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座山,最終被邪恆用八百兩的價格買下了,買下山後,葉冰靈便開始着手培養藥材一事。
事實上,葉冰靈會如此堅定的想要自己培養藥材,除了跟邪恆說的那兩點外,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那就是,她本就會培養藥材。
上一世,與楊爺爺隱居山林之時,她曾試着培養過很多藥材,並且幾乎都培養成功了,她能保證自己不會虧損!
雖然早就打算好了,可是培養藥材不是一件簡單的事,首先要堪查山林環境,再從那片山林中將適合培養藥材的土地劃分出來,只是這樣簡單的步驟就要花很多人力物力,憑她和家裡的幾個人是不夠的,在一番計算後,葉冰靈開始招收懂醫術的人,或赤腳大夫,或正經的坐堂大夫,但凡願意來的,一律給月銀五兩。
這樣的價格在整個秋陽縣,乃至整個天臨王朝都是高的,普通的坐堂大夫一個月能有個二三兩銀子就已經頂天了,他們多數人會醫,卻沒錢開醫館,加上競爭很大,會醫術的人太多,而醫術高明的極少,導致衆大夫能賺的錢是少之又少。
因此,葉冰靈招募的告示一貼出去,便三十個秋陽縣本地的大夫前來應徵。
這只是第一天的,第二天,來的人更多,有近百人,都是聽說這裡工錢高,待遇好跑來的,葉冰靈不止定下五兩月銀,還準備在買下的那座山上造房子,讓招來的大夫們居住,除了這些大夫們,他們的家人也可以住進去。
並且,但凡在杏林閣幹上十年以上的,這房子便可免費贈與他們。
能拿這麼高的月錢,還能得一套房子,哪會有大夫不滿意這活計啊。
在招了一百多人後,葉冰靈便讓人掀了告示,並交待邪恆和招來的衆大夫辦工契,寫上各種條款,一旦和杏林閣簽約,必須在這裡待至少五年,中途若有不願意乾的,可以離開,但必須提前一個月打招呼。
最重要的一點是,不論是否離開杏林閣,他們都不得將在杏林閣學習的東西外傳,否則罰銀千兩,送官查辦。
葉冰靈會定下這種處罰,也是爲了以防萬一,她不希望從她這裡偷了藝!
好在衆大夫看了契後沒什麼反應,都簽名畫押了。
辦好契的第二天,衆大夫在葉冰靈的吩咐下,去了那片山堪查山林環境,將那片山的各種情況全部調查得一清二楚回報了葉冰靈。
待了解整個山林的信息後,葉冰靈又開始了第二輪規劃,將某些藥材適合培養的土地一一分類。
這是個龐大的工作,待她規劃好,已經是一個月之後的事情了。
待規劃完畢後,葉冰靈招了全部大夫跟他們講解商量着各種藥材的特性,然後將自己理解出來的培養方法告訴了他們。
聽完她的話,衆大夫陣陣醒悟,一年紀稍大的老大夫拍掌道,“老夫行醫數十年,不是沒想過自己養藥一事,可一直摻不透,今天經東家一說,老夫突然明悟,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啊!”
這話一出,其他人都重重點頭,一臉贊同的表情。
葉冰靈輕笑,“方法我已經說了,明天開始你們着手操辦啊,希望你們不要讓我失望。”
“是。”衆聲齊應。
目送衆人離去,葉冰靈眯眼,她的藥山,應該很快就能造好。
摸了摸圓突突的肚子,葉冰靈嘆了口氣,其實,單培養藥材的話,她可以去人牙子那裡買僕來培養,這些大夫能做的事,他們都能做,更重要的是,僕人是終身的,價格比請這些大夫便宜多了。
只是,要用僕人的話,雖然不花錢,卻要費力,這些人到底不如熟悉藥理和山林的大夫,要讓他們培養,她必須先培訓他們,至少得花三個月的時間才能讓他們熟知一切,那樣太慢,她費不了那神,不如花錢了事。
買下藥山的第三個月,衆大夫成功的培養出了一批藥材,看到自己的成果,衆大夫無比自豪,這種成就感,是看多少個病人都不能相比的。
比他們更高興的是葉冰靈,在看到成功的藥材後,葉冰靈大方的賞了他們一人一兩銀子。
衆大夫喜不自禁,更加賣力的培養起藥材來。
此後三個月,無數批藥材被成功培養。
而葉冰靈,也生起了開杏林閣的想法,在她懷孕九個半月的時候,杏林閣開了張。
杏林閣並沒什麼特殊之處,只是普通的藥鋪,所以生意並不怎麼好,勉強能有收入,不過葉冰靈並不在乎,她沒指着現在就賺大錢,只是要開始培養人氣而已。
杏林閣開張的第三天清晨,葉冰靈突然陣痛,這可急壞了家裡的一衆人,各人手慌腳亂的找接生婆子,請大夫,燒水,拿東西等等。
一番忙亂,除秋娘和接生婆子外,其他人全部被趕到了屋外侯着。
容兒和倩兒一臉着急的表情瞅着屋門口。
邪恆則是擰着眉頭在門口亂轉悠,到於墨景揚,他面無表情的背對着門站立,緊握的手代表他此刻的心情。
“姐姐應該不會有事吧。”在外頭靜等了半個時辰後,容兒開了口。
邪恆和墨景揚同時提起心。
倩兒則一愣,不確定的回,“應該不會有事。”
兩人提起的心悄悄放下。
“可是,爲什麼這麼久還沒生出來?”她又說了話。
兩人又將心揪緊。
倩兒搖頭,咬緊脣瓣,“生孩子本來就要很久。”
這次不敢放下,一直緊着心……
像是怕邪恆和墨景揚不擔心一樣,容兒稚聲開口道,“可是我聽說生太久對孕婦不好,生得越久,就證明危險越大。”
“這……”這回倩兒沒安她的心,自己也猶豫起來,她也知道這一點,生得越久,就證明危險越大,若是長時間生不出來,要麼,保大失小,要麼,保小失大,要麼,一屍兩命。
這裡任何一個結果都不是她們想看到的,唯一能期盼的是,快點生!
