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元珩一驚。沫兒要放棄對自己的喜歡,而喜歡上別人?光是想像,他就覺得難以承受。
他一把將沈千沫抱緊,悶聲說道:“本王不準,沫兒你只能喜歡我,不許喜歡別的男人。”
“所以,你是接受我的條件嘍!”沈千沫挑眉。
“不管是什麼條件,本王都接受。”就算讓他去死,他也絕不能忍受沫兒喜歡別的男人的事情。
沈千沫看着他,一字一句的說道:“我的條件就是,一生一世一雙人。在感情這件事上,我做不到跟別的女人分享。”
她知道在這個時代,這樣的想法是另類的,或許不被世人所接受。在這裡,就算是平民白丁都會有三妻四妾,更不用說孟元珩堂堂王爺之尊。以前還以爲他不良於行不能人道,所以不用擔心姨娘妾室的問題,可是現在看來,這個傢伙根本就是好端端的,她還有什麼理由讓他只娶她一人呢?
孟元珩看着坦然直視自己的沈千沫,內心震動不已。他的沫兒果然是與衆不同的,總是會有這麼多讓人吃驚的想法。而他喜歡的,不正是這樣的她嗎?
他雙手捧上她的如花嬌顏,無比認真的對她說:“好,一生一世一雙人,我孟元珩此生唯愛沫兒一人。”
沈千沫聽見他的深情表白,也有些感動。雖然她無法保證孟元珩這句承諾能維持多久,但是此時此刻,他喜歡她,而她相信他,這就夠了。
海風徐徐,海濤陣陣,夕陽的餘暉溫暖包圍,兩人靜靜相擁,宛如一幅絕美動人的畫。
“沫兒,我想問你一個問題。”孟元珩沙啞磁性聲音在沈千沫頭頂響起。
這個問題已經讓他糾結很久了,方纔沈千沫說愛人之間應該相互坦誠,他覺得是時候將心中的這個疑問向她求證了。
“嗯?”沈千沫愜意的伏在他懷裡,把玩着他腰間的一塊玉佩。
半晌,孟元珩才悶悶的出聲道:“袁烈是誰?”
聞言,沈千沫大吃一驚,她一下離開他的懷抱,瞪大眼睛問道:“你怎麼知道袁烈?”
真有此人?孟元珩臉色一沉。他暗中調查了很久,可是根本查不出袁烈此人的任何蛛絲馬跡,原本他還希望是他那時聽錯了。
沈千沫當然吃驚。袁烈是公安局刑警隊隊長,根本不可能出現在這裡,孟元珩是怎麼知道的?她記得她不曾向任何人透露過。
見沈千沫一臉狐疑,孟元珩不得不解釋道:“那日……在一品軒旁邊的小巷……”他說的有點支吾,怕沈千沫以爲他當時在場卻不出手相救而生氣。天知道,他對那天的事有多後悔,後悔自己晚到了一步,被風澤那小子搶了先。
要是那天他及時趕到,沈千沫與風澤就不會相識,也就沒有日後他這麼多次的拈酸吃醋了。
一品軒小巷?沈千沫想起來了,那時她被幾個地痞輕薄,風澤出手相救。初見風澤時自己太過震驚,脫口而出叫了一聲“袁烈”,想必就是那時被孟元珩聽到了。
“這麼說,當時你也在場?”沈千沫問道。
“嗯,只是本王晚來了一步。”孟元珩說的有些咬牙切齒。
見他憤憤不平的模樣,沈千沫不禁莞爾。這傢伙倒是挺上心的,自己就那麼一次脫口而出的叫喚,他卻記到現在。可是她該怎麼向他解釋呢?
