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不立危牆之下,風緊,扯呼!
老驢二話不說,掉頭就跑,化爲一道金光向外面躥去。
他很清楚,只要逃出丁寧的識海就安全了,黑影帝君若是敢追出去,立刻就會成爲鯤鵬意志最大的敵人,分分鐘就能把他虐成渣,甚至還會連帶着他不知道在哪個位面的本尊神魂都會受到重創。
生平第一次老驢爲自己是金鵬血脈而感到慶幸,沒別的,特麼的速度快啊!
別看黑影帝君比他等級高了兩個大境界,但速度還真不如他。
不過,黑影帝君惱羞成怒之下,純粹是拿他泄憤,反正分魂就要消散了,就算滅不掉這壞他好事的小金鵬也絕不會放過他。
於是,老驢悲劇了,躲在一旁看好戲的丁寧也悲劇了。
誰也沒料到這黑影帝君如此決絕狠辣,直接自爆的魂體。
丁寧可憐的頭顱骨瞬間被炸的四分五裂,正如同小蜜蜂似的辛勤工作的白薰兒被震的倒飛而出,口中鮮血狂噴,好在並沒有性命之憂。
老驢雖然成功逃了出來,但依然也沒有躲掉自爆的餘波,袖珍金鵬瞬間變的黯淡無光,毫不停留的躥回自己的身體後,整頭驢的氣息瞬間變的萎靡不振,張口噴出好幾口鮮血,也顧不得其他了,毫不猶豫的撒腿就跑。
他隱隱察覺萬妖城裡隱藏着幾個敵我不分的神秘強者,雖然他一直隱藏的很好,但上次爲了對付化神境妖蟲而暴露了蹤跡,平時他倒是不懼,可現在神魂遭受重創,一個不好就會被人趁機給幹掉,哪裡還敢在這裡久留。
“前輩……”
白薰兒忍着傷痛情急的喊道,可老驢卻仿若未聞一溜煙的跑掉。
“祖爺爺?”
翼人老祖看着老驢跟見了鬼似的頭也不回,也是一頭的霧水,茫然不知所措。
丁寧欲哭無淚,本來他就肉身寂滅神魂受創,但好在性靈和星光之魂融合在了一起形成了新的主魂,花費點時間就能很快恢復。
可現在倒好,那該死的帝君一自爆,把他的識海給炸開了,讓他的新主魂被困在了神藏穴,無法迴歸識海掌控身體。
最要命的是他現在根本無法和外界交流,萬一大家都認爲他死了,一把火給燒成灰埋了,那他哭都沒有眼淚。
“老公,看來前輩也沒有辦法救活你啊,嚶嚶……”
正所謂希望越大失望越大,白薰兒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還以爲老驢是無法救活丁寧無顏面對她才掩面而逃,滿懷期待落空,頓時整個人跟泄了氣的皮球似的一屁股坐在地上,傷心的大哭起來。
“哎!節哀順變吧。”
翼人老祖等人見老驢離開就回來了,見白薰兒那傷心的樣子,輕嘆一聲,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儘快入土爲安吧,如果有什麼需要儘管跟我們提,大元帥的功績我們會永遠銘記,葬禮我們都會親自出席的。”
王主們也都上前安慰了一番,就帶着袁華的屍體隨着翼人老祖匆匆離去。
袁華畢竟是暴猿王庭之主,被皇主親自出手斬殺肯定會有不小的麻煩,他們要立刻回去安撫暴猿族的情緒,否則可能會引起動盪。
紫雀兒等人紛紛趕來,得知情況後同樣失望之極,但之前她們就沒抱太大希望,反倒沒有那麼失落,但還是忍不住大哭一場。
狼衛們紅着眼,憋足了勁兒要找出兇手給大帥報仇,把整個萬妖城折騰的是雞犬不寧,惹得各大王庭紛紛表示不滿。
特別是暴猿王庭剛死了王主,又不敢找皇主討還公道,心裡憋屈的要命,只能把一腔怒火發泄在狼衛的頭上,短短時間就發生了好幾次摩擦,若不是有着皇庭的嚴厲警告,彼此還勉強保持着幾分剋制早就大打出手了。
“皇主,大元帥在時,指定狼奎代替他臨時負責軍部事物我們沒意見,但現在大元帥已經不在了,狼奎在軍部並沒有實際職務,手中卻掌握着兵權,打着爲大帥報仇的旗號,把萬妖城攪的雞飛狗跳,我覺得這樣不妥。”
皇庭議事殿,臨時被推選出來的暴猿王庭之主袁泉第一次參加議事,就仗着皇主要依賴他來安撫暴猿族,口沫橫飛的說道。
“那你覺得該怎麼處理合適?”