不同於外頭的揪心,裡頭的人似乎並不怎麼擔心,秋娘的那接生婆拿了椅子穩穩的坐在牀邊,無視痛得猙獰的葉冰靈聊起小天。
她們談的是家長裡短的事,你一句,我一句,不沉重,反而有幾分輕鬆。
聊了不少後,秋娘有些急了,“什麼時候生啊?”
接生婆慢吞吞的道,“不急,現在才半個時辰,生孩子沒這麼快,你不是生過麼?”
秋娘點頭,她知道要生很長時間,所以並不怎麼着急,只是,她不可能真如這接生婆一樣輕散心情,她的心,還是提着的。
到底是着急葉冰靈,至這後,秋娘沒再跟接生婆閒聊,而是關切的看着葉冰靈。
痛……無盡的痛意從下體傳來,葉冰靈嘶喊,痛叫,呻吟,無數汗水從額前流落,一點一點的將她那蒼白的面孔沾溼。
她咬着脣瓣,無助的抓着牀單。
從未想過生孩子會這麼痛,如果可以,如果……呵,最後她還是會選擇生下來,她想要他,即便用盡一切力氣,也還是想要這個寶寶……
“啊……”一聲尖銳而痛苦的叫聲傳來,葉冰靈身下一溼,血色染滿牀單,一個肉嘟嘟的小糰子滑出她體內。
接生婆大喜,秋娘大喜,竟然這麼快就生了!
怔愣一秒後,兩人急忙處理着產後事物,當處理妥當後,接生婆笑眯眯的去了門口開門,“哪位是老爺,夫人生了個少爺。”
兩個身影同時閃到門口速度快到接生婆眼花。
她掃了一眼兩人,堆着笑開口,“你們哪位是老爺,夫人生了個小少爺。”
“我!”墨景揚快速出聲。
邪恆那聲我,被嚥進了喉嚨,他暗暗了口氣。
接生婆點頭,忙道,“那少爺長得可好看了,老爺好福氣……”
她喋喋的說着話,沒注意聽她話的人已經消失,待擡頭不見人時,接生婆傻了眼,人呢?她的賞錢呢?
接生婆嗷嗷跺腳,正要嘆自己歹命,不遠的倩兒已經掏出一錠銀子丟了過去。
接生婆趕緊接住,衝倩兒道了喜後匆匆離開。
屋內,秋娘剛將處理乾淨的小寶貝放到牀邊,兩道疾風突然從兩側襲來。
她心猛的一跳,擡頭見是兩人,沒吱聲,默默的離開,出門之時還順手帶上了門。
生出孩子後,葉冰靈雖疲憊,卻未昏睡過去,在兩人走進牀邊時,她睜了眼,掃着兩人道,“邪恆,我沒事。”
墨景揚擰眉,到現在,都半年多了,她還是不願意原諒他麼?自從發生那事後,她便一直無視他的存在,這次比之前的那次更絕,看到他完全當沒看到,她的眼神從不在他身上停留,彷彿他真的是個不存在的人。
看了眼葉冰靈,邪恆笑笑,“沒事就好,好好休息吧,我不打擾你了。”
丟下這話,邪恆便走了。
葉冰靈則再次閉眼沉睡。
墨景揚幽眸凝視她的俏臉,低喃的聲音道,“你究竟要如何才能原諒我?”這半年來,這句話,他已經問過無數次了,卻從未得到解答。
這一次,也沒有例外,葉冰靈未答話,彷彿已經進入了深眠一般。
墨景揚無力,長嘆了口氣,緩步離去。
葉冰靈給小寶貝取了個名字,叫葉允辰,小名則叫小寶貝。
小寶貝很聰明,才一個月就顯出與旁人不同的地方,他肚子一餓,就會喵喵大叫,要吃奶,要嗯嗯或者撒尿的時候,會扭屁股。
秋娘和倩兒等人看了小寶貝這樣的習性後,喜愛得不行,張口閉口都是我家小寶貝有多聰明,有多天賦異稟。
小寶貝很漂亮,出生三天身上難看的胎皮就開始脫落,不到半個月,就變成了粉嘟嘟,軟嫩嫩的小傢伙,一個月後,已經是個粉雕玉琢的漂亮娃兒了,他的五官很精緻,擁有圓圓的大眼,長長的細密睫毛,小嘴巴粉嘟嘟的,和身上白嫩嫩的肌膚形成鮮明的對比。
家裡一看一個愛,一看一個萌,整天抱着小寶貝不願撒手。
小寶貝半歲的時候,杏林閣突然名揚天下,據說,是某個大人物在杏林閣買到了他尋了許久都尋不到的藥材,離開後四處一宣揚,上至皇親國戚,下至平民百姓,都知道杏林閣這個名字。
自至後,杏林閣生意大好,每天大筆銀錢入帳。
看着那些錢,葉冰靈喜不自持,給小寶貝封了個福星的封號,從此小寶貝被衆人改名叫小福星。
這些,小福星是不知道的,他正樂顛顛的躺在自家孃親懷裡吃奶,香得那叫一個誘人。
看着允着奶頭的小福星,葉冰靈閉眼正休息,外頭突然傳來一聲急切的叫喊,是倩兒的聲音。
她忙站起身迴應,“倩兒,喊我什麼事?”
倩兒氣喘吁吁的跑進來,看了眼小福星後,急喘的聲音道,“外,外頭有人找姐姐。”
“是什麼人?”葉冰靈疑惑的問。
倩兒捋着胸口喘了好一會才道,“姐姐,是張府的下人,他說他家主子想請姐姐過去救人。”
“過去救人?張府有人出事了麼?”葉冰靈提步朝外走着。
倩兒趕緊跟上,“不知道,那人沒細說,我聽了他的話便趕緊來找姐姐了。”
葉冰靈點頭,看了眼懷裡的小福星道,“讓他等等,餵了孩子我便隨他去。”
倩兒應聲,正要離去,小福星突然打了個響亮的飽嗝。
葉冰靈失笑,“這麼快就飽了,罷了,你將秋娘喊來,我我將孩子交給她便走。”
“好。”倩兒瞄了小福星一眼,被他憨憨的小模樣給萌到,掐掉自己想抱過他親一口的想法,快速的提步離了去。
將孩子交給秋娘後,葉冰靈領着倩兒出了門。
到門口,葉冰靈看到了張府來人,是曾經她見過一次的王道。
擰了下眉,葉冰靈問,“你讓我去救誰?”
