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抄襲風波
沈簫和樹根轉到了鎮子上的學堂讀書,這裡多是士人家子弟,班上有些人卻不怎麼接納他倆。
“喂!你父母是做什麼的?”一個叫蔡實的學重坐在桌子上,問樹根。
“做生意的。”樹根答道,雖然張氏做生意的時間少,但也算是個小商人,賣賣繡品和仙草凍、辣條什麼的。
“喲!怪不得,商人地位最低賤了!怪不得我看你們兩個一身泥腿子樣,原來是這樣!”蔡實哈哈大笑,他的一羣小跟班立馬嘲笑起來。
“我們不是泥腿子,我們有名字,請你放尊重點,古人云:‘勿以身貴而賤人’,你不過是因爲父親是大官而已,自己有才學,才足以讓人敬佩!”沈簫淡淡地掃了蔡實一眼,又接着看經書。
“你,不過是學得快了一些,有什麼好得意的?”蔡實的臉漲成了豬肝色,卻又一時找不到別的話可諷刺。
“坐好了!今天來個測驗。”學堂的張夫子適時地進來了,手裡託着一疊白紙。
蔡實回自己位置上坐好了,所有學童開始磨墨,白紙一人一張。
張夫子在講桌上捋着鬍子道:“每人寫詩詞一首,自由發揮,半柱香時間,等我來收,現在開始!”
張夫子說完就走了,發到紙的學童有的開始寫了。沈簫握着毛筆,沉吟了一會兒,揮筆寫下一首詩,題目爲《春日少年愁》:“愁愁思思,眷眷戀戀,濃濃心事繞蠶絲。誰人得知,年少鬱不得志,惆悵看花,春意盎然,柳樹池邊春風涼,容顏狂,寂寂又何妨?只把那點眉心抹平,過眼即忘。”沈簫筆走龍蛇,一氣呵成,寫完後,用硯壓了,放着晾乾。另外一邊,樹根也一揮而就,寫了一首《枯葉蝶》:“風吹過,落黃翩翩入塵中,一道旋轉如仙子,纏綿腓側。夜晚風,星幾顆,點點冥思散葉中,相擁入夢。”
眼見大部分人都寫完了,蔡實卻一個字還未動筆。那半柱香也快燃完了,蔡實心裡着急,眼角瞟到沈簫的詩,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照原樣抄了一遍,最後一個字抄完,張夫子也來了。
“寫好了?收起來吧!”張夫子估計着寫完了,挨張收了起來,待收到了蔡實身邊時,張夫子站住了,蔡實的心“咚咚”直跳,夫子站了許久,將蔡實的卷子細細看了,笑道:“好詞!”又大聲唸了出來。
沈簫瞳孔放大,看了一眼自己的卷子,明顯兩首詩一模一樣,自己的詩作被抄襲了。他驀地站了起來,喊道:“老先生,那是我寫的詩詞。”此言一出,蔡實臉色漸變,夫子的臉色也不好看起來,皺着眉道:“怎麼回事?爲什麼他說你抄他的?蔡實你說。”蔡實心裡怨恨沈簫,面上卻一副平靜的樣子,說道,“肯定是他抄我的,我剛纔才寫好,晾起來,就看見他眼睛往這裡偷瞄,真不要臉!”