“風澤跟袁烈長的很像,而袁烈……”沈千沫頓了一下,繼續說道:“阿珩,我只能跟你說,袁烈他……是不屬於這裡的人,而我,曾經跟他是同事。”
的確已經是“曾經”了,那個時代,她可能再也回不去了。沈千沫沉浸在自己思緒裡,一時有些傷感。
雖然孟元珩不太清楚“同事”到底是個什麼關係,可是他卻聽明白了一點,那就是沈千沫和那個什麼袁烈一樣,是不屬於這裡的。其實他早就懷疑,這個女子太過特別,根本就不像是一個足不出戶的千金小姐。
他忽然感覺到了濃濃的不安全感,猛地將沈千沫緊緊擁在懷裡,像是要將她嵌入自己的身體一般,聲音微顫的說道:“沫兒,不許你離開我,不管發生什麼事,都不許離開我。”
甲板旁的艙門內,風澤席地而坐,仰頭靠在艙門上,閉上眼,掩去了眼底濃重的傷痛。
他終於明白了,爲何初見面時,沈千沫對他的態度會如此親切,爲何自己被關在牢裡時,她會假扮墨心幫他查找真兇。原來,只是因爲自己與她的某位故人長的相像而已。
他苦笑了一下,拿起酒壺,仰頭喝下一口烈酒,沖洗自己心中的滿腹苦澀。
經過十來日的航行,戰船終於停靠在蘇州碼頭。
因爲有司徒恭提供的暈船藥,再加上孟元珩的百般呵護,回程時沈千沫的暈船症狀倒是並不明顯,雖說臉色有些蒼白,但是精神尚可。
迎接他們的馬車早已在碼頭等候。沈千沫推着孟元珩的輪椅,緩緩走下戰船。
司徒恭已經決定開始爲孟元珩解毒,所以這段時間孟元珩不能再使用內力,暫時只能以輪椅代步。
“小姐!”一聲興奮的高喊遠遠傳來,隨即,一個綠衣少女如輕盈的鳥兒一般,向沈千沫撲過來。
“小姐,奴婢好想你!”綠竹拉着沈千沫,又是哭又是笑,激動的不知如何是好。
自己那日在混亂中被無極教擄走,這丫頭想必定是擔心極了。沈千沫安撫的拍了拍她,“好了,小姐我不是好好的回來了嗎,別哭了啊,哭起來就不好看了。”
綠竹擦掉眼淚,頓了頓腳,嘟着小嘴說道:“小姐,你又取笑我。”
沈千沫見她一副小女孩兒的嬌憨模樣,也笑了起來。
此時,綠竹卻忽然發出一聲尖叫。“小姐,你的臉……你臉上的疤痕不見了!”
沈千沫無奈,這丫頭也太大驚小怪了。“嗯,所以,你不用再爲我縫製面紗了。”
綠竹拉着沈千沫的手,開心的跳起來。“太好了,小姐,你變得比以前更美了,真是太好了!”
被綠竹這麼一咋呼,沈千沫略有些尷尬。恰在此時,一襲白衣,飄然若仙的冷傲霜走上前,素來冷冷的俏臉上也是顯而易見的喜悅。
“千沫,你平安回來真是太好了!”
“傲霜。”沈千沫見到冷傲霜也很開心。冷傲霜雖然看上冷若冰霜,不易親近,但是心思單純,爲人真誠,沈千沫覺得跟她很談得來。
謝鳴玉隨風澤陸子卿他們走在後面,冷傲霜極爲短暫的向他所在處看了一眼。沈千沫眼尖的捕捉到了這一瞥,心內暗襯:不知道這兩個悶葫蘆進展的如何,自己這個紅娘是不是得加把勁了。
其餘迎接之人也相繼上前,一時行禮的行禮,問候的問候,場面很是熱鬧。
雲翳下船後便帶着臥雲山莊的人馬先行告辭,張賢返回提督府,而風澤和陸子卿急需回京覆命,也匆匆離去。
臨走之時,風澤向沈千沫道別,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後,帶着滿腔的不捨和心痛黯然轉身。
一時之間,現場便只餘下煊王府和謝府的人。
煊王府來迎接的是一名身材高大,長相威武的中年男子,他向孟元珩行禮後,轉而對沈千沫也行了一禮。“見過王妃。”
沈千沫略顯尷尬的向他點頭示意,然後轉身瞪了孟元珩一眼。煊王府的人怎的總是喜歡亂叫人,自己現在還不是名正言順的煊王妃呢!
孟元珩回了她一個無辜的眼神。這真不能怪我,是他們自己喜歡叫,我可沒逼他們。
謝鳴玉見到他二人之間無言的互動,暗笑一聲,上前說道:“沫兒,走吧。”
他自然知道煊王想將沫兒帶到他的王府別院去,不過他敢肯定沫兒不會答應。
果然,沈千沫吩咐長東和司徒恭好好照顧孟元珩後,便欲隨謝鳴玉回謝府。
“沫兒!”孟元珩不悅的瞪了謝鳴玉一眼,然後巴巴的望着沈千沫。
在船上朝夕相處了這麼多天,他是真的不想與她分開。如果可以,他真想時時刻刻抱着她,汲取她身上的溫暖。因爲只有在那時,他纔會覺得自己冰冷的心有了溫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