王道愧疚的看了她一眼,低低的道,“我家夫人難產,老爺是沒辦法才讓我來請姑娘的。”
珠兒毒害葉冰靈的事,張軍並未刻意瞞着家裡的人,卻也沒道出來,也不知道下人從哪聽到的風聲風語,不到一個月,家裡上下都知道這事,王道自然也知道,他曾經見證過葉冰靈救鍾容衣,因此出了這事,自覺無臉見她。
葉冰靈點頭,並未多言語,帶着倩兒上了王道的馬車,由着他一路疾奔去了張府。
進了張府,王道也顧不上禮儀,領着葉冰靈直衝向鍾容衣所在的房間。
張軍正在屋門口無助的抓腦,看到她來,激動又緊張的道,“靈兒妹子,你可算來了,快,幫我救救衣兒。”
葉冰靈應了聲,提步進了屋。
看着她消失的背影,張軍嘆了口氣,看向王道問,“你請她來的時候她有說什麼嗎?”
“只問了要救誰便隨我來了。”王道答着。
張軍自責的擰眉,他比王道更沒臉見葉冰靈,自從珠兒的屍體被丟回來後,他和鍾容衣便不敢再去找她了,只是派人送去了重禮賠罪後,便再沒跟她有過來往,他們哪還有臉跟人家來往啊?自家的僕人見錢眼開差點害死人家,他們怎麼還能聒着臉去和人家拉關係?
這次若不是不得已,他也不想麻煩她。
王道看他這模樣便知曉他的想法,他扯脣,輕聲道,“老爺,別多想,葉姑娘肯定沒怪你們。”
張軍看了他一眼,搖了搖頭,不怪是不怪,可她明顯和他們淡了情分。
王道拽了下衣角,沒再說話,默默的立到一邊。
鍾容衣在半年前突然發現自己有了三個月身孕,張軍大喜,趕緊請了專人來調養鍾容衣的身體。
不過這些人只看利,並不在意孕婦的健康狀況,只一味的讓她吃補,這樣一來,就導致鍾容衣體重急速上漲,體重一漲,加上懷孕後身子本就重,鍾容衣走幾步都覺得累得慌,久而久之,便不愛動彈。
孕婦生孩子需要很大的筋力,懷孕期多運動纔好生,可她偏偏連指頭都懶得動,這會能順產纔有鬼!
產了兩天兩夜沒見孩子下來,接生婆便告訴張軍鍾容衣難產,讓他決定是保大人還是保孩子,張軍大急,無奈之下,抱着一線希望請了葉冰靈來。
看着牀上用盡力氣而虛脫的鐘容衣,葉冰靈蹙了下眉,現在的她,已經不復她曾經見過的樣子了,若非早知道牀上的是她,她根本一眼認不出她來。
暗歎了口氣,葉冰靈冷冷的問,“孕婦怎樣了?”
旁邊的接生婆看了她一眼,有些不悅,產房裡以她爲大,這個女人一進來就用這種語氣跟她說話,這也太不給她臉了吧!
雖然生氣,可接生婆卻知道自己不能不回話,便冷冷開口,“情況不好,生不出來。”
一聽她的語氣葉冰靈便知道接生婆在生氣,不過她卻想不通她在氣什麼。
看了她一眼,葉冰靈兀自走近牀邊查看她的情況。
那接生婆譏諷的看着她的後背開口,“姑娘接生過孩子麼?張家老爺讓姑娘進來幹嘛?”
倩兒在後頭將接生婆的表情看得一清二楚,她不悅的反駁出聲,“我家姐姐是大夫,張家老爺讓姐姐來,是爲了救張夫人的!”
“大夫?這是在生孩子,又不是診病,大夫來了有用麼?”接生婆一點也不懼她,涼涼的諷着。
倩兒氣急,想駁她,卻被葉冰靈一個冷喝止了聲。
倩兒看了葉冰靈一眼,不再言語,只是拿眼睛瞪着這接生婆。
見身後沒了動靜,葉冰靈這才從懷裡拿出銀針朝鐘容衣身上扎去。
接生婆看着她冷笑,眼中嘲笑的意味十足。
然,這種表情只在她臉上持續了三秒,之後,變更換爲震驚。
原本虛脫無力的鐘容衣突然坐起身朝天大喊,她圓滾滾的肚子如布袋般癟了下去。
雙腿間,一個血紅血紅的小嬰兒出現在那裡。
“愣着做什麼,還不趕緊收拾了!”看到孩子生出來,倩兒好不得意,衝愣住的接生婆吼着。
接生婆呆呆的應了聲,手腳麻利的處理着小嬰兒。
“謝謝。”虛弱的兩個字出口,鍾容衣腦袋一歪,暈了過去。
葉冰靈眸光閃了閃,招了招倩兒,領着她出了屋。
在得知母子平安後,張軍歡喜萬分,趕緊讓人打賞了接生婆,並對葉冰靈千恩萬謝的感激。
葉冰靈表情淡漠,道了句恭喜後,帶着倩兒離了去。
張軍亦沒有強留,只說下次去她府上道謝便容她離去。
葉冰靈沒想到,這次出手救人,會讓她在短短一個月內聞名全國,這次比杏林閣揚名嚴重多了,下至富商,上至達官貴人,但凡家裡有病人的,都使了人來找她,讓她去幫家裡人看病。
初開始看着門前排的一排排馬車轎子,葉冰靈是驚異,過後卻是無限冷漠,她特意吩咐了邪恆,讓他告訴衆人,不管誰使人來,一律回覆,無法親臨,若有急症,請自行尋大夫。
她的這一做法彪悍狂妄,令尋她看診的衆家衆戶大大失了面子,這些僕人們回去後,添油加醋的在自家主子面前說了一番,說她自傲自大,不給他們面子云云,總之把葉冰靈踩到了一定的境界。
每一批來的人,都會憤然離開,到最後,葉冰靈幾乎得罪了所有權貴富商,終於有一天,某個權貴不爽了,領着家僕前來砸場子。
結果,場子沒砸着,他還倒賠了葉冰靈大幾千兩銀子,理由麼?
