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丁寧沒有多解釋的意思,只是隨口應了一聲就低頭玩着手機不說話了。
安尼瓦爾和張院長面面相覷,不知道他葫蘆裡到底賣的是什麼藥。
那些黑風衣似乎被丁寧所懾,沒敢繼續糾纏,把蜈蚣和阿彪擡到車裡,關上車門既不走也不過來,不知道在車裡做什麼,但三輛車子卻有意無意的擋住了丁寧的車子離開的路線。
唯有丁寧知道,他們在向李家彙報並求援。
他們有自知之明,蜈蚣和阿彪是他們當中最厲害的,卻都不是丁寧的一招制敵,他們上來也是送菜的份兒,索性不自找這個難堪了,彙報給家主再說。
丁寧就是在等李茂洋親自過來,一次性解決問題,不然,就算他走都走的不安心。
雖然他也能暗中派人來保護迪巴和安尼瓦爾夫妻的全家,但只有千日做賊,哪有千日防賊的道理,派人保護畢竟不是長久之計,永絕後患纔是上策。
只是,李茂洋的譜擺的比他想象中要大的多,即便黑風衣們已經儘量誇大其詞的描述了丁寧身手的厲害,李茂洋依然沒有親自出馬,只是派出了更多的人手,要把這個不識擡舉的小醫生強行帶到他的面前。
嘎吱!
各式各樣的汽車載着停在了明珠大酒店的門口,唯一相同的一點就是,所有的車子都是黑色的,好像唯恐不知道他們是黑社會似的。
數百名黑風衣漢子從車上魚貫而下,手中統一拿着棒球棍,凶神惡煞般的把丁寧的車子圍的水泄不通。
喝的醉醺醺的孫凱文得到手下的彙報後,頓時勃然大怒,大罵了一聲“媽了個巴子,丁醫生是老子的貴客,誰特麼的不開眼敢找他的麻煩”,率領着一大票保安氣勢洶洶的衝下樓,要爲丁寧出頭。
可剛出了大堂,看着對方的氣派,心裡就有些打鼓,等定睛一看,發現這羣黑風衣領頭的竟然是李家的打手頭子烏鴉時,立刻滋溜一聲,臊眉耷眼的轉身回了酒店,立刻遣散了所有保安,還嚴厲叮囑他們裝作什麼都沒看見,什麼都不知道。
開玩笑,那可是李家的人啊,在烏市這一畝三分地上,誰敢不給李家面子?
反正他是惹不起,結交小神醫固然重要,但卻不值得他冒着家破人亡的風險去爲他強出頭,到了他這個年紀,行走江湖還是安全第一。
烏鴉的譜擺的很大,始終坐在一輛賓利商務車裡閉目養神,等所有的手下都下車後,纔在一名親信畢恭畢敬的彎腰爲他拉開車門時,才睜開眼睛,慢條斯理的下車,在打手們的簇擁下,衆星捧月般的邁着八字步,向丁寧的車子走來。
車子是迪巴爲父母購買的一輛哈佛H6,平時主要是當做代步使用,符合迪爸迪媽一貫低調的作風,跟李家開來的最差的一輛路虎都沒法比。
雖然車子不值錢,但卻保養的很好,開了幾年了,依然跟新車一樣,車表光可鑑人,車廂內也收拾整潔乾淨,看得出來迪爸平時很愛惜車輛,。
看着這輛國產車,烏鴉嘴角噙着一抹不屑的笑容,故作優雅的敲了敲車窗,彷彿前來迎接客人的紳士似的。
即便蜈蚣和彪子兩個小弟被丁寧一招KO,他也沒有放在心上,因爲他們跟自己根本就不是一個檔次的。
他是當年跟着李茂洋一路走來的老人了,什麼樣的大場面沒見過,爲了保護李茂洋,他曾經單身匹馬的護着他從上百人的圍殺中硬是殺出了一條血路,令整個烏市地下勢力聞風喪膽。
即便現在隨着李家的生意越做越大已經逐漸洗白,他也跟着金盆洗手,搖身一變成爲華洋集團烏市總公司的保安部長。
雖然穿着西裝打着領帶,但只要見到他烏鴉,道上的兄弟哪個不得恭恭敬敬的喊他一聲烏鴉哥。
強龍還不壓地頭蛇呢,不就是一個會點拳腳功夫的小醫生嗎,在李家的地盤上竟然敢裝洋蒜,真是不知死活。
若不是少爺還等着他救命,按照他以往的脾氣,直接就讓人把這輛哈佛H6給砸了,把人塞進混凝土攪拌機裡絞碎當成建築材料,哪裡會在這裡跟他囉嗦。
滋!
電動車窗緩緩降落,露出丁寧那張面無表情的臉,冷冷的盯着他也不說話。
這個態度讓烏鴉覺得很不爽,昂首挺胸,鼻孔對着丁寧,用居高臨下的姿態大刺刺的道:“丁醫生是吧?先前手下失禮,還請勞駕跟我走一趟。”
丁寧低聲的嘟囔了一句什麼,烏鴉沒聽清,下意識的彎下腰湊到車窗前問道:“你說什麼?”
“嗷嗚!”