“夫子我最討厭不誠實之人,你給我滾出去!”張夫子瞪着眼,一副恨鐵不成鋼,又一副“果然是這樣”的表情,指着沈簫大喊。
“憑什麼出去?我沒有錯,他抄我的,出去的人應該是他!”沈簫紅了眼眶,辯解道。
“蔡實已在我這裡學習了一年,他的爲人老夫最清楚,難道你說我偏袒?倒是你,剛轉來幾日,這品性我還沒捉摸透,沒成想是一坨爛泥。”張夫子搖了搖頭,臉上是不屑的表情。“哼!這等不誠實之人,老夫也不想收了,捲鋪蓋回家吧!”張夫子將沈簫的東西扔到了學堂,零零散散落了一地。
樹根“騰”地站了起來,喊道:“既然這樣,那我也走好了,老先生不相信我哥,我相信。”樹根將他的東西收拾完,又幫沈簫收拾東西,兩人留下兩個冷漠的背影,夫子氣得吹鬍子瞪眼。
“果然物以類聚。”張夫子搖了搖頭,接着收其他人的卷子。待收到樹根的卷子時,夫子愣住了,顯然樹根的卷子跟其他人比起來,是極爲出色的。
“哼!可惜了一個好苗,有那樣一個哥哥,前途都被毀了。”張夫子想着,鐵青着臉,將樹根的卷子撕得粉碎。
“哥,那夫子太可惡了,明顯幫那個蔡實!”在回家的路上,樹根憤憤不平,大罵着蔡實的小人行爲。
“算了,那種人咱不跟他計較。我擔心的,是要怎麼回去跟爹孃交代。”沈簫皺了皺眉,一臉擔憂。
“嗯……實話實說。”學堂的費用交去的不少,如今才學了幾日,就被趕出來。兩個人走着走着就回到了家,開了房門,看見張氏正在做仙草凍,周鳳華也在一旁打下手,兩個人說說笑笑。
“娘,我們回來了。”樹根與沈簫不安地對視一眼,說道。
“簫兒,樹根?不是還沒放學嗎?怎麼回家了?”張氏驚訝地問道。
“娘,我們不去上學了……”沈簫哽咽着說不下去,讓張氏嚇了一大跳。
“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秦玄忽然出現,沈簫有些不敢回答。
“今天哥在學堂寫詩,一個父親做官的人抄了哥的詩詞,還說大哥抄他的,那個張夫子就生氣,不聽大哥的解釋,把他的東西扔了出來,我看不下去,就一起回來了。”樹根小聲地解釋着,生怕秦玄會生氣。
秦玄沉默地站着,想了想,笑道:“好樣的!既然沒有抄襲,那咱就挺直腰板,爹不怪你們,明日爹再去找別的學堂。”沈簫與樹根鬆了一口氣,撲到秦玄懷裡笑道:“謝謝爹!”秦玄摸了摸他們的頭,走到張氏的
旁邊,有些不好意思地問道:“巧兒……我……我想把孩子們的姓改成我的,你看可以嗎?”
“改姓?”張氏有些茫然,繼而又恍然大悟,只是不太確定道:“不知道孩子們願不願意,畢竟,這沈字也用了十幾年了。”
“娘,我們願意。”樹根與沈簫齊聲說道。
“娘,您都要嫁給爹了,我們是爹的孩子,這姓,還是要改,擇日不如撞日,今日就去將手續辦好了。”菊花剛好從外邊回來,聽到了張氏與秦玄的話,接過話題道。
“你們……願意?”秦玄喜不自勝,周鳳華也眉開眼笑,改了姓,就真的是一家人了。
“嗯。”菊花笑道。
“那我這就去準備!”秦玄手忙腳亂,看得菊花與張氏發笑,周鳳華罵道:“臭小子,娃兒們都在笑你了!”
聽了母親的話, 秦玄摸了摸頭也覺得自己太心急了。最後,張氏與秦玄、菊花一同去縣衙裡辦理手續,在問到還有什麼名字時秦玄決定給青草、樹根與菊花都改名,因爲這名字是沈大柱給起的,最後花了十兩銀子,將沈簫改名爲秦簫,沈心改名爲秦沁,樹根改名爲秦天,青草改名爲秦樂,菊花看着自己的戶籍本,上面赫然寫着秦沫。秦沫……秦沫…菊花喃喃地念了幾遍這個名字,笑道:“也好,不然名字裡頂着個花,也不太好聽。”於是,菊花成了秦玄的女兒秦沫,沈菊花這個名字也隨着戶籍本的更改也不復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