據當時圍觀的人說,這權貴本來是氣勢洶洶的想來打壓杏林閣,後來,杏林閣裡出來一個俊美無比的男人,在那權貴面前亮了亮某個玉牌,於是,那權貴當時便跪下來求饒了,並且在那男人兩三句的言語下,當場掏出幾千兩銀子遞了上去,然後,領着他的僕人夾着尾巴走了。
當天,杏林閣發佈了一個告示,告示上說,這裡開的是藥鋪,不是醫館,所以不管是誰來請大夫,一律無視。
發佈告示的當天,秋陽縣掀起了一陣熱潮,大部分是嘆惜葉冰靈的醫術可惜了,她這樣明擺是在昭告天下,她不會幫人診病。
也在當天,葉冰靈帶着禮物去了張府,張氏夫妻雖然驚訝她的到來,卻還是激動的讓人上茶上水的招呼她。
“鍾姐姐身子還好吧。”淡淡的掃着兩人,葉冰靈悠然開口。
鍾容衣點頭,“多虧你相救,否則我們母子哪裡會平安啊。”
葉冰靈斂眉,淡淡的道,“救姐姐是應該的。”
鍾容衣不語,緊緊的拽着衣衫不說話,她眼睛瞟向張軍,似乎在問,她來做什麼?
張軍搖頭,表示不知道。
鍾容衣暗歎了口氣,不是她有心猜測,自她生產後,他們就沒和葉冰靈聯繫過,關係又和之前一樣淡,這會她突然來,必是有事。
沉默了許久,鍾容衣正要直接發問,葉冰靈突然出了聲,“我來,是想問姐姐和姐夫一件事。”
“什麼事?”張軍疑惑的看着她。
“是張府將我救姐姐的事傳出去的嗎?”
張軍一愣,看着她道,“這事……也許是從府上傳出去的,前些天,家裡有個貴客來,詢問了下衣兒的事,我便如實告知了他,不過我沒想到他會四處張揚。”
葉冰靈笑笑,淡聲道,“姐夫別急,我沒有怪姐夫的意思,只是想問問知道出處而已,時候也不早了,我該回去了。”
話畢,她起身往外走着。
張氏夫妻二人趕緊起身送她離開。
待她離去後,鍾容衣問,“她這是什麼意思?特意跑來這裡問一句話麼?”
張軍看了她一眼,苦笑道,“你這個靈兒妹妹,往後怕是真的不會再與我們有來往了。”
“爲何…?”鍾容衣不解的問。
“近日杏林閣的事你可知道?”張軍反問她。
鍾容衣點頭,“知道。”
“杏林閣得罪了不少權貴富商,她這是牽怒,沒說難聽的話夠對得起咱們了。”
鍾容衣噘嘴,“那也是她故意要得罪的,她若是幫這些人看病,不僅能得錢,還能得名,我倒是想不通她爲何拒絕。”
張軍睨了她一眼,淡聲道,“她一個婦道人家,你讓她幫那些大男人看診,你覺得靠譜麼?人家還要清譽!”
鍾容衣看着他嘆了口氣,低聲道,“事情已經這樣了,咱們能怎麼辦?咱們又不是故意外傳的。”
張軍擺手,“罷了,事已鑄成,說什麼都沒用,現在她也沒跟咱們撕破臉皮,想是也覺得我們的錯不大,往後……”
後邊的話,張軍沒說了,兀自將手負於身後離了去。
出了張府,葉冰靈幽幽嘆息了聲,往後,她再不能看診賺錢了,這個打算,得永遠埋在心裡,否則,往後的亂事怕數不清了。
她今天來一趟,只是想弄清楚自己揚名的原因,並沒有怪罪張氏夫妻的想法,對於揚名一事,她並不生氣,只是有些鬱悶,沒想到揚名後會有這種結果,如今的她,看似成了香饃饃,實際是變成了定時炸彈,若她真的幫那些權貴富商看診,只怕哪天死都不知道怎麼死了,光芒太甚於她而言,並不好,現在的她,只想過平靜的生活。
自這天起,葉冰靈的名聲不僅沒有降下去,甚至更甚,她被天臨王朝的衆人封了個聖手神醫的稱號,還是個從來不出手的神醫。
這是好的名聲,還有差的,不知何時,便有個葉冰靈陰狠惡毒的謠言傳了出來,據說她不顧別人苦求,眼睜睜的看着人家重病而死云云。
總之,不管名聲怎麼傳,葉冰靈是安穩了,那些權貴因爲上次的事情,再不敢來招惹她。
平穩又愜意的日子一過就是兩年,兩年內,葉冰靈的藥山變得無比完整,各式各樣的藥材都被那上百位大夫培養成功,若說哪裡的藥材最齊全,要數杏林閣了。
如此,杏林閣的聲譽又上了幾個臺階,這一情況,引得醫界衆人又恨又妒,他們恨不得搶了那藥山,偏偏有無奈,人家這幾年賺的錢越來越多,還有個神秘的尊貴人物護航,你是打不得,怨不得,只能埋頭自怨……
“年華易逝,你究竟要等到什麼時候才能給她幸福?”某個角落,邪恆俊眉微蹙睨視前方站立的男人。
墨景揚無奈的看着他,“這要看她何時原諒我。”
墨景揚曾經將那天發生的事告訴過邪恆,聽他這樣說,邪恆一副孺子不可教的表情看着他,“要等她原諒你,下輩子吧!”
