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是林司令……”
“這位是曹院士……”
“這位是郭部長……”
“這位是魯署長……”
“-這位是……”
孫副部長挨個給李鐵鷹介紹,雖然都含糊其辭的沒有說明具體單位,但能夠和他站在一起的,必然都是各個部門的大人物。
這些大人物個個都和藹可親,毫不吝嗇讚譽之詞,讓李鐵鷹受寵若驚,連臉上的肌肉都笑的僵硬了。
他們來的快,去的也快,在很隱晦的提出要把迪亞等人帶走送到安全的地方,李鐵鷹滿口允諾下並立刻給洪小安打了個電話做出安排後,他們就如一陣風似的離去,至始至終,沒有人去看滿臉死灰色的張百尺一眼。
大人物們都走了,具體辦事的卻都留了下來,比如說梅姑姑和小王,以及十餘名不苟言笑,渾身卻充滿肅殺之意的漢子。
他們沒報出身來歷,但李鐵鷹卻能感到他們很強,知道他們肯定是國家專門安排,來負責押送江中則的特殊人員。
只是讓他奇怪的是,這些大人物憑什麼會認爲江中則一定能活下來,源自於對丁寧的信任嗎?
沈墨梅和李鐵鷹也算是老熟人了,跟他小聲竊竊私語着,瞭解着昨晚江中則的遇襲過程。
李鐵鷹也弄不清楚具體的情況,再加上他已經領了一個大功了,怎麼好意思再領一份功勞,所以把功勞都推到了丁寧和十七局的身上。
丁寧不在,倪大海這個十七局人員在啊,所以李鐵鷹很不仗義的把財神給出賣了,讓她有什麼情況問倪大海這個知情人。
財神看着沈墨梅的眼神閃過一絲複雜之色,收起了桀驁不馴,對她表現的極爲客氣,按照之前和丁寧商量好的說法滴水不漏的把她敷衍過去。
意外,全都是意外,剛好他們隨丁局長來燕京辦事,剛巧發現一名十七局正在通緝的武者,悄悄跟蹤在其身後,卻意外的發現那名武者竟然是衝着江中則來的。
於是,十七局人員冒着生命危險把江中則救了下來,沒想到一路遭到追殺,那名保護江中則的十七局成員現在也在手術室中搶救。
雖然沈墨梅覺得這巧合也太多了,但只要能抓回江中則,過程並不重要,特別是財神在說起那名正在搶救的手下時,那種真情實意的關懷和傷感絕對不是能夠僞裝出來的。
這讓她心裡很感動,一下子就觸碰到她內心深處最柔軟的地方,對財神生出一種莫名的好感,不但一反常態的沒有繼續追問,反而溫言軟語的安慰起他來。
財神的情緒很快就穩定下來,由於某種特殊原因,他對沈墨梅的態度極爲溫和,而沈墨梅也對神秘的十七局極爲好奇,旁敲側擊的開始打聽。
財神雖然不像夫子那樣博古通今,但卻是個江湖百事通,對江湖上的事情更是瞭若指掌,口若懸河的開始講解起一些江湖軼事,卻恰巧符合了他十七局成員的身份特徵。
沈墨梅聽的美眸中異彩漣漣,如同情竇初開的小女孩般託着腮幫子歪着腦袋仔細的傾聽着那些聞所未聞的江湖趣事,目露崇拜之色的看着財神,越看那張胖臉越覺得順眼。
李鐵鷹和小王互視一眼,臉上都流露出一抹古怪之色,似乎,這個出了名的鐵娘子還從來沒有對哪個男人這麼溫柔過,不會是真看上這個其貌不揚的死胖子了吧?
不過,他們都知道沈墨梅的婚姻並不幸福,結婚沒幾天就和那個整天只知道在外面尋花問柳的老公大鬧一場後開始分居,二十多年來夫妻兩都是各過各的,彼此互不干涉,沈墨梅把所有的精力都撲在了工作上,導致她都已經四十多歲了卻連個孩子都沒有,反倒是她那個風流老公,在外面的私生子都快有一打了,兩人的婚姻早就名存實亡。
若不是兩個家族間有着很深的利益糾纏,沈家老太爺又曾經放過話出來,只要他還活着他們就別想離婚,否則,沈墨梅早就和她那個不務正業的紈絝老公離婚了。
這讓他們內心對沈墨梅是充滿着同情的,她就是個標準的家族利益犧牲者,所以,即便看出沈墨梅似乎對財神充滿了好感,他們也裝作沒看見,甚至還暗暗期盼她能夠勇敢的邁出那一步,追尋屬於自己的幸福。
丁寧走出手術室的時候,兩人竟然連他已經做完手術了都沒有發覺,似乎有着說不完的話題還在竊竊私語。
“咳咳咳!”
小王連忙乾咳幾聲,提醒沈墨梅人已經出來了,現在不是兒女情長的時候,還是辦正事要緊。
沈墨梅這才醒悟過來,臉上爬起一抹紅霞,強行鎮定的站起身來,有些不自然的問道:“丁局長,情況怎麼樣?”
“天生他怎麼樣了?”
