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白衣正在飛爪趕來的路上。
其實也不是他不想快,而是這地方實在太特麼遠了,望山跑死馬。
從那高高的山尖上看過去也就一劃拉那麼長,結果複雜的地形愣是讓他飛了快半個時辰。
一進到山下的平田城,裡面便是一片混亂景象。
不過這些人幹了什麼跟韓白衣沒有關係,對他而言的第一要務就是找到御子、乾死義父老賊和蝴蝶,順帶把伊之介母子救一下算是報答守護鈴之恩。
當然,還有佛珠。
韓白衣的身形在平田城各個小巷屋頂上快速飛過,雙眼飛速判斷地形,與腦中記憶進行對比,尋找彌山院圓真和蚺蛇重藏的行蹤。
這兩個都是三年前副本里的boss,而且他們身上都攜帶佛珠。
雙目如鷹般掃過周遭。
入眼全是令人皺眉的極惡之景。
嗤嗤——
還不等韓白衣反應,耳邊忽然響起風聲。
擡刀一擋,身形墜落地面,韓白衣一個翻滾卸力撐地蹲立。
擡起頭,看見一個手持大槍的禿子。
禿子身邊站着幾個弓箭手。
剛剛被韓白衣擋開的,正是他們飛射來的箭矢。
禿子一晃手中長槍,抖了個槍花,口中漠然道:
“吾乃忍者獵人,彌山院圓真。”
“你是何人的忍者?”
“供出情報,我等可以給你一個體面的死法。”
韓白衣咧開嘴笑。
這就叫送貨上門吧?
周圍的幾個弓箭手張弓搭箭,時刻瞄準着他。
韓白衣卻沒有絲毫畏懼。
雖然眼前的禿子實力強悍、人多勢衆,但禿子的實力也得看跟誰對比。
哪怕禿了,也不一定能變強。
這就是世界的殘酷之處。
彌山院圓真身邊的幾個弓箭手,也明顯是從山賊裡拔高個兒,隨便選來的水貨。
無論是分散站位、張弓姿勢、身體角度、所衝風向,眨眼間能想到的破綻實在太多,憑藉韓白衣現在的動態視力,甚至不用開啓靈目就足以捕捉他們射出的箭。
他們的箭,不夠快。
蓬。
韓白衣腳下猛地蹬起砂土,身後掀起一陣煙塵,雙腿飛速邁開,如貼地的黑箭一般拐着彎激射而去,圍着幾人繞開一個大圈。
彌山院圓真卻是面色鎮靜,手中長槍始終指着韓白衣飛奔過的方向,雙目眯起,緊緊鎖定着他的方位。
正所謂一寸長一寸強,彌山院圓真很清楚使槍之人的長處與短處,身負忍者獵人之名的他自然不會讓一個忍者輕易近身。
周圍的幾個弓箭手則慌忙調整着箭矢角度和自身站位,確保自己不會擋在彌山院大人和那忍者面前,以至自己成爲兩人之間交手的犧牲品。
光憑這速度,幾個弓箭手就知道對方絕非什麼易於之輩。
嗖——
見到幾名弓箭手切換站位時的慌亂,韓白衣面色從容的自幾人陣型薄弱處果斷切入,楔丸猛地揮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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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
刀槍相擊,發出一聲刺耳的鋼鐵交鳴,兩刃間劃出一溜兒刺眼的火星,彌山院將長槍猛力下壓。
韓白衣自然不會跟他硬拼,槓桿原理這麼物理的武學真理他還是清楚的,刀鋒順勢下劃,手腕一轉,便將長槍引向地面,噗的一聲刺進地裡,楔丸則順着槍刃槍桿一路上劈,逼得彌山院步步後退,迅速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
感受着槍桿上傳來的力道,彌山院大致明白了對手的實力,無論速度還是力量皆爲忍者中的上乘。
他恐怕釣到了一條大魚。
其實他想錯了——他釣到的是鯨魚。
韓白衣兩刀連斬,劈開回轉的槍刃,順勢退開,而後又是一個踏步,身形反衝向前,貼着槍桿就要斬下彌山院的頭顱。
彌山院卻是面色冷靜,趁着韓白衣快速貼近的瞬間,槍桿猛地一擡。
【識破】
隨着學習能力發動,韓白衣瞳孔微微擴散,大腦在剎那間反應出對手即將完成的動作,單腳猛地重踏在槍刃上。
“哼!”