皇主臉色古井無波,淡然的問道。
“狼奎未得皇庭許可擅自調動兵馬,按律當斬,以儆效尤。”
袁泉義正言辭的說道。
別看袁華是他的族兄,可他卻沒有任何的傷心,心裡不知道有多高興呢,開玩笑,袁華不死,哪裡輪得到他來當這個王主。
對丁寧他沒有任何意見,甚至還有些感激,但對狼奎嘛,他就沒有什麼好客氣的了,暴猿族正因爲袁華之死而羣情激憤,已經和狼衛發生了好幾次口角了,隨時會發生激烈的衝突。
他這個時候爲族羣出頭拿狼奎開刀,纔好增強他的威望,鞏固他王主的地位。
“狼奎是大元帥的親衛首領,大元帥屍骨未寒就收回兵權,還要處斬他的親兵首領,都說人走茶涼,這也太現實點了吧。”
牛越怪眼一翻,語帶譏誚的說道,別看他和袁銘關係一直不錯,但袁銘死後,他還真有些看不上眼暴猿族的這幫小崽子。
更何況,最終決戰時,若不是丁寧力挽狂瀾,他恐怕早就自爆身亡了,雖然嘴上不說,但他心裡對丁寧始終保持着一份感激,這個時候自然要爲大帥府說話。
“我覺得袁王主說的有道理,正所謂沒有規矩不成方圓,大元帥不在了,狼奎並沒有實際軍職,卻擅自調動大軍,根本沒把皇庭放在眼裡,這乃是大罪,雖然說他打着爲大帥報仇的旗號,但萬一他想要謀反呢?皇主,不可不防啊!”
幽夜始終和丁寧不對盤,此刻能落井下石,他自然爲袁泉翹起了邊鼓,而且用心險惡,把事情往謀反方面扯,因爲他很清楚,執政者最忌諱的就是這個。
“謀反?怎麼可能,狼騎在最終決戰中立下赫赫戰功,大元帥又手掌兵權,真是想要謀反,各位還能坐在這裡嗎?”
青雀兒不屑一顧的反脣相譏。
“話不能這樣說,大元帥忠心耿耿,自然不會謀反,有大元帥鎮壓他們自然不會出現亂子,可問題是大元帥現在不在了,誰敢說狼奎不會起其他心思?”
白傳秀已經退位準備和幽夜成婚,剛繼任的白傳信是她的親弟弟,早就想吞併美杜莎主脈一系了,只是礙於丁寧位高權重,又和白薰兒是夫妻關係,所以纔始終隱忍不發,此刻丁寧死了,他心裡不知道多暢快呢,巴不得把大帥府的人全都死掉纔好呢。
“不提大元帥,就說狼騎,哪一個不是屍山血海裡爬出來的,爲我皇庭立下赫赫戰功,現在大帥屍骨未寒,你們就要對他身邊的人下手,也未免太令人心寒了吧,傳出去,外界還不知道怎麼說我們皇庭妒賢嫉能,誅殺功臣呢。”
彭天傲臉色漲紅,眼中噴薄着怒火,據理力爭道。
“彭王主,這是兩碼事不要混爲一談,功是功,過是過,是非自有公斷,皇庭法度是大元帥親自制定推行的,狼奎確實違背了軍紀,不能因爲他有功就不追究他的罪過吧?我想就算是大元帥在世,也不會允許他任意妄爲的。”
疾風狼王庭之主狼獨陰陽怪氣的說道,按理說,狼騎出自他們疾風狼族,他應該維護纔是。
只是狼騎本是血統不純的疾風狼族人,在族羣中地位低下,誰都能呼來喝去,如同僕人一般。
可在成爲丁寧的親衛後就脫離了族羣,不但掌握了戰陣,還威名遠播,風頭足以壓下整個疾風狼族,讓狼獨心裡極爲嫉妒。
如果僅僅只是如此,他還不至於對狼奎落井下石,最關鍵的是他前段時間覬覦狼騎掌握的戰陣,私下裡親自去找狼奎,想要讓他把戰陣悄悄教給疾風族羣,可卻沒有想到卻被狼奎毫不留情面的嚴詞拒絕。
一頭血統不純的雜種狼竟然敢不給他這個血統高貴的王主面子,狼獨自然是懷恨在心,此刻想要置狼奎於死地也就在情理當中了。
當然,如果丁寧還在世,就算給他一百個膽子也不敢動狼奎,可現在丁寧死了,他自然要出心裡的一口惡氣。
“處斬有些過了,大元帥剛過世,傳出去也不好聽,但他確實違背了軍規,不處理也不好,讓他交出兵權,打兩百行軍杖好了。”
孔軒目光閃爍,淡淡的說道。
彭天傲和青雀兒互視一眼,眼底都帶着濃濃的擔憂之色,沒有想到,就連孔軒都贊同處置狼奎。
別看他說的輕描淡寫似乎是爲狼奎說情,實際上這兩百行軍杖打下去,比砍了他的腦袋還要殘忍,要知道這行軍杖可是特製的,能夠封住妖族的氣血之力,兩百行軍杖打下去,狼奎必然殘廢無疑。
牛越若有所思的瞥了孔軒一眼,他太瞭解這個無情的老傢伙了,廢了狼奎卻留他一命,這老狐狸必有所圖。
可是圖什麼呢?
牛越只是略一思忖就瞭然於胸,丁寧在世時,就算大家再覬覦戰陣也不敢冒着惹怒他的風險去硬來,可他一去世就沒那麼多顧忌了。
狼奎人雖然廢了,但戰陣之法還在腦子裡啊,他敢肯定這老東西絕對是在打戰陣的主意。
想到這裡,牛越也動了心思,雖然他對丁寧心存感激,但在事關族羣的未來,那些感激完全可以忽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