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他們是誰啊?”
雲翳見喜怒不形於色的師父竟然變了臉色,心中不安的低聲問道。
“他們是碧螺四傑,個個都是地武修爲,這下子麻煩了。”
歐陽堂壓低聲音,臉色凝重的道。
“啊!”
雲翳也臉色大變,碧螺四傑的大名他也有所耳聞,來自碧螺山莊,一向以名門正派自居,和他們師徒所在的天魔教一直是勢不兩立,他們現在不是考慮能不能奪得靈寶的事情了,而是要考慮他們師徒能不能從碧螺四傑手中逃掉的問題了。
“桀桀,這裡不錯,靈寶在哪裡?趕緊給爺爺交出來。”
突然,一個如同鐵片摩擦般的刺耳聲音傳來。
衆人聞聲看去,只見冰面上不知道何時盤膝坐着一個滿頭銀髮、身材魁梧、一臉桀驁不馴的銀衣老者,竟然就在冰面上開始修煉起來了。
“冰老魔來了,這下子好了。”
歐陽堂臉上露出喜色,這冰魔雖然和他同爲天魔教之人,但修爲卻比他要高上一籌,已經是地武巔峰強者了,難怪面對碧螺四傑也敢這麼囂張。
“冰老魔,這冰海給你修煉可以,但靈寶可不能給你。”
一個陰森森的聲音傳來,只見遠處冰面上一道黑煙閃過,一名枯瘦如柴的老者扛着一把招魂幡,突兀的出現在島上,兩隻渾濁的眼珠竟然閃爍着詭異的綠色光芒。
隨着他的出現,衆人只覺周圍的溫度都瞬間下降了十幾度,讓人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冰老魔臉色一沉,挑釁道:“怎麼?鬼叟這是要跟我搶了。”
“非也,冰魔,我不是要和你搶,而是這靈寶並不適合你,我距離老遠就聞到一股地府黃泉的味道,必然是最適合我鬼王墓的靈寶出世了。”
鬼叟搖頭晃腦的說道,一臉陶醉的樣子。
“放屁,鬼王墓的玩意兒能把海面冰封了,被特麼的在那胡說八道。”
冰老魔絲毫不給面子的怒罵道。
鬼叟如同橘子皮般的老臉上古井無波:“等看到靈寶就知道了,我絕不會聞錯的。”
“好,那麼先找到靈寶再說,要是適合你鬼王墓,我絕不跟你搶,但要是冰系靈寶,你也不能和我爭,如何?”
冰老魔眯起眼睛,坦然的說道。
“成交!”
鬼叟毫不猶豫的說道,對他的感應他有着絕對的自信。
在場的就他和冰魔的修爲最高,兩人彼此忌憚,若能達成協議,也避免了爭鬥,何樂而不爲。
兩人旁若無人,三言兩語的就達成了協議,讓碧螺四傑臉色都變的難看起來,正待開口嘲諷之時,一個飄忽不定的聲音從島上傳來。
“呦,弄的跟這個島是你們家開的似的,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
隨着話聲,一個足有兩米五高,精赤着上半身,露出一身虯結肌肉的巨汗,從島中大步走來。
巨漢每走一步,地面上都爲之一顫,彷彿整個島嶼都在顫抖。
可所有人的視線都沒有落在巨漢身上,而是落在坐在巨漢肩膀上的一個侏儒身上。
那侏儒身高最多隻有一米四的樣子,尖頭寬下巴,蒜頭鼻子,三角眼,滿嘴的黃牙,長的要多醜有多醜,渾身卻散發着讓人心顫的可怕威勢。
“巨侏,他怎麼也來了?”
鬼叟和冰魔之前桀驁不馴的表情頓時一斂,臉上露出凝重之色。
這巨侏是一對雙胞胎兄弟,偏偏卻超兩個極端的方向發展,哥哥是侏儒,弟弟卻是個巨漢。
巨漢沒有什麼腦子,卻天生神力,修煉速度極快,侏儒生性陰險毒辣,卻也是個修煉奇才。
兄弟兩都是地武巔峰境界不說,還偏偏心意相通,兩人聯手絕不是一加一等於二這麼簡單,所以也只有他們敢這樣直接諷刺冰魔和鬼叟了。
“怎麼,你們能來,我就不能來?”
巨侏似乎很享受被所有人矚目的樣子,嗑着瓜子,晃着小短腿,得意洋洋的說道。
他的發音極爲古怪,明明是從他嘴裡說出來的話,卻偏偏飄忽不定,彷彿從四面八方傳來似的。
“小侏儒,你也來了啊。”
就在此時,一個懶洋洋的年輕男子聲音遠遠的傳來,所有人聞言臉色都爲之一變,暗罵這是哪個不知道死活的小子,竟然敢喊他小侏儒。
要知道巨侏最忌諱的就是一個“小”字和“侏儒”兩個字,結果這小子一下子就把兩個忌諱都給犯了,衆人似乎已經看到此人血濺當場的模樣。
“是誰,特麼的找死啊。”
小侏儒臉色扭曲,滿臉兇狠的咆哮着。
“怎麼?想打我?”
