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蘇少,他這個秦家罪人不可能把秦家在海外的事業做的蒸蒸日上,從而再次進入秦家高層的視野,把他調回來當做秦蒼瀾的磨刀石,纔給了他現在反戈一擊的機會。
這個機會他等了足足三年,三年啊,人生最美好的三年,就這樣荒廢在了海外。
秦家,已經成爲他滿腔怨恨的發泄目標,他要親手拿回他失去的一切,甚至會要的更多更多。
市交警隊事故大隊門口,丁寧滿臉無奈的看着像橡皮糖一樣黏着他不放的黃毛小子:“我說了,我對當運動員沒有興趣。”
“嘿,哥們,你能不能有些國家榮譽感,以你昨天的速度,只要稍加訓練,參加兩年後的奧運會肯定會奪冠,當你站在頒獎臺上,親手接過大賽組委會頒發給你的冠軍獎盃,那種強烈的民族責任感,那種爲國爭光的榮譽感,那種爲了神州田徑事業而崛起的使命感,我保證你會迷戀其中,想一想吧,全國人民都在爲你歡呼雀躍,齊聲高喊着你名字,那種幸福的感覺難道你不想體會一下嗎?”
黃毛小子喬振亞滿臉憧憬,聲情並茂的描繪着那美好的場景,充滿期盼的看着丁寧。
“不想!”丁寧毫不留情的給他當頭潑了一盆冷水。
這傢伙簡直就是個話癆,在接到交警大隊的電話,一大早來處理事故車輛兩個多小時了,這傢伙就在他耳邊喋喋不休的沒完沒了,讓他不厭其煩。
但伸手不打笑臉人,昨天還跟他耍橫的傢伙,現在滿臉討好笑容的跟他大談爲國爭光的運動員事業,話裡話外就一個意思,讓他代表寧海田徑隊去加入國家田徑隊,然後參加兩年後的奧運後爲國爭光。
這讓他哭笑不得的同時,連發脾氣都不好意思,畢竟人家是好意。
若不是他是醫生,有着自己的人生規劃,搞不好還真被他說動了心。
“我說你這人怎麼能這樣?我要是你有你的那個速度,不用你說,我也去爲國爭光了,要不這樣,你只要加入我們田徑隊,我就把我姐介紹給你,我告訴我,我姐可是絕色大美女,追她的人能從燕京排到寧海,你好好考慮下!”
喬振亞見丁寧毫無興趣,立刻祭出了殺手鐗,連他姐姐都貢獻出來了。
丁寧哭笑不得,搖頭輕笑着打趣道:“得了,就你這模樣,估計你姐也長的好看不到哪裡去。”
“你胡說什麼,我告訴你,我長的隨我爸,我姐長的隨我媽,我媽長的可漂亮了,我姐是絕對的大美女,不信我給你看照片。”
喬振亞跟被踩到尾巴的貓似的,臉紅脖子粗的掏出錢包打開相冊給丁寧看。
其實喬振亞長的也不醜,只是那身非主流的打扮讓丁寧看着很不順眼。
反正還要等着開具事故鑑定書,丁寧閒着也是閒着,百般無聊下瞄了一眼,這一眼,就讓他渾身僵硬,再也移不開視線。
“怎麼樣?我姐漂亮吧?”
喬振亞得意的揚了揚錢包,亮出一張微微泛黃的老照片,一臉得瑟的說道:“我就知道,只要你看了我姐的照片,保證你走不動步,哎,你搶我錢包乾什麼,快還給我……”
可隨即他就發現手上一空,錢包被丁寧搶走。
此刻的丁寧臉色煞白,一把把錢包搶了過去,眼睛死死的盯着那張全家福照片,額頭上青筋凸起,憋着嗓子指着照片上的男人問道:“他是誰?”
“他是我爸啊。”
喬振亞被丁寧弄懵了,下意識的回答道。
“那她是誰?”
丁寧眼珠子都紅了,指着照片上笑的如同山花燦爛,清純靚麗的女孩粗聲粗氣的問道。
“我姐啊,還能是誰。”
喬振亞滿臉疑惑的摸着他的額頭:“你不會病了吧?”
“我問你,她是你親姐姐嗎?”
丁寧彷彿抽乾了全身的力量,嘶啞着嗓子問道。
“喂,你沒毛病吧?這可是我的全家福,我爸我媽我姐和我,一家四口,你說是不是親姐姐?”
喬振亞很不滿的嘟囔着。
丁寧如遭雷噬,嘴脣哆嗦着,眼神沒有絲毫焦距的喃喃自語道:“怎麼會這樣?當年那個男人竟然是白青漣的爸爸,不可能,不可能啊,白青漣明明來自貧困山區,從小父母雙亡,靠獎學金交學費,靠打零工賺取生活費,怎麼可能會是你姐姐?”
他怎麼都沒有想到,當年那個被他誤以爲是包養白青漣的金主,還在衝動下暴打了一頓後,然後用鄙夷不屑的語氣踐踏着他尊嚴的那個老男人竟然是她的父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到底是哪裡錯了?
