到了她的面前,幾乎也嚇到了她。天哪,一百兩的銀票!這……這是給她的嗎?
陌子千將銀票扔給了黃氏,笑容燦燦地對着大牛說道:“小子,過來給本公子將鞋舔乾淨吧!”
屋子裡的人怔怔的,但誰也不敢說一句“不!”因爲大牛脖子上的紫印子還清晰地保留着,若不服從,說不定下一個就是自己了!各人只覺得自己的脖子上涼涼的,似乎隨時會飛走。這人看着就很華貴,說不定殺人還不用償命。
大牛本不想過去,可陌子千的眼神在他的脖子上掃來掃去,一下子就怕了,忙走了過去,跪在陌子千的面前,小心翼翼地舔起了靴子,生怕舔不好,陌子千會再掐他的脖子。
“這隻鞋也要,記得舔乾淨點!”陌子千又換了一隻腳擡高,慵懶地站着。
“舔……舔乾淨了!”大牛怯怯地擡起頭,卻被陌子千一腳踹在臉上,踹開了很遠。
“呵,不好意思!本公子腳滑了一下,沒關係吧?”陌子手擡頭詢問衆人,彷彿一隻無辜的綿羊。
“沒……沒事!”李氏早已被嚇住了,結結巴巴說道。
“嗯!”陌子千滿意地挑了挑眉,打了個哈欠,叫來了菜花,問了一些菊花的事。菜花再不敢有非份之想,哆哆嗦嗦地就將菊花所有情況和盤托出。
陌子千聽完,終於又笑了起來,將二百兩銀票扔給菜花,慢條斯理地走出門去了。
“二……二百兩?”菜花的舌頭直打結,未等她好好地看一眼銀票,就被黃氏搶去了。見大牛還躺在地上,也沒有了往日的寵溺,只是不滿地對李氏說道:“還不去給大牛治治?”說完抱着錢回房去了。
李氏這纔回過神來,馬上去叫來郎中。
郎中是來了,不過大牛的臉上卻多了一些破碎的傷疤,郎中說,這些傷疤會一直存在,是治不好的了。
李氏心裡也有一點把菜花和黃氏給恨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