隨着那懶洋洋的聲音再度傳來,一個一臉邪氣,嘴角掛着毫不在乎笑容的青年男子,肩膀上扛着一把巨大的關刀,一步三搖晃的走了過來。
所有人都用憐憫的目光看着這邪氣的年輕人,暗自搖頭,真是不知死活。
卻不料那一向兇殘霸道的侏儒見到這年輕男子,臉上雖然還帶着憤怒之色,卻冷哼一聲,扭過頭去,不搭理他。
衆人臉色變了,敬畏的看着這年輕男子,畢竟能讓一向眥睚必報的侏儒吃癟還敢怒不敢言的傢伙,絕不是易於之輩。
“哎,累死哥了,有沒有人願意來給哥砸砸肩捶捶背啊。”
年輕男子嘴角帶着邪笑,“噹啷”一聲把那把足有五尺長的大關刀隨手扔在地上,一屁股坐在刀柄上,伸了個懶腰,用手當扇子扇着臉上的汗,斜着眼吔着小侏儒。
侏儒一臉憋屈,卻敢怒不敢言,指揮着他的白癡弟弟向遠處走一點,距離這男子遠一點。
“哎,我說小侏儒,你能不能別那麼小氣,來給哥砸砸肩捶捶背怎麼了?你那小胳膊小手的砸肩捶背最合適了,力道適中,肯定舒服,來嘛!”
誰知那年輕男子似乎不打算放過他,擠眉弄眼的嬉笑道。
“龍嘯天,我是忌憚你盤嶺山龍家,可不是怕你,你別來招惹老子,否則我宰了你,大不了老子亡命天涯去。”
侏儒似乎無法承受在場之人異樣的目光,終於忍無可忍,一張本就醜的不能看的臉漲的通紅,聲嘶力竭的怒吼道。
衆人恍然,敬畏的看向龍嘯天,這才知道爲什麼一向囂張跋扈的侏儒處處吃癟,卻不敢動手,原來他是盤嶺山龍家的人。
盤嶺山龍家在古武界有着莫大的影響力,很少有人敢去招惹,畢竟龍家有着一名真武八重天的老祖坐鎮。
而龍嘯天是龍家的家主繼承人,雖然很少有人見過他,但他的大名在整個古武界卻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這是個玩世不恭的傢伙,也是個名聲在外的絕世天才,年不過二十五,就已經踏入了地武巔峰境界,有望在三十歲前破境入天武。
這廝從不按常理出牌,龍家霸皇拳在整個古武界都赫赫有名,他卻不好好練拳,每天扛着一把大關刀耍的不亦樂乎。
別人問他爲什麼,這貨振振有詞的說,他覺得玩關刀纔對得起他龍嘯天的名字,夠霸氣、夠帥、夠酷。
說白了,這就是個喜歡裝逼耍帥扮酷的傢伙,整天吊兒郎當的沒個正行,見了美女就上去獻殷勤,但真要是美女答應跟他好了,他又立馬慫了,跑的比誰都快。
知道他的身份後,衆人也就明白了爲什麼一向脾氣暴躁的侏儒被他如此擠兌也敢怒不敢言了,畢竟,在整個古武界,敢和盤嶺山龍家少主動手的還真沒有幾個,誰讓人家有個極其護短的真武境八重天的爺爺呢。
“小侏儒,你什麼意思?怎麼?你以爲哥是仗着龍家人才出來混江湖的嗎?來來來,跟哥大戰三百回合來,看看哥不打的你回爐重造。”
龍嘯天一蹦三尺高,拖着他足有兩百多斤重的大關刀,張牙舞爪的大吼着。
“你當我傻啊,打贏了我沒好果子吃,打輸了我丟人,我纔不跟你打呢。”
侏儒很無恥的扔了顆堅果到嘴裡,嘎嘣嘎嘣嚼的好香,彷彿嚼的是龍嘯天似的。
“嘿嘿,就知道你不敢,你的膽子跟你的個子一樣高。”
龍嘯天邪笑一聲,也不生氣,伸出小拇指掐着最下端比劃着,這是赤裸裸的鄙視加羞辱。
“龍嘯天,你不要欺人太甚。”
侏儒額頭青筋直蹦,怒目圓睜的尖叫道。
“我就欺人太甚了,怎麼滴吧?不服氣你來揍哥啊。”
龍嘯天很作死的邪笑着,斜着眼吔着他,那樣子要多欠揍有多欠揍。
侏儒的小胸脯劇烈的起伏着,深吸了兩口氣後,竟然迅速的平復下來,冷笑道:“激將法,對老子沒用。”
龍嘯天很不滿的嘟囔着:“這蠢貨什麼時候變聰明瞭,真沒勁兒。”
“嘯天,你又調皮了。”
一個清脆的女聲突兀的傳來,卻嚇的不可一世的龍嘯天臉色劇變,跟見了鬼似的,大喊了一聲“哎呦媽呀”,撒腿就想跑。
“龍嘯天,你什麼意思,見了我就跑,我有那麼嚇人嗎?”
一道紅色的曼妙身影如同鬼魅般出現在龍嘯天身前,擋住他的去路,一臉深閨怨婦的幽怨表情看着他,那楚楚可憐的模樣簡直是我見猶憐。
“沒,沒有,天下最美麗最漂亮最優秀最優雅最有魅力最完美的鳳霓兒怎麼會嚇人呢?”
龍嘯天干笑着,陪着笑臉說着違心的話。
“哼,你就會說這些甜言蜜語,油嘴滑舌的沒一點正形,討厭!”
棲霞山鳳家的大小姐,真武七重天的鳳家老祖的掌上明珠,和龍嘯天一樣,是個天不怕地不怕卻沒有幾個人敢招惹的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