“不然,我能怎麼辦?她完全無視我的存在。”墨景揚苦笑。
邪恆磨牙瞪着他,半晌突然轉溜着眼珠笑眯眯的道,“不如你將她的這輩子讓給我吧,我保證給她幸福。”
墨景揚冰冷的幽眸看着他,不悅的語氣道,“你想都別想。”
“你不要太無恥好不!你都拖了她三年了,再拖下去,她該成黃臉婆了。”邪恆涼涼的駁着,頓了話又道,“還不如將她讓給我。”
“我不希望再從你嘴裡聽到這種話!”墨景揚危險的眯眸,冰寒的聲音開口。
邪恆白了他一眼,哼聲道,“你知道麼,外頭現在開始傳她的閒言了,說她**下蕩,四處勾三搭四,還說小福星是她不知道跟哪個野男人生出來的……”
“這是從哪裡傳出來的!”墨景揚面露狠戾之色,眸中閃着駭人的殺意。
邪恆聳肩,搖頭道,“不知道,這是我昨天出門聽到兩人如此談論她的。”
“他們該死!”
邪恆點頭,的確該死,所以他當時便報了仇,這兩人從此以後再也碰不得女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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狠狠甩袖,墨景揚冷冷的問,“他們在哪?”
“被我處理了,不過現在不是談他們的時候,外頭之所以傳這種閒言,是因爲葉家沒有當家做主的男人,你懂我的意思麼?”
墨景揚擰了下眉,沉聲道,“我去求親!”
邪恆冷笑,“你敢打賭,你一定會失敗。”
墨景揚提起的步子頓住,看着邪恆道,“那……”
某個小傢伙歪着小步子從一旁走出來,粉嫩嫩的小臉露出狡猾的笑意,“邪叔叔,墨叔叔,星兒有個法子。”
邪恆看了他一眼,大步走到他身前抱起他的小肉身,磁性的嗓音道,“小福星來多久了?”這小傢伙打小就聰明,從會說話起就已經跟個小狐狸似的,精明得不像話。
小福星肉嘟嘟的小手往身子一甩,將腦袋隨意的往他身上一放,奶聲奶氣的道,“不久,從邪叔叔跟墨叔叔開始說話時,星兒就來了。”
邪恆眯了眯眼,帶笑的問,“說說你想的法兒,叔叔看看好不好。”
小福星點了點腦袋,語氣故作老成的開口,“邪叔叔是要墨叔叔娶孃親吧,星兒覺得,應該把外頭傳孃親的閒言改一改,再讓閒言傳得更甚一些。”
“改一改?”墨景揚看着小福星的臉兒,疑聲道,“怎麼改?”
小福星眨着眼,不悅的嘟脣道,“邪叔叔說的那些話,太難聽了!”他語氣很重,頓了下又道,“改成孃親未婚先孕吧。”
“如此她便會答應我的求親?”
小福星鄙夷的看了他一眼,軟糯糯的聲音道,“你真笨,難怪你一直得不到孃親!”
墨景揚噎住,一時有些莫名,笨……邪恆說他笨也就算了,連一個不到三歲的小娃兒也說他笨,他何時笨了?
“他這是當局者迷,不過也算是笨了!”邪恆解釋一句,打壓一句,又道,“我聽到的閒言傳得少,只是些許,若是小福星這閒言大量傳出去,一準能進小靈兒的耳,而她聽後,定會顧着小福星的想法,你覺得她不會有所做爲麼?”
墨景揚眸光一亮,定定的道,“明白了,我馬上去做這事。”
小福星和邪恆對視一眼,同時嘆了口氣。
過後,邪恆大笑起來,“小傢伙,你喜歡他當你爹麼?”
“還好吧,除了笨了點,對我娘還算癡情,”他不笨,這兩年早就在有意無意的詢問,觀察,探聽中知道了關於葉冰靈和墨景揚的事。
“那你覺得我怎樣?”邪恆笑眯眯問。
小福星歪着小腦袋,奶聲奶氣的道,“你當不起我爹。”
“爲什麼?”邪恆怒了,他哪點不好!
“太色!別以爲我沒看到你垂涎倩兒姐姐的模樣!”小福星毫不客氣的指出缺點。
邪恆啞然,這幾年,倩兒越長越漂亮,身材越來越好,完全發育成了大美人,有這種誘惑在眼前,他這立志要偷遍天下美人的採花賊會不打她主意?
傳言很快,第二天就傳入了葉冰靈的耳。
聽着倩兒激動的言辭,葉冰靈擰眉,“外頭都在傳這話?”
倩兒點頭,“是的。”
“跟我出去看看。”葉冰靈果斷起身道。
倩兒爲難的看着她,“姐姐,還是不要出去了,我怕……”
看她這模樣,葉冰靈眉一冷,沉聲道,“跟我出去!”
“是……”倩兒臉色苦下來,無奈的跟在葉冰靈身後去了。
一出門,葉冰靈便感覺到了衆人的怪異眼神,甚至還有人對着她指指點點,有的好事的,更是直接對旁邊的人開口,“她就是那個未婚先孕,不守婦德的女人。”
“這種女人竟然能活在世上,簡直丟世人的臉。”
“別說這話,小心讓人家聽到,走走。”
“呸。”
……
葉冰靈臉色一變再變,袖中之手緊緊握住,領着倩兒一路前行。
直走了大半個街頭,她聽到的這種話不下上百,幾乎每個人都對她有話講,而且言辭之中鄙夷之色十分明顯。
“喲,這不是那個蕩婦麼!”看着兩人迎面而來,某婦人尖聲開口。
另一婦人無比妒忌的開口,“可不是,她那杏林閣說不定就是拿身子換來的。”
這話還是頭一次聽到,倩兒當場就忍不住了,“你們不許說這種話!”
“嘖嘖,賤人旁邊的小蹄子忍不住了?瞧瞧那模樣,以後說不準也是一樣的貨色。”
倩兒氣極,張牙舞爪的就要打過去,卻聽葉冰靈冰冷的聲音道,“住手!”
倩兒委屈的停下手,紅着眼眶看着她。
“你們剛纔的話是從哪裡聽到的?”葉冰靈大步走近兩人,面無表情的質問。
“外頭到處都在傳,隨便一個地方都能聽到。”其中一婦人撫着指尖涼涼的道。
葉冰靈咬牙,逼近兩人,怒聲問,“究竟這種話是從哪裡出來的?”她來秋陽縣不是一天兩天,偏偏現在才傳出閒言!