彌山院見此,目光一滯,雙臂肌肉迅速膨脹起來,衣衫都被肌肉高高撐起,一手在前一手在後,兩臂同時用力,猛地就將踩住槍刃的韓白衣拋到空中。
人在空中,行動最是不便,這一下基本就判定了這個忍者的死刑!
彌山院眸光一閃,槍刃立時就要斜斬過去。
身後的弓箭手們也紛紛擡起大弓,只等他身形在半空停下的瞬間,就要飛射而出。
可是,還不等彌山院動作,就見一條鐵線如龍穿梭,飛爪噗的一聲刺進他的身體。
彌山院圓真身形一滯。
韓白衣被飛爪巨大的力道拽得身形變了方向,腰間的飛爪激發器高速收縮,整個人竟如陀螺般在空中旋轉起來,身體飛旋輕易躲過長槍,楔丸隨着身形旋轉着劃過彌山院後頸肉,腦袋帶着一臉懵逼的表情飛射上天。
這還不停,韓白衣順着飛爪帶來的巨大反衝力的慣性,如同飛翔的陀螺橫行霸道着在半空切斷了四五個弓箭手的身體,這才勉強墜落。
刺啦啦——
身形微蹲,腳步在泥地上劃過兩道長長的印跡,藉助摩擦力在遠處停下。
身後,則留下一片殘肢斷臂、碎弓爛弦。
在半空飛灑的血液落到地面,瞬間便漫過了碎屍,零星還有幾個被腰斬的倒黴蛋躺在地上嚎啕,拼了命想要爬到自己身體的另一半邊上,最後卻一個個被劇痛與窒息折磨到死。
如同地獄一般。
不過這對韓白衣卻不算什麼,與赤備軍在竹林中的多日鏖戰,早已將他的大神經鍛鍊了出來,哪怕見到這血腥景色,也不至於將彆扭表現在面上。
雖然該噁心的還是很噁心。
噹噹......
一顆手指骨大小的佛珠不知從哪掉了出來,落到韓白衣面前。
撿起佛珠,韓白衣頓時感覺到一陣與靈機相似的暖流涌入身體,全身細胞都彷彿活躍了起來。
韓白衣拈起念珠放到眼前,樸素的黑色佛珠上烙印着一道又一道奇妙的紋路。
打開靈目,便能看見這些佛珠上幾乎滿溢而出的靈機。
這讓韓白衣十分好奇。
他已經試過很多次,卻都無法將靈機加諸到物品上。
可這個念珠,爲什麼會擁有如此龐大的靈機?
該怎麼把靈機轉移到物品上呢?
想了幾秒,韓白衣便收起心思。
現在的當務之急還是收集其他念珠,保護御子。
要做的事情還有很多。
嗤啦——
飛爪再次射出,韓白衣的身形如在黑夜裡飛掠過的海燕般消失在夜幕裡。
獨留一片散發着濃郁鐵鏽腥味的血泊在原地。
撲通。
一個站在牆角,因爲被無視纔有幸逃過一劫的弓箭手,忽然如抽去骨頭般跪倒在地上。
平日裡他最寶貴的長弓重重落在地上,喀啦喀啦作響。
弦早就被拉斷,和箭矢一起連着兩根手指掉在地上。
看着面前散碎零落的屍塊,男人眼神先是無比迷茫,瞳孔幾乎渙散。
直到在看到屍體上一個個熟悉的面孔,臨死前猙獰的表情,這個殺人從來不眨眼、燒殺搶掠無惡不作的土匪忽然跪倒在地上,猛地嘔吐起來,放肆大聲的劇烈嚎啕着,額頭猛磕在地面上,臉上全是血,雙手難以剋制的顫抖着。
“那個男人......是惡鬼!”