下一刻,一隻拳頭就狠狠的砸在他的鼻樑骨上,鼻血飆飛,涕淚橫流,疼的他捂住鼻樑骨斷裂的臉發出一聲悽慘的嚎叫。
黑風衣們頓時一片騷亂,紛紛圍過來對烏鴉噓寒問暖以表忠心,還有很多站在後面湊不過來的打手,滿臉怒容的揮舞着棒球棍衝向了哈佛H6,似乎想要砸車逼出丁寧來泄憤。
“你們在車上等着,誰都不要下車。”
丁寧沒有搭理渾身癱軟嘴裡不停唸叨着完了完了的張院長,衝着面如土色的安尼瓦爾和緊張不安的迪巴低聲囑咐道。
迪巴沒有說話,面色慘白的突然抓住了他的手,目光中全是擔憂之色,從她微微顫慄的手就能知道她此刻內心是何等的恐懼和害怕,那可是上百名訓練有素的打手啊,丁寧自己下去這不是找死嗎?。
丁寧輕輕的拍了拍她的手,微微一笑安慰道:“放心,我沒事的,別忘了,我可是魔術師,睜大眼睛看着哦,我給你表演魔術看。”
迪巴似乎被他淡定自若的情緒感染,點了點頭,鬆開了他的手,儘管還不是那麼瞭解這個自己已經以身相許的男人,但他所表現出的神秘帶給她一種難以言喻的安全感,讓她莫名的相信,就算是面對這些多的打手,他也能夠全身而退。
“別下去,咱們開車闖出去吧。”
安尼瓦爾聲音微微顫抖的提議道,雖然他不是沒見過打羣架的場面,但一個人對上百名打手,還是遠遠的超出了他的想象極限,讓他連跟隨丁寧下車的勇氣都沒有。
“不用,我等的人還沒來,你們鎖好車門不要下車,我保證絕對不會有事。”
丁寧語氣裡充滿着強大的自信。或許是這份自信感染了安尼瓦爾,讓他的情緒有所舒緩,眼底閃爍着毅然決然之色:“我跟你一起下去。”
“不行,你們都在車裡等着,誰都不許下車。”
丁寧不容置疑的說道,推開車門就下了車,反手關上車門,還轉頭笑着道:“別忘了拍下來哦。”
嘭!
一名打手揮舞着手中的棒球棍狠狠的向丁寧腦袋砸去,可在迪巴呆滯的目光中,這一棍不知道怎麼的就失手了,沒有砸中丁寧,卻砸在了哈弗H6的車門上。
這還不是讓她吃驚的原因,真正讓她震驚的是,棒球棍砸在車門上,不但沒有給車門帶來任何損傷,棒球棍反而被震的反彈而回,好巧不巧的砸在了那名打手自己的腦門上,眼睛一翻,噗通一聲暈倒在地。
但這不是結束,只是個開始而已,接下來,才進入丁寧的表演時間。
只見他如同穿花蝴蝶似的在烏壓壓的打手羣中來回穿梭,那些打手個個如同凶神惡煞,連吃奶的勁兒都使出來了,卻連他的邊都摸不着。
這還不算,最讓他們無法理解的是,他們明明是衝着丁寧身上打去的,可每一次都會莫名其妙的打中自己的同伴,弄的慘叫聲不絕,一個個同伴稀裡糊塗的就這樣倒下了。
“這就是你要給我表演的魔術嗎?我很喜歡。”
迪巴掩住小嘴,美眸中異彩連連,一顆緊懸在嗓子眼裡的心也落到了實處,輕聲的呢喃着。
緊張的心情陡然間放鬆下來,想起丁寧的叮囑,慌忙拿出手機開始攝像,就算丁寧不說,她都要拍下來留着好好欣賞。
可在她拿出手機後才發現安尼瓦爾的執行力遠比她強的多,早就拿出手機在那拍的津津有味,嘴裡還嘖嘖讚歎道:“難道這是傳說中的沾衣十八跌?沒想到丁寧兄弟竟然還是個武林高手,真是太帥了。”
張院長的表情很精彩,雖然丁寧再一次的出乎他的意料,卻依然不認爲他能和李家這個龐然大物抗衡,很不合時宜的道:“功夫再高也怕菜刀,真逼急了李家,他們可是敢動槍的。”
這句話如同兜頭一盆冷水般澆在了他們的頭上,讓他們滿腔的熱血立刻冷卻了下去,眉宇間隱含重憂。
是啊,丁寧再能打又如何,一旦李家狗急跳牆動了槍,血肉之軀又如何能和子彈抗衡?
“打,給我打斷他的鼻樑骨和雙腿,給少爺治病留他兩隻手就夠了。”
烏鴉坐在車裡,捂着鼻子,暴跳如雷隔着車窗大吼道。
道上的老江湖都要尊稱一聲烏鴉哥的他竟然被人偷襲打斷了鼻樑骨,這個臉可丟大了。
如果是倒退十年八年的,在他還沒退出江湖的時候,被人打斷了鼻樑骨他或許還不會那麼憤怒。
對此,烏鴉深以爲然,在李茂洋的潛移默化下,他早就不再是當年那個一腔血氣之勇就跟拿刀跟人拼命的烏鴉了,而是更加註重顏面的上流社會人士。
所以,被人打斷了鼻樑骨,這些昔年根本不足掛齒的傷勢,卻讓他感到顏面大失,覺得這個寧海小醫生就是故意想讓他這個上等人當衆出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