“你管哪裡聽到的?反正不是咱們先說的。”另一婦人不屑的反駁。
葉冰靈隱忍着怒氣,放在袖內的手卻是青筋直突,她氣,她怒,恨不得殺了這兩個婦人,恨不得將那些恨她閒言的人全部封口。
“那你可有證據證明那些話是真的?”淡漠的聲音傳來,一個高大的身影出現在葉冰靈身邊。
那婦人一愣,看了他一眼道,“沒有。”
“既然沒有,你可知道你說這話就是誣陷?”
“大家都這樣說……”婦人沒底氣的回道。
“大家都說你就要說嗎?你有道德之心麼?你說她不守婦德,你這樣難道不是犯了多言之惡罪?”
多言?婦人驚恐的看着他,這罪要是落到自己身上,她這輩子可就沒指望了。
“我……對不起,公子,請公子原諒小婦人,小婦人知罪了,再也不敢多言了。”這婦人眼淚婆娑的認罪。
墨景揚無視她的樣子,眼神溫柔的看了葉冰靈一眼,勾脣,緩聲道,“她是我的妻子,我們早已成親,只是並未廣而告之,誰若再敢毀她名譽,休怪我無情!”
這婦人忙點頭,直道不敢。
另一婦人見狀,拽着她的手灰溜溜的逃了去。
墨景揚的聲音不大,卻也不小,不只這兩個婦人聽到了,周圍來來往往的人也都聽到了,他們同時頓足,看熱鬧般將幾人圍了起來。
一好事者開口,“既然你們早就成了親,爲何外頭會流出她未婚的傳言?”
墨景揚稟眉,冷聲道,“傳言之所以流出來,是因爲奇特,否則,哪裡能傳入衆人之耳。”
衆人互視一眼,點頭。
葉冰靈微微動容,複雜的表情看着墨景揚,此刻,她似乎無法再無視他了……
墨景揚早就注意着她,看她神色變動,心頭一喜,忙衝衆人道,“爲了止流言,三日後我們會再成一次親,我會讓全天臨王朝的人都知道我們成了親!”
“好!”圍觀衆人突然齊喝一聲,舉着手拍起巴掌。
葉冰靈擰眉,忽然明白了什麼,她就知道這事情傳得太突然,看來是有人故意爲止……
墨景揚心頭正得意,瞄到葉冰靈似笑非笑的臉,突然打了個冷顫,他覺得似乎有什麼不對勁……
墨景揚宣佈兩人成婚的當天,葉家衆人歡喜異常,而另一邊,某個府邸內,卻是一片斥責之聲。
“他怎麼可以娶那個女人!”
“那女人有哪裡好?比不上貴丫頭半根指頭,有什麼資格當世子妃。”
“就是,還帶着個拖油瓶!”
三個女人咬牙切齒的衝中堂之下跪的風吼着。
風表情淡定,任她們唾沫橫飛,硬是半句話不接。
等她們嚷完後,他纔開口道,“主子讓王妃和王爺前去主婚!”
“讓他回來!”王妃怒吼出聲。
風斂眉,“主子稍晚就到。”
老王爺坐在主位上,表情很淡定,聽了他的話後,問,“他既然要回來,爲何還讓你來請我們過去?”
風垂頭,老實答,“主子讓屬下來請王爺王妃,只是第一步,若是不成,他會親自回府請王爺和王妃。”若是成了,他就不會再來了。
“豈有此理,你竟然這麼不把我們放在眼裡!”老王爺終於生氣了,卻不是氣墨景揚娶了誰,而是氣他沒尊重他!
風嘆了口氣,主子可忙得狠,那頭的婚禮主子樣樣親爲,生怕下頭的人幹不好,那激動又興奮的模樣……哎。
默了一會,老王爺問,“他什麼時候到?”
“一個時辰內。”
老王爺點頭,看向氣呼呼的王妃道,“王妃,咱們睡個午覺去,晚些再收拾那臭小子。”
王妃點頭,跟着起身,還不忘提醒老王爺,“王爺,你可別鬆口,千萬不能讓他娶那女人。”
另外兩個女人直點頭,她們是老王爺的小妾,不過卻和王妃相親相愛,跟她是一條心。
老王爺呵笑着,含糊的應聲,心裡卻是暗暗接聲,幾年前你們不是都答應由他自己選妻麼,這會又反對,也不怕那小子以那話爲藉口反駁。
結果,老王爺的想法果然印證了,在王妃反對的話說出時,墨景揚便拿幾年前她答應的話堵她。
王妃擰眉,耍起無賴來,“我不管,總之我不會讓你娶那種女人的。”
墨景揚淡笑,看向老王爺道,“父王是何意?”
老王爺冷笑,“你娶誰,我不管,可你只派個下人來請我們,這是什麼意思?”
墨景揚鳳眸微眯,睨着老王爺道,“請父王原諒,兒子知錯了。”
墨景揚的態度老王爺很滿意,“這還差不多。”
“王爺!你這是什麼意思?你不管他了?”王妃不悅的叫喚。
老王爺看了她一眼,淡聲道,“不過是個女人,娶誰不一樣麼?”
王妃不滿,叫道,“那你讓他娶貴丫頭!”貴丫頭出身高,還有個在朝中當二品官員舅舅!
老王爺撫着鬍子笑,“這事王妃自己跟他說吧,他是王妃的親生兒子。”
“我……”王妃不高興老王爺這推託的樣子,扭過腦袋衝墨景揚道,“婚禮照辦,新娘換人,你娶貴丫頭,至於那個未婚先孕,出身不明的女人,你就別想了,這輩子我是不會讓她進我王府的大門的。”
“新娘我是不會換的,你說的那個女人,誰愛娶誰娶,我只要娶靈兒,她未婚先孕又不是故意的,她也是被逼的,這事怨不得她。”
王妃冷着臉吼着,“那她出身不明,這種女人怎麼能擡進我王府!”
出身?墨景揚擰眉,是了,直到現在,他都不知道她的出身,還有,當時在桂陽縣的時候,她究竟在瞞他什麼?