財神看見丁寧那帶着一絲曖昧意味的眼神,老臉也忍不住爲之一紅,但趙天生的安危卻是他最在意的事情,連忙拋開一切私心雜念,情急的問道。
“幸不辱命!”
丁寧帶着濃重的疲憊之色,但卻露出欣慰的笑容。
當初給沈牧晴重新打造心臟時身邊還有素素的幫忙,可這一次,他卻是獨立完成這個高難度的心臟手術。
當然,對江中則這樣的人他可沒有那麼好心,即便手術成功也只是延續他的生命給審問幕後黑手爭取時間罷了,他的心臟可不像沈牧晴那樣健康,會隨着時間的流逝而不斷出現器質性病變,最終死於心臟衰竭,估摸着最多也就是還有個五六年的活頭。
“辛苦你了,丁局長!”
沈墨梅一顆緊懸着的心落回了實處,三天期限對李鐵鷹和她來說都是懸在頭頂的達摩克利斯之劍,李鐵鷹還好一點,畢竟還有個破獲境外基地的大功勞放在那裡,可她就不行了,一旦到期沒有把江中則緝拿歸案,她就會被追責,輕則被撤職,重則會失去她摯愛的工作,那是她萬萬不能接受的。
“切,譁衆取寵,我就不信死人還能復活,等下我倒要看看你怎麼收場。”
院委會成員在大人物們走後,大多數都已經散去,但院長和外科主任、副主任還沒有離開,聽到丁寧那自信的話氣,憋着一肚子火的朱源森根本就不相信,冷笑着嘲諷道。
“噢,我都忘了,某人曾經說過,如果死人也能救活他會把手術刀給生吃了,我覺得某些人於其在這裡擔心我等下怎麼收場,還不如琢磨下怎麼才能把手術刀給生吃了還能活下去。”
丁寧本就不是個心胸多寬廣的人,都這個時候了這個朱副主任竟然還不肯面對現實,頓時嗤笑一聲還以顏色。
“我是說過,我就不信死人還能復活。”
朱源森雖然爲人不討喜,但對自己的醫術還是很有自信的,他確定那兩個人擡來的時候已經死透了,打死他都不會相信死人還能復生。
“我也不相信,那兩個人分明已經死透了,怎麼可能還能救活?”
侯主任雖然對丁寧那篤定的態度驚疑不定,但出於對醫學的嚴謹態度,還是忍不住質疑道。
反倒是王院長精通的是運營管理而不是醫術,反倒能夠保持更多的理智,冷靜的分析下後,怎麼都想不出丁寧撒謊的理由。
畢竟救沒救活,也就是做個檢查就能搞清楚的事情,這個年輕人實在沒有必要在這時候還爲了撐面子而嘴硬,除非是傻子,纔會幹那麼不靠譜的事情。
可怎麼看丁寧都不像是個傻子,再加上他此刻突然覺得丁寧似乎有些面熟,心裡就更加犯嘀咕了,緊皺着眉頭冥思苦想,到底在哪裡見過這個年輕人。
“白癡,救沒救活看一下不就知道了,何必在這裡做口舌之爭。”
李鐵鷹不但對丁寧充滿了感激,還對他心服口服,見兩名主任還在那喋喋不休,一個勁兒的質疑丁寧,有些不耐煩的喝道。
兩名外科主任都不吭聲了,是啊,等下看看就知道了,何必在這裡做無謂的爭辯。
財神才懶得搭理這兩個蠢貨,在聽到趙天生已經沒事了,就迫不及待的衝向手術室,不料卻被那十餘名始終一聲不吭的肅殺漢子給攔在門外,爲首的一名冷酷漢子面無表情的道:“抱歉,現在傷者被我們接管了,任何人不能進入。”
“讓開,裡面是我的人,我要進去看他。”
財神臉色鐵青的低喝道。
“抱歉,不行,這是我們的職責,從現在起,除了醫生,任何人不得接近他們。”
冷酷漢子絲毫沒有通融的意思,語氣生硬的說道。
“滾開,再不讓路,別怪我不客氣了。”
財神肺都快氣炸了,嘴裡發出低聲的咆哮,陰惻惻的道。
唰!
話音剛落,這羣漢子們就齊刷刷的掏出槍,黑洞洞的槍口抵在了財神的腦門上,爲首男子冷聲道:“再敢阻攔我們執行公務,我們有權把你就地擊斃。”
財神臉色漲的通紅,卻不敢再衝動,胖胖的身軀僵硬在原地,但眼中卻噴薄着屈辱的怒火。
啪啦啦!
“別特麼的以爲我不知道你們想幹什麼,有本事就正大光明的跟我來過一場,別特麼的拿着雞毛當令箭,羽林衛,我呸,怎麼淨出你們這樣的陰險貨色。”
丁寧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弧度,冷冷的嘲諷道。
爲首漢子臉色變的極爲難看,嘴角抽搐了下,眯着眼睛如同陰冷的毒蛇般緊盯着丁寧:“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即便你是十七局的局長,又救了犯罪嫌疑人,但你也無權阻礙我們執行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