直到此刻,他才發現他自以爲十分了解的白青漣,在他心裡卻蒙上了一層濃濃的迷霧,怎麼看都看不透。
原來,他根本一點都不瞭解她,她從小父母雙亡,她來自貧困山區,這一切的一切白青漣從來都沒有跟他說過,面對流言也從來沒有解釋過,都是他道聽途說,想當然的自以爲是。
丁寧,虧你自命清高,以爲和她是最好的朋友,原來,你在她心裡就特麼的是個無足輕重的傻小子罷了,連解釋都不屑於跟你解釋。
“呵呵!”
丁寧慘笑一聲,心如撕裂般的疼痛,雖然清楚了白青漣並不是如他所想的那樣自甘墮落,可他卻怎麼也高興不起來。
從頭到尾,他都是活在自己的臆想和猜測當中,從來沒有去問過她爲什麼,總是自以爲是的想當然的自以爲,在她眼裡,他到底算什麼?
一個自以爲是,根本不值得她浪費任何口舌去解釋的傻子嗎?還是在那自說自話上躥下跳的小丑?
“哥們?你怎麼了?你沒事吧?不會看我姐漂亮就愛她愛的發瘋了吧?糟了,難道範進中舉的慘案要因爲我而發生,我去,這點子也太背了吧。”
看着丁寧那蒼白沒有任何血色的臉,喬振亞一頭霧水,一臉擔憂的自我腦補着。
“哎,哥們,你真沒事吧?事故還沒處理完呢,你別走啊。”
丁寧伸手把錢包還給了喬振亞,失魂落魄的向外走去,對喬振亞的大呼小叫理也不理。
喬振亞莫名其妙的撓了撓頭,一臉苦逼的道:“我去,就這樣走了啊,這哥們腦子不太正常,不行,趕緊給教練打電話,讓他別過來了。”
掏出電話剛要撥號,一箇中年男子汗流浹背的匆匆走了過來:“振亞,你說的那個人呢?”
“剛走,哎,別提了,丫的就是個腦子不正常的傢伙,白瞎了那速度。”
喬振亞捶了捶椅子,一臉沮喪的懊惱道。
“我去,你個小混蛋能不能幹一回正事,我可是大老遠的趕過來,光路上堵車就堵了將近一個小時,丫的是沒事拿我開涮呢吧?”
教練沒好氣的在他腿上踢了一腳,一臉不爽的擦着額頭上的汗。
“我真沒騙你,我昨天拍的視屏你又不是沒看到,我跟你說,他的速度真是太快了,那提速,都趕得上我的Z4了。”
喬振亞想起昨天丁寧那鬼魅般的速度,口沫橫飛的說道,在教練不善的眼神中,聲音越來越小,小聲嘟囔着:“這傢伙之前還是很正常的,誰能想到看到我姐的照片後,就直接傻了,跟丟了魂似的自顧自的走了。”
“喬—振—亞,又拿我的照片顯擺,你找死啊!”
一個扎着馬尾辮,長相清純,身材婀娜的妙齡女子不知道何時出現在喬振亞的身後,擰着他的耳朵,兇巴巴的怒吼道。
“姐……哎呦,你什麼時候來的寧海,哎,輕點,輕點,疼……疼……我錯了,我錯了還不行嗎?我再也不敢了。”
喬振亞護着被擰的通紅的耳朵,齜牙咧嘴的求饒道。
隨即看着教練那蔫壞的笑容,喬振亞狠狠的瞪了教練一眼,心裡暗自腹誹,這渾蛋,肯定是和姐姐一起來的,故意不告訴自己。
“哼,這次就饒了你,再有下次,看我怎麼收拾你。”
女子似乎對這個弟弟極爲疼愛,見他求饒立刻鬆開了他。
“姐,你什麼時候來寧海的,怎麼沒跟我說一聲?”
喬振亞一臉討好的挎着女子的胳膊,眼巴巴的問道。
“我今天剛過來,你忘了,今天是姑姑的生日,我去運動中心找你想和你一起去給她慶生,誰知道你不在,我就跟着龔教練一起過來了。”
女子臉上流露出一抹黯然之色。
“姑姑的生日?天啊,看我這記性,走走走,我們現在就過去。”
喬振亞懊惱的拍了下額頭,拉着女子就向外走去。
“誰是寧A—B0715和寧A—Q0911的車主,事故鑑定書開好了,趕緊來接受處理。”
就在此時,事故大隊處理窗口的一名警官突然喊道。
“哎,我是,我是,咦,可是那傢伙走了,我自己怎麼處理?”
喬振亞撓了撓頭,向窗口走去,嘴裡還嘟囔着:“姐,那傢伙的車牌號還真適合你呢,剛好是你的生日號碼,0715啊,要是L換成Q就好了。”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女子渾身一顫,神情有一瞬間的恍惚,隨即露出一抹略帶自嘲的笑容,怎麼可能會是他,他就算會記得自己的生日,又怎麼可能會用自己的生日做車牌號。
但她想起喬振亞所說車主看到她照片後的反常行爲,突然增添了一抹隱隱的期待,那期待來的是如此猝不及防,在心底如同野草般瘋狂的蔓延瘋長,無可遏止,無法阻擋。
“車主叫什麼名字你知道嗎?”
女子用略帶乾澀和顫抖的聲音問道。
“我哪知道那神經病叫什麼名字,不過處理事故的警官肯定知道,我問問吧。”喬振亞撇了撇嘴問道:“警官,我想請問一下寧A—B0715的車主叫什麼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