想了想,墨景揚衝王妃告了別,面帶疑惑的出了房間。
一出屋,便招來風讓他去查葉冰靈的身家。
風眨着眼,淡淡的道,“葉姑娘的身家,屬下知道。”
“你知道?”墨景揚訝然。
風點頭,“三年前主子離開桂陽縣的時候讓我們等到葉姑娘後再跟着她,當時她去了客棧又離開,回的那個地方,正是她家,她是桂陽縣令的大女兒。”
“桂陽縣令的大女兒?難道是那個因爲不貞被趕出府的女人?”墨景揚驚聲叫着。
風不解的看着他,主子爲何這般驚訝。
墨景揚臉色一變再變,“原來我就是害她的那個人。”
“主子這是何意?”風疑聲問。
墨景揚苦笑,“三年多前,我被那位下了那種藥,爲了不讓他計謀得逞,我驚慌亂逃,後來藥效發作之時,我正好在那縣令的官邸,之後迷糊不清的和他的大女兒,也就是靈兒,發生了關係。”
“那次平安度過後,我派人暗裡去了那家想找靈兒,得到的消息卻是她已經因爲失貞被趕出了府,當時傳得很難聽,說她淫蕩不堪,和人私通……我以爲,便沒再去找她了。”
結果後來因緣際會,他們又相遇……風暗暗接聲,看着墨景揚道,“那小福星豈不是是主子的兒子?”
墨景揚點頭,“應該是。”
風眯眼笑笑,“小主子長得真漂亮,而且很聰明。”
墨景揚瞟了他一眼,內心無比憂傷,這事,要怎麼跟葉冰靈坦白得好呢,他覺得自己前途一片黑暗……
最後,王府一個王妃,兩個夫人都沒爭過墨景揚,他的新娘,最終沒有變成那個什麼貴丫頭!
三日時間過得很快,正午時,葉家小院無比熱鬧,上千喜客擠在小院內觀看着這場王朝聞名的婚禮。
“一拜天地。”
墨景揚牽着葉冰靈跪下朝天磕頭。
“二拜高堂。”
兩個高堂,一個是老王爺,笑眯眯的一臉親和的模樣,一個是王妃,她面上雖然帶笑,卻是皮笑肉不笑的那種,眼神也冰冷異常,怎麼着都不滿意這婚禮!
然,她再怎麼不滿意,婚禮還是到了入洞房的尾聲。
拜完堂後,除新娘外的衆人全部被領去了各大酒樓吃喜酒,衆人是吃得好不盡興,可陪酒的墨景揚只想一個個……吞了他們,他一桌桌的陪酒,吃醉了不說,浪費了不少時間,等他敬完所有的人,天已經黑了。
老王爺看着醉得差不多的墨景揚,笑得跟狐狸樣,“你們四個扶他回去吧。”他命令下達之人,是風火雷暗那四個暗衛。
四人領命,扶着墨景揚離了去。
心裡卻爲自家主子哀嘆,主子,你寧可得罪小人,也不要得罪老王爺,就因爲娶親您沒親自去請,惹怒了老王爺,他這才如此‘惡毒’的叫這麼些人來吃酒,並且還很惡意的將定下喜酒的酒樓能定多遠就定多遠……
墨景揚雖然醉了,可醉得不是多厲害,至少還分得清哪是喜房。
被四人扶到新房前,他激動無比,揮退了四人,推開門興奮的走了進去。
“傳言是你所爲吧。”葉冰靈冰冷的聲音傳來。
墨景揚一愣,才發現她早已經自己掀了頭蓋。
“就是爲了逼我不得不嫁給你!”她再次開了口。
墨景揚點頭,“你一直不原諒我,我也是沒辦法。”更何況這主意還是他可愛又聰明的兒子出的。
葉冰靈冷笑,“那你就可以用這種無恥的方法麼?”
墨景揚擰眉,沉聲道,“爲了娶你,我無所不用其極!”
葉冰靈冷哼一聲,淡漠的道,“你用計娶我一事,我也不想追究了。”
墨景揚剛要欣喜,卻聽她道,“不過,我不想和你有實質的關係。”
“什麼意思?”墨景揚隱約覺得有什麼不對勁。
“嫁與你後,我便是閒妻,所謂閒,全是隻吃飯,不幹事的人,往後我只佔你妻位,不履妻責,不承妻恩。”
也就是說,娶了她,卻不能碰她?
墨景揚心裡不爽,俊臉繃緊。
“嫁與你後,你娶多少妾都行,我不會攔着你,不過她們可以充當我的試藥品,最近我在研製一些常用的藥丸,妻可隨意鞭殺妾,若是吃死了她們,我不用負責。”
墨景揚鳳眸微閃,她這算是……妒忌麼?她還是在乎他的?
“嫁與你後,你若生孩子,便是我下堂之時,閒妻之位,當即轉讓。”
“我不許!”他大怒,“我娶你,不是隻要你當我的妻子,我是要你這個人。”
葉冰靈挑眉,漠聲道,“可我卻根本不想嫁給你,所以,以上幾條,是咱們的約定,你若答應,咱們和睦共處,若不答應,給我一紙休書。”
“我不會休你……”他面色陰沉的要走過去,卻聽得一句,“地上被我撒了毒藥,要過來,你必會中毒。”
墨景揚垂頭,發現地上有不少斑斑點點的痕跡。
擰了下眉,他擡頭看着那美豔的容顏,痛苦的聲音道,“爲了不讓我接近你,你寧可用這種法子。”
葉冰靈不可否置的眯眼。
“我只想知道一點,爲什麼你會突然轉變,決絕的不接受我?”
葉冰靈尚未答話,他又問,“當初我差點強暴你,是你這幾年無視我的原因麼?”
“我只是突然想明白了,你我不適合。”她只是這樣淡定的答了句。
墨景揚輕哼一聲,看了眼地上的痕跡,冷笑道,“既然娶了你,那你就必須做我名副其實的妻子,要我跟你沒關係,除非我死!”
