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戰陣,翼人老祖倒是不擔心,丁寧和她早有協議,會幫翼人族訓練一支精兵。
可丁寧卻很懶,把這個任務教給了彭天潔,所以戰陣的訓練方法,除了狼奎和狼遠外彭天潔也是知道的。
雖然彭天潔對丁寧一往情深,不願意對任何人泄露戰陣訓練之法,但前提是建立在丁寧活着的基礎上。
現在丁寧一死,彭天潔必定是要返回翼人王庭的,戰陣訓練之法還能跑得掉嗎?
想到這裡,皇主也暗自做出了決斷,當然,到了她這種年紀,自然不會吃相那麼難看,免得被人說丁寧屍骨未寒就翻臉無情,幽幽的嘆了口氣道:“大元帥剛過世,實在不宜討論這樣的事情,只是狼奎這樣下去必然會惹出亂子,萬妖皇庭還沒有正式開庭,當前的重中之重就是大局的穩定,雖然很不忍心,但還是要爲大局考慮,只是狼奎畢竟立過大功,我看死罪可免,就按照孔王主所說的辦吧,當然,我雖然是皇主也不能乾綱獨斷,大家還是按照程序舉手表決吧,同意收回軍權,仗責兩百的請舉手。”
聽皇主這麼說,彭天傲和青雀兒心瞬間涼了半截,少數服從多數,這件事已經成爲了定局。
八大王庭五個王主都舉起了手,牛越裝模作樣的嘆息道:“我棄權。”
“我有些不舒服,就先行告退了!”
彭天傲臉色鐵青,站起來躬身一禮,轉身揚長而去,對翼人老祖失望到了極點。
“王庭中還有事情等着處理,我也先告退了。”
青雀兒臉色難看,也不等他們迴應,就轉身離去。
“哼!看看,看看,真是自由散漫,目中無人,這樣的人怎麼能當上王主的。”
袁泉第一次在皇庭議事中發出自己的聲音,還得償所願,頓時覺得春風得意,看着兩人憤而離去的背影,忍不住冷嘲熱諷的說道。
只是說完後,才發現沒有一個人附和他,還用幸災樂禍的眼神看着他,這才猛然想起彭天傲可是翼人族的族長,皇主的晚輩,他這樣說不是在諷刺皇主有眼無珠嗎。
想到這裡,袁泉連忙偷眼看去,皇主的臉色果然難看之極,頓時額頭上沁出了豆大的汗滴,這個老女人心狠手辣,袁華說殺就殺了,他可不想得罪了她,成爲萬妖皇庭歷史上最短命的王主,連忙堆起諂媚的笑容,結結巴巴的解釋道:“我是說青雀兒那個小丫頭,可不是說彭王主,彭王主年輕有爲,天資卓越,是萬妖皇庭的中流砥柱……”
衆人聽着袁泉在那大拍馬屁,對他更加鄙夷不屑了,這傢伙就是個沒有一點骨氣,只會阿諛奉承的小人。
“好了好了,現在大家商議一下,大元帥去世後,誰能接任兵馬大元帥的職位。”
皇主不耐煩的擺了擺手,打斷了袁泉的阿諛奉承,商議起正事來。
按理說,這樣的大事必須要八大王主全部到場才合適,但彭天傲的表現讓她很不滿,認爲他在政治上很不成熟,才特意趁他和青雀兒不在時拋出了張哥議題。
這下子好了,每個王庭都有私心,不遺餘力的推薦自家的族人,爭的是面紅耳赤不可開交,讓皇主頭疼不已,有些後悔貿然提出這個議題了。
直到這個時候她才覺得丁寧活着該有多好,沒有野心,還不會造反,哪裡像這些王主,恨不得把軍權抓在自家人手裡。
“既然一時無法決斷,那就改日再議吧,現在談談誰去收回狼奎的兵權,讓他接受懲罰。”
皇主看一時半會兒也無法推薦出何合適的人選,不耐煩的擺了擺手,打斷了他們的爭議。
“本王願往。”
袁泉見其他人都偃旗息鼓,沒有一個吭聲的,頓時大喜過望,他剛品嚐到權利的滋味,正要去擺一擺威風呢,沒人跟他爭正好,立刻站起來主動請命。
“好,那就辛苦袁王主了。”
皇主滿臉堆笑,一副我心甚慰的樣子。
袁泉本心中忐忑,唯恐之前口不擇言讓皇主嫉恨,此刻見她眉開眼笑的樣子,似乎芥蒂盡去,心中頓時大定,連忙諂媚的道:“不辛苦不辛苦,能爲皇主效力,是本王的榮幸。”
“那好,天色也不晚了,今天的議事就到這兒吧,袁王主留一下,我這就讓人起草皇庭諭令,拿到諭令,你明早再去也不遲。”
皇主擺了擺手宣佈道。
袁泉得意洋洋的瞥了其他王主一眼,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樣。
其他王主也不跟他計較,只是看着他眼神顯得極爲詭異,似乎有些幸災樂禍的意味。
哼,什麼表情?嫉妒老子受皇主重視,一羣傻逼。
袁泉被看的莫名其妙,心裡暗自冷笑一聲,昂首挺胸更加來勁兒了。
卻不知一羣王主都在心裡暗自冷笑,蠢貨一個,真當狼奎的兵權是那麼好收的啊?