冷冷的丟下話,他漠然的踏過撒了毒法的新房地板行至大牀,他伸手,欲摸那精緻的臉龐,卻覺得腦袋一片暈眩,不甘的叫喝一聲,他緊緊抱住她的身體……暈了過去。
看着他的臉龐,葉冰靈嘆了口氣,扶着他沉重的身子上了牀,地上她的確撒了毒藥,卻只是能令人暈厥的毒藥,她終是捨不得他受傷,也如她拒絕他這麼多年一樣。
她之所以會有那麼大的轉變,只是秋娘她們中毒那次給了她太深的打擊,她寧可不要他,也不要因他而痛苦,她害怕有一天,他也如她們一樣,到時,她會生不如死的。
墨景揚睡到第二天午時才醒,睜開眼沒見到葉冰靈,他嚇得大驚,跳起牀就要衝出去,卻在門口與葉冰靈相遇。
“你…我…我不要你只當我的妻子,我要你這個人,我不答應你的那些條件!”磕巴了兩下,墨景揚慌亂的開口。
葉冰靈看了他一眼,推開他走了進去,“先將這粥吃了吧。”
墨景揚扯脣,乖乖的走過去拿粥吃着。
才放下勺,葉冰靈就道,“要我改主意可以,你只需答應我一個條件。”昨天她想了一晚,既然他們最終不能斷開,不如在一起。
“什麼?”墨景揚有些激動。
“你一定不許死在我前面。”
“好。”他毫不猶豫的出聲。
葉冰靈吐了口氣,慢吞吞的道,“你之前惹到的殺身之禍解決了麼?之前我救你的時候,你是不是就是被那些人傷到的?”
“今天是咱們成親的第二天,不說這事吧。”墨景揚柔聲開口。
葉冰靈擰眉,“你若不說,今天也別想近我的身!”
墨景揚臉一黑,無比幽怨的道,“我只是不想讓你第二天就沾血腥之事,既然你要聽,那我便說了。”
“嗯。”
“之前我不是跟你說過我的身家麼,其實……”
其實,這是個讓人很氣憤又無語的故事,據說,先皇活了七十歲,他知道自己的大限將至,便開始挑選繼位的皇子們,這個時候,本該順理接位的大皇子已經將行就木了,先皇無奈,只能棄了他。
大皇子不能接位,先皇也不可能將皇位給二皇子,天臨王朝的自古傳下來,要麼立長,要麼立賢,長還在,萬不可立其次的,所以先皇只能尋賢的立,而他也聰明,這些兒子們大多老了,當皇帝也當不了幾年,爲了國局穩定,他便決定從孫子堆裡選一個出來傳位於他。
一挑二選,三皇子的唯一的兒子,也就是墨景揚,出了挑,先皇對他很滿意,幾次誇他,說往後國家就將給他了。
大皇子的兒子,先皇的大孫子對皇位覬覦了很久,知曉先皇的打算後,偷偷使人換了繼位的詔書,結果,先皇一死,皇位便落到了大孫子頭上。
因是偷來的皇位,某大皇孫一坐上去,就將自己的幾個叔叔全部打發去了各地,只是這樣他還不安心,穩定局勢後,開始派人刺殺墨景揚,不死不休。
不過後來終是讓墨景揚躲了過去,於今,他還平安的活着。
聽罷,葉冰靈眉頭擰起,“爲何這幾年你沒再出過事?”他留在她這裡幾年了,卻從未有過半點危險。
墨景揚笑笑,“幾年前我不是說處理好了自己的事情麼,其中一件,便是跟那位的恩怨,我明白的跟他說,我不會和他爭皇位,並且還說我戀上了一位未婚先孕的女人,我打算娶她,這樣的我,以後就算想坐皇位,也不會有人同意,他聽完我的話後,就決定放了我。”
葉冰靈白了他一眼,“敢情我壞了你這麼大的事,你現在後悔了麼?”
“悔,是不悔的,不過,我有一件事要向你懺悔。”
“什麼事。”葉冰靈淡淡的道。
“就是,當初強暴你的,其實是我,小福星是我的孩子。”他老實的說着,將那事前後全部交待了出來。
聽完這些話,葉冰靈突然朝他的肩頭咬了過去,在咬得見了血後,她才惡狠狠的道,“你這輩子都要記得你對不起我!”
“好!”墨景揚點頭,體貼的道,“我會用未來的時間來補償你。”
葉冰靈眼睛一溼,撲倒在他懷裡流着淚。
墨景揚緊緊的抱住她,手在她的背上熨着。
任她哭了許久後,他突然開口道,“娘子,咱們還沒洞房吧?”
“你想怎樣?”帶哭音的聲音道。
“當然是……”墨景揚啞着嗓子開口,“補上洞房。”
葉冰靈哼唧一聲,“晚上再……”
他猛的抱起她的身子走向大牀,“不要再等了,爲夫等不及了,爲夫已經想你好久了。”
葉冰靈臉紅耳赤,羞愧又無語的撲進了他胸口。
此間被翻紅浪,春意綿綿!
外邊的某角落裡,兩老一小紅着臉朝小院另一邊跑去。
停下後,老王爺抱住小福星道,“乖孫子,叫一聲爺爺。”
那臭小子竟然敢瞞着他這事,虧得他們偷偷跑來聽房……咳,是因爲知曉昨天晚上的事,怕他們不和,特意過來看熱……不對,是想來勸阻的。
“爺爺!”小福星奶聲奶氣的喊着,一點也不客氣。
老王爺樂得跟花一樣,抱着小福星在院裡轉。
旁邊的王妃知曉這漂亮的小孫子是自家的,興奮得不能自己,對葉冰靈的那點成見也沒了,湊上去笑呵呵的學着老王爺道,“乖孫子,叫一聲奶奶。”
小福星腦袋一歪,衝老王爺道,“爺爺,星兒餓了。”
“哦,好好,咱們去吃東西。”說着,抱着小福星離了去。
王妃在旁邊直髮愣,這孫子,爲什麼對她和對老王爺的差別這麼大?
某個被抱離的小孫子朝王妃噘着嘴,暗暗想着,你看孃親不順眼,我就看你不順眼,想讓我叫你奶奶,等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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