不說狼奎手中現在掌握着八百萬大軍,光是一萬狼騎就夠暴猿族喝一壺的了,更何況雖然丁寧死了,大帥府裡還有紫雀兒、鶴靈這兩個半步入神強者呢,被人欺負上門,她們還不得炸窩啊。
就連皇主都不敢去捅這個馬蜂窩,這袁泉倒好,竟然還主動請纓,不過這樣也好,有這樣的蠢貨主動扛雷,他們樂的看笑話。
除了孔軒,沒有人知道大帥府裡可不止兩個半步入神強者,還有個小皮孩孔宣呢,再加上一萬狼騎,暴猿族,還真不夠看,或許整個皇庭的力量集合起來才能與之抗衡。
實際上,他們都忽略了一個事實,大帥府裡可不止三個半步入神,還有個真正的入神境強者呢,被噬神蟲奪舍的蛛神,只是始終在沉睡罷了。
大帥府!
白蓮兒醒來後痛哭流涕,主動交代了當初得到奴隸行的經過,兇手也終於鎖定在了鹿麒的身上。
狼騎大肆出動,對萬妖城進行了拉網般的搜索,只可惜,卻始終沒有找到鹿麒的蹤跡。
狼遠暴怒之下,就要連夜帶着五千狼騎奔赴第九領,把七彩麋鹿一族滅掉,卻被紫雀兒等人攔下,憋着一口氣等辦完丁寧的喪事再說。
衆女大哭一場後,不忍丁寧的屍骨風吹日曬,一塊一塊撿起來挪入房間之中,擺在牀上拼湊起來,悲慟下也沒有注意他的骨骼上已經生出一層新鮮的骨膜和血肉,邊抹眼淚邊開始商議起了丁寧的後事。
丁寧也是醉了,好想哭。
石人還在潤物細無聲的慢慢修補着他的身體,這下子卻被硬生生的打斷,一切又要重新開始。
好在衆女對他情深意重,實在不捨得這麼快送他走,打算三天後再讓他入土爲安,這讓他長長的鬆了口氣。
要知道,妖國地底深處是會吞噬生命力和精神力的,活人不進入地底深處就沒問題,可死者就不同了,屍體的血肉精氣會自動流失,時間一長就會變成皮包骨頭的乾屍。
所以,妖族死後一般都是當天火化用骨灰來擺設靈臺供人拜祭,丁寧也幸虧是只剩下了骨頭,血肉精氣也不存在流失的問題,纔沒有立刻被火化。
丁寧也察覺到自己骨骼裡的精氣在悄然流失,雖然流失的速度慢的微不可察,但那種流失確實存在。
奶奶的,這是真把老子當成死人了啊。
丁寧心裡暗自詛咒着,一心只期盼着時間能過的快點,等過了凌晨十二點,他就能進入意志之門,快速的恢復了。
只是一想起識海破碎,他就忍不住的一陣頭皮發麻,雖然他的靈魂現在躲在神藏穴裡沒有感受到識海破碎之苦,但想要掌控身體的主導權,進行自我修復,就必須要讓主魂回到識海當中,汲取能量來進行修復,那種痛苦可想而知。
“咦,怎麼沒見到幽他們三個?”
衆女一邊商議着丁寧的後事,一邊安排下人去佈設靈堂,花雀兒突然想到,似乎沒有見到幽他們,按理說丁寧出事,他們不可能不露面纔是。
這樣一說,衆女才發覺,似乎真的沒有看到幽、幽無間和白小樓他們三個。
“誰知道呢,你要是不說我都沒想起來,平時老公對他們那麼好,把他們當做親兄弟對待,沒想到現在一出事,連人都見不到。”
孔蕾對上次幽他們四個襲擊孔雀族的事情依然耿耿於懷,頂着紅腫的眼圈忿忿不平的說道。
“不會的,別人不敢說,幽肯定不會的,他肯定是沒有收到消息。”
白薰兒眼睛紅紅的,替幽分辯了一句。
“那可不好說,夫妻本是同命鳥,大難臨頭各自飛,夫妻尚且如此,更何況是兄弟呢。”
孔璇撇了撇嘴,不以爲然的說道。
只是這句話一說,整個房間裡的氣氛都變了,每個人都在考慮未來該怎麼辦,孔璇無意中的一句話戳到了所有人一直在迴避的問題。
丁寧苦笑不已,這些媳婦們錯怪幽他們三個了,三足金蟾和探礦鼠前晚通過精神聯繫傳遞消息回來,發現了大量的珍稀礦藏,但因爲它們的靈智不高,說不清楚是什麼礦,所以他把幽他們三人派出去帶點礦石樣品回來。
喵喵三姐妹又開始默默的垂淚,她們一直把丁寧當成她們一生的依靠,可這依靠突然一下就沒了,她們對未來充滿了茫然。
“大家都說說吧,心裡是怎麼想的,老公不在了,以後總要有個章程。”
白蓮兒突然站起來,說出一番讓所有人出乎意料的話來。
丁寧膛目結舌,不敢置信的看着白蓮兒那勇敢而決絕的表情,想不明白這丫頭怎麼會爲自己做到這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